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娇娇压根没注意到赵春娇说了什么,她哭的更凶了。

  是啊,谁不想要一张漂漂亮亮的脸蛋?

  自己长这么大,还没谈过恋爱,家里头也是从程家村搬出来的,算是半个乡巴佬,每次遇着模样好家庭好的男同志,她都自卑的不行。

  要是自己长得漂亮一些,该有多好啊?

  林娇娇呜咽的哭着。

  没一会儿林晨虎也回来了。

  他大刺刺走进来,身上一身的酒气,胡乱往床上一躺,听见隔壁林娇娇在哭,烦躁得他猛地翻了个身,骂道:“哭哭哭,一天到晚就知道哭,家里头的财运都被你哭没了!老子原本是要挣大钱的!都被你哭没了,烦死了!”

  他喝了酒,说话语气也冲。

  赵春娇赶紧走进来,对着他打手势,招呼他小点声。

  “你二姐他心情不好呢,少说两句!”

  赵春娇嗅着味道,鼻子皱了起来,“你怎么又喝酒了?”

  林晨虎打了个酒嗝。

  他摆摆手,道:“妈,做生意呢,挣大钱的人,喝点酒咋了?”

  “你们就等着吧!这次的小电器生意,等鹏城那边的货到了,咱们可就发财了!”

  想起自己的发财路,林晨虎面色涨红,意气风发极了。

  然而,林晨虎这话说完,赵春娇顿时就瞪大了眼,猛地一拍大腿,弯腰一把拽着林晨虎的胳膊,声音颤抖着道:“你,你又去做生意了?钱呢?我给你娶媳妇儿的钱呢?”

  赵春娇简直是崩溃了。

  林晨虎从小就是老林家的独苗,三代单传,林晨虎这一代简直是宝贝中的宝贝,尤其是林民生,更是宠上了天!

  可是这小子,打小就不学好,眼界儿高。

  家里头费心费力供他念书念了初中之后,这小子初二就辍学了,非得闹着出来做生意。

  说是八十年代,元安县不知道多少人干倒买倒卖的玩意儿发了财。

  他觉着自己也有发财的命。br>
  搞不好,那是能成为响当当的大人物的!

  于是他千方百计弄了钱,做生意捯饬养鸡,结果得了鸡瘟全死光。

  之后又搞手表店,维修店等等。

  可惜这人仿佛命里就没财运,在这个人人做生意暴富的九十年代,他愣是亏得裤兜都不剩。

  家里的老底都被他拿走了,赵春娇哭得昏天暗地,最后逼得林晨虎发誓不再做生意,她这才松了口气。

  上个月,这小子说是看上了谁家的姑娘,缠着自己要老婆本好叫人姑娘安安心。

  赵春娇一下子疏忽大意就给他了。

  没成想,这足足两千块,又被他拿去做生意了!

  那可是家里最后一点儿钱了!

  “妈,你瞧瞧你,就这一点儿眼力劲儿!”

  林晨虎打了个酒嗝儿,浑然不以为意,“妈,你就等着儿子挣了大钱来孝敬你吧,这次,保准能成功!”

  林晨虎见着赵春娇那往下掉的眼泪,一脸烦躁。

  哼。

  妇女的目光短浅,这话果然没错。

  他这次跟着的是个信得过的老大哥,八十年代可就是响当当的万元户了!

  八十年代挣了不少钱,发家致富。

  这会儿带着他做生意,那真是完完全全看的起他!

  否则的话,谁愿意带个陌生人挣钱?

  等这次小电器到了,他再骑着三轮车走街串巷卖一卖,这本钱和利息,可就一点不少的回来了!

  他甚至能挣不少!

  林晨虎心里头越想越美。

  赵春娇则是气得浑身发抖,坐在一旁岔开腿大哭,抱怨自己命苦。

  没一会儿的功夫,门外响起脚步声,是林民生回来了。看書溂

  钥匙开门,他走进来,脸色阴沉沉的。

  走进屋子,他将钥匙扔在桌子上,看见坐在房门口哭的赵春娇,问道:“是不是那臭小子回来了?”

  赵春娇擦了擦眼泪。

  原本想将林晨虎的事儿说给林民生听,但是又怕他生气,当下只能自己憋着,眼泪流了一脸。

  “回来了,喝了点酒,在睡觉呢。”

  林民生气得冷笑出了声。

  “他还好意思睡得着?”

  他骂道,之后一把将自己腰间的皮带抽了下来,走进屋子里,抬手就是狠狠一下。

  这一下清晰极了。

  连一旁的赵春娇都愣住了。

  这,这是咋回事?

  林民生居然打儿子了?

  林晨虎只觉得身上一阵火辣辣的痛。

  他睁开眼睛,就瞧见林民生拿着皮带气冲冲的看着自己,脑袋一转反应过来,林晨虎几乎是瞬间就从床上一骨碌爬了起来,蜷缩到了墙角,大喊:“爸!你干嘛打我?”

  林民生瞪着他,眼睛里像是喷了火。

  “我打你你不知道为什么?那两千块,你说拿去找媳妇儿的钱,你都用到哪里去了?你自己说说!”

  找媳妇儿的两千块?

  林晨虎这会儿酒醒了一大半,听见林民生这样说,他下意识以为是他妈赵春娇说的。

  当下一脸埋怨的看着赵春娇,道:“妈,你就不能帮着我瞒一会儿吗?明天这货就要从鹏城过来了,到时候挣了大钱,我制定第一个孝顺你还不成吗?”

  赵春娇愣在原地,一时半会儿有些没缓过神。

  林民生气得笑了。

  “这不是你妈说的!你瞧瞧这是什么!”

  林民生说着,将一张纸朝着林晨虎脸上甩了过去。

  后者不明所以,拿起来,仔细一瞧,却瞬间惊愕得瞪大眼了。

  “这,这是通缉令?!”

  纸张上,一个男人剃着寸板,方方正正的目视着前方。

  方头大耳,金项链,甚至于连眼角下面的那道疤痕都一模一样。

  林晨虎一瞬间打了个激灵,就连剩下的那点儿酒意也全都消失得一干二净!

  “这,这不是宝哥吗?他咋会在上面?”

  林民生拽着皮带,气得大骂:“自己什么本事自己心里没点儿数?什么宝哥!这就是个诈骗犯!咱们元安县不知道多少人被他骗了,你那两千块给他叫他帮你带小电器,你是咋想的?咋想的啊?你对你亲爹亲妈有这么相信吗?”

  两千块。

  那可是整整两千块,他们老林家最后的退路啊!

  林晨虎一瞬间贴着墙坐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