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摩诃因茨采集不少药草,和它的生命之源在口腔磨成一大坨药泥送给凡罡,以备哥容安后续清除毒质之用,报答他两次救命之恩。

  这张药方是摩莎罗尼文明地秘方,叫生命之方,可以清除生命体内杂质,延长有机体细胞寿命。

  疗效是凡罡亲眼所见,知道此药珍贵,便按照用量搓成小丸放在洞口晾干,并取名叫红娘丸,以铭记摩诃因茨赠药之德。

  阿维斯蒂娜命族人定期送来新鲜猎物,并告诉他阿奇娜已经回自己领地。

  意料之中的事,寄人篱下备受冷眼,当然不比家里自在。

  到了第五天,哥容安体内氰毒基本排清,这两天地食物和饮水,都是他用口嚼烂喂给她的。

  生物体机能基本恢复正常,生理反应也正常。

  摩诃因茨告诉他今天有很大机会可以苏醒过来。

  乐得凡罡从早上就守候在她身旁,吃喝拉撒都不敢离开,就怕她醒过来之后找不到他会害怕。

  这两天,他用树枝干草在花丛中为她搭了一个软窝,周围充满着自然的花香。

  记得她说过,她的家乡是一个鲜花世界,他想给她一个家的感觉,迎接这只苦苦命地凤凰浴火重生。

  醒过来只是第一步,后面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

  他只能心怀忐忑地等待着。

  从太阳上山,等到太阳下山,还未见哥容安醒过来。

  时间就象水银一般,一点一滴流入心田,心情跟着沉重下来。

  这时候,月亮已经爬上了山岗,开始了一夜的值班。

  摩诃因茨也查不出原因,毕竟它们对意识界了解不多,只能表示歉意。

  他决定不再等下去,对它说:“老朋友,快别这么说,你救回我妻子的性命,我心中已经十分感激,我这就带她回基地。”

  这是他的最后一条路了。

  收拾好东西,将红娘丸收入束腰包密封格,抱起哥容安下到底层。

  在洞口让鬼妹再次测试导航系统,还是处在记忆卡盲区,找不到有效参照物,无法激活。

  秦老头这次作蔽也算是神操作,自己都还没做好就想让他抄作业,白费劲还欠他一个人情。

  询问阿维斯蒂娜及其族人,有没有见过一幢2243米高的大楼,象一座高耸入云的山。

  这群狼处在东部,祖辈活在森林东麓,都说没见到。

  身在何处还摸不着北,谈什么回基地,当务之急是先找出位置标的。

  他用军刀在地画出青冈森林,标出荒原五族分布图:东面百色,东北面红魔,西面巨森,南面厥麻,而乌墟大概在西南偏西位置。

  当年巨臂魔猿入侵邪狼基地,余秋水的父亲余匨濸就是死在那场战役中。

  巨臂魔猿生活在魔猿森林,就是巨森族所在地,后面就是金家基地。

  按照这一判断,邪狼基地应该在荒原的西南面。

  而且基地毗邻大海,这么推算,现在所在位置,应该是在纪元年前的中佰利亚。

  原来是在老西伯利亚森林高寒地带,难怪周围荒无人烟,鬼影都不见一只。

  M的,那不得好几千公里。

  几千公里对支援线战机不过是一个窜高掉下的几分钟时间,如果靠11路公交车,走到牛年马月才能回去。

  这地图并不陌生,中间需穿过戈壁,沙漠,再经过古西藏高原,横断山脉等等荒芜之地。br>
  路倒不是问题,只要有路总会有走得完的时候,只是哥容安的身体不能耽搁。

  看来现在只能启用次选方案,走出导航盲区,解锁天劫,等候空天战机接回去。

  现在又要面对一个问题:杀狼!

  老天真是在跟他开玩笑,解除天劫的钥匙就在身边。

  但是这些狼都是阿维斯蒂娜的族人,这几天直勤勤恳恳守护自己。

  人心也是肉长的,他怎么下得了手。

  那么就只能在寻求次次方案,寻找最近的人类同伴。

  这里最近是鄱阳李家基地,厥麻人和他们经常有边界贸易,在一处叫鄱阳外埠的地方。

  听这个名字,应该是属鄱阳基地的一个边陲小镇。

  但是问题又来了。

  第一是就是差钱,医治哥容安需要花不少钱,身上衣服都没有一件,更別说晶币。

  晶币帝国通用货币,余家控制着世界最大晶矿场,也是邪狼基地的唯一收入来源。

  他只能苦笑,家里的老头子每天都坐在钱山上,日子却过得那么拮据。好象他和余家也签订了邕从条约,忠诚绑架了他的一辈子,到头来还不是活成一条狗。

  看来真的是正不为官,仁不经商,善不理财。

  第二是通行证,中州帝国每个家族都有自己的领地和族规,如何进入鄱阳基地也是一个大问题。

  现在也没有其他路子可走,他决定执行这个次次方案。

  人生从来就没有带足干货出生的,哪怕身无分文,先见到人再说,见一步行一步吧。

  他对阿维斯蒂娜说道:“阿维斯蒂娜,我们做最后一场交易,请你帮我做一件事:把我送去鄱阳外埠的人类世界,你我就算两清,我取消你的邕从契约。”

  阿维斯蒂娜有点受宠若惊,谦卑地说道:“主人,我是你忠诚的奴仆,需要我做什么,说一句就行,我都会无条件去执行,不需要和我谈条件。”

  这个时候,摩诃因茨突然插嘴说道:“老朋友,你刚刚提到人类,我突然才想起,以前听姐妹们说起,在我们的族人圣地也住有一位人类,也能听懂我们的语言,和我们的祖辈很熟,一起研究生命奥义。他善长巫医,何不去试试你们的机缘。只是我已经很久没有去雷鸣洲,不知道他还在不在。”

  这个巫字,一听就是装神弄鬼的东西。

  不过,在纪元年前的中医,医患之间确实存在医缘一说。

  这个时候哪怕有人说泥菩萨能治病,他也会毫不犹豫地跪下去。

  他决定执行次次方案之前,先去雷鸣洲碰碰机缘,反正也算顺路。

  摩诃因茨前面带路,凡罡抱着哥容安骑上阿维斯蒂娜,前六后六,十二头凶猛狼卫士随身护驾。

  狼卫兵一路嗷嗷乱叫,扫地清街,弄得密道外森林中鸡飞狗跳的。

  这般威风八面出巡,没有国省级,起码也算市厅级官大爷级数。

  走出斜坡密道,进入五日前战场,方圆五百米山坡,藤蔓丛林移为平地,只留下古木苍天屹立,风雪早已扫除了场痕迹,大地一片萧瑟。

  空旷林地前方,摩诃因茨突然停下来,吐出蛇信发来警告:“有危险!”

  她盘起八卦绞杀阵,全身喷发金光,瞬间进入四阶防御,蛇头死死盯住下方密道入口。

  显然危险非同一般,阿维斯蒂娜也警惕起来。

  下方密道入口处,屹立着一头从未见过的巨型三目魔狼,全身金色狼毛,身躯高达2。2米,只看到正面,凡罡估计体长最少6米,是一头四阶魔狼!

  单凭它一条狼的身躯就几乎挤裂了入口,旁边站着老熟人,是阿奇娜。

  距离虽然有300多米,强大的威压已经逼得凡罡喘不过气,显然来者不善。

  500米外密林中,蓝色灯笼一对对漂出来,八支狼战队站在乱草残雪中,400匹巨狼呈半月形围住出巡官大爷车队,就象东厂微服抓人。

  阿维斯蒂娜哆嗦说道:“主人,是我,我祖母…瓜依多,她是…东部狼王,全是我的姐妹带队。”

  凡罡还没搞清楚状况,不以为然说道:“既然是你的祖母,一家人好说话,你紧张什么?”

  “不知道,我感觉祖母的敌意。那个阿奇娜没有回领地,显然是跑去向祖母告状,不知道说了我什么坏话。早跟你说了,野狼非我族类,是养不熟的,你就是不听。看看,都养成白眼狼了。”

  看这个情形定是来兴师问罪,凡罡也能猜出七八分,只是阿维斯蒂娜罪在何处,他就不得而知了。

  至于阿奇娜,当日用酷刑,性命,族人对它的威胁通通无效,原本就是一头犟狼。

  难怪古人有语:痛打落水狗。没想到当日一时心慈手软,换来今天的作茧自缚。

  事已至此,后悔也来不及,他让阿维斯蒂娜冷静,说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平日里见到你祖母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先弄清情况再说。”

  阿维斯蒂娜驭着凡罡和哥容安,走过摩诃因茨,在瓜依多前面50米处停下,匍匐在地,高声嗷叫,这是格列芬里尔晋见狼王的礼节,意思是:“伟大的王,天狼降临,精神永恒!”

  瓜依多双目蓝光怒暴:“阿维斯蒂娜,你可知罪?”

  阿奇娜在一旁冷笑。

  阿维斯蒂娜狠狠地扫了它一眼,辩解道:“伟大的王,在您最高精神指引之下,孙女一直兢兢业业,每天都在刻苦背诵您的重要讲话,领会您最高的神旨,拥趸您的光辉,不知道犯了什么过错,惹来您老生气。还望祖母不要受阿奇娜盅惑,它并非我格列芬里尔纯正而高贵的血统,说的话怎么能信呢。”

  凡罡偷偷对阿维斯蒂娜说:“你们比人类还肉麻。”

  阿维斯蒂娜低声嗯哼:“少来,都是为了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