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对方可能已经反应过来了？”某军官道。
“有这个可能。”
“但这只是你的猜想不是吗？对方可能并没有反应过来，还在调查也说不准。
白科长，我姑且就相信你所说的暴君理论是真的。
但如你所说，如果对方已经在思考25号，并打算着手解决25号的应对问题。
那我们不是更应抓紧时间反攻吗？
现在不趁着对方没回过神来，抓紧时间用药消灭对方。
怕不是将来等对方有所防备，就已经没了使用的机会。”
双方的观点争论了好半天。
本以为半小时能完结的会议最后硬生生争吵到两小时。
无论黄金怎么说，这帮人总能找到反攻的理由。
他们会先接受黄金的说辞，然后再借着黄金的说辞，不知怎的就套进了自己的逻辑。
以至于无论黄金怎么说，他们都有大量的理由引到自己的逻辑之中。
最终，黄金总算意识到，身为杀手的自己根本不可能在嘴皮子方面磨过对方。
尤其对方还是参谋团的人。
人家就是干这个的。
——
“已经取得成功的战术，为什么就不能在别的地方使用？白科长，你不过是担心自己的功绩被超越，所以才迟迟不同意我们的方案。”
“老子甚至都不是你们军方的人，图个毛线功绩！！！”
会议最终以黄金的一句暴怒离开而结束。
他显得很生气。
尽管前脚刚离开会议室，后脚表情就恢复了平静。
黄金故意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给军方的人看，试图用愤怒表明自己的立场，希望军方能当回事。
当然，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他觉得希望的确有些渺茫就是了。
——
“辛苦先生演的这么卖力了，只可惜对方并不领情。”
一号的声音冷不丁从耳机里传来。
黄金只是无奈笑笑，道：
“一号，你觉得哪边是对的？”
“我是先生的妻子，当然是无条件站先生这边了。
不过说句实在话，军方那边似乎也说的不无道理。”
“怎么说？”
“常言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迄今为止军方一直在经历惨败，20万大军如今只剩5万。
现在好不容易获得一场胜利积累了士气。
自然是想乘胜追击的来着。
相反，如果不在这个时候出手，等到人们的士气衰退。
渐渐冷静下来再次认清双方差距。
倒是再想出击可就没现在这般顺利了。”
“那也不能如此鲁莽不是吗？”
“或许，已经有人不在乎了呢？”
“什么意思？”
“如果一个人长期处于没有希望的绝望状态，渐渐地，就会变成行尸走肉。
即便他们看上去十分正常，但内心早已彻底麻木。
在这种前提下，一旦有人带来了希望，无论希望是否真假，对他们来说也早已不再重要。
大多数人都只是想要个解脱而已。
而解脱的最好方式自然就是……”
“死。”
—
—
—
军区的士兵们大多都有了心理问题。
毕竟此时的绝大多数都失去了家人。
失去了家人的士兵只能麻木的活着。
他们唯一的信念就是完成上级交给自己的任务。
可任务一旦完成了之后呢？
自己该何去何从？
若是在平常，士兵赢得了胜利，自然是回家向家人报喜，和家人度过一段快乐的时光。
可没了家人的士兵又该去哪？
这毫无疑问是一种悲哀。
与其如此，倒不如一直在任务的进行过程中。
只要任务没有完成。
那么任务就成了士兵们的信念。
只要任务没有完成，士兵们就可以专心于任务，不去想那些让人难受的东西。
这样的角色在军区不在少数。
事实上，对不少人而言，任务完成。
其实和在任务的过程中战死是一样的。
前者是以英雄的身份自我“解脱”。
后者则是在战争状态下被敌人“解脱”。
——
和没了家人的士兵们相反的是。
绝大多数军官都是有家人的。
他们的家属位于z城。
在保护区里，很安全。
正等着他们回家。
而军官们为了早些和家人团聚，自然是想快点从h城抽身。
两年的折磨已经让他们身心俱疲。
因此，只想快点离开这个鬼地方的他们最终制定了一个方案。br>
一个反攻原始森林的方案。
即便黄金拼了命的和他们争吵，述说着这方案的不对。
但只要黄金拿不出彻底推翻的关键性证据，那么军官们就不会当回事。
是的，人类的本质就是双标和复读机。
他们和黄金立场一致的时候，他们看重黄金的丧尸科科长身份。
觉得这是个人才，是个权威，黄金的意见很重要。
可当他们和黄金立场不一致的时候。
他们便忽略黄金的科长身份，相反，开始强调黄金过于年轻，以及强调他并非军方的人，不会打仗。
说白了就是：
〔一个小孩子懂得什么？〕
——
人就是这样。
人们永远只想听自己想听的，看自己想看的。
避重就轻，转移话题，充耳不闻，信息茧房。
这是大多数人的常态。
—
黄金走在回家的路上。
军区的态度让他有些不安。
进化最后到底能不能成功？黄金不知道。
但在此之前，自己最好想法子在城市北方通条路出来。
自己总不能死在这里。
——
“唉，走那么快干嘛？”
身后传来白文的声音，闻声的黄金渐渐放慢脚步，让白文追了上来，和自己并列。
黄金问他：
“他们怎么说？”
“计划提前，三天后开始执行，所以我得在三天内生产大量的25号，这很累人。”
“你也站他们那边了吗？”
“当然不是，我中立嘛，哪边人多我站哪边。”
“这算个毛线中立。”
“没办法啊，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白文只是轻笑，随即笑容渐渐变得苦涩：
“黑姬真的不能再等了……”
“可要是输了呢？到时命都没了，还不如再多等等。”
“但并非一点希望没有不是吗？万一赢了呢？”
“简直是疯了。”
“是啊，早就疯了，所有人都这样，尤其是军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