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罗小说>都市异能>具象化杀阵>第92章 地狱6
  康渐夫的心脏提到嗓子眼,他用眼神和李自在交流,试图制止他拉开浴帘,可李自在已经站在浴帘门口,岂有不拉开的理由,李自在从旁边的置物架上将大瓶沐浴露当作武器,就在掀开帘子的瞬间,水声和歌声同时消失,只留下浴缸里一盆温热的血水。

  李自在和康渐夫同时看着浴缸内部,刺鼻的血腥味迎面而来,康渐夫仅仅是眉头一瞥就将动作还原成站立姿势。

  “刚刚...是怎么回事?”

  “那首歌嘛?听说过《鹅妈妈童谣》吗?鹅妈妈童谣随着时间经过,内容不断扩大,包涵数百首童谣。童谣中又包含许多血腥、残酷、现实主义的句子,这主要是由于鹅妈妈童谣当时黑暗的时代背景。鹅妈妈童谣让人走入社会的黑暗面,体悟到人性的真实面。刚刚的那首就是血腥玛丽的故事。”看書喇

  康渐夫有些后怕的看着浴缸,如果刚刚浴帘后面真的有个持刀女人,他还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开枪。李自在讲解完后就将勒起袖子手伸到血水里面,一边砸吧着嘴一边在浴缸里掏着什么,看得康渐夫是阵阵恶心。

  “你...有没有做过精神方面的检查,正常人把手伸到一池子粘稠的血里是会起身体不适的吧,就连我都有点抗拒,你...怎么还有点享受?”

  李自在甩了甩手,将血水里的一把菜刀取出递给康渐夫:“我只是觉得比起恶心感来说,我更期待解决事情以后看到别人脸上或是挫折或是嫉妒云云的,好了,看来刚刚真的有人在,只是她突然离开是什么意思?还有这灯光,之前只是黑,现在有灯了反而更奇怪,灰黑灰黑的,让我想到了摩登时代,惊魂计这样的老电影。”

  康渐夫将刀放在洗手台上,用水清理刀身,李自在也用喷头洗着手:“对了,我好奇一件事,康警员,之前我在你穿着的那身皮上,看到了救我两个字,那是你从人皮内部刻上去的吗?”

  “怎么可能?我被那个老太太捉到后,挣扎都没来得及就被塞到那个男人身子里了,原本那个老太太是想虐杀我吧,刀都捅到我胃里了,结果...你也知道,被那个老太太捅伤好像不会留下伤口,只是会持续一段时间的疼痛。反正我是没有办法刻字的,那个字在表皮位置吧,不过我确实想有人救救我。”

  康渐夫将上衣撩起,在右侧腹部有一道黑漆漆的伤口,没有流血,没有愈合,而且也看不到内部。李自在将自己衣服掀起,自己也被老太太伤到,如果康渐夫不提起,自己都忘记自己还有伤口了。

  “那么,如此假设,你的渴求实体化,将你所想的信息传递给了我,排除一下几种可能的能力,老太太无法伤害到我们,是不是可以说明她可能不是真的,而是某种念想物,至于那个痛感,可能是所谓的幻痛,你看,我们疼了没一阵子就没有感觉了,你仔细想想,康警员,老太太除了用刀捅你,有没有实质上接触过你?”

  康渐夫认真回忆着,摇摇头:“你这么一说有道理,那个大妈追到我后是我自己摔倒的,不过把我缝进去的时候怎么说?”

  李自在将菜刀拿起:“那个男人是真的,也许该说他是在地狱的受难者,是他将你缝在自己体内的,有点像神曲里描述的第八圈分离者,他的身体是分离成两部分的,这是因为他是受难者,受到了地狱的极刑,所以最后肠胃横流,现在我来试试看,我们能做到的念想到底有多强大,如果刀上出现了我所想的字,那么我们就可以尝试构思一个巨大的东西对付这个房子的家伙。你随便说个什么,你喜欢吃什么?”

  康渐夫对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不太了解,只是习惯性站在反面和现实来思考:“我想想,应该是臭鳜鱼吧,等等?你打算怎么尝试,精神层面的东西是你这种开玩笑的心态能完成的吗?我们在这么恐怖的环境下,你还能让刀身上出现臭鳜鱼三个字?你在开玩...”

  康渐夫还在说话,握着刀的李自在已经将刀重新还给康渐夫,康渐夫低头发现,在银质的刀身上,赫然出现我想吃臭鳜鱼的血字,只是在灰黑的光线上不明显罢了。康渐夫说不出话,他在脑子里不断想出去两个字,刀身却什么变化也没有。

  李自在啼笑皆非地看着康渐夫:“先生,你刚没有集中注意力,而且你的念想不够强烈,我算是理解了,看来,我们有能防身的一些办法了,只是这种念想没有其他作用,最多是障眼法和掩护。现在,我们去找徐小姐吧,这房子待的够久了,该走了。”

  砰。

  卫生间门狠狠关闭,李自在和康渐夫同时看向门口,结果从血水里钻出一个浑身带血的女子,手里是一把串烤肠的铁叉,康渐夫反应及时,拉着李自在往后靠,铁叉刮伤李自在的鼻梁,留下一道血痕。

  “这是真的!”李自在往后靠倒在置物柜上,撞倒一片,康渐夫从腰间拔枪射击,知道这里是地狱后他也没有心理压力,握枪时握的太紧容易造成手部和臂部肌肉过早疲劳增加晃动程度;握的太松,容易破坏击发时准星和缺口的平正关系,举枪要求手腕、肘、肩、头部定位的一致性,当康渐夫枪口的子弹射出时,他惊奇发现手枪不再是手枪,而是一条三角头,正虎视眈眈盯着自己吐出蛇杏。

  康渐夫吓得甩出毒蛇,随后而来的是女人的铁叉,直刺向康渐夫的眼睛,李自在在地上翻滚着,接住康渐夫甩出的毒蛇,在女人连续用铁叉攻击康渐夫的时候,把毒蛇蛇嘴对准女人头部,啪的一声,毒蛇重新变回手枪,子弹贯穿了浑身是血的女人。

  康渐夫和女人向着不同方向倒在地上,李自在趴在地上,被女人摔在浴缸里高涨的血水浇湿一身。康渐夫摆成大字躺在地上:“疯了,我的枪,变成蛇了...”

  “是假的,你的枪你一直带着,就算沾了点黑水污液也还是枪,所以我才能把这个女人弄死...哎哟...”随着一声呻吟,李自在从地上爬起,一屁股坐在满是血水水渍的浴缸边,从浓稠的血浆里将女人尸体拉出,刚刚李自在就觉得不对劲,她的躯干是由两个不同的身体构成,导致肩膀一边高,一边低。眉心正中的一个血洞正是导致她双眼发白的元凶,李自在注意到血洞过于居中的位置,又看了看地上的手枪,自己的枪法不可能这么准。

  他扭头看向浴缸正对的墙壁,那里有一副中世纪大龄女伯爵的画像,画中女人身穿红白相间的瘦腰服,脸上松弛的皮肤和肤色形成鲜明对比。李自在仅仅来得及看了眼,康渐夫就挡住了画,用他专业知识检查尸体。

  “同志,这个也是分裂者,不过你看这眉心位置,这个血洞...”

  “口径不对,手枪的口径是9mm,这个更尖,看起来像是栓动枪打出来的。就是中世纪那个年代...”

  李自在知晓这个结论,他伸出手捂住康渐夫的嘴,让他安静听着,就在门外二层走廊,悠悠的歌声传来,和之前浴室里的一模一样。

  “啪喳啪喳喀嗤喀嗤咕叽咕叽,裂开了。

  啪喳啪喳喀嗤喀嗤咕叽咕叽,断掉了。

  心脏拿过右手小肠拿过左手,放下头颅放下肝脏,玛莉拿起蓝色的眼珠在看着。

  ......

  玛莉阿玛莉阿,穿著红衣的玛莉,有着绿色瞳孔的玛莉,收下挖出的眼珠。

  玛莉阿玛莉阿,穿著鲜血沾红衣服的玛莉,拿起枪转过身。

  拿着空洞的没眼睛头颅,出现在你家的浴室里。啊,你们在哪里呢?是不是...在这里?”

  康渐夫和李自在同时翻入血池中,随后一发子弹穿过浴室门射中浴室里的窗户,然后一双血丝布满的眼睛穿过枪孔看向浴室内。

  “哈喽,孩子们,你们在里面吗?”

  浴缸里的李自在被血糊住眼,声音也听不清楚,只听到断断续续的锯子声,是的,是锯子,他尝试在血浆里睁开眼,居然发现自己的脚下是空的,而不是浴缸底,能看到位于一层的另一间房,从摆设来看好像是女主人房,房间内有衣柜,蓬噗噗的香床,还有梳妆台,木制澡盆。房间正中央徐天琪被绑在木桩上,她的脚下是五六具破碎的血尸,从房间混乱程度来看,徐天琪是奋战都精疲力竭才被绑到木桩上。

  李自在用手扯住康渐夫衣袖,向他指了指下方,康渐夫这才睁开眼,朝李自在点点头后向下方游去。

  血水糊住耳朵,原本是听不到太多声音的,可李自在不仅能听到浴室被踢开的声音,还有子弹上膛的声音,在血水里的移动是艰难的,突然,浴室墙上挂着的那张画里的女伯爵大脸出现在浴缸里,正好伸到李自在面前,那是一张嗜血的脸,她的舌头尖细挂在嘴边,两个眼珠子即将离开眼眶,脸上的皮肤松松垮垮质量却是光滑无比,她丝毫不受粘稠血液影响,直接在血水里对李自在说:“嘿嘿嘿,年轻人,你的血能不能帮助我维持年轻美貌呢?”

  李自在刚想开口说两句讽刺的话,血腥玛丽的原型是李·克斯特伯爵夫人。在她的一生中,为她决斗而死的青年贵族,据说超过了100个。甚至在她60岁那年,两位浪漫的青年诗人因为得不到她的垂青,而举剑自杀。

  李·克斯特伯爵夫人用鲜血沐浴,而且只用纯洁少女的鲜血。她相信,只有浸泡在她们纯洁的血液中,方能不断吸取其中的精华,让她永葆青春。

  李自在在血水里没法开口嘲讽,这个女伯爵疯了才想什么血都吸收,只得朝女伯爵竖起两手中指表明自己的态度,下一秒,女伯爵手里的枪杆就指向了自己脑袋。憋着气的康渐夫正在向下游着,发现李自在没有跟上自己,回头就看见李自在和女伯爵纠缠在一起,而且女伯爵手里的猎枪已经顶在李自在脑袋上。

  康渐夫想用手枪瞄准女伯爵,却是想起自己的手枪还落在浴室里,刚刚女伯爵在浴室外的声音太过突然,自己只反应过来避开枪击,他憋气也到极限,只好寻找破局之法。

  他眯着眼四处寻找着,手指尖传来了某样金属触感,他看到手指勾到的铁链,顺着铁链到顶端,在血水中康渐夫看到了金属制作的浴缸塞。他双手扯住铁链,用力躺平,将浴缸塞拨出,下方是一个拳头大小的黑洞排水口,整缸血水形成一股漩涡,飞速往下水道里冲去。

  女伯爵此时趴在浴缸旁边,因为深不见底的浴缸水流湍急而下的缘故,女伯爵被吸入浴缸中,李自在趁机双手握住枪管,利用血水的流向,用后背将女伯爵和猎枪分离。康渐夫在最靠近排水口的位置,也是血水最先干涸的位置,他径直摔落一层,掉到女主人卧室里,奄奄一息的徐天琪勉强睁开眼,看到浴血的康渐夫后,又抬头看向天花板里还在和女伯爵扭打的李自在,用嘶哑如男低音的声音咆哮道:“快走!别西卜在这里,别西卜就在这里。”

  康渐夫扶着自己的背正倒吸冷气,听见徐天琪的声音后,看向木桩的正对面,一只绿色的苍蝇头人身恶魔正磨着锯子,在康渐夫掉下来的时候,它就伸着口器走向康渐夫,康渐夫闭着一只眼睛向后爬着,想远离苍蝇恶魔人,可从二层摔落的他根本速度根本比不过苍蝇怪物,苍蝇怪物没两步就踩住康渐夫的小腿,高举手里的钢锯,横扫向康渐夫。

  天花板的血水滴落更甚,徐天琪还在担心康渐夫,余光注意到天花板的动态,转而喊道:“护住头!”

  康渐夫在徐天琪说话前就用双臂抱住头,下一秒,半空中李自在和女伯爵同时摔下,砸在苍蝇恶魔人身上,将恶魔人的头压扁成布。

  李自在喘着气,坐起身用猎枪枪柄一次次砸在女伯爵脑袋上,直到她血肉模糊。做完这一切后李自在才吐出大口血,躺在徐天琪脚边:“天啊,我一星期不想吃饭了,一辈子不想吃猪血什么的,咳咳咳咳...不过,这么高,三米多了吧,我摔下来怎么不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