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一声惊呼忽地从身后传来, 不是Eva，而是恰好过来上厕所的尹丽娅和另一位女同事Jade。
焦妍心头一跳，纷纷扭头。
望见尹丽娅、Jade以及厕所门口石化的Eva, 尴尬的情绪瞬间就掩过了怒意，下意识握拳收起戒指，松开了挽着齐峥的手臂。
完了，情急之下, 她忘了Eva还在厕所里头。
这下好, 尹丽娅和Jade也来了, 这事儿是瞒不住了。
尹丽娅小碎步噔噔噔过来，来回看着焦妍和齐峥, 不可思议：“你……你们俩？”
齐峥浅笑, 再次牵过她, 正式介绍：“我太太, 焦妍。”
言湘晴天霹雳，整个人愣怔怔的，一心只觉得自己蠢钝如猪, 过于冲动。她脚下一软, 差点没站住，扶着墙一边往外走，一边喃喃自语：“我还以为……我还以为……”
颜面尽失，言湘哭着跑开了。留在场知晓真相的三个人六目相对，瞠目结舌。
他们站在厕所门口, 陌生人来来去去的，焦妍一时就有些无措, 捏了捏掌心, 把脸埋在齐峥的手臂上, 心急地悄声说：”咱们先回去吧好不好？”
齐峥闻言，握紧她的手，对尹丽娅一颔首：“抱歉Yilia，之后有机会再向你解释，但你应该知道，焦妍进Opulas，我从头到尾都没有插手。”
尹丽娅还处于震惊中，反应过来后，忙“嗯”了一声。
齐峥牵着她往外走：“那我们先回去了，麻烦你们和其他人解释一下。”
Eva讷讷，和Jade两个人小鸡啄米地点着头，答应下来。
-
一路回到家，焦妍尴尬的恨不得挖个洞钻进去，抱着头在床尾焦急徘徊：“怎么办怎么办，公司的人知道了，都知道了啊啊啊啊！”
齐峥淡然中还透着些许雀跃，慢条斯理的脱下西装外套，轻笑：“这样难道不好吗？你不是也打算着公开我们的关系。”
焦妍气急败坏：“都怪那个臭显摆公主！她什么意思？什么我能做到的她也能做到？我做什么了？明知道你结婚了，说看到我们俩，又不觉得我俩是夫妻……”她愣了下神，随即反应过来，愕然地抬高声音，“难道她是觉得你背着你老婆和我偷情吗？？？”
齐峥扯了领带，解衬衫扣，不紧不慢：“应该是。”
“救命……”焦妍一屁股坐到床上，胡乱地挠了挠自己的头发，表示无语，“她是什么脑回路？”
说着，她又抬眸看一眼齐峥，心里跟她此刻的头发一样，乱得很，“齐峥，你说大家会不会议论我？说我走后门啊？”
“是不是走后门Yilia都知道。”齐峥安抚道，“她是个明事理的人，你的实力她也看在眼里，断不会乱说，这点你可以放心。”
焦妍忐忑，拿起手机刷了下工作室的群聊。
没有新消息。
见状，她又惶惑皱起脸，哭咧咧地喊出声：“大家今晚会不会私下建群聊八卦啊……会的话我也想加入群聊啊……”
齐峥喉咙一梗，顿时没忍住笑出声来，无奈又宠溺地揉了下她头发：“你脑子里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别管这些了，洗澡去。”
焦妍垂头，打开和Eva许涵的群聊，犹豫了会儿，才说：“你先洗吧，我晚点。”
齐峥默了会儿，没再说什么，转身去拿衣服，进了浴室。
焦妍去三人群聊里敲了条试探消息：「？」
Eva秒回，满屏的「啊啊啊啊啊……」，以此表示她对这个事实还是震惊到难以消化。
许涵今晚不在场，一脸懵：「？疯了这是？」
「Eva：我可以说的吧阿妍？我可以吧？？？」
「焦妍：……可以。」
「许涵：说什么？」
「Eva：焦妍是齐总老婆。」
「许涵：？」
「许涵：酒桌上玩角色扮演啊？」
「Eva：不是！！齐总的太太是焦妍！！」
「Eva：咱们时不时议论的那个齐总太太！看懂了吗！」
「许涵：？？谁说的？」
焦妍弱弱打字：「我，还有齐总……」
「许涵：？？？？？」
「许涵：你不厚道！」
「Eva：过分了，属实过分了焦妍，幸好平时没当着你的面说齐总太太的坏话……幸好幸好。」
「焦妍：……对不起哦，我也是怕被大家误会我是空降……」
「焦妍：话说，设计部的同事会不会以为我是齐峥安排进Opulas的啊，我发誓我真的是靠自己面试进去的！我面试完了才知道Opulas是齐氏旗下的，当时齐峥知道后还故意瞒着我不让我知道！」
「许涵：看你直呼齐总其名，有些没反应过来哈哈哈哈。」
「Eva：我知道我知道，Yilia刚刚和我们说了，她之前也都不知道你和齐总的关系，你进Opulas是她挑选的，没靠齐总。」
「焦妍：还有这次的秋季设计，齐峥也是在汇报会议前才看到我的设计，我一直都掩藏的很好，你们要相信我（流泪）」
「Eva：哎呀！你不用想那么多啦，你这两个月在工作室的努力，大家有目共睹，我们都干设计这么多年了，你有没有实力，难道大家会看不出来吗？」
「许涵：对啊，这些都不用担心，信你的人自然信你，酸你的人无中生有也不稀奇，而且你现在实习结束了，之后不又用来公司，作品实力摆在那儿！还有YIlia给你作证，没什么好怕的！」
「Eva：想不到啊想不到，我一心好奇的齐总太太竟然就在我身边……话说，你今晚是不是打了那位言大小姐一巴掌？我在厕所里听到好响亮的一声……」
「焦妍：是，气死我了。」
「Eva：啧啧，幸好当初没吃她的饼，今晚还真打算勾-引齐总……」
「焦妍：还得感谢你的求救微信，我才能及时赶来。」
「焦妍：不过，她可能是误会了我和齐峥的关系，才会做这种事。」
「许涵：你们在说什么？还有八卦？」
「Eva：有，很精彩。」
「许涵：不许停！晚上给我聊通宵！」
「焦妍：……」
-
转眼，十月底。
焦妍赶在截止交稿的前三天，提交了大学生创意设计赛的设计图纸。
这天周五，傍晚下了课回到家，齐峥已经在了，坐在客厅等她吃饭。
难得的，有一天他会比自己早回来。
焦妍脱了长靴，问他：“你怎么这么早今天？”
齐峥放了iPad走过来，拉着她的手往餐厅去，说：“今天早退了。”
焦妍笑了：“稀罕了齐总。”
他弯弯唇，又问：“比赛的图纸交了吗？”
“交了，中午刚交的。”
“嗯。”
洗过手，他替她拉开椅子，等她坐下后，才说：“明天你生日，想怎么过？”
焦妍愣了下：“明天我生日？”
说着，她去看了眼手机上的日期，“还真是……我最近都忙忘了。”
“猜到了。”齐峥目光温柔，抬手替她将长发挽至耳后，又问一遍，“想和朋友过，还是我们单独过？”
焦妍看着他没有犹豫：“我们单独过吧，以前和朋友过过，和你还没有。”
“好。”他说，“那我来安排。”
焦妍眯眼笑起来：“那就辛苦老公啦！”
齐峥挑眉，眼里的情绪突然意味深长：“比起口头上的，我更喜欢行动上的慰劳。”
话说完，周阿姨正好端着两碗饭出来，焦妍心头一紧，慌乱地抓起筷子，别开眼，羞窘极了：“……吃饭！！”
-
翌日周六，焦妍前一晚被折腾到半夜，和齐峥一觉睡到大中午。
迷迷瞪瞪地坐起身，齐峥喊了智能家居打开窗帘，和煦的阳光投射进来，刺眼的焦妍又倒了回去，瓮声瓮气：“不想起床。”
齐峥凑上去亲了亲她：“今天过生日，下午不想出门？”
焦妍眸光一亮：“你安排了什么节目？”
齐峥说：“逛街，看电影然后吃晚饭。”
都是她喜欢的，焦妍霍地腾起身来，迅速下床：“给我一个小时！”
齐峥哑然失笑。
……
一小时后，焦妍收拾妥当。
秋末，天气转凉，她本想穿得暖和些，但一想今晚要和齐峥单独过生日，便换成了丝质连衣长裙裙搭配小西装。
长发披肩，妆容精致，清丽中夹带着一丝妩媚，明艳不可方物。
齐峥看得喉间一紧，生出几分邪念，只想原地扒了。
焦妍被他直白深沉的目光瞧出些许不自在，抬手一遮他的眼，掠过他身边：“走了。”
齐峥不自觉拉拽一下领带，方才觉得呼吸顺畅。
……
到了商场，齐峥知道焦妍近期有想看的电影，早就提前买好了票。
检过票进去，临近开场放映厅里头也没见一人，焦妍迷惑地找到位置坐下，突然想到上回和齐峥看的项其琛的电影时，他说项其琛是公司珠宝的代言人，这下反应过来，问他：“项其琛在齐氏的代言，难道是Opulas的？”
齐峥：“对。”
焦妍觉得不对劲：“那为什么上个月的秋季新品发布会，他没来现场？”
齐峥神色一顿，眼神有半分闪躲，焦妍一眼看穿：“你不让他来的？”
齐峥咳嗽一声，不作回答。
焦妍愠恼地拍他：“齐峥！你幼稚鬼！项其琛的醋都吃！给我一个见他真人的机会会怎样！”
齐峥一把捉住她，目光沉沉：“这么喜欢他？”
“追星啊！当然想见到真人！”焦妍咬牙切齿地控诉，“你个小气鬼！小心眼！”
齐峥按住她乱摆的手，突然爽快答应下来：“行，今天你生日，破例答应你，下回安排你们见一面。”
“真的啊？”焦妍两眼放光，变脸快过翻书，激动抱住他，献上一个吻，“你可真好。”
齐峥冷冷道：“这种好我不接受。”
焦妍：“……”
灯光全暗，电影开场。
等播完了片头，焦妍都不见一人进来，她越发迷惑：“这电影票房不是挺高吗？怎么这场一个人都没有？”
齐峥不紧不慢：“因为我包场了。”
焦妍惊了下：“？你包场干嘛啊？”
齐峥淡声：“可以为所欲为。”
“……大哥，电影院里有摄像头。”
齐大总裁丝毫不变色：“自家影院，来之前我已经让他们关了这间放映厅的监控。”
“……”
最后的最后，焦妍的口红花了，裙摆皱了，电影更是没看完整。
出了放映厅，她面红耳赤地狠狠捶他一拳，羞怒道：“今后再也不来这里了！”
心满意足的齐峥笑得如沐春风：“好，听老婆的。”
焦妍：“……”
-
晚饭地点，订在了晏锦公馆。
包间专门布置过，鲜花气球、烛台音乐，精致又浪漫。
灯光昏暗，颇有情调。
焦妍不禁想起两人领证那天的法式晚餐，笑说：“我以为你会选个西餐厅。”
“本来是这么想。”齐峥扬了下唇，烛光摇曳中，他一对深邃的眼眸越显透彻，“但这里意义不同。”
“你说相亲？”
齐峥眨了下眼，浓密的睫毛一瞬罩下阴影：“对。”
回想当时，他失了声笑：“庆幸和你提了结婚。要不这会儿，你就是别人的了。”
焦妍沉吟半会儿：“那也不一定。”
“不管怎样，谢谢你选了我。”他举起晶莹的高脚杯，朝她一倾杯身，“祝你生日快乐，妍妍。”
这时，背景音乐像是刻意做了安排，突然放起那首熟悉的《克卜勒》，娓娓动听的歌声，在包厢里传开——
“等不到你，成为我最闪亮的星星
我依然愿意借给你我的光，
投射给你，直到你那灿烂的光芒，
静静地挂在遥远的天上……”
……
伴着音乐，焦妍举杯，轻轻与他一碰，杯子发出沉闷地声响，嗡嗡地荡开。
她的话声，紧接着在他耳边响起：“这声谢谢，应该我来说才是。”
谢谢你的信任和包容。
谢谢你的义无反顾。
谢谢你这么爱我。
“一闪一闪亮晶晶，好像你的身体
藏在众多孤星之中还是找得到你……”
背景音乐恰到好处，齐峥放下酒杯，垂手伸进西装口袋，取出佚䅿一个黑色的方形绒盒，缓道：“结婚的时候太匆忙，没有婚礼，没有求婚，也没有钻戒。今后要逐渐补上。”
他站起身来，走到她座位前，一边打开绒盒，一边在她身前，单膝下跪，沉润的声线因些许激动而不稳——
“焦妍，嫁给我好吗？”
绒盒里，嵌着一枚霓虹蓝的帕拉伊巴碧玺戒指，水滴状的碧玺，足有十克拉，外圈镶以钻石做配石，精致深邃，美得耀眼夺目。
他继续说着：“戒指是我自己设计的，碧玺是你的生辰石，用它做主石把这枚戒指送给你，再适合不过。”
眼里猛一阵滚烫，焦妍根本克制不住内心的触动，眼泪当即就涌了上来，夺眶而出。
她抿了下唇，怕泪弄花了妆，伸指轻轻抹掉泪珠，又是哭又是笑，把自己的右手伸出去，答应道：“好。”
戒圈缓缓滑到指根，焦妍怕他跪得太久，没等他收回手，便拉着他一道站起身。下一秒，就迫不及待地拥住他，话声略带哭腔——
“齐峥，婚礼也一起补上好不好？”她说，“我等不及到毕业了，越早越好。”
拥抱的力道逐渐收紧，齐峥欣喜若狂，半张脸埋进她的黑发中，一闭眼，毫不犹豫：“好，当然好。”
-
挂在天上放光明，放射我的过去，
提醒我，我不再是一颗寂寞的星星。
——《克卜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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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初遇于雪夜，也重逢于雪夜；那日结发为夫妻，弥望皆白的城市，仿佛预示了他们的将来。
相爱一生，白头偕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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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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