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燕凰早在他们吵起来的第一时间离开了这个房间。
在她离开之后，房间之中很快就传来两人各种小学鸡似的掐架谩骂的声音。
直到一刻钟后，商有砚才紧绷着一张脸走了出来，然后生闷气似的朝着燕凰瞪了一眼，将九唤铃丢给她之后就回了房间。
‘砰！！’
那巨大的关门声，像是在特意告诉燕凰什么。
但是燕凰直接无视了小孩别扭的心思。
她低头去看九唤铃，毫无反应。
很好，看来谁也没吵赢。
***
直到下午渚仪夫人抵达了云端泽的商氏府邸，商有砚还在单方面冷战着。
渚仪夫人仪态优雅端方，尽显世家主母典范。
她将头上的兜帽取了下来放进芥子空间中，望着院落中独自坐在庭院里的饮酒的燕凰，眼里划过一丝讶异。
还是燕凰先喊住了她：“渚仪夫人？”
渚仪夫人脸上浮现出愣怔错愕的情绪。
过了一会，她才迟疑的出声：“鸦阁下？”
燕凰颔首。
“......真的是你。”
渚仪夫人脸色微缓，但脸上的震惊还是怎么也掩盖不住。
那场围剿来的太突然了，而且还集结了九州上的不少强者，因此就算是号称九州第一情报网的东山书院也未能及时察觉。
毕竟强者之间的交流，自然有隔绝外界窥探的方式。
她款款走了过去，视线扫过旁边紧闭的房门，柔和的眉宇微蹙：“砚儿这是？”
“闹脾气呢。”
燕凰淡定道。
渚仪夫人哑然失笑。
“他最不该闹脾气的人，就是你。”
她在燕凰对面坐了下来，微不可察的叹息一声：“他刚出生那几年，凶兽血脉不稳导致神魂成长受到挤压......若不是阁下您，恐怕砚儿早已夭折。”
“等价交易罢了，你的灵器很有价值。”
“砰！”
紧闭的房门突然被打开，商有砚一脸难以置信地从房间里快步走了出来。
渚仪夫人扬了下眉：“砚儿......”
商有砚怔怔地走了过来，不敢置信的呢喃道：“所以我一出生就把我拐走当宠物养的事情，不是真的？”
燕凰、渚仪夫人：“......”
燕凰扶额，和对面的人说道：“我没想到他竟如此天真，天真到这么多年了竟演变成了蠢。”
渚仪夫人接受良好的回答她：“砚儿小时候脑子确实不太灵光，我理解的。”
“喂！”
商有砚不满地打断了她们。
只不过在两个辈分都比他大的女性面前，商有砚显然只能乖乖的当个儿子。
因此在他出声之后没多久就被他母亲温柔又威严的眼神盯着，不得不安静又憋屈的坐在一旁。
渚仪夫人教育完自家儿子，这才仪态从容的转头和燕凰交谈了起来。
“砚儿告诉我你回来的时候，我还以为是他有了魇瘴，毕竟他一直坚信你会回来......”
魇瘴，是指执念太深以至于出现幻觉，这是快要走火入魔的迹象。
因此渚仪夫人才会在得知消息后就迫不及待的从商氏一族的本家赶来。
直到她看到院落里身姿笔挺，从容睥睨的年轻女子时，虽然有过一段怀疑的心理历程，但是在对方散漫的喊出她的名字以及注视着她的眼神......
渚仪夫人便不再怀疑了。
“娘！我怎么可能会产生魇瘴！”
商有砚强行让自己加入了对话之中。
他体内有四分之一的凶兽血脉，但自从出生那几年他会化成原形外，接下来成长的一百多年中他从未有过失控的局面。
“砚儿，你误会了。”
渚仪夫人不疾不徐地开口：“你出生的时候，鸦阁下为你温养了三年的神魂。如此你若是还能产生魇瘴，那为娘只能大义灭亲了。”
商有砚瞪大了眼睛：“？？？”
这真的是他亲娘？！
不过在听到大魔头竟然在他出生时给他温养了三年的神魂时，商有砚沉默了。
不论是渚仪夫人还是燕凰，都不会在他面前提起这件事。
毕竟那时候他太小了。
燕凰还是骗了他。
商有砚刚出生的时候就激发了凶兽血脉现出了兽形，新生的凶兽幼崽能有多好看？
毛都没长齐，尤其是他小小的一只、原本应该柔顺洁白的白羽也是光秃秃灰扑扑的像是蒙了尘一般。
这样的幼崽根本入不了大魔头挑剔的眼睛。
因此大魔头对这个凶兽幼崽百般嫌弃，更不会把他拐回去当宠物养。
那时候她已经捡回了季九命，当时的季九命虽然也是个幼崽，但比起刚出生的商有砚，季九命一出生就有了人类孩童的形态。
不过那时的季九命还是个自闭小臭脸，只有在大魔头狂揍他一顿之后他才会给出一点回应。
恰好商有砚刚出生就是个小话唠，大魔头很恶趣味的想看两只幼崽放在一起会是什么画面，再加上渚仪夫人赔上了大半的家产，她这才勉为其难同意。
但是这些内幕，燕凰怎么可能特意和商有砚解释呢？
因此商有砚也只是通过自己看到的、感受到的，构造了一个看似合理的解释。
但是现在真相却告诉他，他这些年来对大魔头冷酷利用的厌恶，恨她将自己当宠物养的事情......只是他自己杜撰出来的。
难怪之前大魔头察觉到他身上的凶煞之气后会那般生气。
他又是羞愤、又是愧疚。
“......那你之前还承认了！”
燕凰嘴角一扯：“我也没说错啊，你和季九命打架的确跟耍猴一样，哦，除了会掉一地鸟毛。”
商有砚体内的凶兽血脉为圣明孔雀，而季九命则是泣血凰，比起商有砚体内四分之一的凶兽血脉，季九命是个完完全全的凶兽。
血脉上的压制，导致商有砚前期都是被季九命碾压的存在。
不过他很聪明，因此时间长了，季九命和他打架时也开始掉羽毛了。
“！！！”
商有砚体内的感动内疚一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
他炸毛似的跳了起来，涨红着脸离开了院落，一边走一边还骂骂咧咧道：“果然你这臭女人还是最讨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