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餐,江茗薇拿出电脑给红盟的人发了一封邮件,刚关闭笔记本就听到书房里传来司斯痛苦的哀嚎。

  “小舅舅,如果我死了你一定要记得是江特助杀了我,是数学杀了我,是英语是物理是各种课程杀了我!”

  痛苦,绝望,他一个小可爱为什么要承受这样的暴击!

  整个庄园只有自己遭受这种折磨,这不公平!

  江特助轻笑,“如果你死了,我会把这些东西烧成灰放到你的墓碑前,隔三差五给你烧一套三年高考五年模拟,学习嘛,活到死学到死。”

  司斯眼泪汪汪,“可以换成钱吗?”

  “依照裴家的财力。”江特助轻笑,“我觉得烧纸钱会烧到地府通货胀。”

  司斯:“......”

  江茗薇耳力很好,她放下电脑便往外看,出门便碰到穿着一身睡袍的裴郁。

  他刚洗完澡,没有吹干头发,水珠顺着发梢滴在锁骨上,在深蓝色丝绸睡袍上留下一抹暗色。

  因为常年健身锻炼,裴郁胸前鼓鼓的,宽肩窄腰,双腿修长。

  “还没睡?”裴郁走到江茗薇面前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尖,“睡不着就陪我走走吧。”

  江茗薇问,“去哪儿?”

  “去佛堂。”裴郁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等我几分钟。”

  佛堂?

  江茗薇在庄园生活那么久从没见过什么佛堂教堂。

  十分钟后,身着一袭黑色西装的裴郁拿着剪刀来,“走吧。”

  微风习习,盛夏已过,天气微凉,晚风吹在江茗薇脸上带着一丝潮意,她和裴郁走到玫瑰花园。

  裴郁驾轻就熟的剪了几只香槟玫瑰,而后牵着小姑娘的手走到白色的房子。

  房子很多大,像是一栋遗世独立的别墅。

  推开门,一座等人高的白玉佛像像赫然陷入眼帘,佛像雕刻得极其精致慈悲中带着智慧的感觉,哪怕是江茗薇这种无神论者看到也忍不住尊敬。

  佛像两侧放着代表基督教的十字架和耶稣画像,另一侧则是真主安拉。

  “这不是你和你母亲搭建的蜂巢吗?”江茗薇很意外。

  裴郁把玫瑰放在佛像前的花瓶里,“蜂巢在另一个方向。”

  他跪在蒲团上拜了拜,态度并不怎么虔诚,根本不像信徒。

  “我小时候身体不好,母亲便央求裴延庄园修建一个佛堂。”裴郁站起来,黑曜石一般深邃的眸子里掠过一抹讥笑,“裴延不同意,说是怕改变庄园的风水。”

  裴郁冷峻的脸冷若冰霜,“我知道,裴延是怕庄园里建了佛堂,他前妻的鬼魂不敢回来。”

  裴郁的身世江茗薇多少有些了解,他是母亲是裴老爷子第二任妻子。

  “你知道,当一个人身处绝望的时候,最容易把希望寄托在根本不存在的东西上,宗教便成了最好的寄托。”

  裴郁声音很缓慢,“我母亲为了我身体能康复,她悄悄地在这里请了两尊佛像。

  一尊被我做成了佛珠。

  另一尊完好无损的在这里。

  她是一个胆小懦弱的女人,不知反抗,不懂拒绝,甚至连生气都做不到。

  这个秘密基地很快被裴延发现,母亲被关在密不透风的小黑屋整整一星期,出来之后,她疯了。”

  说到这里,裴郁眼中闪过一丝暴戾。

  正常人被关在暗无天日的屋子里只需要几个小时就会大吼大叫,更何况一个柔弱的女人?

  七天,不疯才怪。

  江茗薇勾住裴郁的手,声音罕见的轻柔,“都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