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天白云,光芒万丈。

  宋鳞在天坛旁边羡慕的看着底下的将士们。

  看那灿烂的军章,试问这荣耀,谁不想要,这可是能进入族谱的战功啊!

  宋鳞扭头对张伴伴挑一眉毛:“你说,我什么时候能得到这个啊?”

  “嗯?”张伴伴疑惑的看了他一眼,随后解释道:“我告诉你,这功劳勋章可不好领啊!”

  “我告诉你,三等功站着领,二等功躺着领,一等功家人领。”

  “啥意思?”宋鳞皱起眉头,“老子是问你怎么得到勋章,你特么告我这些干什么?”

  张伴伴翻了一个白眼:“杀敌忘死者相当普通勋章,就一个银勋章,不稀奇。”

  “但阵前夺旗者可就难了,这玩意可是给一个纯金的勋章!”

  “那……那个先登死士呢?”宋鳞急不可待道。

  “这个嘛……”张伴伴打了个哈切,“这个就好比你宋鳞闯进了阎王殿,在他头上拉一泡屎,完事擦屁股后还扇了人家一巴掌,说是服务态度不好!

  最后安然无恙的回来了,你就说这样的人,给不给先登死士的勋章吧。”

  话虽然糙了点,但理不糙啊!

  宋鳞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先登死士,有死无生,真乃壮士也!”

  憧憬、渴望、向往的目光盯着下面的将士们。

  而在这时,林修见麾下将士们都将勋章戴在胸膛上后,也是仰头叹息。

  在文官一脸诧异的眼神下,将原本祭天的酒,拿在手中。

  林修将装满酒水的羽觞握在手中,对着众将士深深一拜。(解释:指古代酒杯!)

  他深呼一口气,随后缓缓吐出。

  见低下矛戈林立,将士们犹如钢铁墙壁般伫立。

  回想当初突如其来的穿越。

  自己没有丝毫的准备,就来到这大明风华的世界。

  如果之前自己还以为这些不过是虚拟世界的话,现在看来,他们就是有血有肉,会生气、会痛苦、会哭泣的人!

  是个活生生的人!

  林修右手将羽觞端起,对着底下的将士们。

  一股沉重、肃正的声音传遍整个天坛。

  “朕少年登基,自幼幸有母后的照佑,三杨阁老辅佐,但朕因宠幸宦官王振,而至朝野混乱,后来致使土木堡之败。

  所以。

  这一杯酒,朕不当饮,只因北元余孽未平,边疆仍是糜烂不堪,百姓整日担惊受怕,以致田园荒芜,你们今日获得的这些勋章,都是用士卒百姓的命换来的。

  一将功成万骨枯啊。

  这杯酒,当祭樊忠,祭井源,祭陈乡伯,祭朕的将军柳昭柳万胡,也祭——那位百户!”

  林修眼中好似有沙土一般,让人忍不住流泪。

  林修将右手羽觞高举。

  “祭朕登基亲政以来战死的将士们,祭朕登基亲政以来为边疆而死的大明百姓!”

  林修将右手垂下,将羽觞里的酒倒出。

  酒水在天坛石板上四溅。

  晶莹剔透的酒水透过阳光,让人感到悲伤。

  风萧萧落下。

  林修又是长叹一气。

  将羽觞放在祭祀的高台上,然后走到兰锜旁边,将里面的长矛拿起。

  缓缓挥动,林修没有按照古老的祭天仪式来表演,也没有对天发祭文,就是用属于自己的方法,来表达自己的怀念。

  长矛不时落地,发出叮叮作响的声音。

  低下将士们神情肃穆,憧憬的眼神中又带有一丝悲伤。

  他们怀念自己往日的同袍了!

  天坛侧边的文官们纷纷屏气凝神,手拿象牙笏板,微微低头,此刻也没有了文武相轻。

  在这一小片的大地上,声音开始消失,场面一片寂静。

  许久。

  林修将长矛落下,身子板正。

  看着底下的将士们,仰天一叹:“今日之功绩,非朕之功劳,而全归天下百姓、将士们也。”

  将这些弄完后,林修也没了之前颁发勋章的心思。

  此后就是缓缓走下天坛。

  之后的事情就很简单了,鉴于林修的没有兴趣,礼部齐儒文也非常懂得林修的心思。

  嗯……

  自己将祭天用的祷文现编了出来,然后将其烧掉。

  这玩意,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自己是现编的,你知道吗?不,你不知道!

  齐儒文得意的笑了笑。

  将一切都完事后,这才走到林修身前长长一拜。

  “禀皇上,事情已经完成!”

  “嗯。”林修轻轻颔首。

  …………

  此刻。

  终于逃到草原的一队人马正在疯狂喘气。

  也先的儿子阿马桑赤看着眼前的草原大地,抬头看着独属草原的蓝天白云,忍不住的哈哈大笑!

  “哈哈哈哈!”阿马桑赤躺在地上,见天空朵朵白云,忍不住大笑道:“我逃出来了!”

  休息片刻。

  阿马桑赤转头看向自己的亲信,眼神一凝:“你走函谷关那里,那里应该还有五万兵马,带回来,那是我们的底蕴!”

  亲卫:“是!”

  阿马桑赤站起身,拍了拍身上因逃跑而沾上的尘土。

  缓缓向北方走去。

  手中牵着马,顶着太阳,但心中却没有炙热的感觉。

  草原上的太阳狠毒,但阿马桑赤心中的寒冷却感受不到温暖,瓦剌没了,之前从原本可以当上太子的人物,现在却只能卑微的投靠别人。

  回想之前的场景。

  阿马桑赤就不堪回首,杀喊声久荡入耳,好似随时再现一般。

  阿马桑赤晃了晃脑袋,左手拍着战马的脖子,左腿一蹬,就骑到马上。

  原本眼神中弥漫的恐惧开始消失,转瞬就是憎恨。看書喇

  他狠啊,他恨林修夺走他的一切,他恨林修将他们的子民全部杀掉,哪怕俘虏也没落下。

  阿马桑赤用力将缰绳拉紧。

  坐下战马吃痛嘶叫,“吁”的一声,朝着瓦剌部落的方向驰去。

  五万人马虽然在这个草原上算是不小的势力,但是这可是草原。

  他们可是之前将其他部落都征服的存在,虽然不服的都杀了,但难保他们那些臣服的见自己现在部落的情况不落井下石的,甚至还来狠狠咬一口。

  阿马桑赤紧咬后牙槽,“他不信,他不信大明皇帝会放弃对草原用兵。

  他不信,大明的皇帝会放弃对草原的控制,只要他敢用兵,那就代表还有机会!”

  “脱脱不花老了,这个草原是应该有个真正的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