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蓁蓁看着门口那个鬼鬼祟祟的人，楚惜把自己打扮成小厮的模样，左顾右盼的。
云蓁蓁看着好笑，毕竟楚惜的那个样貌，不是她换一身衣服就能改变的，只要是稍微相熟的人，一眼就能看到。
“你打扮成这样做什么？”
“自然是要乔装一下啊，我们女扮男装去，这样就不容易被发现了。”
云蓁蓁指了指楚惜的脖颈“你看，你连喉结都没有，你当那里的人都是傻的吗？打眼一看，就知道你是个女子。”
楚惜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可是话本上都是这么说的啊。”
“所以那才是话本啊，去把衣服换了吧，你这样过去，岂不是更加引人注目，还不如直接戴着面纱更能遮挡一二。”
楚惜可怜巴巴的去换衣服了，云蓁蓁换了衣服，戴上一顶帽子，帽子上的面纱垂下来，只能隐隐约约的看到一点面容。
“那青楼里倒也不全都是那些事情，很多文人墨客也自诩风流，喜欢在那个地方彰显一二。”
云蓁蓁和楚惜坐在马车上“而且姑娘也有去凑热闹的，只要银子给够了，不会有人注意到你的。”
楚惜和云蓁蓁进了那一家琼华楼，昨天如意已经找过木兰了，木兰很确定，那一家琼华楼不是他们开的。
琼华这个名字其实很是少见，尤其是在青楼这里，所以这应该不会只是巧合，只是不知道那背后人的目的是什么。
云蓁蓁直接给了接待的人一锭银子“给我们一个雅座，找个懂事的公子。”
楚惜在旁边看着，觉得自己的嫂子好像对这件事非常的熟悉啊，看上去像个流连青楼的公子哥。
那个管事的老鸨也是个玲珑人，给两个人找了一个偏僻的地方，上了一些点心果子。
云蓁蓁看了一眼，看上去的确都是些盛京那边的点心，很快那老鸨带回来了一个翩翩公子，那个人看着不像是一个男妓，倒是更像是一个书生。
楚惜有些诧异，云蓁蓁却是知道的，盛京的琼华楼选人的时候就是这样，不要那种脂粉气浓厚的，要的就是这种跌入尘埃中的清风霁月。
那个人行了礼然后坐下给两个人倒酒“两位姑娘是第一次来吧，可是来凑热闹的？”
云蓁蓁点点头“嗯，瞧个新鲜，听说你们是从江南来的？这样好的样貌，便是在盛京也是能排上名号的，为何要来这偏远的齐安呢？”
这问题虽然是直白了一些，但是问的人应该不少，但凡在楚国逛过青楼的人，都看得出来，这琼华楼里面的姑娘公子和其他楼里差的不是一点半点。br>
这琼华楼的费用可要比其他地方贵的多，可是客人还是络绎不绝。
那公子微微一笑“我们不过是些被迫卖身的，去什么地方哪里是我们能决定的啊？”
那公子也知道，眼前这两个人就是好奇，来青楼里吃酒的，并不是想要当什么入幕之宾。
云蓁蓁看着他“公子过去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江南地区。”
“江南地区向来富庶，我看公子也不像是穷苦人家出来的，怎么就卖身了呢？”
那个人摇摇头“姑娘远在楚国，大约是不知道的，今年开春的时候，江南那边就有了好几场水患，家境如何，不都得流离失所？”
那个人流露出一点哀伤来，云蓁蓁也点到为止，没有继续问下去，云蓁蓁抿了一口杯里酒。
带着几分竹叶香气的酒液，入口也没有辛辣的感觉，云蓁蓁摇晃了一下，这酒可不是什么便宜东西。
楚惜倒是和那个公子聊得热火朝天的，楚惜讲他们楚国的风土人情，那个人说他们一路走来遇到的事情。
云蓁蓁听着，这两个人还是蛮投缘的，云蓁蓁也不插话，只是听了一个热闹。
门口那边又热闹起来，云蓁蓁看过去，然后就看到了一个极其熟悉的人，今日不是去楚王府交差了吗？
楚煜冷着脸走进来，旁边跟着的是楚铮和楚河，看来是楚王让这几个人一起学习怎么当兄弟了。
只是没想到，他们兄弟之间联系感情的法子就是来逛花楼，云蓁蓁心里好像有了那么一点点的不满，她倒是想看看，他们的楚世子是一个多放浪多情的人。
楚惜察觉到云蓁蓁的视线，也忍不住看了过去，差点摔了自己手中的酒杯，那好像是她哥哥啊。
楚惜挥挥手，回家给了银子，让那个公子离开了，楚惜犹豫了一下“嫂子，你和我哥说了吗？我哥同意了吗？”
“自然是没有，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哥肯定是不愿意的啊。”云蓁蓁说的理所当然。
楚惜更慌乱了“那，嫂子，趁着我哥还没有发现，我们还是赶快走吧，等到我下次打探好了再来。”
云蓁蓁看了她一眼“怕什么，你哥哥没有跟我说就擅自来了青楼这种地方，心虚也是他心虚。”
“我哥来这里也只是喝酒的，从来都不点姑娘，嫂子你别多想。”楚惜又开始急急忙忙的给自己哥哥开解。
“楚惜，现在这楼里面的客人，你认识多少？”
“客人？”
楚惜认认真真的看过去，良久，似乎是明白了什么，看着云蓁蓁的眼神似乎是有些犹疑“我感觉好像齐安大半的官员，或者是他们的儿子，家人，还有齐安的那些富户好像都看到了。”
云蓁蓁点点头“文人墨客把这地方说的太好，那这些人来倒也不稀奇。”
云蓁蓁看着楚煜那边已经有了不少姑娘围上去，就打算带着楚惜离开了。
“我告诉你，一个城市里最容易获得情报的地方，就是青楼，三教九流，只要训练好了那些姑娘公子们，他们就是最好的细作。”
毕竟很多人，从来不会在意旁边那些伺候自己的低贱人，却不知道那些人其实才是最危险的。
云蓁蓁让人把楚惜送回了相府“此事你回去告诉贺惊山，他自有决断。”
“那嫂子你呢？”
“我？我在这里等着送你哥哥回世子府啊。”
楚惜跑的很快，她觉得她可能要找贺惊山来救自己哥哥一条狗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