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易笑着道：“单买成套买都成，不过我建议你成套买，能便宜不少，而且最重要的是免得回去之后搭配不好看！我这一套给你搭配好的，洗洗明天就能穿，保准独一个！”
这年头哪个姑娘不爱俏？
一听这独一份儿，而且是搭配好的成套衣裳，当下就露出了笑脸。
“成，那就给我一起拿了吧！记得要给我便宜点儿！要是穿着漂亮，下次我还来买！”
小姑娘开开心心的将自己选中的衣服包了起来。
程易给她算钱，一共一百三十五，给她算一百三。
“呐，钱给你！”
对方笑着将钱递过来，程易顺手接过，就将钱递给了一旁站着的林清然。
林清然一愣，没有伸手去接。
却见程易往前探了探身子，之后一把将钱塞进了她的手里。
“媳妇儿管钱，天经地义。”
他咧嘴一笑，“拿着吧，我忙着呢。”
林清然怔怔然接过，周边有小姑娘听见这话的，当下一个个笑着闹了起来。
“哎呀！姐姐，你可真命好！这年头还有男人给钱给女同志的，可真少见哩！”
“可不是么，我家那个，每次一发工资就花完了，我每次买衣裳，还得瞧着他的脸色！幸好我自己有工资，攒了钱，否则这日子指定过不下去！”
“真羡慕啊！希望我也能找一个男人，不说他把钱给我管，只想着他能多疼我一点就行了。”
……
姑娘们顿时嘻嘻哈哈的笑了开。
林清然脸蛋红红，赶紧接过钱，仔仔细细的放进了自己的腰包里。
这边，晴晴朗朗也不闲着，踮起脚尖，将手里的衣裳一件接着一件往外递。
“漂亮姨姨穿这个，这个好看！”
“哇！姨姨漂亮！这个衣服，姨姨喜欢不喜欢？喜欢晴晴给你拿！”
两个小活宝，手里头拿着比他们还长的衣裳在人群里窜来窜去。
嘴巴就像是抹了蜜糖，甜的不行。
程易有些欣慰又好笑。
他还记得第一次带着两个小家伙去百货大楼的时候，他们怕生躲在自己身后不肯说话。
而这段时间，家里头做生意，村子里头不少村民们都送螺蛳来家里，再加上林耀生那群人也天天陪着他们玩儿，结果倒好，这才多少天？
胆子居然已经这么大了。
谁不喜欢好看的小奶娃？
两个年纪稍长的原本在人群外看热闹，结果被两个小家伙拉进来，伸手递了两套童装给他们。
“阿婆，这个，给宝宝穿，好看！”
约莫五十出头的女人没好意思拒绝，接过来，看了一眼。
发现这一套衣裳的确是料子好，搭配的又好看，套头的长袖，下面一条棕色的灯芯绒长裤。
耐穿又耐脏。
“婶子，这些可都是从羊城来的货，料子走针绝对好，您瞧瞧，这要是买回去给您的大孙子穿，保准您儿媳妇儿乐开花！”
程易笑着道。
那中年女人估摸着想起自家大孙子穿上这衣裳的模样，当下笑得合不拢嘴，点点头，又将那衣裳放在自己跟前，瞧了又瞧。
“成，我也难得来城里看他们一趟，就买一套吧！多少钱！”
“四十八，您要是要，我给您四十五，成吗？”
一抹就抹了三元钱，这叫中年女人那点儿不舍顿时消失了。
她爽快掏出钱，将衣裳小心翼翼的塞进了自己的包里。
“这要是有个布袋子装着就好了，弄脏了就麻烦。”
她笑着打趣了一句，之后将衣裳小心翼翼折叠好，放进自己随身背着的包里。
那是一个编织袋缝起来的袋子。
虽然周边都翻了毛边，但是很干净，里面还装着钱和一些自己做的鞋垫等等。
程易想了想，递了一张油纸给她，“大娘，用油纸包着，下雨都不会弄脏。”
中年女人赶紧道了谢，小心翼翼将衣服又拿出来，用油纸仔仔细细裹好，这才放了进去。
衣服卖得很快。
尤其是女士服装。
林清然甚至后来还被当成了衣架子，试了一些外套。
她的身材原本就很好，肢体修长匀称，再加上一张脸蛋漂亮温柔，总是将身上的衣服衬托得越发出彩。
小姑娘们跟风购买，差不多一个半小时，全部的衣裳都销售殆尽。
甚至还有一些听见风声过来购买的小姑娘，在瞧见衣裳都卖完了后，一脸的委屈又遗憾。
“明天你还来不来？”
小姑娘一脸急切地看着程易，道：“你要是来，衣裳多卖些钱都没关系，那一套长裙子是真漂亮！我今天都没买着呢！”
程易笑着道：“来，明天上午我就来，要想买长裙和呢子外套，你可得早些，不少客人都想要。”
小姑娘一听，顿时急了。
“我明天一大早就来！一定得买着！”看書溂
……
衣裳卖完，收拾完毕，程易看了一眼天色，估计也得十点多了。
回去做饭总有些晚，而且，他心里头还有别的心思。
“我们去吃饭，吃完看看房子。”
程易赶着驴车，扭头对着林清然道。
林清然正抱着两个小家伙坐着，一时半会儿有些没听清，下意识问道：“什么？看什么？”
“看房子。”
程易慢条斯理回答。
他挥着鞭子，指挥着驴大爷穿过大街小巷，眼神飞快在一排排低矮的平房中过了一遍。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咱们在县城找个房住吧？服装生意可能还要做一会儿，每天赶着驴车跑来跑去不方便，而且明年晴晴朗朗就要上学了，村子里头的学校我不放心。”
程易说完，身后好半晌都没动静。
他回头瞧了一眼，却发现林清然的眼睛有些红。
她正低头，悄悄抹眼泪，似乎是察觉到程易看自己，她赶紧偷偷别开了头。
“我不怕吃苦。”
她轻声道。
程家村的日子是真的苦。
明明已经九零年了，村子里也不少人家都过上了快活日子，但是，独独程易家，却过得和人家八十年代似的。
林清然就是在那样的日子里熬下来了的。
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不管血和泪，都一个人咬牙往肚子里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