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整个人都是脏兮兮的，甚至于皮肤都有些泡烂了的迹象。但纪嘉还是能看出来他的皮肤很苍白，那种常年不见阳光的白。丧尸的皮肤本来就跟常人不太一样，更何况他还不怎么见阳光。
城市里面的供水系统基本上都是已经废了的，想找到一个有水的地方还是比较难的。不过云锦看见雷熟络地让纪嘉找一个水系丧尸来的时候就完全不担心了。
这家伙适应起来还是挺快的，云锦一开始还担心他会接受不了自己的身份。正常人没人能够接受自己变成丧尸，尤其是变成丧尸的这段时间经历的事情。
趁着雷收拾洗澡的这段时间，云锦四人也找地方坐了下来。
“他似乎有些不一样。”
云锦皱着眉头，他也说不出来究竟是哪里不对，可他就是觉得这个丧尸很不一样。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是个六阶丧尸的缘故。可这种感觉仅仅是因为对方是个六阶丧尸吗？云锦搞不清楚。
云霄却道：“我也觉得不太一样，但是说不上来。而且他刚刚打量我的眼神很奇怪。”
可以说从刚才到现在，除了尚锦程走出去的那段时间其他时间雷的眼神一直都是集中在云霄身上的。偶尔看像别人也是因为云霄。那不仅仅是打量一个对手的眼神，总之很奇怪却又说不清道不明 。
纪嘉看着他们这么说，自己也想了一会儿道：“他确实比较奇怪，我刚刚跟他说了那么多，他跟我说的也就只是一些敷衍的回答而已。看样子似乎是不太适应跟人讲话，这倒也正常。我当初也是花了很长时间才把自己的舌头给缕直的。”
丧尸之间基本上靠大脑交流，这还是仅限于高等级的丧尸。低等级丧失基本上是没办法交流的。
顿了顿纪嘉又道：“不过我觉得他也不太知道外面的世界，即便是恢复记忆以后他对眼前的这些东西也都是陌生的。刚刚我让那个丧尸进去的时候，发现他根本就不会用洗浴的东西。这完全不像是一个有过生活的人。”
哪怕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生活也不应该是这样的，雷的反应完全就是那种没有生活常识的。哪怕是最基本的那种常识。而且面前的一切他都觉得陌生，这状态像极了当初的纪安。可是纪安是个孩子，而雷不是。
云锦想了想道：“李升当初既然藏匿了那么多孩子作为自己的研究样本，那么这个人很可能就是从一出生开始就在研究室里面，这样的话，他没有什么特别的记忆，并且对外面陌生就可以解释了。”
纪嘉闻言也是点了点头，尚锦程这时候却道：“说这些都没什么用，不过他既然在李升那边待了那么久，那应该知道的事情也不少吧。”
研究人员做研究的时候总会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什么消息都有。尚锦程当初知道的东西都是那时候听来的，麻醉打多了以后是会失效的，所以很多时候他们都是能够听见那些人的交流的。尤其是进化以后，这个家伙是个六阶丧尸，能够听到的消息只会多不会少。
纪嘉听了这话也是赶快把关于李升的事儿说了出来。她是觉得有些庆幸又有些可惜的。庆幸的是自己没有贸然出手，不然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可惜的是白白错过了这么一个绞杀李升的好机会。
对于李升的举动云锦二人反而并不觉得奇怪。李升本来就是一个极端偏执的人，而且做事情也比较极端。现在就更是丧心病狂了。纪嘉所言的事情完全是有可能的，也确实像是李升的作风。
尚锦程道：“这样一来岂不是没有办法杀了这个人渣？”
既然来了中心，尚锦程肯定是不想放弃这个对付李升的机会的。魏翠柔的身体至今未曾回复完全，都是因为那个人。
云锦道：“自然不是，既然有办法将他自己跟原子弹捆绑起来，那就肯定有办法解开。人的寿命都是有限的，他不能一辈子绑在这上面。更何况这个做法太过极端，能活着他还是不想死的。后路肯定是有的，就看我们怎么去发现了。”
李升行事算计颇多，他不可能把他自己完完全全地跟中心捆绑起来。再者，提供给他原子弹的人肯定也是会留一手的。事关整个中心的人，那些掌管者不会让李升胡来。
几个人说话的这会儿雷也已经洗完澡了，耷拉着滴水的头发就跑到了众人面前。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宽松衬衫穿在他身上却更多了几分单薄，看起来瘦的不行。再加上苍白的皮肤就更是脆弱了。然而最让众人震惊的不是这个，是雷的脸。
那是一张像极了云霄的脸。无论是眉眼还是五官都像极了云霄。倘若不是雷皮肤苍白身体单薄在场的恐怕都不能将二者很好地区分。这下子云锦他们也算是知道雷为什么一直打量着云霄了，面对一张这么相似的脸，想要忽略根本是不可能的。
云锦的第一反应就是雷是不是李升利用云霄的基因克隆出来的一个人。毕竟这个容貌实在是太相似了。
“你一直是这张脸吗？”
雷点点头道：“一直都是，我曾经听那人说过，你带走了一个我还有一个。类似于这样的话他说了很多，不过我想我也基本能够想清楚我们之间的关系了。”
带走了一个还有一个，难不成？
云锦不敢往下想了，云霄一向很在意亲人。即便是跟魏翠柔之间有再大的矛盾，心里也是一直在意着的。现在这个人很可能就跟云霄有血缘关系，倘若是克隆人云锦还能说服自己这只是李升的小把戏。可倘若不是呢？
二十多年的时光是很长的，尤其是当一个人整天都只能面对着一样的仪器发呆的时候，时间就更加难磨了。他明明可以思考，可以说话却被硬生生的逼到了一个与世隔绝的状态。周围都是冰冷的机械，还有数不尽的研究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