搜罗小说>耽美小说>女配清醒后稳走爆红剧本【完结】>第43章 来历不明的危险女子

  齐菁菁决定找纪惠篱谈谈婚礼的事情。

  下班后她就去堵人。

  纪惠篱刚从大楼里出来, 迎面就与齐菁菁撞上。

  两人去了附近一家咖啡厅。

  齐菁菁以前从未主动与纪惠篱沟通过什么事, 她不觉得自己能有什么底气去给纪惠篱提意见。

  直到咖啡都续了两次,她才紧张地开口:“越听……”

  纪惠篱道:“我不是越听。”

  齐菁菁:“……我知道。你早上来帮越听选衣服的时候状态很差,我有点担心,就去问越听, 她跟我说了一些话。”

  再深一点的她不好意思说, 只能掐头去尾,全靠对方悟性。

  “你跟越听现在关系也挺好的, 还住在一起,我觉得进一步也不突兀。”

  纪惠篱明知故问:“进一步什么?”

  齐菁菁鼓起勇气:“我虽然迟钝, 但没越听那么傻。你去佛罗伦萨之前明明对越听就很那个,但回来之后反而像是隔了一层, 是因为之前有什么误会吗?”

  纪惠篱道:“没有误会。”

  齐菁菁急道:“那为什么不答应她,她现在这个状态——”

  纪惠篱敛眉,“就因为她现在状态不对, 所以我才不能有任何动作。如果我现在真的答应,那就是趁人之危。”

  齐菁菁凭借自己对她仅有的一点了解,否认这个回答:“肯定不是这个原因,姐,你认真跟我说,万一我能帮你呢?”

  纪惠篱昨晚基本没睡, 早上又去蓝嘉的店里挑衣服, 身体疲惫,大脑却仍处在兴奋状态,她道:“你给我打电话的那天, 越听发生了那么多事,但她没想过告诉我。”

  她们坐在书架前, 来来往往都是借书还书的人,人影匆匆来去,用一种拥堵稀释了语言的艰涩。

  纪惠篱说:“如果我没回来,那这些天陪她的人我也不知道会是谁,就像她说的,人生瞬息万变,她很快会进入下一个阶段,我就只会是经纪人。我是怪我自己。”

  齐菁菁万万没想到她是这样想的。

  “姐,你真的喜欢越听吗,可你们认识的这三年多,她好像也没有出彩到让你这么死心塌地的程度吧,你什么人没见过,怎么会呢?”

  纪惠篱纠正:“我八岁的时候就见过她了。”

  齐菁菁怔怔地看向她。

  怎么可能。一个在西南的小县城乞讨,一个在热闹繁华的溪荷长大,除非真的有前世里的缘分,否则怎么会见面呢。

  …………

  晚上回去时,越听也刚从外面回来。

  纪惠篱看到她的那一刻,人就呆住不动了。

  越听以为是昨晚过于唐突,正要解释,谁知纪惠篱却突然抱了她一下,眼眶微润。

  越听一直觉得她的声音就像高原上的温泉水一样清韵温柔,大概是因为极少看到纪惠篱有过很大的情绪波动,像今天这样的惊喜动容更是少之又少,她不知作何反应。

  纪惠篱认认真真看着她,“原来是今天。”

  她这样深重的注视,让越听有种眩晕感。好像这不是一次平常的见面,而是与某个很重要的时刻重合。

  她的异常一直持续到晚上睡觉前。

  越听道了晚安,关上卧室门前还瞥到纪惠篱那穿透一切的目光,她吓得把门反锁。

  系统:“别人都没有这个待遇,你应该享受。”

  越听在门口停了一会儿,外面仍然没有任何动静,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穿着,又去照镜子,“我今天有什么不对劲吗,为什么她这么看我,还说那么奇怪的话。”

  后知后觉她才发现要点。

  她穿了那件绿色牛角扣毛呢大衣。

  那是她刚住进来时在衣柜里发现的,纪惠篱说送她了,她就当自己的衣服搭了裙子和鞋,今天还是第一次穿出门。

  谁知道纪惠篱反应这么大。

  这件衣服很奇怪吗?

  穿着挺好看的啊。

  系统:“求你,别忘了正事好吗?”

  越听收回视线,不再沉迷镜中的自己,往床上一坐:“你说好的,明天早上我会照常醒过来,你要是把我弄丢了,我死也不放过你。”

  系统无奈:“相信我们的技术。而且你换个思路想想,没有那三个外挂,是不是拯救了很多人,至少越厘再没能力折腾你们家了,你救了你们全家的命。除了已经过世的。”

  越听对此很心动。

  她演过仙侠剧,看过不少仙侠文,眼下这种情况就像是世界将要陷落,而她挺身而出,一己之力拯救天下。

  还挺带感。

  最重要的是,系统说会回到过去,并且她一定毫发无伤。

  她很心动。

  回到过去,是过去什么时候,过去的什么地方?会不会见到爷爷和哥哥呢。

  尽管机会渺茫,她还是想试试。

  系统觉得自己是非常守信的统,反倒是不信任越听。她咋咋呼呼,万一搞出什么事来可如何收场?

  可它需要把进度条拉到开放角色的时间点,只有越听才能把它带到那个时刻。

  这就有点考验人和统子的默契了。

  它道:“我现在要拉进度条了,你准备好没?”

  越听立刻喊停:“等下,第一次身穿没经验,我再做一下心理建设。”

  系统:“……”

  越听想到什么,开了门,往客厅一瞧,见纪惠篱还在坐在沙发上发呆,她犹豫了一会儿,出声道:“你还不睡吗?”

  纪惠篱闻声立刻看过来,眼睛有些红,摇了摇头:“不,等会儿,你先睡,我不会吵你的。”

  越听原是想说她不是这个意思,但纪惠篱看起来很需要一个人静静,她不忍打扰,便回到房间里。

  纪惠篱胳膊抵在膝盖上,默默看着那扇门。

  她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那像是做梦一样的三天。

  她起身走到门前,找了个垫子坐下,静静等待。

  大约是凌晨,朦胧间她想到八岁那年发生的一件奇事。

  …………

  2006年,这座县城的发展还处于买辆三轮车都要放鞭炮庆祝一整晚的阶段。

  扎着麻花辫的女孩靠墙坐着,头顶是小书店门口的凉棚。

  热浪激涌,空气中充斥着皮肤被晒化的味道。

  有人来买冰棍,给了一毛钱,她打开旁边的冰柜让客人挑。

  客人把两只手都伸进去,挑挑拣拣半天,觉得身体温度有所下降,这才拿上冰棍走人。

  女孩把钱装进很破的钱包,擦掉额头的汗,进屋将钱包交给店主。

  店主是一位中年妇人,很瘦,人特别温柔,有种普度众生的慈祥。

  她从钱包里抽出两毛钱,“阿篱,拿这个去买桃酥吃。”

  女孩摇头,婉拒。

  妇人摸了摸她的头,对旁边串门的人说:“这孩子太可怜了,那么小就让人贩子带过来,好不容易碰上个好心的娘,人又没了,现在可怎么办,我看着都发愁。”

  邻居猜测:“既然是拐来的,她亲爸亲妈应该在找吧。这些人贩子真是造孽,好好的小孩就这么……”

  女孩是被拐来的,人机灵,人贩子经过县里的时候没看住,她跑出来了,由南街修理铺的女人收养,那女人不生养,好在丈夫待她极好,并不介意,这在县里是个怪事,哪家男人这么顺着媳妇儿,不但不介意媳妇儿不生养,还不反对媳妇儿收养一个来路不明的小丫头。

  那家都是好人,但穷。

  前两天女人进门时房顶正好塌下来,砸中脑袋,当场死了。

  一家人痛不欲生,起先还想等待奇迹,但天气太热,尸体发臭,毫不夸张,整条街的苍蝇都多了许多。

  丈夫便知生死有命,再无转机,五天前终于下葬。

  女孩帮忙煮饭,招待亲朋,忙完一切后提出离开。

  这家穷,铺子没什么生意,家里没田,养个小孩很艰难。

  其实女人死后,邻里都劝,这丫头卖了也是个好价,但男人想为妻子积德,不肯,邻里讪讪全散了。

  女孩随了那女人姓纪,自己给自己取了个名字,人很勤奋,话少,聪明。

  留在家里并不是坏事。

  这家人有些动摇。

  但最后她一脸决然说要走。

  没有成为被选择的那个。

  唢呐声好像被困在狭小的院内,她揣着女人留给她的黑色头绳迈出家门,耳畔的唢呐声像是为她送行。

  半年前有人想开三轮去市里,但才走出二十里路,车就没油了,那人走了两小时回家,喊人帮忙去救车。

  女孩知道,离开这件事并不容易。

  她曾经无意间听人说书里有黄金屋,于是来到小书店,想在书里找找答案,只可惜这里的书太少,那些封皮很旧的孙子兵法她此时还看不懂。

  眼前这位慈祥的妇人暂时收留了她,让她帮忙卖冰棍。

  她承诺会在三天之内离开。

  这已经是第三天。

  她向妇人道别。

  妇人再三挽留,她依旧不改口,离去时背影坚毅。

  身后三两声感叹,女孩没有回头。

  这条路走到头,太阳丝毫没有要饶恕凡人的征兆,地面裂开,踩上去时碎的很均匀。

  女孩捡起一根树杈,在地上写了自己的名字,纪惠篱。

  写完又擦掉。

  她想站起身,但蹲的太久,腿麻了。

  忽然,前方传来一阵奇怪的声音,她抬头去看,见一个女人扶着树干呕,嘴里骂道:“为什么水泉边会有驴粪!”

  这人的穿着很奇怪。

  此时的纪惠篱并没有心思关注她的衣服有多贵,而是奇怪,这个女人穿的这么厚,她不热吗?

  女人很快发现了她,慢慢朝她走过来,脸上露出充满阴谋的笑容,她大汗淋漓,拿手当扇子扇,“你是本地人?”

  她的嗓音好特别,特别鲜活。

  让人联想到杏子刚成熟时的味道,让人上瘾的那种清恬。

  她悟道,这是通感,一种修辞手法。

  她没出声。

  女人已经走的很近,纪惠篱看清她的脸。

  她无法描述这张脸。

  总之这张脸带给她的冲击……就好比现在一毛钱都没有的兜里突然多出十块。

  女人呲牙:“你家在这儿吗?”

  纪惠篱摇头。

  女人像是意识到自己很怪,再次笑道:“小妹妹,放心,我不是坏人,就是想问问你家在不在附近,能不能给我点水喝。”

  纪惠篱还是摇头,悄悄把脏兮兮的衣角卷进裤子里。

  女人跳起来,“不至于吧,喝口水都不行?”

  她围着女孩转了几圈,决定以大欺小:“带我去找个有水喝的地方,不然我就打你屁股。”

  纪惠篱原计划不回头地离开这里,因这个人的到来,她终究走了回头路。

  不知道为什么,她不但不害怕,甚至有些担心。

  穷山恶水。

  这么好看的,仙女。

  小书店的妇人看到她,很是惊喜,但看到她身后跟着的女人,下意识后退。

  “阿篱,这是谁?”

  纪惠篱也答不上来,“我,不知道。她说想喝水。”

  妇人又惊又疑,这个女人穿着打扮都好奇怪,看长相绝不是本地人,据说最近不太平,常有坏人出没。这女的该不会是来探路的吧。

  她怀着警惕的心,把纪惠篱带进屋里,“我去给你拿水。”

  女人道谢。

  两人在窗边偷偷观察。

  这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如饿狼捕食,盯着冰柜的眼睛都发绿了。

  妇人觉得她好像是真渴了,便交代纪惠篱不要乱跑,自己去后院的井里打水。

  没一会儿,她就端着一碗水出来。

  那个女人在冰柜跟前打转。

  一碗水喝完,女人还不打算离开。

  妇人觉得她心有所图,准备拿扫把驱赶,但她却从大衣口袋里翻出一张照片,上面还鬼画符一样写着俩字,不过认不出来是什么字。

  女人十分诚恳:“我看日历上是零六年,这样吧,你把这个照片拿着,等2019年末挂到网上卖,至少三十。您拿好。”

  妇人还不明白她在胡咧咧什么,手里的照片还来不及认真看一眼,就见女人动作自然的打开冰柜,要从里面拿冰棍吃。

  妇人当即拿起扫帚,一下打中她的手背,“你干什么?”

  女人细皮嫩肉,这一下打的她上蹿下跳:“你干什么?”

  妇人把照片扔回去,“就这能值一毛钱?给你水喝就不错了!”

  女人还要解释:“你就不能等到2019年吗,那时候我就火了,2022年我更火,这个签名照绝对可以卖到39.9!”

  “……”

  这下,妇人断定:要么骗子,要么疯子。反正肯定不是好人。

  她把纪惠篱送进屋里,拿扫帚把女人打出这条街。

  纪惠篱痴痴看着,不受控制走出门去,捡起地上那张照片。

  她回到店里,那张照片上的人就像是屡次活过来,她们对视,好像不是初见,更像重逢。

  在她曾经的梦里,一定会有一个人这么张牙舞爪地进入自己的生活。

  暗色调的街道终于接受阳光的侵入,明媚缤纷。

  妇人归来。

  纪惠篱随手拿起一本书,将照片放进去。

  但没想到,她身后还跟着那个陌生女人。

  两人一起进屋。

  妇人问她:“认字不?”

  女人点头。

  妇人怀疑,从抽屉里找出一支铅笔,翻出一本田字格作业本:“写一下你的名字。”

  女人照做。

  纪惠篱悄悄站起来,凭借优秀的视力去看。

  漂亮的指骨,握笔时的优雅,她必定字如其人……

  而当那两个狗爬字跃入眼中,纪惠篱便深深沉默。

  妇人不识,却擅推理:“会写字,看样子小学毕业了?”

  女人解释:“其实我上过大学。”

  妇人举起扫帚,女人一闪,吓退一边。

  妇人自己无法辨认,只能请邻居帮忙。

  纪惠篱盯着田字格本上那两个字,吃力地念出来:“越,听。”

  “诶?你认字啊?”女人很惊喜。

  纪惠篱道:“认识一些。”

  女人弯腰细细端详她,大概这时她才看清她的容貌,好看的眉毛微微拧起:“你……”

  纪惠篱想到自己脏脏的头发,偏头躲开她的视线,往后一退。

  这时,越听终于想起脱掉大衣,她说:“我都不知道里面还有张照片,你们不珍惜啊,以后真的能卖39.9的。”

  纪惠篱退回凳子上,翻开刚才那本书。

  越听无聊地环视小店,最终选择坐在她身边,跟她一起看书。

  翻到的那一页正好有一句话,她们同时看到:

  如果有问题少女,那是不是也有答案少女。

  越听忽然问:“你几岁?”

  纪惠篱小声回答:“八。”

  越听这才认真瞧着她,许久后,才说:“真的很像……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纪惠篱把书给她,跑到桌前,用她刚才握过的铅笔写了自己的名字。

  越听跟过去看了一眼,瞳孔骤然一颤,沉沉念出纸上的三个字:“纪、惠、篱。”

  那件绿色的厚衣服掉在地上,她却不去捡,怔怔地望着她,再次念道:“纪惠篱。”

  她说:“你是纪惠篱?”

  纪惠篱点头。

  不知道她为什么反应这么大,就好像之前认得她一样。

  越听向她比划:“怪不得,我刚才看到你就觉得眼熟,原来是你。看惯了跟我一样高的你,缩小版的我还不习惯呢。”

  她对她很感兴趣,笑眯眯地揪她头发。

  纪惠篱躲开她的眼睛,帮她捡起掉在地上的衣服,递还。

  越听接过去抱在怀里,笑道:“这还是你给我的呢,我来的时候是冬天,你这儿是夏天,我真的好热。”

  她说话太奇怪了,几乎一句也听不懂,但是更奇怪的是,纪惠篱一点都不害怕。

  妇人回来,纪惠篱才得知她又将越听带回来的原因。

  刚才越听被打出去,有辆破面包车经过,副驾驶车窗摇下去,里面的人探出头来问:“坐车不?”

  一看就没安好心,但越听傻乎乎就要跟上去。

  原以为是个犯罪分子,谁知道是个傻蛋。

  汤秀云不知道该怎么办,邻居说这人就算不是人贩子,那也不简单,穿的乱七八糟,长得这么好,看着也不像跋山涉水前来,不知是不是诱饵,将她赶走,那她或许会遭遇不测,但其他人就不会了,可若一时怜悯,大家都有危险,最近县里治安本就不好。

  汤秀云仔细想了想,还是觉得把越听请走。

  她把人叫出去,看了看头顶的太阳,从冰柜里拿出一个冰棍,“这个给你,你走吧。”

  越听欢欢喜喜接过来,再次伸手:“还要一个。”

  汤秀云:“……”

  应她所求,又给了一个。

  越听径直走近屋里,两个冰棍,她和纪惠篱一人一个。

  汤秀云都惊呆了,这姑娘是听不懂人话吗。

  她愤怒关上冰柜,进后院去喊丈夫,想着一家人齐心协力赶走这个来历不明的危险女子。

  越听也不在意她,而是认真看着纪惠篱,似乎在她看来,在这个太阳能晒裂地面的炎炎夏日,面前的女孩比冰棍更加降温。

  纪惠篱并没有吃那个冰棍。

  越听往外面看了一眼,“我们走的时候把那个冰柜也偷走?”

  纪惠篱:“……为什么我会跟你一起走?”

  越听解释:“不是你跟我一起走,是我跟你一起走。”

  纪惠篱不明所以:“有区别吗?”

  越听道:“当然有区别!我来这儿就是为了办一件事,可能很快就走了,但你不一样,你可是从这儿徒步走到溪荷的人诶。”

  纪惠篱第一次听到溪荷,“溪荷,是什么?”

  越听道:“那是你将来一直生活的城市,你以后可有钱了,别说吃个冰棍,你要是高兴,把这个厂子买下来也不成问题。”

  纪惠篱还是听不懂,可她就是如此想接近这个奇怪的人,她身上有她想要的声音,她受够了冷寂,她想去一个有声音的地方。

  越听道:“我没带手机,不然就能给你看了,溪荷是个特别美的城市,这个地方……”

  纪惠篱问:“这里很差吗?”

  越听想了想,道:“我觉得不差,那是因为我见到了你,但如果你那个挑剔的妹妹来了,肯定会觉得这个地方没法生活。”

  纪惠篱痴痴看着她:“你是神仙吗?”

  如果不是,为什么会知道她的未来。

  可恶的是,自己对此没有丝毫抵抗力。

  她就像是自己缺失的一部分,在这样酷热的夏天来到这里,让她知道自己确实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