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你说你们两口子这是玩的哪一出儿啊,一会儿离婚,一会儿改嫁,一会儿又复婚了。我看你八成是在那个婆家过的不如意才来找正宗复婚的吧,人家正宗可一直都是一个人,听说明年还能去县里纺织厂上班呢。倒是你,折腾来折腾去,亏人家还要你。”

  “李大娘,你说话注意点。”

  李大娘其实是嫉妒林正宗能去纺织厂上班,他都有工作了,媳妇还能回来,好事不能都让林正宗摊上。

  她要搅和搅和他们两口子。

  “金花,你别嫌我说话难听,我就觉得你之前嫁了老鳏夫,现在又来霍霍人家正宗,做的也太不地道了。我要是你,我宁愿死在张家都不会回来找人家复婚。”

  “你算哪儿根葱?我们的事跟你有关系吗?管的倒挺多。”

  “我就是看不惯你这种人,在那家过的不好了,就爬回来了。有本事你别吃回头草,别回来霍霍人。”

  “我就是吃了,你能把我怎么着?”

  范金花跟人吵起架,暂时忘了自己跟刘婶子的交易。

  几分钟后,她才想起自己还有正事要做,赶紧抱着金蛋儿走了。

  李大娘不依不饶:“范金花,你要抱着孩子去哪儿?”

  “去串门,你别管了。”

  “大年三十去哪儿串门,怎么不跟林正宗一起出来?”

  范金花没再理她,她哼了一声,便没再说话了。

  她回家的时候路过林家,从林家堂屋里传出来的说话声,她在大门口就能听到。

  林家这么热闹,范金花居然还抱着孩子往外跑,果然是不合群。

  她平时最喜欢看热闹,林正宗和范金花复婚的事,搅得她心里痒痒的,她一定要进去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一进屋就看到满屋子的人,林家四个儿子,三个儿媳妇都在,她跟他们笑了笑:“哎呀,都来了啊,咦?怎么不见金花啊。”

  林母听到范金花这个叫名字,立即冷下了脸。

  “咱们住这么近,你又不是不知道,正宗早跟金花离婚了,你还提她干嘛?”

  “我知道离婚了,这不是又复婚了吗?我刚才还在街上看到金花了,她抱着金蛋儿,说要去串门,你们说这大年三十的,你们家三对小两口都在,正宗也在这里,她还往外跑。”

  林正宗没听她说完,就赶紧起身回了房,一开门没有看到金蛋儿的影子,在家里其他地方找了找也没有。

  他立即又去问李大娘:“你说你看到范金花抱着金蛋儿在街上,在哪里看到的?”

  李大娘诧异:“咋啦?就刚才在街上啊,她抱着金蛋儿好像是要往东边去。”

  她觉得林家这回应该有好戏看了。

  林正宗对其他人道:“我刚回屋看了,金蛋儿不见了,被范金花抱走了,我要赶快去找找他。”

  林母着急道:“大过年的,她要抱金蛋儿去哪儿?”

  林正宗想起昨天的事:“娘,她现在没有去处,又生着病,抱走金蛋儿肯定不会有好事。”

  林正义道:“不,不会是要卖金蛋儿吧?我昨天见她可得挺厉害的,没人给她看病,要卖金蛋儿看病吗?”

  林母一拍大腿,恼怒道:“怎么出这样的事?这个范金花,真是个灾星!”

  林正业道:“娘,我们几个赶紧出去找一找,你在家看着几个孩子就行。”

  李大娘把他们带到刚才看到范金花和金蛋儿的地方,然后让他们自己去找了。

  林正业道:“往东边不是回范家村和张家村的路,既然她抱着金蛋儿往东走了,应该就在东边这一块范围,我们分头行事去找,当然以防万一,要让人先去范家和张家看一看。村里有民兵,我先去跟队长说一下,让他纠集一下人手,跟我们一起找。”

  “行。”

  民兵没来之前,他们先自己找。

  林正道和丁香兰去范家,林正义和夏春燕去张家,其他人就在下河村里找。

  范金花抱着金蛋儿在街里转了一圈,确定没有人跟着她才走到刘婶子家门外,敲了敲门。看書喇

  刘婶子打开门,赶紧让她进来,又赶紧把门关好。

  她看到金蛋儿还清醒着,立即责怪范金花:“你就是刘大娘介绍的那个人吧?孩子怎么还没睡,你难道想让他待会儿哭起来,把人都招来啊?”

  闻言,范金花赶紧把刘婶子给的那包迷药拿出来。

  “刚才外面有人,不好把孩子弄晕,就怕会遇到熟人,万一逗孩子,察觉到孩子是晕的,就不好了。”

  “好了,别废话了,你确定没有人跟来吧?”

  “没有。”

  金蛋儿看到那两个人就有些害怕,又见范金花往外拿纸包,“娘,你要干啥?”

  “金蛋儿,听话,娘不干啥。娘不是说要给你糖吃吗?娘在给你拿糖。”

  金蛋儿听说有糖吃,才不闹了。

  范金花把药包拆开,放在金蛋儿鼻子下面闻了闻,金蛋儿没几秒就闭上眼睛,昏昏沉沉了。

  刘婶子道:“快跟我来,先把她放到地窖里,后半夜就会来人把他带走。你赶紧跟我来。”

  刘家还有一个后院,在堂屋的后面,外人很难发现。

  后院里的一处墙根处有地窖口,刘婶子端着煤油灯,打开地窖盖子,让范金花把孩子放进去。

  等范金花进去后,居然发现里面还躺着一个女人。

  那女人的脸被凌乱的头发遮着,但范金花从她的身形上能看出这是一个年轻女子。

  “刘婶子道,不该问你的你别问,不该往外说的最好把嘴给我闭严实了,不然遭殃的还有你自己。”

  范金花点头如捣蒜:“婶子,我知道怎么做。”

  她把金蛋儿放下后,还有些不舍。

  “婶子,你什么时候能给我钱,我还需要用钱看病呢。”

  “等孩子出手了才行,你跟我要,我现在也没有。”

  范金花觉得地窖里比破屋子里暖和:“婶子,我今晚能不能睡在你这个地窖里,我没地方去了。”

  “不能。”刘婶子直接否决了。“人多事多,你该去哪儿还去哪儿吧。”

  她其实是怕范金花会突然舍不得孩子了,那她的这单生意就黄了。

  范金花只能留下了金蛋儿,“婶子,你给我点东西吃吧,我快饿死了。”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