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这边的纸鸢，河岸方向的忽然猛的下坠，直到消失。
“一、二、三……”斥候嘴里默念，当喊道五的时候，河对岸忽然升起三只纸鸢，其中一只飞到高空又瞬间落了下去。
斥候脸色一变，转头对徐茂公喊道“大帅请传令各军，小心身后或者其他方向，可有有伏兵！”
徐茂公很镇定，沉声道“有多少？什么方向？”
斥候摇头，“纸鸢传信只能表达简单的战况，无法详细说明，不过根据刚才传达的消息，属下感觉，李陵将军说要进攻！”
“进攻？”李晟一怔，不是说防备伏兵吗，怎么又开始进攻？
徐茂公立即传令全军戒备，特别是背后，就在大军紧张的准备时，河对岸已经传来密集的雷鼓声。
斥候立即解释，“大帅，这是全军进攻的命令！”
徐茂公不解，为何要着急进攻，难道伏兵会很多，能一口将他的一万五千人吃下？
李世民曾言，徐茂公不能大胜，亦不大败，就是在说此人性格谨慎，要不是被李陵拖着，根本做不出奔袭百里，拿下出海口这种事情。
此刻他不管李陵的消息是真是假，按照计划，明天李陵大军休息完再发动，现在只不过提前一天。
“命令全军配合！”说完，徐茂公看向李晟，原本想让这位年轻的将领亲自带兵冲杀，可现在周围很可能有伏兵，现在自己身边需要一位能顶住偷袭的猛将。
想着，看向秦怀道，一脸凝重道“还是怀道去前面，一定记住，不要让方之桓冲进来，你只要挡住第一轮反扑，李陵会帮你分担压力！”
“诺！”
秦怀道抱拳，仰着下巴从李晟身边走过，要不是有老帅在场，李晟恨不得给对方一脚。
“李晟稍安勿躁，一旁还有满洲王的五万人，到时候有你立功的机会！”
“哦！”李晟瘪瘪嘴，伸头向前方看去。
那边鼓声咚咚，杀声震天，破虏营兵卒手持长枪，在河边排开七个方阵，缓缓向前推进。
方之桓赶忙来到阵前，见到此情景就知道坏了，要么是满洲王有所动作，要么就是李陵发现了鲜卑骑兵。
他猛的转头，看向徐茂公方向，咬牙道“全军调头，先击溃徐茂公大军！”
王栋抱拳领命，立即开始调整，说全军都去攻打徐茂公那是不可能的，李陵足足有三万五千人，以破虏营战力，你不拿两倍兵力，根本扛不住暴躁的李陵。
而方之桓只有三万人，只能让一万抵挡李陵，剩余两万全都压向徐茂公。看書溂
“哎！到老了，被人瞧不起……”徐茂公冷笑，就在准备下令时，背后突然传来喧哗。
“背后……有骑兵！”
是鲜卑人！
徐茂公只看了一眼，心里就明白李陵为何着急进攻，如果被鲜卑人突袭，再加上方之桓来攻，他的一万五千人会瞬间被击溃。
“李晟，带五千去挡住他们！”
李晟重重点头，跑向后营，根本不用点兵，马古厉等用生命争取到了时间，大军早就排开架势，应对随时可能出现的伏兵。
“稳住！”李晟大喝一声，代国将军，特别是年轻将军，就喜欢站在最前面，显示自己英武的同时，也能激发士气。
殊不知姬禅最鄙夷的就是这种将军，两军厮杀刀枪无眼，随时后悔被流矢命中，将军如果第一波被弄死，士气不用说，之后仗应该怎么打？
破虏营、包括刚组建的细柳营，一般情况下根本不用将军去鼓舞士气，这些事情百夫长、千夫长、万夫长就能做到，将军的鼓舞说的文绉绉反而不好，还不如兵痞一句“打完一起逛窑子”来的提升士气。
轰隆隆……
万余骑兵声势浩大，夹杂着雷音滚滚而来，后方的方之桓知道机不可失，对全军喝道“出击！”
双面夹击，徐茂公临危不乱，一万五千人已经全都派了出去，留下的唯一预备力量是自己的五百亲兵。
最先接触到的是李晟五千人，丘穆陵亲率大军突袭，这位鲜卑可汗半年前是睿智的，自从违逆阿爸的遗愿，被姬禅围猎后，早已失去理智。
如果他等到方之桓大军前面压上，搅乱徐茂公阵型后，选择从侧翼袭扰，或绕开李晟，去攻击与方之桓对战的秦怀道，也许鲜卑骑兵会一战而胜。
一万人声势极大，一旦速度提起来，很难挡住，可面前的是李晟，这位勇冠三军的猛将在地上猛然跃起，手中长枪如泼出去的开水，看似绵软无力，可骑兵根本来不及格挡，一瞬间就有三个骑兵胸口中枪。
“喝！”李晟身子下坠，单脚踢在旁边战马上，身子翻上马背，一连贯动作行云流水，在此期间手里长枪找准时机，再次将两人扫下战马。
身后代国兵卒一看这还了得，将军之勇武已经超越常人，估计连斥候营的班仲升都不如，所有人疯狂呐喊着向前与骑兵对冲。
“杀！”李晟一马当先，在万军中左右冲杀，身后士兵怪叫着扩大战果。
李陵这边看到徐茂公后方安马奔腾，原本焦躁的心终于平静下来。
“还好丘穆陵是个蠢货！”郭子仪看的真切。
破虏营与王栋率领的一万人也在对撞，七个方阵，只有三个是正面接触，李陵忽然道“还得辛苦郭将军，去率领左面一万人，不要和方之桓接触，注意西面动静。”
郭子仪也是行家，知道李陵在担心满洲王会偷袭，欣然点头而去。
几万人混战，双方阵型密集，大军也摆出三里开外，如果要是分散开，估计整个乐庭郡地界都会鸡犬不宁。看書喇
见李陵在瞭望对面徐茂公大军，身旁的副将忽然开口，“将军在担心代国那边？”
李陵点头，“就算丘穆陵冒失，现在就展开进攻，可两面夹击之下，谁也不敢保证大帅能坚持多久！”
副将点点头，“现在我们只剩五千步卒没有动，如果绕过去……”
“战线拉的太长，我怕赶过去就晚了，而且步卒一夜奋战，我怕会有没必要的战损！”
副将莞尔一笑，“将军之前还在郭将军面前说，我们破虏营没有极限，现在怎么开始犹豫了？”
李陵一怔，随即大笑道“幸好你提醒了我！”
喊过作为预备队的千夫长，李陵眉头一皱，“怎么是你？”
孙二狗抓了抓后脑勺，无奈道“属下也想去冲杀，可昨晚上我们是前锋，其余千夫长抽签都不让我抽！”
“也对，不能什么好事都让你们给占了！”李陵呵呵一笑，接着问道“老黄怎么样了？”
孙二狗摇摇头“重伤昏迷，主要是胸口中的那支箭，根据经验判断就算恢复过来，到了冬日喘息也会胸口疼。”
李陵叹了一口气，除了当年击溃拓跋阔那一战，破虏营有重大损伤，再就是这一次了。他知道不能多想，主公有言在先，将军就该考虑怎么打胜仗，不能去考虑政治，可这一次李陵就是转不过弯来，为何要来这里打通出海口，海里除了海水，还能有什么？
他不敢质疑主公，而是在疑惑马付波指定的计划，如何将粮食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