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马场的光很亮,透过额前的碎发在谢玩脸上洒下一片驳影。
青年那双黑眸明媚又闪亮,还夹着一丝不明的兴奋。
不知是不是错觉。
晏遇知总感觉谢玩看着自己的时候,视线的聚焦点好像不在自己脸上。
而是在身后某个部位。
见晏遇知没回应,谢玩再出声问道,“哥哥?”
“嗯?”晏遇知抬眸怔愣一下。
“哥哥自己坐上来?”谢玩朝晏遇知伸出一只手,目光往自己跨前扫了扫。
这动作,加上这话。
晏遇知觉得自己变黄了。
他怎么能这么想玩玩?
玩玩那么纯洁干净的人,怎么能跟自己一样。
仅凭对方一句话一个小动作就脑补出了整个画面。
“我,我自己上去。”晏遇知深吸一口气,伸手抓住谢玩的手,接着整个身子一用力便跨了上去。
谢玩趁机环住晏遇知的腰,往后一带,“哥哥坐稳,别掉下去了。”
晏遇知被迫往后挪动屁股。
却在抵着身后人时,惊得一下子直起了腰。
那东西……
和他一样……
居然和石头一样!
晏遇知颅骨颤颤。
不是吧?
应该是产生幻觉了。
怎么可能呢。
玩玩怎么可能会对他……
浮想联翩间,耳后感到一股热流涌入。
谢玩故意紧贴晏遇知的耳后,轻声说,“不好意思。”
“……”晏遇知咽了咽口水。
玩玩是知道的。
玩玩也感受到了。
玩玩他……
思绪乱飘时,晏遇知感觉到身后的人往后移了一点。
晏遇知几乎是条件反射摁住了谢玩的大腿,额头上盈出一层极度羞涩的薄汗,沙哑出声,“别……”
“……”
四周的空气一下凝固。
唯有黑马的铁脚掌与地面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晏遇知,似被烫了手般蓦地将手从谢玩腿上移开。
男人昧着良心,表演出一副无比害怕的样子,“玩玩别,别动。我,我害怕。”
谢玩以为晏遇知是真的害怕。
正合心意的他,眉眼一下弯了下去,又伸出手将晏遇知猛地往怀里一带。
透过薄薄的西裤,谢玩能清晰感受到男人挺翘柔嫩的身体。
在最原始欲望的驱动下,他借着调整坐姿的由头,下意识往前送了送,“哥哥别怕,我护着你。”
晏遇知的脸瞬间烧了起来。
明亮的紫眸因为过度震惊瞪大了几分。
他浑身僵硬,一寸也不敢动。
任由谢玩的身体与自己的紧紧相连,额头上的薄汗变得斗大起来。
男人还没有从刚刚谢玩挺送的动作下回过神,就听见另一边的金祖说:
“赛道总长度1600米。”金祖一边说,一边侧头看着谢玩,礼貌一笑,“谢先生,谁先到终点谁赢?”
谢玩点点头,“没问题。”
裁判就位得非常及时,见双方都准备好后,立马打开紧闭的闸门。
一黑一白的骏马箭一般冲了出去。
金祖毕竟是西山本地人,赛马是他每年必参加的项目。
很快就抢占了上风。
但谢玩并不在乎输赢,他脑子里只有刚刚晏遇知说的那句‘我害怕’。
所以全程都将晏遇知护得稳稳的,尽量不让怀里的人恐惧。
但身下的马毕竟是赛马,又是在熟悉的赛道上,速度再慢也不会慢到哪里去。
黑色的赛马朝目的地疾驰而去时,整个马身都保持在运动状态地活动着。
同样坐在马背上的两人也跟随着一样的姿势前后晃动。
而那诡异的频率让马背上的谢玩和晏遇知产生了一种别样的悚然感。
极度熟悉的运动方式让两人身体的温度迅速攀升。
杂物间那晚的旖旎画面飞快在两人的脑海里闪现。
谢玩清楚记得,那晚的频率比现在快了不知道多少倍。
他能回忆起那种状态下的晏遇知的体温,心跳,甚至对方的薄汗的密度和肌肤的粉度。
还有在不同的刺激下晏遇知痉挛的幅度。
他忍不住了。
好想再看看哥哥那晚的模样。
感受哥哥身体的温度。
青年环着男人的手更加用力了,几乎要将对方整个人揉进自己身体里。
揉进血肉中,与自己融为一体。
蒸笼般的温度笼罩着两人。
连呼啸而过的风似乎也跟着燃起来。
直到黑马稳稳跨过终点线,那灼热的温度才缓缓消减下去。
晏遇知的心跳非常快,掌心依旧汗涔涔,甚至不敢直视谢玩的眼睛。
谢玩小心翼翼将晏遇知从马背上接了下来,“哥哥小心。”
晏遇知的耳尖快要红过耳垂上的红耳钉,在对上谢玩的目光时,下意识挪开了视线,“谢谢玩玩。”
刚刚的马背上的过程,又刺激又惊险。
有些瞬间他几乎都要忍不住缴械投降了。
索性理智占据了他的大脑。
才不至于在谢玩出丑。
谢玩将目光从晏遇知耳尖上移开,面对金祖温和一笑,“金总厉害。”
兰逸一听,欢喜得在原地小跳几步,低声说,“我们赢了赢了。”
yes!
他终于赢了‘鱼丸’一把了!
“谢先生也不错。”金祖捏了捏兰逸的后腰,示意对方冷静。接着继续对谢玩说,“只是两位输了就要受罚哟。”
谢玩在金祖眼里看见了一丝不明的光。
他微眯着眼打量了片刻,仍摸不清对方到底要做什么。
但总感觉不太会是好事。
“惩罚?”晏遇知也诧异了,没想到这人说的友情比赛居然还挖了坑,他上前一步将谢玩护在身后,“我来受罚吧。其实玩玩可以更快的,他都是为了我才慢下来的。”
“哥哥。”谢玩一把将晏遇知拉了回去,轻轻摇头。
然后转身对金祖说,“金总指的是什么惩罚?”
金祖看着谢玩笑了两声,眼里迸射出一股意味不明的笑,“等会二位就知道了。”
男人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没多久马场的工作人员就拿了一个水杯上来。
谢玩看着那个透明的水杯缩了缩瞳孔。
金祖不可能惩罚他喝水。
难道是酒?
金祖想看他喝醉了撒酒疯出丑?
笑死。
他的酒量还没差到那个地步。
直到工作人员走进,谢玩才将水杯里的东西看了个真切。
“……冰块?”谢玩用钳子夹起被子里的正方形冰块,左右打量,实在想不出来冰块能做出什么惩罚。
“金总这是做什么。”哐地一声,谢玩将冰块丢回了水杯里。
兰逸饶有兴致地在谢玩和晏遇知身上来回打量,不知想到了什么,捂嘴低笑一声,“惩罚啊。”
“兰逸说得对。”金祖这才缓缓解释道,“这也是我们这边的一个风俗,输了的人会‘嘴对嘴传冰块’。但那是在很多人参赛的情况下,才会‘传’。你们只有两个人的话,那就只有用‘含’了。”
听完金祖的解释,谢玩忽地脸烫了一下。
其实他这段时间没少在晏遇知身上‘占便宜’。
甚至还趁对方吃了安眠药后,在各个地方以各种姿势欺负晏遇知。
但那都是在没有外人看见的情况下进行的。
而此刻,听金祖的意思是要在他们面前,和晏遇知一起含着那块方形冰块直到融化。
不知道为啥。
谢玩心里生出了一股别样的刺激。
不知道哥哥在这种情况下,脸上会出现什么表情?
光是想想,谢玩都无比期待。
“好吧,愿赌服输。”他表面表现出一副有点勉强的模样,行为上却主动拿起了那把黑色的小钳子。
青年轻轻夹起水杯中的方形冰块放进嘴里,用门牙咬住一个对角然后转身——
晏遇知在听见金祖解说完惩罚规则后,心脏就跳个不停。
他是期待的。
恨不得不要那个冰块,直接将比赛的惩罚改成和谢玩‘嘴对嘴撕咬’更加符合他的想法。
但是那毕竟是他的不干净想法。
他不知道谢玩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会不会直接让金祖换一个惩罚方式。
可是谢玩没有让金祖换。
他的玩玩愿赌服输,直接含住了那块冰块,一步一步朝他走来。
青年没有说话,脚下的步子格外坚定。
两人的距离每缩短一分,晏遇知就窒息一分,挺拔的身姿就瘫软一分。
他脑子恍惚,回过神来时已经很自然仰起头地接住了谢玩嘴里的冰块。
赛场的灯光自顶棚洒在两人的身上,在地面投下一个暧昧缱绻的双影。
两人鼻峰错开,微张的嘴唇下是透明散着寒气的冰块。
冰块很凉。
但浇不灭两人呼吸间的炽火。
谢玩比晏遇知高,从他的角度能清晰看见对方那双被黑睫包裹着的,只倒映出自己一个人的紫眸。
青年一点点描绘过男人的饱满圆润的额头和眉眼,时不时又在对方脸上看到一闪而过的羞涩。
正是那一丝羞涩,让谢玩内心那股凌虐的冲动再次席卷颅骨。
他好想就此撕烂男人的衣衫,摧毁男人的冷漠斯文的外表,狠狠欺负到死。
他欲了。
想提前将那个精心准备好的‘特别礼物’送给哥哥。
他迫不及待想和哥哥一起玩‘猎物’游戏。
就从今晚开始吧。
直到晚上回到酒店,洗完澡躺在床上的晏遇知脑子里还在不停闪回谢玩近在咫尺的眉眼,鼻息间的热度和对方身上淡淡的消毒水。
他周身像被火燎过一样,热得吓人。
忽然——
叮叮两声,将晏遇知从极度臆想中拉回现实。
是手机短信的提示音。
他侧过身子,拿起床头的手机。
是一个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上面写着:
【哥哥晚好~】
【‘猎物’游戏即将开始哟。】
再往下,是一条他非常熟悉的颜文字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