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诃因茨头部被阿道夫咬住,屎坑鳄吊在下面,上吊还添多个抱脚,身躯在空中被拉成橡皮泥。

  屎坑鳄五米剪刀口被绞杀阵封住,这是它第一大杀器,可想有多憋屈,一对强壮前足疯狂撕揪鳞甲,企图推开嘴上缠绕。

  摩诃因茨那敢松开,直接把它拖出水面,人立起来,成为一条鳄鱼人。

  面对两大强敌,她启动四阶金甲,万道金光从阿道夫口腔中喷射出来。

  她有两层鳞甲,一层自然护甲,一层四阶金甲。

  内甲一片片翻开,一泻金帘向尾部流淌。

  林间万物沐浴金光之中,五颜六色尽失华泽,呈现出一片西方极乐装b世界。

  就算屎坑鳄的剪刀口都咬掉牙,何况阿道夫的小蛇牙,咬上去就是挠痒痒。

  不过,蛇类吃东西又不用咀嚼,整个吞囵才够味。

  如今猎物在口,九十米吞下三十米并非难事。

  阿道夫得意洋洋的,坏人得手都是这吊样,纪元年前电视剧的经典老桥段,套路戏看多了也反胃。

  现实中,坏人也是高智商,没那么无聊。看書喇

  突然,阿道夫得意嘶嘶变成惨痛呵呵,不尤自主张开口。

  那条腥红舌头直接被摩诃因茨掏出来,吊挂在嘴边。

  原来它不是学滚地猪穿肠破肚,而是进去掏舌头。

  小流氓碰上烈妇了。

  阿道夫嘶声惨叫,疯了似的甩动头部,又不敢用力,那是舌头,可不是绳子。

  屎坑鳄人立起来,摩诃因茨充当绳子,阿道夫舌头当吊栓。

  三方就这么坚持着,在十几米空中荡秋千。

  阿维斯蒂娜带领后宫闻讯赶来,水战帮不上忙,只能在树上看大戏。

  凡罡命它们守护在树洞附近,保护好哥容安。

  这场架并没什么意义,得想办法脱身。

  他看准水面一段枯木,从树洞跳跃而起,前空翻掷出赤链刀,金光闪过。

  咬口处“邦,邦”,舌腱一条条断裂,舌头断开。

  借势跳落在那段枯木上。

  这一招砍舌头干净利落,一气呵成。

  摩诃因茨连同屎坑鳄,象一座小山轰然倒下,激起浪花一朵朵,搅动水域臭气熏天。

  水浪激荡脚下枯木,如瀚海泛孤舟。

  到口的肉不能浪费,摩河因茨囫囵吞下那截舌头,算是打架有点心。

  阿道夫断舌处血流如注,蛇躯凌空乱舞。

  剧痛,血腥,尊严顿时冲昏大脑,狂性大爆炸。

  高高仰起蛇头,乌金角透出阴森幽光,闪电般俯扑下来,小鸡啄米粒似的,没头没脑一阵狂扎。

  摩诃因茨身体受屎坑鳄限制,挪动不便,重重挨了几下。

  就算有四阶防御,毕竟不是铁打,一次次被狠狠撞压入水中。

  几处金甲鳞片鲜血染红了。

  最惨的莫过屎坑鳄,3.7阶凶兽,有力发不出,被人当成骰子,摇晃出七萦八素。

  森林见血啦,乐坏了吃瓜群众,食物链激情燃爆。

  它们在水中兴奋游弋,在洞口蠢蠢欲动,在空中跃跃欲试,开始做准备动作。

  水面,树洞,空中,越来越多,各路神仙大聚会,森林狂欢节来了。

  三头巨兽,谁先倒下,先拿谁打牙祭。

  阎王好说,小鬼难缠,这样下去肯定不行。

  就算打败阿道夫和屎坑鳄,也难逃生产队分鱼。

  生产队分鱼是古代一种仪式:为了张显皇恩浩荡,众生平等,大鱼会被切成小块分掉。

  实则无能,生产力低下,物质紧张。

  凡罡冲摩诃因茨大喊:“快撤!”

  “咋整?”

  “丢给阿道夫,让它们狗咬狗。”

  蛇头再次攻击下来。

  摩诃因茨金光炸开,甩链球似的和屎坑鳄移形换位,同时松开它嘴上缠绕。

  屎坑鳄扭来甩去,早就昏头转向,窝了一肚子气。

  没等回过神,大蛇口已经扑到面门。

  慌乱中挥起前足格挡:“m的,敢跟老子比口大。”

  剪刀口张开,以口对口。

  五米对一点五米,等着包肉饺。

  阿道夫大骇,仓皇中想收回头部,无奈用力过猛,没办法收住。

  剪刀口如钉书机,咔嚓把蛇口缝住。

  阿道夫赶紧松开大树上的后半截身躯,迅速席卷过来增援,在水面卷起滔天巨浪,象巨人的手锁住屎坑鳄。

  一个不敢松开剪刀口,一个不敢松开盘锁阵,双方变成消耗战,斗耐力,斗抗性,斗气力。

  一蛇一鳄成为你死我活的死局。

  两个庞然大物的绞杀在一起,树林空间顿时显得有点挤。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吃瓜群众纷纷躲开。

  凡罡赶紧纵身上树,抱起哥容安骑上阿维斯蒂娜,对摩诃因茨喊道:“边缘会合。”

  蛇在水面行,狼在树上跳,迅速向雷鸣洲方向逃离。

  一道道浪花从四面八方划过来,森林沸腾了。

  有肉分,吃瓜群众乐疯了。

  向北前行二十八千米,水泽森林到此处林木稀疏,阿维斯蒂娜在树上已经无法通行。

  在这里换乘摩诃因茨,森林静谧如初,早已经听不到刚才的躁动声。

  那对生死冤家,谁死谁活,谁又会去在乎。

  一路上和摩诃因茨用摩莎罗尼语唠嗑,她说这个雷鸣洲就在水泽森林深处,隔着四千米水域。

  凡罡嫌摩诃因茨叫起来闹口,她在地球人称金甲红娘,便说今后叫小红,方便沟通。

  他就喜欢简单,之前对鬼妹也干过这事。

  摩诃因茨欣然接受。

  面前是一处面积百来平方公里的泽中藏湖。

  水泽森林四面环绕,湖水清洌如镜。

  他看了看水中尊容,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水中闹鬼了:浑身靓蓝肤色,一泼长发披肩,下颌环一圈扎髯,面容略带沧桑。

  离地狱鬼差就差两只獠牙,妹的,才俩月不到,就成小老头了。

  岁月如刀,人生才是最伟大的雕塑家。

  本来细皮嫩肉,一件烦恼一条皱纹,两月不到,满脸全是岁月年轮。

  本来泡妹就难,瞧这模样,像受了重辐射,得了衰老病,爹妈恐怕都不认得。

  水泽森林到此处已经没有树木,面前豁然开阔。

  湖中错落一些岩柱,浮于烟波之上,高的上百米,矮的十几米,柱身绿衣团团簇簇,层层叠翠如波涛,柱峰之间藤萝缠绕。

  三目峰在眼前拔地而起,高而不胖,直而不妖,光秃秃如缆绳刺破苍穹。

  若在远处俯望,倒像老天爷丢下一条天索栓住大地。

  薄薄烟雾轻描淡黛,远有近还无,无景不入画。

  鬼妹测得三目峰高度一千六百三十米,底部厚度一千米,尖端一百米,均称收缩向上冲,在山峰顶部三百米处,规则间隔一百米,开有三个洞口,若在傍晚时纷,西沉阳光穿洞而过,倒真象三只佛眼俯视大地。

  三目峰就是因此而得名。

  此峰匠气太重,一看就不是自然形成,也不知道是维持号哪个部分。

  再前行三千米,鬼妹电子钟读数,时间:早上12028.12.26.10:23:39。

  应是响午日正红,好个雪后晴天。

  骄阳之下,水面薄雾中浮现一道二千多米宽灰影。

  一道彩虹横架三目峰南北。

  摩诃因茨充当导游,边行边介绍:“那边就是雷鸣洲。”

  四条百米擎天柱分站在四个角落,如四根手指头,四柱之间有古藤网罗。

  那些古藤有茎无叶,通体紫绿色,细看不是植物,倒像某种动物的触须。

  远远望去,雷鸣洲就像一块水榭歌台。

  面前两条粗壮岩柱,有两条古藤从岩柱伸向空中,在半空缠绕,形如两只牛角,状如一道阳门。

  摩诃因茨说道:“这个门叫鹿角门,上次阿爸阿妈带我进去时说,要进雷鸣洲,只能从这个门进去,其他地方都会被视为入侵。”

  “入侵?上面还有东西?”

  “当然,这里是莫古文明的领域。那块雷鸣洲,实际上是莫古树的根系扭结而成。上次来的时候听老祖宗说,莫古文明就是我们的母亲。水域星系没有土地,到处是水,是莫古树结成一块块陆地,滋养着水域星系的所有文明。”

  人类也习惯称大地为母亲,在于她孕肓万物。

  三目峰山腰一条飞瀑如蛟龙潜水,在那山脚下燃起迷雾,象舞台烟幕机。

  焑雾在湖面弥漫开来,如幻如仙。

  云青青兮欲雨,水澹澹兮生烟。

  雷鸣洲就在烟波微茫处。

  此处叫雷鸣,倒不是三目峰的飞瀑。

  飞瀑离此处还有几千米,只可观其形,不可闻其声。

  此外叫雷鸣洲,是雷鸣蛙的繁殖聚居地,它们和莫古树是共生,蛙为其捕虫,树为蛙庇护。

  这个地方如此隐秘,居然有人住在上面,看来那个人也真是无聊。

  在鹿角门入口外停下,鹿角上两条触手伸了过来,在小红面前扭动角尖。

  角尖呈现紫色,润泽如玉,细看表面有紫色流动,类似血管神经。

  小红吐出蛇信舔了舔触尖,这种仪式类似某种身份信息确认。

  触尖晃了晃,似乎是在点点头,看那意思是放行了,然后收回鹿角上。

  鹿角门就象水中的浮标,里面还是宁静的水世界。

  小红说道:“莫古树是仁慈的文明,就象你们的大地,对水域的生命都很宽容。她不喜欢你们地球的文明,觉得你们很野蛮。”

  在薄雾中浮行五百多米,那道灰影渐渐清晰起来,一条条紫色巨蟒纽结在一起,搭起雷鸣洲的紫绿色的岸堤。

  就在这时候,西面岩柱顶端传来一阵夜莺般的桀桀怪笑,一支巫婆诅咒般的声音冷冷说道:“疯老头,交出银图腾,你我的帐就算两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