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凰要是没记错的话，参与困皇山围剿的那位玄应天长老，就是三长老。
但是——燕无霁杀了他然后叛逃？这怎么想都是天方夜谭的事情啊！
玄应天花费了多少精力心血在他身上，为的就是将他培养成一柄为玄应天所向披靡的利剑。
燕无霁也终年都在玄应天闭关修炼，除非是任务所需才会出现在九州之中。
她曾经凭借着一些手段，和燕无霁相处过一段时间。所以她知道他最是克己持重，严于律己，一丝不苟。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做出叛逃的行为？
燕凰坐不住了。
她必须搞清楚。
***
燕无霁和五长老将战场引到了青羽寂森之中。
燕凰悄无声息的在他们百米之外的地方停下。
她如今的力量堪比地魂境巅峰，再加上神魂强大，他们发现不了她。
“燕无霁，玄应天对你恩重如山，百般栽培你，你却趁三长老围剿魔头重伤归来加害他，意欲为何！”
玄应天派来的这位五长老，是地魂境五重的高手，面对如今只有玄天境实力的燕无霁显然绰绰有余。
只不过，他始终还是不忍对这位曾经被赋予重望的弟子痛下杀手，因此没有一开始就赶尽杀绝。
培养一个天赋卓绝的强者，太难了。
更何况像燕无霁这样的人，几千年都难出一个！
燕无霁身形飒飒，周身凛寒如风。
他的眸光始终是亘古不化的寒冰：“没有为什么，三长老参与了围剿，害死了她，所以他该死。”
偷听墙角的燕凰：“.........”
第一个她，该不会就是指她吧？
她的表情瞬间变得古怪不已。
五长老同样表示震惊：“你、你！！”
他痛斥道：“那可是九州人人得而诛之的大魔头！！你是天道希望，众望所托，怎可和她——”
“她并非人人得而诛之。”
燕无霁打断了他，语气里夹杂着快要化作实质性寒气的冰冷杀意：“至少，她在我这里是独一无二的珍宝。”
“？”
“.........”
燕凰麻木。
燕无霁被夺舍了吧？
不然他为什么发神经的在表白她。
五长老也麻木了。
他恨铁不成钢的瞪着燕无霁。
玄应天的人估计怎么也想不到，他们花费心血、尽心尽力打造的锋利无情剑，到头来竟然是个恋爱脑？！
五长老：“你疯了！你修的可是无情剑道！！”
燕凰点头。
没错，燕无霁的确是疯了。
他所修的无情剑道，那是对大道苍生慈悲冷漠、和天道一脉相承的道途。
这注定了他此生都是为了审判世人而存在，怎么可以存在私情呢？！
燕无霁：“我比五长老更清楚我修的是什么。”
他低头看向手中的无情剑。
似乎是感受到了主人的心境动荡，无情剑略微震颤着，那种近乎要将周围空间都凝滞的无情剑意愈发浓郁。
他漠然道：“无情剑道让我对苍生慈悲冷漠，但对她的偏爱，只是基于燕无霁。”
是他的本能渴望。
无关大道，无关苍生。
五长老对于他这番恋爱脑的发言目瞪口呆，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字来。
燕凰的震惊丝毫不比他少，甚至她还觉得十分荒唐。br>
玄应天最无情的剑，为审判裁决而存在的天道继任者，竟然会说出这种话来？！
燕凰可是清楚的知道，天道有多希望她毁灭殆尽！
所以，燕无霁的这些想法都与天道背道而驰。
她不由得抬头看向天空。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没有一丝要降下天罚的前奏。
燕凰：呵呵。
对她就是一概抹杀，抓住机会就降下天罚，对亲儿子就是各种宽容，连一个小小的雷都舍不得劈是吧？
天道还玩双标那套呢？！
燕无霁握紧无情剑，冷声说道：“多说无益，燕无霁几百年来为玄应天处决了无数敌人，在离开玄应天之前也悉数将修为封印，如今不过一个玄天境，要战便战。”
五长老见他冥顽不灵，明明那魔头早已陨落，却还要执意为她报仇，也不知道守的什么执念......
两人的身影再次碰撞在一起。
燕无霁虽然只剩下玄天境的修为，但他人剑合一，一身剑骨早已与无情剑浑融一体。
凭借着无情剑的加成和多年来的修炼，一时之间五长老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他一边暗自心惊燕无霁居然还能有如此能力，一边又惋惜这样的天才竟然要就此陨落......
但是如果放任他，恐怕日后危险的就是玄应天了。
于是五长老没有再留情面，直接下了死手。
他毕竟是地魂境五重。
玄天境之后，每一重境界之间的差距更加明显，因此就算燕无霁的凛寒剑意不减，但长久下去，他只能败在五长老手中。
可即便如此，他每一次出招，剑气便愈发浓郁，几乎要将四周的空间都割裂开来。
五长老也应对的胆战心惊。
——真是个可怕的天才！
在外围看戏的燕凰还在思考如何处理。
这种同门内斗的戏码，她只要乖乖的坐等他们两败俱伤，她坐收渔翁之利就行。
但是，刚刚燕无霁和五长老的对话打乱了她的思绪。
她还是想不明白，燕无霁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
居然让他心甘情愿杀了重伤的三长老叛逃。
虽然燕凰也不需要他为她报仇，等她杀回九州后照样可以报仇。
——“噗！”
思绪中断，燕凰看着半空中猛地吐出一口鲜血的燕无霁，眸光一凝。
五长老用的是玄应天的顶尖灵器，是为了追杀燕无霁，玄应天特许他带出来的。
燕无霁淡漠的拂去嘴角的血痕，不顾略显苍白的面色，继续和五长老打斗。
五长老还在试图唤醒他：“魔头已死，你守着执念有什么用？！倘若你愿意回来，玄应天还是会原谅你的！”
“不必。”
燕无霁沉稳的挥出一道无情剑气：“在为她报完仇后，我就会去殉她。”
只不过，现在改变主意了。
他找到她了。
燕凰：“.............”
不必了。
真的不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