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馆中开了两个窗口，再无人看外面直播。
东方烈小窗口抓余秋水特写,就像3D游戏室。
弧形桌大窗口抓全景，由高中低三个轨道高分卫星抓拍。
此时鱼人族五千米大气层下方保护罩还未完成结网，第一波集束烈爆弹已经到达海面一百米。
集束烈爆弹，催化金属氢，比金属氢威力更大，近一千倍TNT当量，已经接近聚变临界，是乱纪元常用炸药，用于大面积杀伤。
一枚系带一千个子弹头，二千枚就是二十万个，像一阵黑金冰雹，在西31列阵周围炸出十里激波，逼退附近战队列阵。
第二波二千枚破甲弹，在保护罩炸出瞬间裂口，为第三波集束弹开路。
破甲弹,定向能武器，能量集中在一点上，用于爆破刀片纳米晶坚固掩体。
九轮攻击，五轮有效杀伤，四轮爆破开路。
剧烈爆炸波扭曲洋面大气气流,肉眼已经作废，能捕捉到画面的只有电磁波。
海面迅速雾化，鱼人侧翼四个列阵在激波中闪电移位，不是撤退，而是前移支援西31号。
第十波破甲弹轰开保护罩。
东方烈侧臂小窗口,就是余秋水战机正前方，保护罩炸出一朵朵电花，战机咬住破甲弹飞行轨迹，扎进电花之中。
电花熄灭之时，战机已经穿过保护罩。
那个裂口不足二十米，隼鸟宽十五米，合拢时间0.1秒。
战机想高速穿过，难度不亚于从太空用一根线过地球上的针孔。
诸公子额头出汗，一直大气不敢出，瞬间爆出欢呼：“秋水老婆，我爱你！”
他们热血沸腾，被粉上了。
太空监控画面，场面却是十分凄美，有三十三架隼鸟撞毁在保护罩上，化成一粒受潮的烟花，有几架被合拢保护罩咬成两段。
东方烈震声大喊：“儿媳妇，干得漂亮！”
欧阳昭愣一句：“打游戏吗？”
“打你个死人头，这是打仗，他们在玩命！”东方烈扫了欧阳昭一个后脑勺，喝几口蒸酒缓缓神经，脸上兴奋劲更浓：“痛快，痛快！”
苗聪问：“跟谁打？”
“保罗计划…”东方烈瞪了他一眼，附耳叶安迪轻声问：“贤侄，你们家消息灵通，这丫头费这么大劲想干什么吗？”
叶安迪摇摇头：“秋水妹子的棋局，不到落子那一刻，不会有人知道她会走哪一步。”
“这娃，有这么厉害？”
叶安迪是家族二代中的佼佼者，传说智商高达188，叶家个人信息都列入密级，外界知道的也只有传闻。
得到他一句评价，比挂上大头合照还值钱。
在中州威权世界，有权就有一切，跪权是一种高深优秀文化。
大头像指的就是国王芈羿，因为他权最大，头更大，百姓膜拜的对象，就差点香供奉了。
能有一张和他合影，就是一块丹书铁券，一张无限饭票。
叶安迪想了想，说：“保罗似乎是一条鱼。在纪元年前有一个小故事，传说一条章鱼准确预测五场球赛结果，名字也叫保罗。目前情况，秋水是想抓鱼！”
“这抓条鱼成本也太高了吧。她哪来这么多小鸟机？这一仗投入二十个空天联队，太土豪了，余家绝对养不了这么多。”
隼鸟，长相凶猛，扑杀速度极快，又喜欢以小搏大，勇气和力量的象征，军队喜欢戏称隼鸟战机为小鸟机，也是一种喜爱。
中州各家斗了上万年，除暗里搞的，明面上情报可以精确两。
“我也奇怪。”
看叶安迪模样不像说谎，东方烈嘘嘘撩一下李继强：“李财主，你家给的？”
李继强横了他一眼，脸色很难看，没好声气丢出两字：“不是。”
余家老头子之前倒是向他求援过几次，考虑到一个芝麻大小家族，东西给他还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他给拒绝了。
此刻，他隐隐猜到余家小姑娘要干什么，加尔本没说错，那只水母是人类未接触的科技，或者是一个高智慧文明。
他甚至感到，地球人类历史，可能会因为这一战而改变。
他肠子悔青了，倒是希望武器自家的，起码以此为名，多少分一杯羹。
坤源不再隐形，没有人知道他什么时候站起来，数码头盔对着弧形桌大窗口，伸长鸭脖子，露出一圈肉类似女人白粉的肉。
没有人知道此刻他藏在数码面具下的脸是什么表情。
167架穿过保护罩的隼鸟战机，进入五千米低空域，像一群蚊子扑向美味的血。
格斗弹拖着细长尾气，在二千米空中人字形分开，雨点般洒落在侧翼援兵列队上。
二十六架隼鸟，向透明水母投下巨型气凝胶母弹，从五千米高空袭击，时间需要一秒。
对于高科技战场，一秒已经可以做许多事。
地球上，没有人知道飞鱼是不是鱼。
四十六架隼鸟空天战机，莫名其妙坠入大海。
没有人看到飞鱼如何攻击，就好像向蚊群喷出扑灭杀，一只一只中毒掉落。
哪怕是高能粒子束，脉冲，电磁炮，所有定向能武器，攻击时都会留下空气异动轨迹。
可是，就算每秒一亿祯的光学像头，微波，短波，长波，配合运行速度亿亿亿亿次的计算机也无法捕捉到任何数据。
它们的攻击没有丝毫痕迹。
“手动，变轨！”
这是到目前，余秋水的第一句通话，简单直接。
低沉女性中声，不诱惑，却十分坚定，不可抗拒。
东方烈小窗口中，镜头在剧烈晃动，忽儿俯冲，忽儿破空，忽儿掠海，以极限速度，飞行着变幻莫测的轨迹。
公子哥们目瞪口呆，手心冒汗，脚在哆嗦。
隼鸟空天战机，极限六十倍音速，人体承受极限8倍音速加速，哪怕有宇航服抗荷保护，以六十倍音速变轨飞行也是不可想象的。
就算人体受得了，这机体不一定受得了。
这女人，简直是非人类！
在场只有叶安迪不感到惊讶，对着影像喊道：“秋水妹子，注意机体强度！”
“谢谢！”
东方烈关掉语音输入：“吵什么，那可是在玩命！”
拍拍安迪肩膀：“安侄子，我现在有些理解你当年的选择。这丫头，唉，难怪阿岚对她没有半句怨言，你可要好好珍惜。”
叶安笑嗯了一声，一脸苦笑。
大窗口，剩下121架隼鸟，分两队截住鱼人族四个列阵，那是在飞蛾扑火，用生命昏暗的燃烧，去换取时间窗口。
一粒粒小火球，熄灭在平静的海面。
西31号鱼人列阵，此时那只水母外挂飞鱼已经清光，秃成猪腰子。
它似乎感到危险，正快速下沉。
海底悬浮氦冰水雷爆炸，零下256度急冻一百米海域。
七条海蛟布雷艇，像冻死的鱼翻出白肚浮上水面，沉下去的或许更多。
透明水母六条美腿，被锁在冰冻的洋面，正在拼命挣扎。
气凝胶弹在头上爆炸，胶封透明五十米空间。
一百米宽冰封洋面，耸立起一座水母冰雕。
五十艘地效拖船在千米外射出三百颗绞索榴弹，穿过雕刻，钉入底座，弹出一朵朵梅花爪。
拖船全速拽动冰雕掠飞，十米厚海水冰座连着水母冰雕，被拖离海面，越过鱼人码头，飞向邪狼基地洋桃楼。
冰雕放在余家广场，成为新的图腾。
保罗计划，从外太空袭击开始，耗时三分钟。
大窗口留给广场上那座雕塑一个久久的特写画面。
恍惚在告诉人类，新纪元从这一刻开始了。
碗馆中爆发出尖叫声，李继强木然拍了拍三下手掌，坤源坐下继续保持隐形。
小窗口影像在晃动。
“撤！”
隼鸟战机仅剩二十三架，四散逃开。
奇怪的是，鱼人族并没有追杀。
东方烈打开语音输入，喊道：“丫头，十二点酒会，恐怕赶不上喽！”
“东方伯父，可以！”
“七千一百公里，二十分钟。你这丫头，该不会是疯了，以为伯父会赖帐吗？”
窗外大屏幕上，蓝夜战队清干净护墙上的红星战，跳入内院，呈战斗队型，正在向旗台突刺。
这盘口他是输定了。
“哈，为这事啊。伯父放心，你和岚姐结帐就行。李家主，舷号DF072战请求准入俱乐部，机上没有搭载武器。”
后半句显然是知道李继强在场。
李继强和李继民对上一眼，点了点。
李继民对视频回应道：“余家主，我是李继民，同意降落！”
画面前方一片蓝天，可以看出战机正在大仰角爬升，极速冲出外太空，晨辰大海呈现眼前。
接着一百八十度掉头，自由落体扎入地球大气层。
“什么跟什么？丫头，啥意思说清楚。”视频通话结束。
东方烈想半天听不懂前半句话啥意思，更对飞机DF舷号感到纳闷，这里面有故事。
他拨通女儿加密通话。
“输多少？”电话那边声音很生气，却依然不急不缓。
听到女儿的声音，东方烈马上变得很乖，温柔可人说：“也不多，就十注！”
“哦，这次这么善良？”
东方烈哭丧得象个小孩：“这个，岚儿，是十注，一赔一百，骑士。”
通话恍惚按下暂停键，东方岚似乎在深呼吸，隔了好一会才说：“爸，你看他们家缺不缺父爱，干脆入赘他家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