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罗小说>古代言情>嫁给残疾将军后>第48章

夏寒青在鸳鸯楼找了一圈也没看到萧则绪的人影, 急忙寻了乌那雪,又匆匆回府,调遣人手全城搜寻。

连徐绥那边的人手能调动的全部调动出来, 地毯式搜寻。

夏寒青悔的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都怪我,上了一趟街, 怎么能把殿下弄丢了。”

“江陵, 你立刻带一队人立刻去各个城门处, 严查关口, 所有出京的必须严查。”

“是,将军。”

萧则绪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天黑了,屋内亮着几盏油灯,被马踢过的胳膊疼得他直呲牙。

烛火阴影下背对着他坐着一个人。

“相公?”

他弱弱地喊了一声。

可是对面那人转过身来却不是夏寒青,而是另一个有些陌生的脸。

周围的环境也不是他熟悉的地方,这是一座很漂亮的屋子,金灿灿的闪闪发光,空气中泛着一点点花椒香气。

“三弟, 喜欢这个屋子吗?传闻汉武帝曾说若得阿娇, 当作金屋贮之也。没想到今日我也终于等到了它的主人。”

萧建白张开双臂尽情向他展示这座华美至极的屋子。

小傻子一脸懵逼,“我听不懂, 我不喜欢,我要去找相公。”

他突然想起来了,他要找相公, 但是被这个人打晕,这个人是坏人!他要小心。

“我要去找相公……”

他翻身下床, 穿上鞋的一刻才发现脚边多了一个铁环, 他扯了扯没扯动, 顺着铁环的链子摸去,这链子一直延伸到后面的墙上。

他蹲在地上,脚上的铁环死死扣着,眼看着这个人靠近,他也顾不得铁环,拔腿就跑。

屋门近在咫尺。

三步、两步、一步……

就在他快到够到门口时,铁链延展开,脚下突然一股强硬的力量拽住了他,他没收住力气,扑腾一下直接摔到了前面。

头重重磕在地上,摔的他眼冒金星。

“阿绪!别跑了,摔坏了可怎么办?”

萧建白将他扶起来,拿袖子擦了擦他脸上的灰尘,那张漂亮到极致的脸蛋像是有些致命的威力,萧建白伸手掐住了这张脸。

“阿绪,乖乖听话好不好?留在哥哥这里,会比将军府更好的。”

“我不要!你放开我!”

萧则绪挣开他的手,用力扯着脚上粗大的链子,但是无论他怎么扯都没有办法,急得眼泪直掉。

“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

“不要!这里才不是,我要找相公,求求你,我要去找相公。”

小傻子胡乱挣扎着,心里害怕到了极点。

相公怎么还不来救他。

萧建白拿着手帕帮他擦了擦泪痕,双臂一捞将萧则绪抱起丢到床上去。

萧则绪重重地摔过去,受伤的胳膊猝不及防磕到床栏上,疼得他龇牙咧嘴的,不等他哭喊出声,随即庞大的身躯压下来,遮住一大片亮光。

“夏寒青一个粗人也值得你念叨?这么多年,你怎么连个眼神都不施舍给我。”

萧建白捏起他的下巴,越说越激动,似是要将所有的不甘通通发泄出来。

“萧则绪!你怎么就傻了,你当年何等风光,我和你斗了这么多年,你怎么能傻了?”

忽然他指尖撩过萧则绪耳垂处的小痣,指肚轻轻碾压拂过。

“算了,傻了也好,傻子听话。”

萧则绪被他压得动弹不得,忽然一张嘴在萧建白胳膊上狠狠咬了一口,一直咬到嘴边多了一股鲜血铁锈味儿。

他恶狠狠地瞪着萧建白,拼命挣扎着,黑暗、恐惧占据了他的理智,浑身都在发颤,眼底却夹杂着一丝不屈。

这眼神落在萧建白眼里却是凶乎乎的另一番风情。

他轻笑一声,满目深情,俯身凑在萧则绪耳边轻轻吐气道:“乖乖听话,否则我就杀了你。”

轻声细语的话却带着骇人的力量,成功吓住了萧则绪,他住了嘴,只是眼泪顺着眼角一直流进发丝里,化作无声的啜泣。

这个人好可怕!

相公救我,听澜救我。

**

此时的夏寒青浑身散发着煞气,双眸通红,手背死死按着轮椅,青筋暴起。

怎么就找不到?怎么就找不到?京城这么大点儿地方,他能跑到哪里去。

殿下,你快回来吧。

整个京城能翻的地方全翻了,除了那些他不能翻的达官贵人家里,但那些个人也都是认得萧则绪的,怎么敢扣人?

但殿下长得貌美,京内又多好男风美色的,万一有不长眼的人家将殿下掳了过去做禁脔?

这般想着他心底跳的更快了。

殿下,你到底去哪儿了,千万不要出事才好。

“将军,要不您先回去歇着,属下等人继续搜寻。”

徐缙咽了咽口水,没想到将军和殿下感情如此深厚。

“不必,继续找!”

夏寒青双拳紧攥,脸色极黑,几乎处于暴怒的边缘。

若是再找不到,他只能调兵封锁整个京城,便是被按上谋逆造反的帽子也要将人捞出来。

**

“阿绪!别做太子了,做太子妃吧。萧承允那个蠢货根本不足为惧,只有我才能爬到那个位置上去。”

萧则绪抱膝缩在角落里,眼角挂着泪痕,根本不敢动,也听不懂萧建白在说什么。

“阿绪!”

萧建白的手突然放在他头顶上,想要去揉他的秀发,却在落过去的一刹那萧则绪吓得浑身一抖,躲过那只手,将自己缩成一团。

[救救我……相公快来救我。]

萧建白眸色一暗,大手掐着萧则绪的肩膀,将他带到自己身侧来。

“别过来……”

萧则绪努力挣开萧建白的手,却在抬手对上那双阴鸷的眸子后,又吓得坐在原地不敢乱动。

突然黑暗中一双手伸来死死掐住了萧则绪的脖子,一瞬间的呼吸困难连带着脖颈上的痛楚,萧则绪好不容易停下的眼泪断了线似的再次往下掉。

“你从前就不喜欢我,却跟那些宫女太监们闹成一团,在你眼里我还比不过那些贱婢?”

萧则绪脸色憋得涨红,双眸紧闭,弯曲的睫毛上沾着泪痕,拼命挣扎着。

终于那双手在他昏厥过去前松开了他,只是却突然从纤细的脖颈上移到他的下巴上,死死掐着,另一只手指尖划过脸颊,带下来一点点泪珠。

萧建白看着指尖上的泪珠,忽然张口,将泪珠吞下,舔了舔手指,一脸餍足。

“我从前一直在想你这样意气风发、高高在上的人跌落神坛会是什么样的光景?你会不会宁死不屈,自我了断,没曾想会是这样的。”

“真的要谢谢丽妃的那杯毒酒将你变成这模样,我好生欢喜。”

“只是……”萧建白手上忽然加重力道,指肚按着的地方很快便被掐出了红印子,“父皇怎么能将你嫁给夏寒青,你对他哭、对他笑,哥哥真的嫉妒得要发狂。”

入宫那日

稀碎的微光透过琉璃瓦映着红衣男子眸色宛如潋滟湖水,衣袖边的牡丹花纹翩翩而动,唇瓣轻扬。

他对着夏寒青笑意正浓……

又被萧承允欺负得水光潋滟,怯生生地躲在夏寒青身侧,那只漂亮的手被夏寒青握住,轻声细哄。

他对着萧承允那个蠢货小心翼翼地唤着“哥哥”。

凭什么?

萧承允怎么配?

夏寒青怎么配?!

“好在上天不曾薄待我,既然将你送到我身边来,我自然不能放过。”

“你是我的!”

萧建白语气忽然加重,眼底妒火分明,倒映着萧则绪身影的眸子内闪烁着铁链的影子,化作囚牢将他团团围绕。

小傻子吓得轻声啜泣,水雾蒙上双眼,又不敢奋力挣扎,生怕惹怒了这人,只是水雾朦胧间萧建白的表情愈发渗人,最后还是没忍住化作大颗大颗的泪珠子落在萧建白的手上。

他死死咬着下唇不敢喊出声来,却依旧有低低的啜泣声从唇齿间溢出,连带着滚烫的泪珠子一下一下扎在萧建白心头。

萧建白看着他通红的双眼一下慌了神,手忙脚乱地捏着袖子帮他擦眼泪。

“不哭了。阿绪,哥哥错了,再也不凶你好不好?阿绪,别哭了,哥哥心疼,心疼死了。”

他像一个喜怒无常的疯子。

他努力平稳呼吸,学着夏寒青的样子将语气放轻。

“你别怕我……”

“阿绪,我是哥哥,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不会伤害你的。”

然而萧则绪却怕极了他。

正巧这时外面有人敲了敲门,萧建白偏过脸去,褚风站在门口拱手。

“王爷,夏寒青正到处找三殿下。”

萧建白勾了勾唇角,指尖轻轻揉捏撵过萧则绪耳垂处的小痣。

“相公……”

萧则绪揪着衣角,他记得相公的名字。

萧建白听着这句称呼,手上突然用力,表情再次愠怒,“我不喜欢你这么叫他,再让我听见我就杀了你。”

他捏起萧则绪一缕发丝,放在鼻尖轻轻地嗅,带着陶醉的神色,却很快皱了皱眉目。

“你身上有很多夏寒青的味道,我不喜欢。”

“褚风,送水来,叫人给他洗干净。”

“是,王爷。”

萧则绪被按在水桶里呛了好几口水,皮肤擦得通红,就连伤口处都泡在水里,末了又换了件水蓝色的衣衫,与萧建白的衣袍是同款布料。

萧建白指尖穿过柔软的发丝,拿着装着煤炭香薰的鎏金镂空球一点点烘干,挽上一根玉簪。

“很好看!好看,你从前总爱穿红色的明媚张扬,可是我觉得你穿蓝色也好看,乖巧听话。”

萧建白握着他的发丝,唇角微扬,眼底充斥着满满的占有欲。

现在阿绪身上只有独属于自己的味道。

“阿绪,乖乖听话,你想要什么哥哥都给你。”

萧则绪:“……”

他深呼吸一口气,眸中多了丝清醒,他万万没想到萧建白竟对他存着这等龌龊的想法!

好恶心……

他拖着脑袋有些不舒服,脑中昏昏沉沉的,眼皮子沉重,胳膊处被马车撞得有些抬不起来,意识也不太清晰。

“你怎么了?”

萧建白终于发现了他的异样,只见他脸颊通红,双眼迷离,整个人状况都有些不对劲。

他伸手探了探萧则绪的额头,烫的吓人。

“褚风!去叫大夫来!”

萧建白终于慌了神。

他抱着萧则绪放到床上,盖了被子,喃喃自语道:“怎么会发烧呢?”

床上的人温度越来越高烧得已经稀里糊涂分不清东西,头重脚轻,胳膊也火辣辣地疼,浑身上下没有一处舒服的地方。

萧则绪心想他这次搞不好真的要栽在萧建白这里了。

不知怎的,这种情况他竟只能想到夏寒青来救自己。

景顺帝病了,那些藏在暗光下的东西便都浮出水面,便是来一向藏拙的萧建白胆子都大了。

“阿绪!”

萧建白捏着湿冷的帕子帮他擦着脸颊。

却见那人不哭不闹,安静又乖巧地躺在床上,唇上因擦拭蒙着一层水光,脸颊通红,睫毛弯曲颤巍巍地抖动。

“本王突然觉得你这样也挺好的。”

萧建白突然露出一抹诡异渗人的笑,表情阴鸷寒冷,他收起了帕子,手指不断地拂过那张脸,感受着温度。

“这样你就会安安静静地留在我身边了。”

褚风拎着老大夫进来时正好看到这一幕,当即吓得不敢出声。

“来给他看看。”

老大夫才刚出肃王府的门回家里茶都没喝两口,就又被捞了回来,他把了半天的脉,又看了伤口处。

“哎呀,不是说了伤口不能沾水,这都发炎了?切记不可沾水。”

他絮絮叨叨说了一通。

“几时能好?”

萧建白有些不耐烦。

“好好用药,好好养生,把烧退下来人就能清醒了,再养些日子就能好。”

老大夫说着要写药方。

突然一只手却拦住了他。

“若是不伤及性命的前提下,不让他退烧呢?要他继续这样昏睡着。”

萧建白的眸子隐在烛火下,像是林间游窜的毒蛇吐露着蛇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