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酝喘着气站在花洒下, 温水从他的头上洒下,滑过纤长的睫毛,从线条流畅的下颌滴下去, 他看着眼前的男人,嘴里硬气道:“就这?这也算惩罚?”

“的确不算,”桑思逸看着青年绯红的眼角,“现在, 才刚刚开始。”

……

走出浴室的时候, 小兔子的腿已经软得一塌糊涂, 男人站在他身后给他擦头发,还不忘在他耳边问:“听话好不好?”

不知是不是真的杠上了,林酝继续嘴硬:“不要。”

头发擦干, 桑思逸把人放在小沙发上, 起身去了厨房。

不一会儿,一锅香喷喷的肉丝面出炉,桑思逸十分殷勤地把面端到了主卧的露台上,两人穿着同款的薄棉家居服,两双筷子就着一口锅,头对头地在小桌上吃起来。

见桑思逸把肉丝都拨到了自己这边, 林酝一边吃一边得意:“你贿赂我也没用,我要自由,懂吗?自由!”

桑思逸好笑地夹起一筷子面:“没打算贿赂你,赶紧吃。”

林酝趾高气昂地吃完面, 等着桑思逸把锅拿去厨房的功夫, 心又软了, 要不还是答应他算了。

再一转念, 哼!好好跟我说, 我不就答应了吗?干嘛说要罚我?现在知道自己错了,才拿肉丝面来贿赂。

我要再坚持一下,等你多求求我,我再答应。

小兔子摆出高贵冷艳的造型,一心等着男人上来认错。

结果桑思逸过了近十五分钟,才洗好了锅上来。

林酝早就等得无聊,刷手机也觉得没意思,还悄悄跑到门口望了好几次。

好不容易听到了脚步声,他赶紧回沙发上坐好,摆出高高在上的神情来。

男人走向他。

林酝抢先说话:“我刚才考虑了一下,你要是再贿赂贿赂我,我说不定会答应。不过,是说不定哦,我还没想好。”

桑思逸站在他身前,双手撑在沙发扶手上,把人完全笼罩在自己身下:“我刚才说了,那不是贿赂。”

伸手在他肚子上轻柔地揉了一下:“肚子胀不胀?”

小兔子懵懵地摇头。

“那好,我们继续。”

被一把抱起来的林酝满脸疑惑:“继续什么?”

男人在他耳下轻舔了一下,满意地看着怀里的青年打了个颤:“继续惩罚。”

“啊!等等,你等等。”林酝伸手护着要害,“刚才,那里,”他指了指浴室,“已经三次了。”

桑思逸叹了口气:“没办法,老婆不听话,老公只好累一点。”

“啊!思逸哥,你……”后面的话再没说出来,林酝已经陷入了狂风暴雨之中。

他突然明白了刚才那碗面的意义,原来,是给他补充体力用的……

临睡前,小兔子闭着眼睛抽抽搭搭:“呜呜呜,思逸哥欺负我。”

男人却不依不饶,固执地在他耳边问:“答不答应?”

林酝睁开泪眼看他,半晌后噘嘴:“我饿了!”

端来一盘好消化的小发糕,桑思逸憋着笑:“吃完继续,还是答应我?”

林酝不理他,喝了一口牛奶,咽下发糕,却没再说任何反对的话。

对抗老公的直接后果是,第二天林酝根本下不来床,一半是气的,一半是真腰酸腿软,被迫享受了一整天老公的讨好和贿赂。

那天傍晚,阿龙就来到了桑家别墅,住进了楼下的客房。

夜里,等林酝睡安稳了,桑思逸才下楼,来到阿龙的房间。

“老大!”阿龙正在床边的地板上做俯卧撑,见桑思逸过来,忙站了起来。

“坐,别拘束。”桑思逸自己坐在房间的椅子上,阿龙就坐在床边。

“别墅的环境都熟悉了?”

“是,”阿龙拿出晚饭后做的安保方案,“别墅内外的摄像头我都检查和调整好了,您放心。”

他有些疑惑:“老大,您叫我来,是听到什么风声了吗?有人要对老板娘不利?”

“是有一点情况,不过不算严重。”

张小闲过年期间的调查报告已经送来,对祁镇附近近十个村镇进行了地毯式的调查,结合对当年购买当地“墨玉”的调查,锁定了玉宁村的一家人。

张小闲选择这家人的理由很简单,夫妻双方都没有正经事做,一家人的生活却过得很好。

那家的男人叫张勇,并不是土生土长的玉宁村人,二十年前,家里的男主人搬到那里的时候一穷二白,别说娶媳妇,连热饭都吃不上一口。人也长得凶,日日游手好闲,村里人都猜测,他是才被放出来的劳改犯。

没人敢招惹,他在村里也还算低调,平日里东流西窜地做做零工,干过一段时间沙石买卖,哪里有修路、盖房了就去蹭一蹭,人家看着他害怕,也会让他赚点钱。

后来,听说去了附近大城市里打工,建筑工地的活,据说很赚钱,日子就一天一天好了起来。

有了钱,自然没人嫌弃长相,不久后,张勇就娶了媳妇生了娃,不过,依然时不时会离家一段时间,说是承包了工程。

说起来,也算励志典范,村民们都十分羡慕。但羡慕归羡慕,倒也无人能复制他的致富之路。

张小闲做事很周密,他去了当地的户籍系统,用了些手段,查到了张勇的户籍迁移情况,再倒着查回去,却没查出任何与陈庆延有关的情况来。

他有点不甘心,又去细细筛了一遍张勇的社会关系,这才发现,张勇有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表兄,正在桑氏下属的某家企业任职。

再查下去就势如破竹,张勇的表兄,和陈庆延是高中同学,而所谓的任职,只是在仓库做做保安,一个月上不了几天班,拿的钱却不少。

而张勇本人,张小闲跑遍了周边的工地,根本没人知道他这个人,他的出入境记录却多得不可思议。

“这个人一定有问题!”阿龙皱着眉,“要么这兄弟俩都被陈庆延养了起来,要么就是拿住了陈庆延的什么把柄。您有他俩的照片么?我先认一认。”

桑思逸把照片发给了阿龙。

“目前,张勇的表哥我们已经控制起来了,但张勇行踪不定,还没有找到,他和陈庆延是绑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能替陈庆延杀一次人,难保不会再替他做第二次,你看好,重点防范他。”

阿龙点头:“老大放心,就是……老板娘要是问起来,我怎么说?”

谈起林酝,桑思逸皱着的眉头舒展了不少,目光也柔和了起来:“不用跟他多说,只说因为他在网上出名了,怕有私生粉,你就跟着他做个助理,反正宝石行业你也熟,平时陪他说说话也好。”

交代完了阿龙,桑思逸回到卧室。

小兔子早就睡熟了,这会儿乖乖地裹在被子里,脸上还带着笑。

桑思逸上床钻进被子,刚躺下,身边的青年立刻感应到了一般,翻了个身,把自己塞进了他怀中。

小脸枕在他的肩窝里,清浅的呼吸如同羽毛般,就在他耳边轻轻地挠,被子里满是清甜的柑橘香气。

桑思逸伸出手臂把人抱紧,低头吻上青年的额头。

第二天阿龙便上了岗,陪着林酝每日去金玉坊、君逸或者思韵。

一开始,林酝很不习惯,阿龙倒是很知趣,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却从未离开林酝两步之外。

过了几天,林酝慢慢发现,有个助理还真是不错。

出门有人开车,去店里有人帮忙看店,直播的时候,阿龙帮他拿东西,就露了个手,居然收获了一大堆的尖叫,他直播的观众又增加了不少。

不过最开心的就是,桑思逸来接他下班的时候,他们可以一起坐在后座,即使在拥堵的车流中,也能挨在一起说话亲吻。

日子很快到了四月底,F1大赛的A市站即将开赛,一大早,林酝捏着手机,站在自家的大门口,一叠声地催桑思逸出来。

“思逸哥你快点,我们早点去。”

难得这人出门这么迅速,桑思逸也不想扰了他的兴致,快速把早餐的碗筷丢进洗碗机,拎上一个保温箱出了门。

A市四月已经转暖,白天的气温最高有二十多度,两人都只穿了件长袖T恤。

看见桑思逸手里的保温箱,林酝好奇:“思逸哥,你带的什么?我们要去野餐吗?”

桑思逸摸摸他的头:“天气热了,看比赛容易口干,给你带点水果。”

林酝眼睛立刻亮了:“有车厘子吗?”

上次去智利,那什么车厘子节根本就是桑思逸瞎掰的,人家车厘子早在年前就上市了,不过三月初,还是有些晚熟的车厘子,让林酝吃上了瘾。

回到国内意犹未尽,却发现原来本地也有培育,某些品种的口感完全不输智利进口,小兔子连忙支持国货,买了好多,每天都要吃一些。

桑思逸出于健康考虑,限制他不许多吃,搞得小兔子每天斗智斗勇,偷吃忙不停。

阿龙自然是知道的,这会儿很习惯地看着林酝悄悄打开保温箱偷出来两颗车厘子,忍不住笑着说:“老板娘,城西不是有个车厘子西施吗?就在赛车场旁边不远的地方,要不今天去给她捧个场?”

自从鲁迅先生的“豆腐西施”出现后,凡是卖食物的,只要长得好看点,都会被冠以“某某西施”之名。林酝听了好笑,脱口而出道:“那个车厘子西施跟麦姬姐一挂的,又没有麦姬姐好看,我才不去呢。”

阿龙哈哈大笑:“老板娘你又没见过那个西施,怎么知道她不好看?”

林酝歪头想了想,也有点迷糊:“不知道,说不定是在微博或者抖音看到的,反正我不喜欢。”

阿龙开车出发,桑思逸还有工作没结束,借着路上的机会拿出笔记本来回邮件,林酝就窝在他身边刷手机。

目光并没有焦距,林酝的手指无意识地动着,心里却在回想自己到底是在哪里见过那个车厘子西施。

西施什么的不重要,只是刚才听到那个称呼的时候,心里突然有一丝异样闪过,好像是牵动了什么久远的情绪。

他靠着桑思逸的肩膀闭上眼睛。

男人偏头亲了他的耳廓一口:“困了?盖个毯子睡一下。”

林酝是懒得动的,自然有人为他服务。桑思逸合上电脑放到一旁,让林酝枕在自己腿上,又抽出薄毯,给他盖好。

他还在使劲地回想,心里有种感觉,想起来这件事,对他很重要。

车载音响里传来轻柔的音乐,电台主持人温柔地说:“这首歌来自Artiya,这位传奇的英国女歌手一直都以曲调柔美又不失激情而著称。我们得到消息,Artiya将在本月末开启全球巡回演唱会的序幕,至西向东绕地球一圈。她会在8月份登陆A市为大家献唱,敬请期待哦。”

哦,演唱会啊,记得当时城里大堵车呢。

旋律响起,林酝心中突然一震,他想起来了。

不是这一世,是上辈子,他见过那位“车厘子西施”。

作者有话说:

重生掉马开始准备//阿龙是他们在非洲时就给小兔子做保镖的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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