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二楼, 李别芝双手搁在饭桌上,目光炯炯,气势汹汹盯着秋明澶, 宛若在审问犯人:“老实交代,刚才那是谁?”

  秋明澶茫然:“我不认识她。”

  李别芝啪地一声,双手拍在饭桌上, 将饭桌上的招牌菜都拍得啪啪作响,眯起眼道:“好好想想,想清楚了再说。你不认识人家, 人家为何叫你明澶妹妹?”

  秋明澶收起茫然, 眉梢微微一挑,漆黑的双眸让李别芝下意识缩了缩。

  不过片刻, 她便重振旗鼓,理直气壮瞪回去。凭什么秋明澶可以瞎吃飞醋, 她李别芝就不行?更何况人家明澶妹妹长,明澶妹妹短的,一看就对秋明澶有想法。

  秋明澶无奈叹息一声, 还真拧眉思索一阵,脑海中渐渐浮现一个名字来:“司马羡兮。”

  谁?司马羡兮,太阴真人……李别芝听到这个名字,登时唰地站了起来。

  她说她怎么看那人不顺眼呢, 原来又是一个秋明澶的追求者。怎么无论跑哪里都有喜欢秋明澶的人冒出来?

  李别芝不爽,酸溜溜道:“还说不认识,名字都记得这么清楚。”

  沈和溪一边夹着鸡腿吃, 一边火上浇油道:“毕竟人家长得那么好看, 是个人都不会忘记吧?”说完,特意夹了一块鸡翅放进李别芝碗中, 安慰道,“芝芝啊,咱们做人大度一点,不要这么小气!”

  她不说还好,沈和溪越说,李别芝心里越恼。什么叫她要大度身为秋明澶的女朋友,吃醋不是她应有的权利?还有,若生的好看就要记在心里,怎么不见她见一个爱一个!

  “你跟她很熟哦?jsg”李别芝憋屈,偏偏沈和溪这番话说完,她还不好发火。不然岂不是正应了她的话,不够大度了?

  秋明澶冷冷瞥沈和溪一眼,隔着一张桌子的距离,伸手握住李别芝的手腕,哭笑不得道:“我跟她真的没什么关系。只不过在仙门大比上碰见过两次。”

  第一次,她不到十岁,被天溯道人带着见识比赛上的各种天才。司马羡兮年少成名,在那一界仙门大比上脱颖而出,一时风光无限。她见秋明澶独自练剑,还曾好心指点她的修为,所以秋明澶才对她印象深刻。

  第二次,便是十年之后,她险胜司马羡兮,夺得了对方身上代表天才的光环。那之后,她就再也没见过司马羡兮了。

  而且司马羡兮一百多岁了,叫她明澶妹妹,绰绰有余。

  李别芝听完秋明澶的回答,手指在桌面上扣挠,勉强接受了这个解释:“所以说起来,人家为人还不错。”

  一般在这种被夺走光彩的角色,通常会对主角产生嫉妒仇恨的情绪,可司马羡兮不仅没有嫉恨秋明澶,反而因此爱上她,可以说很高风亮节了。

  重点是,她没有高调求爱,只把情意压抑在心底,默默暗恋,直到全文终局,才被自己的徒弟道破心思。

  司马羡兮是个可怜人,她没必要讨厌她。可是……李别芝又想,难得和秋明澶出门散心,却遇到她的爱慕者,搁谁身上能高兴?

  “别不高兴了,不喜欢这里,我们就走?”秋明澶好笑地摩挲她的手背,柔声道。

  李别芝连忙摇头,拒绝了秋明澶这个提议:“别。好不容易出门一趟,何必因为这点小事影响咱们游乐的兴致?”

  “听说过三天就是花神节,我还想见识一下此地的庆典呢!”

  当日傍晚,天将暗,维九城最热闹的一条大街上早就挂上各式花灯。明亮的花灯悬在屋角上,投下柔和的光晕,天渐渐暗了下来。

  李别芝命令赵清照顾好沈和溪,自己则悄悄拉着秋明澶,准备去逛夜市。才刚刚走出客栈大门,便被迎面而来的高大男人堵在门口。

  这人脸上戴着一张银色面具,只露出黝黑的下巴,身后背把古朴巨剑,模样甚是眼熟。

  李别芝拉着秋明澶,准备绕过该男子,主动避让,让出一条路,准备越过面具男离开。

  不想她往左,那面具男也往左。她往右,面具男还跟着往右。

  李别芝正疑惑,却见面具男骤然双手抱拳,朝秋明澶道:“不知贵客来访,有失远迎。师尊已备好酒菜,请姑娘到城主府邸一叙。”

  嗯?熟人?该不会是白天时的司马羡兮吧?还以为她放弃了,没想到在这儿等着呢。

  李别芝松开秋明澶的手,靠在门边,双手抱胸,准备看秋明澶表现。

  秋明澶顿了顿,回眸瞧她一眼,黑眸闪过一丝无奈,不假思索便拒绝了面具男的邀请:“赴宴就不必了,我还有事。”说罢,毫不犹豫朝着李别芝走去。

  那面具男倒是没有执着,只远远目视秋明澶离开。

  李别芝抱胸走着,回头瞅瞅面具男,忍不住阴阳怪气道:“大美人邀你吃饭,你现在拒绝了,就不可惜?”

  “有什么可惜的?”秋明澶主动牵住她的手,与她十指紧扣,摇头道,“赴一个不重要的宴席,哪里比得上与芝芝逛街重要?”

  李别芝仔细观察她,见秋明澶脸上神色坦坦荡荡,并没有一丝动摇心虚,这才重新高兴起来。

  秋明澶看着,反倒有话要说:“芝芝胡乱吃飞醋,就没想到自己做了什么?”

  李别芝正亲密地挽住秋明澶的胳膊,听到这话,忍不住挑眉道:“我做什么了?”

  “一开始明明说好了只有你我二人,可偏偏多了连玥和赵清。芝芝有空怀疑我,不如想想自己身边处理干净了没有?”

  “喂!秋明澶!你是不是想跟我吵架!”李别芝不高兴,不轻不重地拍了秋明澶胳膊一下。

  秋明澶盯着她,盯得李别芝有些心虚地移开视线,才骤然一笑,柔声道:“好了,我就开个玩笑罢了,瞧把你紧张的。”

  李别芝不自然地笑笑,在沈和溪的问题上,她的确太过优柔寡断了些,但沈和溪只能依赖她,她实在没办法将这个同学丢下不管。

  幸好秋明澶没有在沈和溪的问题上多加纠缠,让李别芝心中松了口气。

  至于赵清,她虽然可以用赵清喜欢秋明澶的事情抵消沈和溪的影响,但是真的计较起来,估计又是无休止的争吵,所以李别芝就算了。

  二人在热闹的夜市上走着,随着人流闲逛。李别芝第一次逛这种地方,看什么都新鲜,什么都想尝试一下。

  不过片刻,李别芝手上就分别拿着各种小吃,就连秋明澶手上都被她塞的满满当当。

  秋明澶对食物并没有偏好,却不习惯边走边吃,只拿着小吃,盯着李别芝吃得津津有味的小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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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么不吃?不合口味?”李别芝回头,看见秋明澶手上分毫未动的食物,不禁再次咬了一口嘴里的豆腐,咕哝道,“你不吃就给我吧,我不嫌弃。”

  秋明澶有些无措,她并非嫌弃,只是不习惯。秋明澶并未解释,而是低垂眼睫,拿起手中的食物,慢条斯理地进食。

  李别芝舔舔嘴角的酱汁,看她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即使吃着这种街头小吃,举手投足也俱是优雅动人,心中不禁有些感叹,又有点想笑。

  这人的优雅是刻在骨子里的。李别芝记得她在魔域的地牢中时,也是这样不紧不慢,云淡风轻。李别芝唯有几次见她失控,也不过是她死在她怀中那次。

  夜色变得更深,人流突然多了起来,秋明澶替李别芝去买点心,让她停在一家包子铺前等待。

  李别芝百无聊赖地抱胸,砸吧一下嘴角,回味之前食物的味道,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想着今日食量超标,晚上得晚点回去才行。

  正百无聊赖站在着,耳边忽听到一阵细小的哭声。那声音细细的,没比幼猫好上多少。若不是李别芝耳尖,可能还听不到。

  李别芝蹙眉,循着哭声的方向看去,便见包子铺对面,站着个穿着粉衣的小姑娘。

  小姑娘年纪太小,发量不足,只在小脑袋上竖了两个小揪。两个小揪上,各自挂了一只红色的绒花,衬得小孩越发玉雪可爱。

  这小孩抬起胳膊,双手捂住小脸,正呜呜哭泣。身旁人流来来往往,偶尔有人朝她投上一眼,不过片刻便收回目光,从她身边走过。

  李别芝疑心这小孩和大人走散了,正犹豫着走过去,骤然跟小孩的目光对上。

  小姑娘生了一张肉乎乎的糯米团子脸,粉嫩的双颊都因为哭泣,而变得红彤彤的。她揉揉水润的眼睛,看见李别芝,双眸一亮,大声道:“姐姐!”

  李别芝正发愣,那小孩便不管不顾,要挤进人流,朝她跑来。@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李别芝担心对方被人群挤扁,连忙三两步走过去,一手摁住小家伙的脑袋,阻止对方扑进自己怀中的举动。

  李别芝单手叉腰,另一手摁住她脑袋,挑眉道:“小孩,你是不是跟父母走散了?”

  手掌心的触感细软,还热乎乎的。李别芝忍不住摩挲了一下小姑娘的小脑袋,便听对方道:“姐姐你去哪里了!”

  嗯?李别芝放下手,手指勾住小家伙的衣领,将人拎了起来,对上她哭得红彤彤的大眼睛,好笑道:“小姑娘,我可不是你姐姐。”说完,她又问,“你跟父母走散了吗?”

  小家伙被她拎在半空,双脚离地,也不挣扎,细细打量她片刻,似乎终于意识到自己认错人了,不由小脸一皱,眼睛一眯,又要嚎啕大哭。

  李别芝无奈,连忙将人抱起来,摸摸她的的小脸道:“别哭了,我带你找姐姐还不行吗?”

  “你……你真的要带我找姐姐?”小家伙抽噎着嗓子,小心翼翼瞅着她。

  李别芝正准备说话,突见秋明澶从远处走来,手上还拿着用油纸包好的糕点。见李别芝手上抱着一个小孩,不由奇怪道:“这是谁?”

  李别芝简单解释了下,怀疑对方是和父母走散的,打算先带回客栈,由客栈掌柜帮忙寻找小孩的父母。

  回程途中,秋明澶见那小孩长得颇为jsg敦实,有心想替李别芝抱一抱,却被小家伙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李别芝掂了掂怀中地小孩,感觉小姑娘将小脑袋埋在她的肩膀上,悄悄观察秋明澶,不由纳罕道:“怎么,你不喜欢这个姐姐?”

  稀奇事,竟还有不喜欢秋明澶的人!不是上至八十岁,下至三岁,就没有一个不喜欢秋明澶这个万人迷的吗?

  小姑娘小脸紧绷,嫩嫩的嗓音在李别芝耳畔响起:“悄悄告诉你,这个姐姐不是好人。”

  秋明澶:“……”

  李别芝一愣,然后噗嗤一笑。回味小姑娘的这句话,越想越觉得好笑。这个世界,如果秋明澶不是好人,那就没人是好人了。

  “这你就说错了。”李别芝笑眯眯道,“这个姐姐是个大好人哦!”

  她扶住小家伙的肩膀,对上她迷茫的大眼睛,双眼眯成了月牙:“你再仔细瞧瞧,有她那么漂亮的坏人吗?”

  小家伙年纪太小,不辨善恶。亲近她一个魔族,反倒将秋明澶一个正道修士污蔑成了坏人。

  她无意纠正,不过瞧着这小姑娘有趣,所以故意逗弄几句罢了。

  那小孩也不知听懂了没有,那之后就没再吭声,只安静趴在李别芝的怀中,睁大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警惕的盯着秋明澶的脸。

  秋明澶看过来时,小家伙又迅速将脑袋一缩,埋头压在李别芝肩膀上,肉肉的小脸都压成了一垛。而当秋明澶收回目光时,小家伙的小脑上又再次伸出来,双眸机灵地往秋明澶脸上盯去。

  这一升一缩,跟含羞草似的,瞧得李别芝乐不可支,而秋明澶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被人如此讨厌,只剩下无奈和苦笑。

  李别芝出客栈时,空手而去。回客栈时,怀中却抱着一个小孩。沈和溪体力不支,早早睡了,赵清听到动静下楼,看到李别芝手上抱着个小孩,还愣了一下。

  那一瞬间,她脑海中电光火石,不知想到什么,面孔瞬间变得十分苍白,整个人都摇摇欲坠,不可置信,声音发抖:“这……这……”

  怀中的小家伙已经睡着了,还打起小小的呼噜声。李别芝将孩子递给赵清,赵清颤抖着双手接过,宛若抱着一只炸弹,浑身僵硬。

  李别芝道:“你抱着孩子去跟店掌柜认认,看看是否认识。”

  这小孩身上绫罗绸缎,一看就非富即贵,也许是本地哪家富户走失的孩子。店掌柜见多识广,也许能找到她的父母。

  赵清一愣,突然反应过来,原来还是并不是李别芝和秋明澶的,面色瞬间变得好看起来,瞧得李别芝纳闷极了:“你没事吧?”

  这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红的,别是突然走火入魔了吧?

  赵清不好意思摇摇头,就要下楼询问掌柜。李别芝透过窗户见窗外的夜色,反而将赵清叫住:“算了,夜深了,明日再说。”

  “今晚就先麻烦你照顾一下这孩子。”

  李别芝安顿好小孩,这才发现秋明澶好久都没说话。她扭头,看着站在自己身侧的秋明澶,不由好笑道:“怎么了,你不高兴?”

  秋明澶看了眼小孩离开的方向,收回目光,扬唇道:“没有,只是有点……惊讶。”

  “只是惊讶?”李别芝嬉皮笑脸地凑过去,雪白的面颊就在秋明澶眼前,扬眉道,“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挺郁闷的?”

  秋明澶轻轻叹息一声,哭笑不得道:“……我总不好跟个孩子计较。”

  李别芝拉住她的手,握在手中,轻轻地摇晃起来,安慰道:“别伤心了,她不喜欢你,我喜欢你,还不行吗?”

  “走吧,大美人,陪我喝酒去!”

  李别芝精力旺盛,在街上逛了半夜,都不觉得累。这几日维九城也不宵禁,好多店铺彻夜不关,刚好方便了准备通宵的李别芝。

  她们住的这家客栈,听说酿的一种桃花酿久负盛名,其他城市的酒客为了一偿维九城的桃花酿,不惜万里跋涉前来,只为了这么一口酒。

  李别芝点了酒,听着店小二不遗余力推销着他们店的桃花酿,不禁笑道:“我虽不喜饮酒,不过这桃花酿如此盛名,非得尝一尝不可了。”

  因这几日到花神节那一日,夜夜不宵禁。客栈内,通火通明,亮如白昼。一楼大堂,除了李别芝秋明澶二人,竟还坐了许多消磨的食客。

  李别芝一边品酒,一边与秋明澶说话谈天,偶尔分神听旁边嘈杂的说话声。突听一个食客压低声音道:“听说西城那边又死人了,死的还是李富户家的长女。”

  “算起来,这是本月的第三起了吧?”

  另一个食客担忧道:“你说,这是不是邪魔作祟啊?怎么死的都是刚刚及笄的女孩,眼瞅着可以定亲了,实在可怜!死了这么多人,城主也不管一管!”

  “你不要命了?非议城主?”

  李别芝听着正起兴趣,偏偏人家突然闭嘴不说了,心中登时抓心挠肺似的难受。

  可是这是发生在维九城的命案,跟她李别芝毫无关系,她起了兴趣,难不成还准备越过人家城主管一管?

  李别芝想到这里,登时意兴阑珊,转过眼来,瞧见秋明澶面颊上升起两抹绯红,水润的双眸也变得迷离,才发现桌上一壶桃花酿,全入了秋明澶的胃里。

  李别芝抓起酒壶倾倒,一滴酒液都没倒出来,不由无语了。她放下酒壶,伸手在秋明澶跟前挥挥手,小声唤她:“秋明澶,小澶,你还好吗?”

  秋明澶双颊坨红,眉梢眼角都是红霞,和她眉间那颗血红的朱砂痣,相映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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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双眼迷离,迟钝地摇晃一下脑袋,哑声道:“我很好,没醉。”

  李别芝啧了一声,醉鬼才说自己没醉。没想到秋明澶堂堂一介元婴修士,竟然被一壶凡酒醉倒。

  秋明澶喝醉后,只是脸如红霞,盯着李别芝傻乎乎地笑,并不做什么。李别芝见对方一时半会也清醒不过来,不由认命走到对方身边,将人打横抱起。

  上二楼前,特定叮嘱小二去煮醒酒汤送到上房,自己则抱着秋明澶,下意识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李别芝将人放在床上,才意识到自己走错房间了。虽说她和秋明澶是情侣关系,但因为顾忌自己身上的问题,李别芝是和秋明澶分房而睡的。

  这会儿本能回到自己房间,便打算暂时将错就错,等对方醒酒后,再把她送回去。

  李别芝将人扶到床上躺好,又弯腰脱掉她的绣鞋,伸手拉开锦被盖在秋明澶身上。

  秋明澶仰躺她的床上,正睁眼看着她,见到李别芝做这一切,还笑着弯起眼睛。

  那睫毛又长又卷,眨眼时宛如两把细密的小刷子,再眼睑上落下半圆的阴影。

  秋明澶一瞬不瞬盯着她的脸,突然柔声道:“芝芝。”

  李别芝闻言,将秋明澶的鞋子摆好,直起身来,坐在床边回应她:“怎么了?难受?”

  秋明澶盯着她,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还是固执地叫她的名字,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李别芝摇摇头,明白了,秋明澶这是发酒疯呢。只不过别人发酒疯撒泼打滚,而秋明澶撒酒疯,就是不停念叨她的名字,念的李别芝的耳朵都要起茧了。

  秋明澶双眸漆黑,默默盯着她,突然笑起来,笑得就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笑得李别芝的心软成了一团。

  她正想说些什么,突听门外敲门声,连忙起身过去开门。店小二满脸赔笑,将手上的醒酒汤端进来,搁在茶几上,然后便目不斜视,从房间里出去。

  李别芝端起醒酒汤,走到床边,搁在床头柜上,准备扶秋明澶起身喝汤。

  一只手才刚刚伸出去,便骤然被斜刺里伸出的手打断。李别芝猝不及防,手中的汤差点全洒出来。

  幸好她眼疾手快,及时稳住汤碗,才没导致汤碗掉在地上的命运。

  回眸一瞧,罪魁祸首不仅没有丝毫歉意,反倒委屈的上了,扯住她的袖子,双眸湿漉漉的:“我不喝!”

  李别芝蹙了蹙眉,骤然掐住秋明澶的脸颊,眯起眼睛,缓缓道:“秋明澶,你不会是装的吧?”

  今日她定四间房时,秋明澶就表现地十分不乐意。不过对方倒是没说什么,她便以为对方也是同意的。

  李别芝瞅着秋明澶那张醉酒jsg的脸,怀疑秋明澶借酒装晕,故意想和她住一间房。

  李别芝松开手,发现秋明澶的脸颊都被她掐红了,听了她的质问,还是一脸迷茫看着她。

  李别芝心虚地摸摸她的脸颊,分心想着秋明澶到底醉没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