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胆子不小,曹无旧明明路过帝都,你居然敢隐瞒不报,周家给你的银子也不少,你也知道朕和周永康的关系,为什么反而去帮那些迂腐文人?”

  “小子……小子……”彭举吓坏了,伏在地上痛哭道“陛下,蔡太师说的没错,太子不应该娶一个败德辱行的商贾子女,周永康虽然是您的玩伴,可毕竟是商贾,现在已经官拜大司农,陛下给予的已经不少了,没必要拿卫国的未来收拢人心!”

  “而且……”彭举直起身子,咬牙恨声道“此女行为不检,在平安县时,和……和……”

  文景帝大怒,一脚将其踹翻,怒声道“狗东西,你到底有多少事情瞒着朕?说!到底怎么回事!”

  “是那个姬禅,据传都到了谈论婚假的地步了!当初姬禅传出一句话!”

  “什么话?”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大朝会结束,三公九钦没有人回官邸办公,大多数武将和勋贵去了晋北王在丰京的王府,当然,也有勋贵直奔后宫,胆战心惊的绕过文景帝的御书房,出现在张皇后的长乐宫。

  “娘娘,晋北王短时间离不开京城,那个姬禅不是蔡太师的人!”

  “还有,侯爷被圈禁,怎么办?”

  “好了!我都知道了!”张皇后呵斥众人,看向自己的垂头丧气的弟弟,怒道“吃里扒外的东西,活该!”

  “要不是我在陛下面前求情,只暗中勾连藩王这件事,你有十个脑袋都不够砍得!”

  张皇后越说越气,俊美的脸上出现潮红,“你怎么不想想,一万八千匹战马,你哪有那个本事据为己有?我张家是皇帝外戚,不是带兵的将军,你要了有什么用?”

  “难道你想割据一方?到头来还不是要回到丰京,没有你姐夫的庇护,你能封侯?”

  张皇后头顶发钗晃动,“滚!滚出我的后宫,你给我记住,陛下开恩,把你关在宅院里,你再敢给我惹事,就不是宅院了,会是宗正府!”

  张博顺一直不吭声,从刚才在朝堂上,他就没有任何表态,恭顺的仿佛变成一只猫。

  “还不滚!”张皇后气的柳眉倒竖,抄起一块砚台,挥手砸了过去。

  就在这时,有人禀告道“娘娘,晋北王差人送了一对玉璧,说是恭祝娘娘喜得好儿媳。”

  众人一愣,不明白这什么意思。

  只有张皇后心中一惊,脸上却不动声色,“我知道了,替我多谢皇弟美意。”

  说完,张皇后示意自己的贴身婢女收起来。

  送礼的人前脚刚走,文景帝后脚移驾长乐宫。

  诸多外戚一听皇帝来了,纷纷离开,大殿内,张皇后独自一人,长跪不起。

  文景帝理都没理张皇后,径直进入屏障后面。

  把玩着玉璧,文景帝眼神阴冷,一股业火在胸口燃烧。

  “贱人!朕恨不得杀了你!”

  张皇后一脸淡然道“陛下不应该猜疑自己的皇后。”

  “猜疑?好!那你告诉朕,朕应该放晋北王去南面,准备造朕的反,还是应该留在身边,让他不断窥视朕的皇后?”

  “哈哈哈哈!”文景帝扬起手臂,想要将玉璧砸碎,最后还是收回手,怒声道“朕的好皇后,好臣弟,朕留他在京城,转头就给朕上眼药。”

  张皇后缓缓抬起头,眼眸中闪烁着晶莹,“陛下,那你为什么不杀了晋北王,彻底抹除这个大逆不道的弟弟?”

  “你在激怒朕?”文景帝气的浑身哆嗦,看着比自己小十岁的皇后,依然那么婀娜,而自己却已经老了,身体每况愈下。

  越想越气,他怒不可遏,一巴掌扇在张皇后脸上。

  “你以为朕不敢?北汉又怎样?没有晋北王,朕还有其他宗室宗亲,还有十万左右大营!”

  “那你就杀了他!陛下,求你,杀了他!”张皇后脸颊肿胀,但眼中却露出仇恨的目光。

  “哈哈哈哈!好一个杀,朕真不知道,到底做了什么孽,朕的皇后和弟弟不清不白,朕为太子打造的外戚也浑浊不堪!哈哈哈哈!”

  “陛下!请你说话注意!”张皇后猛然抬起脸,根本不顾文景帝的愤怒,顶撞道“本宫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陛下比谁都清楚,这是晋北王的离间计,我只不过你们兄弟博弈的棋子!”

  “朕知道啊,离间计也好,给朕上眼药也罢!”文景帝突然恢复平静,冷冷的看着自己的皇后,“可是,你没有成为皇后之前可不是这么想的,要不是父王突然离开,你不会是我的皇后,我想你最期待就是晋北王王菲吧!”

  “不!陛下!张家一门都在承陛下之恩,外戚得以封侯,全赖陛下恩赐,我如何敢做出对不起陛下的事情!”张皇后终于哭出声来,千言万语,又如何诉说自己的委屈?

  文景帝的疑心之重,已经到了变态的地步。

  “所以,朕的好国舅爷,被晋北王一句话策反,你猜,晋北王说的什么,会不是说,太子是晋北王的?”

  张皇后瞪大双眼,被无边的恐惧笼罩,她难以想象,文景帝到底怎么了,皇后不应该是皇帝的枕边人吗,不应该是皇帝诉说苦闷的最佳对象吗?

  不!这件事必须解释清楚,不然,她不保,太子一样不保。

  “陛下,如果太子不是您的,晋北王还需要造反吗?”

  “张妙音啊张妙音,你还是待在深宫不要出去了,我怕你知道真相,会忍不住求朕赐予你一杯鸩酒!”

  文景帝冰冷的话语,听到张皇后耳中,仿佛晴天霹雳。

  “由你后宫出面,帮你的好儿子送一车礼物到平安县,记住,就说这是太子妃的赏赐!”

  “臣妾遵旨……”张皇后神情恍惚,伏在地上,嘴角已经溢出一丝鲜血,可想而知,文景帝的那一巴掌有多狠。

  文景帝离开后宫,独自坐在御书房,胸口的憋闷越来越重,他看着眼前的奏章,双眼迷离起来。

  这就是孤家寡人吗?文景帝忽然感觉,所有人都离他远去,朝中大臣勾心斗角,几乎全都以蔡太师马首是瞻。

  自己的亲弟弟,就因为看到朕只有一个皇子,就想着推翻自己,坐上皇位。

  自己心爱的女人,表面上是自己的,心却不在宫中。

  就连亲手栽培的彭举,都背地里搞小动作。

  一种全所未有的恐惧充满内心!

  “来人,让大司农来见朕!”

  ……

  朔方郡,平安县!看書溂

  三更,夜空繁星点点,秋风已经不再温顺,吹到脸上带着刺骨的寒意。

  萧何和姬禅站在城头,虽然冻得嘴唇发紫,却依然注视着出城的兵马。

  李陵走上城头,对姬禅行礼,“将军,我去了!”

  “记住,告诉马付波,我们的骑兵不是用来对撞的,要利用骑兵的机动性,你的三千兵卒配合他,多加演练骑射和袭扰,绕后奔袭,隔断战场!”

  “诺!”

  等三千兵卒离开,姬禅和萧何这才走下城墙。

  姬禅不是让这些人去打仗,唯一的目的,练兵。

  萧何松了口气,“我之前还想着赶走北奴,咱们驻兵太多,会让别人非议,现在好了,一千在城里,三千出去练兵,每月回来一千,相互轮换,主公好手段!”

  “没办法啊!”姬禅拢了拢棉袄,“这才刚开始,前天送走一千,今天是最后一批,算下来,咱们手里有五千步卒,五千骑兵,呵呵,越来越像样了!”

  “主公想什么时候动?”

  “看看吧,如果贾文和没搞定,我肯定得走一趟丰京,要是搞定了,咱们就得好好谋划谋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