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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峥没被踢出小组吗?”

  “没呢,听晏华说,那不影响余峥去参加竞赛。”

  “果然啊,无论哪里的老师,都看中成绩,出了这样的事还没被开除。”

  “开除哪有这么容易,别说了。”

  坐在路喻白和贺准前面的两个女生小声的咬耳朵,路喻白趴在桌子上听得一清二楚。

  看来不是他一个人觉得余峥该被开除啊。

  余峥仿佛听不到周围的议论,旁若无人的走到自己的位子,摊开竞赛题,高傲的朝贺准这边看了一眼,然后不屑的笑了一下,就自顾自的做题了。

  路喻白见状,气上心头,一拍桌就准备站起来去理论。

  贺准一把拉住他:“阿宁,坐下。”

  “可是他……”“坐下。”

  声音低却不容拒绝,路喻白撇嘴,坐下后也往那边瞪了一眼,还伸出小拇指比给余峥看。

  贺准把他手拉回来:“别气,要治他,竞赛把他挤下去就好。”

  余峥何其在意自己的排名,从他上次来找贺准宣战且输了就知道,这次竞赛他肯定也想跟贺准一较高下,要想打击余峥,赢得竞赛是最好的方法。

  “他啊,休想拿到竞赛的资格。”

  贺准失笑,伸出手捏了捏他的鼻子:“好了,老师快来了,看题吧。”

  路喻白被贺准一副宠溺的样子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余光触及到容月的眼神,他更不好意思了,心里倒是挺甜的。

  “喔,知道了。”

  容月在不远处看到路喻白笑得一脸荡漾,忍不住摇摇头。

  “怎么,羡慕人家了?”

  旁边的柳晨风见容月一直往那边看,打趣道:“其实啊,你要不整天看着学习,说不定你就可以有男朋友了。”

  容月侧头瞪了他一眼:“闭嘴吧你,就你话多。”

  柳晨枫还想说什么,正好晏华来了,就没再说了。

  晏华在门口时也听到些言论,他把书本放在桌上,特地的往路喻白这边看了一眼,成功得到路喻白的一个白眼。

  晏华也瞪了他一眼,臭小子,一点规矩都没有。

  “大家心里想的我都知道,在我这里对物理的热爱胜于一切,希望你们能全力以赴下个月的竞赛,咱们小组呢,也来了两个新成员,相信大家也认识,我也不过多介绍了,你们私下多交流交流,现在把我上次布置的题拿出来……”0

  *

  11月底很快就到了,月假也随之而来。

  从月考后的半个月,路喻白和贺准一直把重心放在竞赛上,就没怎么在意外界的事。

  等到月底来临,路喻白突然醒悟,完了,好像他妈让他俩月底回去来着。

  “完了完了,这次回去肯定完了。”

  贺准当然也收到让他回去的消息,见路喻白这样叫苦连天的,忍不住笑道:“怕什么?不是还有我吗。”

  路喻白侧头幽怨的盯着他:“你觉得,你敢跟我妈对峙吗?”

  贺准一埂:“那不叫对峙,那叫协商。”

  “哦。”

  路喻白毫无感情的“哦”了一声,贺准却从中听到不相信他的意思,顿时胜负心上来了。

  “阿宁,你相信我,这次回去,肯定什么事都没有,不仅如此,方姨也会同意我们在一起”

  路喻白还是那样盯着他,悠悠的来一句:“那我爷爷那关,你能过吗?还有我外公那,你也能吗?”

  “当然。”说得相当没底气。

  路喻白看了他好一会儿,看得贺准背后发凉,都开始反思最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随后又否定,也没有啊,不都是他做饭洗碗,然后晚上还给他按摩,哄他睡觉,早上起来做饭,中午也是他打饭,老师那边也是他应付,每天都说话哄他高兴,还杜绝了别人的胡言乱语。

  贺准越想越觉得自己是二十四孝好男友了,所以为什么阿宁这么盯着他看?

  路喻白突然一笑,拍了拍贺准的肩膀:“同志,恭喜你啊,通过考验了,我相信你!”

  贺准被拍得一脸懵:“什么意思?什么考验?”

  “为了证明你的决心啊,特地到网上查的,怎么样让男盆友实话实说,网上都说,如果他特别喜欢你,肯定怕你一本正经然后很严肃的样子,我本来还不信,没想到是真的,哈哈哈哈。”

  说到最后,路喻白都佩服自己,演得真好,要知道他看到贺准皱眉反思的样子,差点就笑出来了。

  听到这,贺准再傻也知道了路喻白的意思了,无奈极了,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额头:“你呀。”

  路喻白还在那傻笑,惹得周围的人频频回头,他依然毫不在意,甚至倒在贺准肩膀上,周围一群单身狗愤愤然,有气无处撒。

  这时,许久不管路喻白两人的赵昭和来了,周围人使劲咳嗽示意,路喻白还跟贺准打趣着呢。

  “路喻白同学,是不是桌子太硬了,满足不了你啊?”

  路喻白笑声一顿,连忙从贺准身上起来,慌忙的把书拿出来,结果又听到赵昭和说:“路喻白同学,你如果想上数学课,可以去隔壁班找唐老师。”

  班上一阵哄笑,路喻白耳朵一红,这才发现自己拿的是数学书,又红着脸把英语书拿出来,抬头看了赵昭和一眼。

  这次总没错了吧。

  赵昭和笑得跟狐狸似的,她没有立刻开始讲课,而是等大家把书拿出来后,她才开口。

  “大家都知道月假很快就来了,当然了,月假回来之后,没多久就是月考了。”

  台下顿时一阵哀嚎。

  “又是月考,这才过去多久啊,受不了了。”

  “每月一考,怎么说也该月底考吧,考完就直接放月假多好。”

  “也不知道学校怎么算的时间,烦死了。”

  “好了好了,大家也都别埋怨了。”赵昭和示意大家安静,“知道大家很辛苦,考试复习也很累,但是高二正是关键时刻,在这个阶段,它决定了你是否具备充分的知识水平,以及坚持到底的决心,到了高三,那就是看你能不能撑下去了。”

  赵昭和很少跟同学们说这些,她觉得浪费时间,还不如让大家多做几道题。

  可是看到大家颓废的样子,她还是忍不住说些什么。

  “我知道,咱们班的同学比较贪玩,平时管大家管得比较严,大家虽然在我的课上挺听话的,但也是迫于我的压力,我听到过同学们议论说,上我的课全程都紧绷着神经,觉得很累,还什么都没学到,为此,我感到很抱歉。”

  赵昭和对着同学们鞠了一躬,给十班的学生们吓了一跳,连忙出声。

  “老师,是我们自己的问题,跟您有什么关系啊?”

  “就是啊,是我们自己不想学,不是您的问题。”

  “老师,上您的不累,是我们自己太蠢了,跟不上。”

  “是啊老师,我们以后肯定会努力学习的。”

  赵昭和直起身,听到同学们的发言,感慨万千:“同学们能这么想真是最好不过了,不管怎么样,大家还要一起度过艰难的高三,希望大家努力奋斗,青春不留遗憾!”

  ……

  “你说,这群傻子是不是没发现自己被PUA了?”

  “你管这叫PUA?!”贺准明显不敢相信。

  路喻白点头:“是啊,难道不是吗?赵昭和演苦情戏诶,这群人还信了诶!好神奇的!”

  贺准敲了他头一下:“不懂就别乱说。”

  路喻白“嗷呜”一声,捂着被敲打的地方:“哪有乱说!明明就是嘛!”

  贺准不跟他胡扯:“你自己百度去,千万别跟别人这么说啊。”

  路喻白不服气,奈何贺准的威慑,也不敢再说什么,只能自己在那揉揉头小声嘟囔。

  贺准叹气,都十七八岁的人了,还跟三岁小孩一样,说不过就在背后说。

  走过去替他揉揉额头:“打疼了?”

  路喻白瘪嘴一副委屈的样子:“嗯,可疼了。”

  贺准哪里看不出来他是装的,那还不是得顺着来,毕竟人是自己追来的,还得回去过父母那关呢。

  出了校门,路喻白可不管别人怎么看,抱着贺准的胳膊,肆无忌惮的撒娇撒泼。

  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季亭擦了擦嘴角:“真甜,有点牙疼。”

  易邢嘴角抽了抽,大庭广众之下,那两个人也太放肆了吧!这是校门口诶!

  路喻白:那又如何。

  “赶紧回家吧,别在这丢人。”

  易邢拖着季亭往另一边走,季亭挥舞着双手:“干什么干什么?!拐卖美少女吗?!”

  “女倒是有一个,美就不知道去哪了。”

  “易邢!你看我怎么收拾你!”

  季亭直接反扑过去,易邢灵活的躲开,两人追追打打的往回家方向走去。

  “徐洲,看什么呢愣成那样,走了。”

  “哦,好。”

  ……

  路喻白现在自家门票,紧张的揪了揪衣摆,贺准站在他身后,微微担心,却轻声鼓励:“没事的阿宁,加油,我就在外面。”

  路喻白深吸一口气,一副“壮士一去不复还”的架势输入密码,随着“滴”的一声,路喻白神经紧绷。

  “回来了。”

  门还没打开,嬴方媛的声音就传来了,路喻白硬着头皮推开门,嬴方媛正坐在沙发上,悠哉的看着路喻白。

  “去换身衣服吧,晚上咱们去爷爷家吃饭。”

  “爷爷家?为什么?”

  嬴方媛掀起眼皮瞥他一眼,轻描淡写的说:“你爷爷已经知道了,让你回来之后过去一趟。”

  路喻白腿一软,差点直接跪下去。

  那他岂不是完蛋了!

  众所周知,路喻白爷爷是国学教授,深爱华国文化,对于外国思想别说接触,拒绝得不行。

  传宗接代的观念也是根深蒂固的,他要是知道他孙子让路家断子绝孙了,那不得打死路喻白啊。

  路喻白疯狂摇头:“我拒绝,我不去。”

  “拒绝无效,你爷爷说了,你不去,他就来,反正今晚要见你。”

  嬴方媛看出来路喻白在害怕,也知道自己儿子不容易,叹了口气站起身走过来:“儿子,你放心,有妈妈在,爷爷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妈……”

  路喻白甚是感动看着他妈,结果他妈又说:“但是呢,你最好努力把爷爷拿下,这样就没人反对了。”

  “可是爷爷怎么可能会同意呢?”

  “可是你是他唯一的孙子啊,他打死你爸都不会打死你。”

  言外之意,不要怕,直接冲,死不了。

  路喻白:谢谢您啊,真是亲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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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UA:泡学“大师”的英文缩写,即Pick-Up Artist。指用演练好的社交技巧和自我包装吸引女性,使她们快速与自己产生情感联系乃至发生关系的人。这种吸引女性的套路就被称为PUA学(泡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