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罗小说>耽美小说>被404系统绑定后[快穿]【完结】>第34章 卖身葬父的小可怜(7)

  谢庭乐很早就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一个名义上早已死去的皇子。

  而他的娘亲, 则是众人口中葬身大火里的先皇后。

  幼年时,小小的谢庭乐经常看着娘亲总是坐在屋檐下发呆。每次,他都会跑到娘亲身边抱住她的腿, 疑惑地问:“娘在想什么?”

  于是娘亲每次都会笑着道:“想我们庭乐什么时候能长大呢。”

  话罢又摸着谢庭乐的小脸, 慢慢抬起头看向远方, 笑容逐渐变得哀伤。

  年幼的谢庭乐不懂,直到后面长大了,才知道她并不是在想自己,而是在想那个, 权衡利弊后放弃了他们母子的男人。

  他很疑惑,又觉得可怜好笑,心里对皇帝也没有什么好感, 即便对方一直有写信过来给他们母子,给些钱财供养。

  可他们要的是钱财吗?且不说皇帝就算不给,外祖家偷偷送来的一些嫁妆,也够他们过日子了。

  施舍的方式让谢庭乐觉得恶心, 于是他在娘亲去世后,十四岁那年悄悄离开家,独自去了别的地方生活。

  也是在那个时候,他第一次遇到了简行生。

  十四岁的谢庭乐其实长得挺高的, 加上离家前身上揣了些银子,干脆就在乡下找了个活, 当木工学徒。

  那木工是个怪老头,妻女在一场大火中没了, 整日酗酒过日子, 就是木活实在好, 十里八乡的人打家具都爱找他。

  起初木工不想招学徒, 奈何谢庭乐生得俊,又讨附近的女人喜欢,死皮赖脸缠着木工半个多月,最后成功入住木工家。

  “你这小子,没皮没脸,要是以后追媳妇儿,不得用脸给你媳妇儿捧脚!”木工满身酒气,对着谢庭乐呸道。

  谢庭乐恬不知耻:“捧就捧,我乐意。”心里却嫌弃地想自己才不会这样。

  结果没多久就遇到了简行生。

  他至今还记得很清楚,那天是个大晴天,日头烈,天空万里无云,蓝得透彻,村口的大娘家里要嫁女儿办喜事,就提前一个月找木工定了面梳妆台,他们过来抬东西时,还给他抓了把南瓜籽。

  谢庭乐闲着无聊搬了个板凳,坐在院门口旁的墙下雕木雕,旁边放着一堆丑了吧唧的成品,是路过小狗都会嫌弃的程度。

  “喂,小孩,给我雕个人。”踏踏马声忽然在他面前停下,懒懒的声音随之响起。

  谢庭乐低头看着马蹄,思索了一下,抬起头,迎着日光眯起眼睛,看到了一只白皙的手朝他伸出来,手指微往回拢着个银子。

  再身子往后一些,仰起头,就看见了一个长得分外好看的人坐在马上低头看他。

  干瘪的话语说不出来什么形容,谢庭乐只能说出漂亮两个字。

  他没说话,木工就急匆匆跑了过来,挡在他面前,对着那漂亮人儿说:“小少爷,您要什么,我给你雕吧,他刚来学活儿,又是个小孩儿,手艺差,怕您嫌弃。”

  说着还踢了一下谢庭乐身侧做好的小木雕,示意他躲远点。

  谢庭乐莫名窘迫,扒拉了一下木雕站起来,踢到自己身后挡住,的确很丑。

  “我就要他雕的。”漂亮少爷却一甩鞭子,虽是笑着,声音却很冷,“学活儿都学不好,不如砍了手,免得生了手没用。”

  木工知道面前人不是善茬,一时心慌,心一狠,干脆想开口求饶时,谢庭乐就脚一踏站了出来,竟道:“我雕得好!”

  “你?!”木工眼睛一瞪,“给我回去!”

  谢庭乐对他摇摇头,看向马背上坐着对他挑眉的漂亮少爷,唇红齿白,姿态风流,半搭下来拿着银子的手还没收回去。

  他有些紧张,可还是小步上前,手指触碰到对方的手心,微凉的皮肤相触碰,又很快分开,拿过了银子。

  “还请您稍等。”

  谢庭乐说着就重新坐下来,拿起新木头开始雕刻。

  事已至此,木工没法阻止,只能心里头盘算着待会儿这小子要是被打伤了该花多少银子带去医馆,就进屋子准备给他换块好木料。

  结果再走出来,他就看见谢庭乐手里雕了一朵简陋的五瓣花,递了出去,还特别冠冕堂皇地说:“您生得漂亮,就跟朵花一样,况且像我这种人,即使雕刻您,也是不敢的。”

  这什么话啊!怪腻歪的,还夸人家长得跟花一样!

  木工真怕这小徒弟被一鞭子抽死,快步过去,果不其然,就看见那坐在马背上的漂亮少爷弯腰,一手拿过木雕花,另一只手掐住了小徒弟的脸颊,冷笑道:“油嘴滑舌,真是个天生做奴才的性子。”

  小徒弟眨眨眼,含糊道:“给您做小奴才吗?”

  “……”漂亮少爷松开他,眼神复杂,“算了,破小孩,好好学你的木雕吧,我身边不缺人伺候。”

  话罢,一扬马鞭,策马便要离开。

  谢庭乐往前追了两步,“那我长大给您当小奴才——”

  木工无语地走出来,“你有病啊?上赶着给人当奴才?”

  又没好气地说:“赶紧把东西收拾回去,一天天的尽惹事。”

  谢庭乐没理他,站在那看着早已没了人影的路,过了会儿才转过身,竟冒出个念头:如果能娶到那样漂亮的媳妇儿,就算做奴才也心甘情愿。

  于是当后来,皇帝的人重新找到他,他也没多反抗就跟着离开,去了书院读书,直到后被外祖找到,被很多人找到。

  他们不满太子的暴戾、愚蠢,看中了他这个“可造之材。”

  谢庭乐因为身份无法科举,闲着无聊,顺从地接受安排。

  只是在选择怎么进入官场就职时,本应卖身葬父,被翰林家带走作为养子,受内荐进宫,最后却在因为跪在那,看见那熟悉又陌生的漂亮面孔,匆匆一瞥,就没忍住开口叫住对方。

  “公子——”

  又在人侧头看他时,低下头,放软声音可怜道:“您能买下我吗?”

  —

  李公公真的要被谢庭乐这个狐媚子气死了!

  他气得哆哆嗦嗦地指着拦在他面前的人,又怕吵醒了简行生,只能压低声音恼道:“你凭什么不让咱家伺候督主?咱家伺候督主的时候,你恐怕还不知道在哪里玩泥巴呢!”

  督主从宫里出来就病得糊涂,谢庭乐跑出去接,把人抱回来时吓了他一跳,好在随行太医及时诊治,没什么大碍,可到了要给督主换衣衫,擦身子时,这家伙忽然就不让他靠近督主了。

  “我给督主换。”狐媚子这样说。

  可李公公才不依他,“督主不喜旁人碰他!”

  狐媚子理直气壮:“我不是旁人。”又故意侧头展示自己脑袋上的伤口,“我相信督主也不会怪我的。”

  “……”

  李公公怒从心头起,上前一步就想一耳光过去,可他没想到谢庭乐那么高,走远些还好,近了,他还得仰着头看对方。

  当谢庭乐面无表情低头看他时,凉意从他后背升起,一时之间他竟无法控制自己的动作,踉跄几步退后。

  李公公自觉丢脸,正想找回脸面,就见谢庭乐转身去了床榻前,弯下腰小心地把督主抱起来,轻声道:“您醒了?”

  简行生的确醒了,还是被两人的声音吵醒的,这两个家伙吵架声音越吵越大。

  他浑身都湿透了,身上粘糊,大概是喝了药的缘故,他觉得自己好多了,只是还没什么精神。

  “你们两个吵死了,不能出去吵吗?”

  简行生靠在谢庭乐肩膀上,小声埋怨道。

  他呼吸沉沉,脸上潮红褪去,余留下一点粉色,发丝贴在脸颊上,显得脸更小了,有种我见犹怜之感。

  “李公公想要为您擦身,我想着您还未睡醒,不便惊扰您,况且您不喜旁人近您身,我便阻止了李公公,谁知道李公公不依不挠……”

  谢庭乐为他掖了掖被子,唉了声,很苦恼地说:“我人言甚微,是我错了。”

  李公公:“……?”

  “咱家没有!”

  他恨恨地看了一眼谢庭乐,对简行生恼道:“这狐媚子简直胡言乱语!颠倒黑白!”

  “督主……我没有……”谢庭乐搂着简行生的肩膀,委屈地把头低下去,贴在他的脸颊上,还轻轻蹭了一下,像寻求安慰的小狗。

  简行生被蹭得躲了一下,可对方搂着他肩膀的力气实在是大,没躲一会儿,面对两人的目光,头疼不已地做裁判。

  “两个都有错,都给我走。”

  他选择谁都不选。

  不过……

  简行生想到在太子东宫发生的事,还是对谢庭乐道:“你留下,我有事问你。”

  谢庭乐一愣,嘴角上扬,“是。”应完还假装不经心地看了李公公一眼。

  李公公:!?

  “督主!”他悲痛万分,“您可别被他骗了啊!”

  简行生摆摆手,“他能对我做什么,你出去吧。”

  李公公见状,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此时只恨自己生得不够高大,否则拼着这条老命也要跟谢庭那狐媚子一决高下!

  而狐媚子本人在李公公离开屋子后,也被简行生推开,严厉制止了他乱蹭的行为:“再蹭就滚出去。”

  然后把他脑袋拨开,自己坐直了,去推他让他离自己远点。

  手没什么力气,被他碰到的人却很乖巧地离开床榻,在床前半蹲下来看着他。

  简行生看着有点发不出火,但还是努力酝酿好情绪,问道:“告诉我,为什么你知道陛下让我找人?”

  简行生那时还没做成东厂督主,在宫里勉强能入皇帝的眼,季公公又一提拔,为了展示能力,就派了个巡察官职,随着官员一块儿去看看地方官府贪污情况。

  宦官跟朝廷官员向来不太对付,简行生脾气又差,到回程时两人一拍两散,简行生先行一步,直接骑着马走了,路过村庄歇息时瞧见有人在木工家往外抬木具,木材不算好,可做工却精致,不比上京的差,立即就起了兴趣。

  他思索着人设,手抬起来,轻轻抚摸谢庭乐的脸颊,目光触及到对方额头上包扎的伤口,眼眸微动。

  “是有人告诉你的吗?”

  谢庭乐握住他即将收回去的手,自然而然地说:“是云年告诉我的。他觉得可以救您,我便做了。”

  简行生没想到竟然是这个回答,一时语塞,不过转念一想,这个解释的确是说的通的,只是原主估计会对云年不悦。

  原主看中云年,无非一个就是对方是自己亲手捡回来养着的,第二个就是云年人心善,他相信即使对方反噬,自己也能有退路。

  但是……过多自作主张,透露主子事儿的奴才,可不是合格的奴才。

  “没有下次。”简行生不再追究,又想起剧情线,干脆一起走了,“我会叫人给你在东厂安排个位置,你去锦衣卫吧。”

  谢庭乐:“是。”

  应完,他见简行生扯了一下身上粘腻的内衫,似乎是不太舒服。

  衣襟稍稍被扯开,敞开露出的一点白,让他的目光不自觉地停留。

  在简行生再次开口前,谢庭乐垂眸道:“督主,您衣衫都湿透了,不如我给您换身干净的内衫吧。”

  这话一出,一直在系统空间窥屏的毛球砸吧了一下嘴,不由赞叹了一句六。

  尤其是在宿主毫无警惕地应好之后,更是摇头晃脑地想,这次剧情线估计又得宿主以身饲虎了。

  简行生想得其实很简单,无非就是谢庭乐把衣服拿过来给他,他自己换上就好了,可是当谢庭乐放下衣服没走,不仅没走,还伸手来帮他脱衣的时候,他就傻眼了。

  因为没来得及反应,当他回神的时候谢庭乐已经重新坐到了床沿,单手把他从被窝里捞出去,另一只手轻轻拨开了他脖颈边堆着的长发,再顺势剥下他的衣衫。

  温热的皮肤触碰到空气的一瞬,忍不住瑟缩,刺眼的雪白,隐约还能窥见衣襟往下的……

  谢庭乐黑眸幽深,手抚上去,下一秒,怀中的人颤抖了一下,似是回过神来,赶紧捂着衣襟,难以置信地看向他。

  “你干嘛!?”

  简行生拉住被子往身上盖,见谢庭乐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心里警铃大作:“我不用你帮我,你出去!”

  “可是我要伺候您。”谢庭乐凑过来,声音刻意放得很低,像是诱哄,“您刚发完热,还没什么力气,换衣衫要快些,太慢了恐又吹了风,加重病情可就不好了。”

  不知不觉间,简行生缩到了床脚。

  他此时完全忘了自己的人设,病中的状态以及面前谢庭乐忽然的凑近让他大脑一片空白。

  谢庭乐似乎和往常没什么两样,依旧很顺从他,见他躲也不再逼近,只是坐在那看着他,声音很柔和地唤:“督主,您别怕我。”

  可简行生小动物一般的直觉让他心中警铃大作。

  “你走开。”他虚张声势,企图赶走对方,“你一个奴才,还敢不听主子的话?”

  谢庭乐应和他:“等我帮您换完衣服,就离开。”最后又苦恼地退而求其次,“不然,您自己换吧。”

  简行生惊喜,正要点头,对方却又无辜地道:“不过我想看着您换好了再出去,不然我不放心。”

  “……”

  两人四目相对,谢庭乐脸上带笑,没有一点退步的样子。

  简行生咬着牙道:“行!”

  反正他缩被子里换,谢庭乐也看不着。

  他红着脸,伸手把干净的内衫拖到被褥里面,正准备脱衣,手刚碰到衣襟,就警惕地抬头先去看谢庭乐。

  谢庭乐侧着身子站着,目视前方,一幅正人君子的模样,大抵是没听见动静,还问:“督主,换好了吗?”

  “没。”

  简行生稍稍放下心,赶紧低头换衣,被褥在不经意间被他踢开,露出底下遮掩的身躯,莹白细腻,瘦而有肉,有些地方,隐隐泛着一些粉色。

  烛火摇晃,室内除了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只剩下略微沉重的呼吸。

  “好了……”简行生系好衣带,松口气。

  他抬起头,恰好对上谢庭乐看过来的一眼,尚未说完的话忽然停在嘴边。

  心头猛地一跳,再回神,是谢庭乐转过身,声音沙哑,似乎是勉强维持平静:“既然您换好了,那我就出去了,您过会儿该喝药了,我去给您端来。”

  不等回话,他自己就大步离开了,脚步急促。

  门嘎吱一声关上,简行生愣了好一会儿,才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自己安抚自己。

  刚才谢庭乐的眼神……像是要把他吞吃入腹一样。

  “宿主,我觉得,我们的剧情修正率很快就能有提升了。”

  毛球不知何时冒出来,蹲在被子上,蹦哒了两下,跟简行生说。

  简行生啊了声,问它:“云年现在和谢庭乐产生感情了吗?”

  他想起自己要给谢庭乐安排职位一事,觉得自己可以让云年专门负责一下,也方便促进两人感情。

  “还……还算产生了吧?”毛球迟疑道。

  主角攻威胁主角受,两人也算产生感情了……吧?

  简行生放下心来,重新躺在床上,拉着被子准备再睡会儿,临睡前他想起谢庭乐离开前匆匆的背影,嘀咕了一句:“不知道跑那么急干什么。”

  毛球闻言,深沉道:“可能是去解决生理问题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我来啦!还有一更,可能大概明天上午

  ps:芸娘,还没出场,后面剧情会写的,我知道你们很急但是你们先别急。

  太子的话,他的确不聪明啦,而且当时发疯是老婆孩子忽然一下子全死了,理解一下他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