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安涴潜藏在心里最深处的秘密。

  在她跟梁束吵架后, 她独自参加活动,结果被有个喝醉的知名演员扯进电梯。

  那个男演员四十多岁,拍电视剧的。在圈里有点地位,小场合胡作非为惯了。看中安涴就跟看着肉似的直奔上去, 安涴不愿意, 用力挣扎。那人还以为是闹着玩情.趣呢。

  是不是情.趣他也不在乎, 就一小透明,还能翻了天怎么的?

  他之前这样霸王硬上弓睡多少小姑娘了, 事后给点垃圾资源, 再给点小钱,经纪人再安抚安抚,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这回他以为一如往常, 没想到刚一刷开房门突然被人勒住后颈,然后一下甩进房间里。还没看清是谁拳头跟雨似的就迎面而来。直到把他砸的满脸是血, 彻底晕倒。

  安涴也没想到容钦打人时跟疯了似的,等人晕倒后又迅速恢复成冷脸。

  她更没想到容钦救了她之后扭头就给她泼了一头冷水。

  不过临走前他又说,“监控我都会删掉。”

  所以这三年,她对容钦的感觉很复杂。

  她有时觉得他也许是个纯粹的好人, 但下一瞬他就会不遗余力地提醒她, 她配不上梁束。

  她那时真的害怕, 不敢告诉梁束, 怕他冲动。

  也难受, 虽然没发生什么,但衣服都被撕烂了, 如果被人拍到, 不管何时拿到梁束面前让他看到, 她都无法面对。

  最初一年她躲得远远的, 只在一些不知名的小剧组里客串赚点钱,空余的时间再去打工兼职。后来那年末尾她听说那人被热心群众举报,被抓起来,才放下心。

  可那天的事情还是给她留下很深的刻痕,她晚上睡不着,一闭眼就梦见自己被人拽进酒店无法挣脱,梦见梁束就站在门口满脸痛苦地望着她,挣扎着要救她,却因魂体之身一次次穿过她的身体,只能看着她受辱。

  这次糟糕的遭遇,安涴独自消化了三年才渐渐走出来。

  以为已经彻底忘记,没想到又梦见。

  安涴抬眸,看进梁束担忧的眼底。短短一瞬定下心思,朝他摇头,“没事,做噩梦了。”

  “什么噩梦?”梁束问。

  安涴倚到他怀里笑了下,仰头看他,“好像梦见一起出去玩,但找不到你了。”

  梁束深深看她一眼,紧紧抱住她。

  片刻后才到她耳边低声说,“饭菜做好了,起来吃饭吧。”

  安涴随他出去。

  梁束做的都是她爱吃的菜,但都是他之前不会的菜式。安涴讶异看他,梁束装作没看到。

  这三年,他难得没事又不能去找她的时候就把自己关在家里做她爱吃的菜,然后自己坐在饭桌前独自吃完。

  红烧排骨,荷塘小炒,油爆虾。

  两碗油亮饱满的米饭,旁边摆了两双筷子。

  餐厅小灯发散暖黄的光,这处狭小的餐厅瞬时变得莫名温馨。

  噩梦最后一丝余韵就这样被光照灭。

  安涴眨眨泛红的眼,借口去拿冰水,转身时轻轻吸了吸鼻子。以为自己躲过梁束锐利的乌眸,没想到在她侧身后,梁束眸光霎时暗下去。

  开始吃饭后梁束沉默为她夹肉,到最后安涴只能徒劳护住饭碗,眼巴巴地瞧他。

  “再吃我就续不上戏了。”

  可别一周后回到剧组,结果摄像机一拍脸大一圈。

  这两天安涴起床第一件事就是上称,生怕胖太多。

  梁束闻言筷子一顿,然后意味深长睨她一眼。

  “没事,饭后带你运动。”

  安涴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红了脸,“……”

  餐后安涴要洗碗,被梁束毫不留情赶出去。

  安涴不想走,梁束低眸,“你想在这,也不是不行。”

  安涴立刻将碗放回水池,转身就走。

  逃回卧室还能听到梁束愉悦的低笑。

  还有他的放肆大喊,“等我会,就来伺候你啊,小祖宗。”

  安涴:“……”

  休息一会儿,趁梁束回来之前安涴躲进卫生间洗漱。

  身上的划痕基本已结痂,但是安涴怕不小心留疤影响以后拍摄,还是不敢直接淋浴。

  等她洗完,穿衣服穿到一半看到镜中自己微微出神时,门被敲响,安涴猛然回神,快速套上睡裙。

  然后松口气。

  说起来奇怪,明明跟他之前有过水.乳.交.融的七年,现在却跟当初刚在一起时似的。总忍不住害羞。

  深吸一口气拉开门,梁束就靠在门口墙边。见她出来,对她弯弯唇角,摸了把她湿润的发丝,“吹干了,别着凉。”

  说罢往里走,与她并肩时又开口,“懒得吹等我出来帮你。”

  梁束走到浴室门口,将T恤脱下。

  回眸看到她还站在门口发呆,轻笑着指指马桶邀请她,“不舍得走就坐这当观众席?”

  安涴瞪他一眼。

  等她走后,梁束乌眸幽暗。

  想着她刚刚梦中呓语,弯腰从裤子里翻出手机,发了条信息。

  梁束这次并不着急,将自己洗的干干净净,彻彻底底,香喷喷。

  用了她的沐浴露,跟她身上一样的丁香花香。

  出去时,安涴刚吹好头发,正用pad在看剧本。梁束过去,俯身摸下她略带水汽的发尾嘟囔一句,安涴没听清。

  抬头看他,视线扫过他下颚往下定在颈窝那颗红痣,刚要说话就被他托着脸颊吻住。

  又带她爬山。

  今日山巅风景秀丽又雄浑。

  他将她撑在落地窗边,捞着她细窄纤腰。

  白纱震.动,晃的远处的巨幅幕布扭曲看不清。

  梁束托着她下巴让她看着广告幕布上的自己,俯身凑到她耳边,“之前总看’他‘吧?”

  “我好还是’他‘好?”

  “现在的我好,还是三年前的我好?”

  安涴眼都颠.花了,哪里看得清。

  微弓着身子咬紧唇瓣不搭理他。

  梁束低笑,坏心眼地用力。

  心满意足地听到她唇畔溢出的惊呼。

  “还是现在的我更好,是不是?”

  “不说宝刀不老,三年没用,起码没上锈吧宝贝?”

  “……”

  安涴眼睫震颤,咬牙切齿,“你闭嘴吧。”

  梁束滚烫的指腹捻过她殷.红潮湿的眼角,“怎么又哭了?”

  “之前拍吻戏时宝贝被我亲哭了。”

  梁束疼惜地吻了吻她潮湿的鬓发,又用力,“现在是因为什么哭了?”

  安涴撑在窗上手指攥紧,撇开脸不理他。

  梁束心情好极了,胸腔震动,低笑着凑到她耳边缓慢吐出一个字。

  安涴忍无可忍,转身要拍他。刚动就被他抱紧,颠进怀里。

  “光看那边没意思了是吧?”

  梁束抱紧她,缓步在客厅里走,“带你看看别的风景。”

  安涴无力趴在他肩上:“……”

  红霞漫天,夜色渐晚。

  和着沉寂下的街头,安涴终于被放过,沉入梦乡。

  这回累的彻底,她睡得踏踏实实,没再做梦。

  梁束清理完她,又去洗澡,回来时就看她侧身将自己团成一团,脸颊柔软的压在枕头上,看着格外娇憨。

  梁束在她身旁躺下,将她揽进怀里。

  一感受到他的体温,她好像有感觉似的转身,额头贴着他的臂膀。迷迷糊糊睁眼看他,柔软潮.湿的红唇微动两下,又睡沉了。

  梁束侧身揽住她的腰,低头侧脸贴着她头顶。

  “做什么梦了呢?”

  他轻声呢喃。

  做了什么梦才会哭着喊他的名字。

  绝望难过,听的他心疼。

  他摸摸她热乎乎的脸颊,又亲亲。

  以后再也不跟她吵架了,他想。

  这三年他过的不好,她过的也不好。

  又看了一遍她身上结痂的红痕恢复都很好,梁束这才放心合上眼。

  翌日清晨,梁束被晨光唤醒,早早醒来。

  眯眼转眸看向从窗帘缝隙泄进来的阳光正好晃他脸上,他困顿地低咒一声。怕晃到安涴,小心起身将窗帘拉好,室内重新灰暗,梁束心满意足重新躺回她旁边。

  结果却睡不着了。

  摸过手机看眼时间,七点多。

  梁束手臂遮在眼前安静闭目养神,等手机时间瞬间跳到八点时,梁束掀开被子钻了进去。

  片刻后,安涴睫毛震颤,然后猛地睁开眼。

  “梁束!”

  她咬牙喊他名字时带着浓重恍惚的鼻音,还没来得及下一句,就颤.抖哽.咽起来。

  猛推他。

  结果他跟狗皮膏药似的,死焊着,根本推不动。

  直到下午到浅草居时,安涴还气鼓鼓的。

  平常清冷,现在眉眼含嗔带怒,看起来活色生香。梁束见昨夜噩梦后她眉间最后一丝沉郁彻底消失,这才放心,放轻声想哄她。

  可话到嘴边又变了样,“是我伺候的不好吗?看你气鼓鼓的,明明安老师最后喊的声音挺好听呢。”

  安涴一记眼刀过来,梁束跟没看到似的含笑继续“抱怨”,“婉转动听,…诗艳.词里的黄鹂声也就这样?”

  安涴:“!!!”

  “好啦好啦,生什么气呢,都是我在辛苦劳作。”

  口不语人言,安涴懒得说他。主要是知道只要她一接茬,梁束说不定又会放什么厥词。

  安涴杏眼瞪得浑圆,亮晶晶的。惹人怜爱极了,梁束忍不住俯身将她抱在怀里,“怎么这么可爱,都想把你变小揣兜里。”

  说着梁束像亲小猫小狗似的捧着她脸么么么亲她脑门、脸颊、鼻尖和下巴,大大咧咧一点不温柔。

  可奇异的,安涴被他惹出的气恼像泡沫球似的,噗一下就碎了。

  咚咚。

  副驾车窗被敲响,梁束抬眼一看是楚时卿正玩着腰,一脸没眼看的嫌弃。

  她身侧站着一个身形颀长的男人,并未往车里看。

  安涴推了推他,梁束顺从卸力。低眸等她整理头发和衣襟。

  安涴整理好自己,又瞪他一眼警告他,梁束了然笑笑,两个人这才下车。

  楚时卿和身旁的男人眼观鼻鼻观心,一点眼神没往这边放。

  等车门合上声响起,两个人才像坚硬雕像活过来似的,不约而同扭头朝他们笑。

  安涴先瞧一眼楚时卿身旁的男人,然后对她使了个眼色。楚时卿连忙拽过他的手肘介绍,“他叫许嘉澍。”

  话音微顿,“是我朋友。”

  许嘉澍闻言眸光黯淡,但只一瞬又腼腆笑着说,“你们好,哥哥姐姐叫我嘉澍就可以。”

  温柔腼腆,跟容钦迥异的个性。安涴惊异瞪大眼睛,瞥眼楚时卿——你行啊!哪弄来的死心塌地的小奶狗。

  楚时卿只捂脸,小声说他,“许嘉澍你好好说话!”

  许嘉澍哦一声,大眼睛水汪汪的,“好的卿卿姐,你别生气。”

  安涴捏紧拳头,看楚时卿一脸无奈只好艰难憋住笑。

  好家伙,还是一只抹茶味的小奶狗!

  突然手腕内侧被轻捏了下,安涴连忙回神,扭头看到梁束正挑眉看她。心道不好,赶紧顺自己家老狗的炸炸毛。

  “我看他俩还真有戏。”

  她凑过去小声跟梁束说。

  梁束仔细看她两眼,见没异样才低头跟她说,“小伙子有两把刷子,已经住楚时卿家里去了。”

  “?!”安涴大惊。

  梁束继续解释,“楚总说的。”

  安涴缓了一会儿,琢磨出点东西,在心里哇哦一声。

  后面有车进来,一行人往浅草居走。

  梁束让余遇提前定好房间。

  四个人进去之后,楚时卿连忙拽安涴过去挨着自己。梁束脚步顿住,只好往她们对面走,目光碰到许嘉澍,许嘉澍腼腆微笑,梁束僵住,然后对他颔首。

  点好菜,楚时卿跟安涴凑到一起像两只小仓鼠似的在说悄悄话。

  嘀嘀咕咕,只隔一张桌子都听不清。

  两个男人沉默无言。

  梁束看许嘉澍一眼,许嘉澍回眸望他,下意识弯唇。梁束连忙打断,“不想笑就不要笑了。”

  许嘉澍闻言飞快瞥向楚时卿,见她没有注意这边,才冷下脸垂眼嗯一声。

  梁束正要说话,楚时卿恰好抬头,一瞬间许嘉澍又换上温软的神情。

  梁束:……

  忍不住低头笑着摇头。

  “哥哥笑什么?”许嘉澍温声问。

  梁束扭头看他,许嘉澍眼里明明全是冰封白雪,嗓音却是软的。是个狠人。

  梁束:“我笑容钦给自己找了个好对手。”

  许嘉澍了然,弯了弯眼,这回真笑了,“哥哥说得对。”

  梁束被喊的浑身难受,忙抬手,“别叫我哥哥。”

  许嘉澍诚恳询问,“那叫您什么?”

  微微停顿,又问,“卿卿姐姐怎么叫您?我随她叫。”

  梁束再次在心里为容钦点根蜡。

  “那你叫我梁老师或者束哥都行。”

  目露探究,“你今年多大?”

  许嘉澍眯眼微笑:“我今年20,束哥。”

  梁束:“……好。”

  另一边楚时卿叽叽咕咕把之前回国在这跟梁束吃饭被拍到的那次跟安涴解释了一遍。

  楚时卿努着鼻子跟安涴告状,“那次我说我帮他把你追回来,束哥还嘴硬说不用呢。”

  “结果回头还不是立马把我塞进组里去了。”

  楚时卿感慨,“我当时还真起到了破冰作用。”

  当时刚进组时,安涴和梁束之间有点尴尬。安涴在剧组又跟别人不认识,楚时卿的确帮她度过了那段略有不适的初始时期。

  这顿饭有许嘉澍在,不说热热闹闹,也算是茶香四溢。

  梁束一开始不太适应,后来老神在在。安涴更是没受影响,因为许嘉澍的全部攻势都在楚时卿身上。

  姐姐吃这个吗,姐姐吃那个吗。

  姐姐不高兴吗,我给姐姐夹菜。

  姐姐别生气,我不说话了。

  看楚时卿一脸无奈胀红,到最后安涴憋笑憋的腮帮子疼。

  忍不住对许嘉澍感慨,“你的名字取的真好。”

  许嘉澍这才今晚第一次认真看向安涴,瞪大眼睛表示疑惑。

  “嘉澍,好雨,及时雨。”

  安涴朝他举了举茶杯,“照顾好卿卿。”

  许嘉澍真心实意弯了眼睛,重重点头。

  这时走廊有声响,包厢里三个人默契静下来,只剩许嘉澍一人不知为何。

  浅草居日式装修,纸制推拉门并不隔音,大家都听到了容钦正在低声说话,不时有女声应和。

  安涴和梁束立刻看向楚时卿。

  虽然之前已经跟楚时卿打好招呼,但她随时可以撤退。

  但楚时卿只是面色紧绷,无所谓地耸耸肩。

  又有菜上来。

  这回三个人沉默不语,趁他们低头用餐时,许嘉澍目光若有所思扫过他们,眯了眯眼。

  等楚时卿吃完最后一口面时,许嘉澍弯唇温声笑道,“大堂门口的花很好看,姐姐陪我去看看吧。”

  楚时卿点头,随许嘉澍出去前对着安涴和梁束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拉门合上。

  安涴目露担忧。

  梁束坐到她旁边,拍拍她的手。

  “她心里有口气想出。”

  顺便扰乱容钦心绪,也算是一箭双雕。

  “可容钦会轻易受影响吗?”

  “看楚时卿的想法。”

  走廊外。

  楚时卿随许嘉澍走到大堂,浅草居的大堂是花了大价钱装修的。有一处云雾缭绕的假山假水,旁边还有一棵巨大的假桃树,上面结满了桃花,挂上喜庆的红绸结。

  有不少客人涂个吉利,往上面挂心愿纸条。然后合影留念。

  楚时卿本来是准备出来看看,如果能碰到容钦更好,让他看看自己不是没人要,不用他跟推没眼看的垃圾似的推给别人。

  服务员过来,热情将纸笔递给楚时卿和许嘉澍。

  许嘉澍接过,又塞进楚时卿手里,“谢谢你先写。”

  楚时卿晃了晃脑袋,刚刚喝了梅子酒,到门口吹会风就上头了。

  许嘉澍说完背对她站立着,望着茂盛的假树出神。

  片刻后,有道人影从走廊出来。

  四目相对,许嘉澍依旧腼腆地弯弯唇角,随即转身,弯腰扶住楚时卿双肩,蓦地开口,“姐姐想接吻吗?”

  楚时卿猛地侧头看向许嘉澍。

  许嘉澍笑笑,“姐姐等的人来了,姐姐不想接吻给他看么?”

  他温柔摸摸楚时卿红润的唇角,“我帮姐姐,但是姐姐得答应我一个条件好不好?”

  良久后,楚时卿点头。

  许嘉澍笑得更加开怀,眼眸漆黑无比,“姐姐答应我了,可得做到。”

  说罢俯身吻了上去,闭上眼,虔诚无比。

  下一秒,男人的手掌像钳子一样钳住许嘉澍瘦削的肩膀,瞬间将他拽了个趔趄。许嘉澍摔倒在地,无辜地看向容钦猩红的眼眸,又扭头去寻楚时卿,朝她伸出手。

  容钦捏紧拳头往前一步,刚要弯腰拎许嘉澍衣襟,就被一条纤细的手臂拦住。

  同一时间,另一边。

  安涴心神不宁,跟梁束说了一声准备去卫生间。

  浅草居的卫生间在二楼走廊尽头。

  安涴上楼时远远看到树下三人对峙,抿紧唇瓣扭头不再看。

  踏进洗手间,安涴弯腰洗手。

  一弯腰伸手,身上穿的纱裙衣袖往后,露出她手臂上的划痕。

  她想到王希慷给她发的信息。

  以现在查到的线索显示,剧组的道具失误并不会造成严重后果。只是一边零件松了,如果她真的吊威亚掉下山崖,也不会直接摔下去,但肯定会收到惊吓。

  王希慷纳闷说,这怎么感觉,就像有人故意戏弄她似的。

  安涴也有这个感觉。

  就像无形中有个手,像小猫摆弄毛线球一样摆弄她。看她受惊获得乐趣。

  突然,里间有冲水声。

  安涴收敛思绪,从镜下抽张纸巾擦干手,转身要走时被人叫住。

  “安涴?”

  安涴止步,回头,看到是三年未见的容钦母亲,轻轻颔首,“阿姨。”

  打过招呼她扭头准备离开。

  “听说你跟束儿接了同一部戏?怎么样?顺利吗?”

  容母温温婉婉的,像昨日刚见过她似的自然跟她唠家常。

  “挺顺利,谢谢您关心。如果您没事的话,我先回了。”

  之前容母见她时总冷着脸,安涴没有什么热脸贴冷屁股的爱好。虽然不知容母现在为什么和善起来,她也没兴致探究。

  “怎么没事呢?”

  容母擦干手,转过来到安涴面前,温柔笑道,“最近束儿和小钦不知怎么闹的不可开交。过几日就是束儿母亲的忌日,他俩总这样也不像个样子。”

  安涴意识到她还有话没说完,没动。

  果然下一秒看她笑笑,继续道,“束儿也好久没到家里了,明天如果你们没事,来家里吃顿饭吧?”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