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时易躺在床上, 辗转反侧。

  他的睡眠质量一向很好,但是这一次他却突然失眠了。

  顾盛已经离开了,排气扇也带走了最后一丝薄荷味的信息素,但是周时易总觉得不自在, 就像顾盛还在他身边一样。

  顾盛说完那句话后, 周时易瞳孔一缩。

  “顾盛,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周时易猛地抽回自己的手。

  感受到掌心空了一瞬, 顾盛危险地看着周时易。

  看着顾盛面无表情、一动不动地盯着他,周时易内心深处,那种被大型食肉动物盯上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我很清楚。”顾盛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一个乖巧的笑容,但是说出来的话, 却暴露了顾盛不是那个看起来那么乖巧,他是一头饥饿了很久的狼。

  “需要我再说一遍吗?”他步步紧逼, 他的眼尾越来越红, 配上他乖巧的笑容, 看起来非常的危险。

  “我说, 周......”

  似乎是知道顾盛要说些什么, 周时易用手堵住了顾盛的嘴, 就怕他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

  “闭嘴,我听到了。”

  顾盛看到周时易的耳朵都红了, 他轻轻笑了一下, 一双泛着涟漪的桃花眼直勾勾地看着他。

  感受到掌心里, 有柔软的物体擦过, 痒痒的。

  意识到那是什么, 周时易整个人身体都僵硬了。

  顾盛声音越笑越大, 脸被周时易用力的手挤压到变形。

  “唔唔唔。”顾盛挣扎了一下, 周时易放松了力道。

  “周时易,我在为你发、情。”顾盛的声音从周时易掌心里穿过来,闷闷的。

  像是被烫到一样,周时易猛地收回了手,他耳朵红得像是要滴血。

  “不知羞。”周时易轻轻说了一声,他深吸一口气,看着顾盛说,“顾盛,你还小,不要随便说这种话。”

  “我成年了。”

  周时易一噎。

  “我还知道你也成年了,那我说这种话,有什么问题?”

  “周时易,我喜欢你。”

  周时易听到自己鼓膜里的心跳声,在顾盛说完这句话后,心跳越来越快。

  “我......”

  “如果你要拒绝我,就什么都别说。”顾盛打断他。

  周时易心里很乱,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他是头一次遇到自己把他当作好朋友的人对他告白,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听到顾盛这么说,他顺应了自己的心,两人就这么站了一会儿。

  顾盛垂下眼看着地面,语气非常的低落。

  “好吧,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临走前,我能抱一下你吗?就一下,就当作是送我的告别礼物。”

  周时易还没从那团乱麻里理清楚头绪,就听到了他要离开的消息,周时易最终还是妥协了。

  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也没有什么肢体动作,但是顾盛和周时易在一起那么久,知道周时易这是默认的意思。

  顾盛上前轻轻抱了他一下。

  “我明天就要走了,你好好照顾你自己,奶奶年纪大了,上下楼不方便,你多陪陪她。”

  “嗯。”

  “我的东西你帮我打包好,寄过来,不许随便丢掉。”

  “嗯。”

  “周时易,我真的好喜欢你啊。”

  “......”

  顾盛从周时易僵硬的怀抱里抬起头,笑着说:“周时易,你心跳得好快啊。”

  周时易的手猛地攥紧,想说些什么,但是顾盛已经站直了身体。

  “好了,我也要走了,你好好休息。我明早的飞机,来不及跟你一起回去,奶奶那你帮我解释一下。”

  顾盛帮周时易整理了一下揉乱的衣服,他整理好自己的仪容,就跟周时易道别了。

  周时易面无表情地把他送到门口,顾盛很开心地和他挥手道别。

  临走的时候,周时易能感知到顾盛现在的情绪,还有那股浓郁的信息素往他衣服里钻。

  “抱歉,没控制住。”

  顾盛当然知道自己的信息素做了什么,他的信息素会暴露他真实的想法,有时候他的信息素比自己更加坦诚。

  不是不能控制,而是现在他已经捅破了这层窗户纸,他也有些肆无忌惮。

  周时易看着顾盛笑得非常的无辜,他面无表情地关上房门,把顾盛和他地信息素关在门外。

  顾盛看着紧闭的房门,却没有刚才那一开始那种愤怒和不安,他轻轻笑了一下,知道周时易对他不是全无感觉,易感期的不良症状,都不能打扰他的好心情。

  顾盛对着自己喷了信息素阻断剂,在后颈上贴了信息素阻断贴。

  信息素阻断贴上的小针头刺破了他的皮肤,药效进入腺体,逐渐起了作用。

  顾盛脸上的温度消了下去,身上的信息素也收敛了不少。

  他坐上电梯,晚上的电梯里只有他一个人。

  电梯缓缓下行,到了楼下,顾盛从电梯里走出来的时候,神智清明,身上的信息素都已经收敛起来,如果不是后颈上的信息素阻断贴,其他人可能会误以为顾盛是个beta。

  一点也看不出来,他今天才从alpha隔离室里出来。

  空气中还没有消失的信息素,会随着时间和空气流通,逐渐消散,就像顾盛从来没有上过楼上一样。

  他和顾父顾母都住在这家酒店。

  他也确实没有说慌,他明天就要离开了。

  今天他知道周时易已经离开,执意要出院,吓得其他人都不敢说话。

  第二天一早,顾盛早早坐在去飞机的车上,给周时易发消息。

  “我要出发去机场了。”

  “”

  周时易还没有回复,顾盛看了一会儿,就把手机收起来。

  年美兰看着顾盛给人发消息,问:“盛盛谈恋爱了?”

  “没有。”顾盛顿了顿,“妈有时间不如去关心一下大哥,我昨天还看到大哥的秘书,凌晨两点发消息说她下班了。大哥肯定背着你偷偷加班了,这么大年纪连对象都没有。”

  说起大儿子,年美兰瞬间把注意力转移到顾远身上。

  顾远从小到大品学兼优,从来不用她操心,但是唯独就是谈对象,顾远好像一心扑在工作上,就没有找对象这个选项。

  远在H市的顾远,打了一个喷嚏,在秘书的关怀的眼神中,顾远摇摇头,让秘书给他再泡一杯咖啡。

  周时易坐上回家的车,一路慢慢的回家。

  到家以后,周时易和周奶奶说顾盛被他爸妈接回去了,让周奶奶不要担心。

  周时易轻车熟路地把顾盛的东西打包。

  顾盛带来的东西不多,很多都是来这里之后添置的。

  他虽然经常进顾盛的房间,还是第一次注意到屋子里有些什么东西。

  在床头柜上,盖了一个相框一样的东西,好像是之前顾盛易感期打翻的东西,周时易去它扶起来。

  一翻开,他也不是故意要看这个是什么东西,但是一入眼,就是周时易自己的字迹。

  周时易把相框拿在手上,认出了这是他写给顾盛的约法三章。

  顾盛把这个东西也带来了,还把它裱起来。

  当时周时易的想法就是,不能让未成年的顾盛,因为不受控制的易感期和其他人在一起,铸成不可挽救的错误,没想到那个时候,顾盛就已经对他起心思了。

  周时易把相框放到顾盛的行李箱,往下盖住,上面堆了一些东西。

  很早就知道不要有那么多的期望,在十几岁的年纪,就看起来像是一个没有什么欲望的人,就连喜怒哀乐的情绪都很淡。周时易一直觉得自己的内心就像是一滩死水,波澜不惊。

  那滩死水并不是真的死水,他只是懒得动弹,不想去做一些不确定、算不出回报率的事。

  可是有个人,三番两次的在他那滩死水里撩拨,就算是离开了,水面看起来还是那么平静,就像是什么都没有留下,但内里的暗流还是在诉说真的有那么一个人留下了痕迹。

  只有被顾盛搅起的涟漪,似乎越来越大,周时易闭了闭眼,许久才轻轻叹了一口气,很快就消散在空气中。

  周时易把东西,打包好,按照顾盛给的地址,把东西都寄过去。

  等回到家以后,周时易有些不知道自己该去干什么的错觉。

  “小易,去浇浇花。”周奶奶在院子里的躺椅上扇着蒲扇,看周时易无所事事的站在那里,就叫了他一声。

  “好。”

  周时易拿着喷壶,去打水。

  在打水的时候,突然看到被搬出来晒太阳的鱼缸。

  里面的那只乌龟在鱼缸里缓慢地爬行。

  周时易突然想起来,自己忘了什么,他把顾盛的乌龟忘记了。

  小镇上的快递寄出去,一般一天只有一趟,刚才周时易去寄东西的时候,是看着车拉走的,所以今天再去寄已经来不及了。

  更何况,快递好像不可以寄活物吧。

  昨晚没有睡好,再加上今天打包顾盛的东西,不自觉地就想到昨天晚上那场荒唐的告白。

  他从来没有感受过顾盛的存在感有那么强。

  周时易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看着渐渐下山的太阳,又叹了一口气。

  今天他叹气的次数,加起来比他一个月都还要多。

  周时易只能对着鱼缸拍了一张照片,发给顾盛。

  “”

  顾盛:“?”

  周时易:“你乌龟忘拿了。”

  顾盛:“啊,那怎么办,你方便帮我养几天吗?”

  周时易想了想,一只乌龟,养起来确实算不上麻烦,就答应了。

  “可以。”

  顾盛:“嗯嗯,谢谢。”

  顾盛发过来的信息,一点也没有暧昧的迹象,就像是昨天晚上那场告白,只是周时易的错觉一样。

  周时易叹了一口气,去给院子里的花坛浇水。

  顾盛一走,整个小楼就只剩下周时易和周奶奶两个人,一老一少,两个人都不是话多的人,所以他一走,显得小楼格外的清静。

  不只是周时易有这种感觉,周奶奶似乎也有些不适应喧闹过后的安静。

  “小易,明天再跟我去花鸟市场一趟。”

  “好。”

  到了花鸟市场,周奶奶就撇下了周时易,单枪匹马地和摊主杀价。

  周时易在一旁,看着帮不上忙,就四处转了转。

  当初顾盛在那里钓乌龟的小贩已经换成了鱼苗,吸引了不少孩子去那里捞鱼。

  花鸟市场人员嘈杂,气味也比较斑驳,在一片混在一起的气息中,周时易突然闻到了意思熟悉的气味,若有似无。

  ……

  等周奶奶和卖花的摊主交流完种花的心得后,一转眼就看到周时易端着一盆薄荷,就这么站在那里。

  周奶奶有些惊奇。

  种花的新手,很少有人会选择种植薄荷。

  虽然薄荷这种植物,非常容易养活,但是大部分养花人,新手都会选择会开花的多肉。

  “你怎么想起来要买这个?”

  说实话,周时易自己也有些茫然,他当时回过头,看到了花架上,放了一盆不起眼的薄荷。

  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付过钱,摊主也热心地把薄荷打包好递给他。

  “就随便看看。”

  回家以后,周时易帮周奶奶买回来的种子都收拾好,又去给花浇浇水。

  到了吃过晚饭后,周时易查了一下薄荷的养殖方法。

  觉得放在房间里的阳台上,似乎也行,他就把薄荷放了上去,每天一睁眼,差不多就能看到它。

  顾盛走后,周时易确实是花时间适应了一下,后来周时易就给自己找到事情做。

  他已经成年了,好多事情对他开放了。

  周时易报了考驾照,晚上就在一个程序员的论坛上,接一些小活。

  日子过得也算充实。

  后来有一天晚上下大雨,周时易去关窗的时候,突然发现那盆薄荷有些焉了。

  他摸了摸薄荷的叶子,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他把薄荷连盆拍了一张照片,发在网上,上网查了一下。

  网上说,这是浇水浇多了,薄荷这种植物,还是适合地栽,就算不管,也能长得很好。

  周时易想了一下,小院子里的花坛,还有一个小一点的花坛,可以种下,就打定主意明天试试。

  他拿出手机,就看到顾盛给他发了几条消息,在问周时易关于那只乌龟的事。

  顾盛回去后,没有经常联系他,偶尔会问一下那只乌龟,还有落在周时易家里的东西。

  比起之前,两人似乎有聊不完的话题,经常分享生活中遇到的一些小事,现在的聊天频率可以说是骤降。

  但是顾盛那天才告过白,要两人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似乎是有些难为人。

  周时易一直把顾盛当成聊得来的朋友,后来经过长时间的相处,周时易早就把顾盛当成这个世界里,他交的第一个好朋友。

  但是已经回不去了,进一步他也没有做好把朋友变成对象的心理准备,退一步保持原样,又对顾盛不公平。

  周时易把今天拍的乌龟的照片发过去,在选图片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刚才拍下来的薄荷照片。

  顿了顿,周时易才把那张乌龟的照片发过去。

  发过去以后,也不管顾盛回了什么,他把手机丢到一边,许久才叹了一口气。

  第二天一大早,周奶奶就看到周时易在花坛里挖坑。

  她看到一旁焉了的薄荷,就了解了。

  “奶奶,我种在这里可以吗?”

  种植这方面,还是问一下养花人比较好。

  周奶奶看了一眼,周时易给薄荷挑了一个没有种植过其他花草的花坛。

  她说:“薄荷这种东西,最霸道了。长得又快,通常种下去,就连杂草就活不下来,直到把那个空间占满。你确定要在那里种薄荷吗?”

  周时易拿着那盆焉巴巴的薄荷,想了一下说:“嗯。”

  种下去当天,薄荷就差不多活过来了。

  摸着薄荷有生命力的叶面,周时易也感受到了一丝轻松,也能理解养花人对那些植物的心情。

  周时易这边上手没多久,就被周奶奶拍了一下手背。

  “让它自己长,没事不要摸它。”

  周奶奶那一下,其实不重,但是周时易就像是被戳破了什么心事一样,尴尬地用手指扶了一下眼镜。

  周时易的眼镜度数,比起穿过来的时候涨了一百度,在假期的时候,周时易学车不太方便,就去重新配了一副金丝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

  顾盛在公司里忙碌了一天,一下班就只想躺在床上,看手机。

  他回家以后,就被顾远提溜进公司,美其名曰先锻炼锻炼。

  发消息的频率跟他忙碌有关系,但是每天发条晚安的时候还是有的,他其实也有晾着周时易的想法。风筝线还是一张一弛比较好。

  每次看着周时易那边,慢吞吞地才回复一条消息。

  顾盛想到那个人,在那边捧着手机,皱着眉头,一字一句地斟酌发过去的消息,会不会无意间伤害到他,顾盛就有些想笑。

  在告白那天,顾盛清楚的听到,周时易因为他的告白而心跳加速。他想着周时易或许对他不是全无感觉,这也是顾盛晾着周时易的底气。

  周时易这个人,反应很慢,在他确认没有危险之前,他是不会主动出击的。如果在这个时候有人去生拉硬拽,那么周时易很可能就会往后退一步。

  顾盛也是考虑到这些,就主动先和周时易保持距离,他估摸着,可以加把火了。

  他躺在床上,拿出手机,突然看到周时易给他主动发了消息。

  他猛地坐起,心脏紧张地狂跳,他打开聊天界面,看到周时易给他发了一张照片。

  那只乌龟懒洋洋地趴在鱼缸里,晒着太阳,好不自在。

  明明是一张普通的照片,顾盛却轻笑出声。

  随着周时易拿到了驾照,他也快开学了。

  周时易和周围的邻居,打好招呼,让他们照顾一下周奶奶,有什么事就打电话告诉他。

  考虑到周奶奶年纪大了,不喜欢陌生人在家,周时易就找了一个熟悉的婶子,雇她每隔一段时间就去打扫一下楼上,顺便陪周奶奶说说话。

  这个活还算轻松,也不是每天都做,所以那个婶子很轻松的答应了。

  “小易,真的不需要我一起去吗?”

  “奶奶,你就放心吧,A市人都挺好的,而且我现在都成年了,你不用担心。”

  周时易收拾自己的行李,很多东西不用带过去,可以在那里自行购买。

  假期里,周时易也小赚了一笔,完全不用担心生活费用。

  在周奶奶殷切的目光里,周时易踏上去了A市的火车。

  ……

  周时易刚下车站,就看到各大高校的学长学姐穿着志愿者的衣服,在车站外面支起一个棚子,挂了学校的名字,迎接新生。

  同一时间开学的学校不少,经过确认,周时易坐上了前往B大的车。

  周时易在学长学姐的带领下,办完了入学手续,他的东西不多,而且对于B大还算熟悉,就婉拒了学长学姐带他去宿舍的好意。

  周时易拿着条子,到宿管那里,领了409宿舍的钥匙。

  B大宿舍是四人间,周时易打开宿舍的时候,里面还没有人在。

  只有一张床铺被人选择了,上面放了一些东西,很显然床铺的主人离开了。

  周时易从其他三张空床里,选了靠门的位置。

  他把东西放上去,就去超市买了一些生活用品,去阳台上,把买回来的毛巾打湿,把床铺和座椅都擦了一遍。

  期间他的室友也来了。

  “你好,我叫王鹤年,是生物医学工程系的。同学你叫什么名字?”王鹤年是个长相非常清秀的男生,他看着周时易高出他半个头,在心里感叹一声,他该不会是这个宿舍里最矮的吧。

  周时易对他点点头:“你好,我就周时易,也是生物医学工程的。”

  周时易还是选择了上辈子自己喜欢的那个专业,虽然说生物是天坑,生物医学工程尤甚,但是周时易确实是喜欢的。

  “你就是那个保送的周时易吗?大神,没想到我们竟然是室友,大学四年,还请你多多关照。”还没有来学校的时候,王鹤年就找到了班主任,加了班级群,所以他早就听说过周时易这个名字。

  “算不上什么大神,大学四年,还希望你多多关照。”

  能进入B大的,那都是各省的天才,王鹤年只是表现得比较夸张,但是能考进B大就已经很能说明他的情况了。

  说话间,王鹤年的父母也帮王鹤年把床铺都收拾好了。

  周时易的第三个室友也到了,是一个身材高大,皮肤黢黑的壮汉,看起来非常不好惹。

  王鹤年看着他,长大嘴巴,看起来有些傻气。

  “你好,我叫周时易,生物医学工程系的。”

  “陆岐,生物医学工程系。”

  陆岐这个样子,如果不说是和他们一个专业的,就是说自己是学体育的也是有人信的。

  三个人互相打了一个招呼,周时易告诉他们学校超市在哪里,他们都纷纷表示要去超市买一下生活用品。

  就在这时,409宿舍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看到里面人全都来齐了,顾盛还有些惊讶。

  顾盛一开门就看到了里面的周时易,顾盛轻轻笑了一下,说:“你们好啊,我叫顾盛,是经管学院学金融的。”

  其余两人都很惊讶,还有其他学院的。

  至于周时易,在看到顾盛的时候,也很惊讶,但是想到顾盛报志愿的时候,神神秘秘的,不让他看见。

  在宿舍里看到顾盛,可以说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周时易看着顾盛和其余两人几句话就拉近了关系,藏在眼镜后面的眸子闪了闪。

  顾盛看到了自己上辈子的室友,很是熟悉。

  虽然他们现在都还不认识他,但是顾盛对于他们可是熟悉得很,所以几句话的功夫,就和他们聊了起来。

  走到周时易面前,顾盛笑着对他伸出手:“你好啊,经管学院顾盛。”

  周时易看了他一眼,收起手上的学生手册,伸出手,在他手里轻轻握了一下:“生物学院周时易。”

  两人的手,在半空中交握了一下。

  *

  作者有话要说:

  怕有小天使觉得小周同学的感情出现得太突兀,在这里稍微解释一下。

  这篇文对小周同学的心理描写其实非常少,他的喜怒哀乐表现得都非常浅淡,就像他这个人一样。小周同学是个极度禁欲的人,包括自己的所有情感需求,他的喜恶都被压抑到极致,看起来就像是一滩死水,当然只是看起来,小顾同学就是那个搅动那滩死水的人。

  无论小周同学承不承认,小顾同学都在那滩死水留下了痕迹,小顾同学现在的行为就类似于直接跳进水潭里,逼着小周同学正视自己。

  喵呜喵呜,今日份猫罐头奉上,你们想要的猫薄荷(剧情)只能说是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