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罗小说>穿越重生>王爷松爪,末将淡疼>☆、斗篷男

刘琛的营帐内,一枝花岿然站立,面色冷如寒霜,“玉翎怎么会来这儿?别说这事儿跟你没关系!”

刘琛笑道:“玉翎若是听到你这么关心她,准会高兴得疯掉。”

“刘琛,不管你我之间有何恩怨,你若是敢伤害我在乎的人,我绝不会放过你!”

刘琛脸上笑容不减,眼中却没有笑意,“叶欢也是你在乎的人?”

一枝花眼中寒芒骤盛,“原来这才是你叫来玉翎的目的!”

“没错!”刘琛坦然承认。“我看那小子不顺眼,叫玉翎来杀他。谁知道那小无赖竟如此命大。不过下次他就没这么走运了!”

一枝花沉默半晌,道:“你若再敢动叶欢,我就杀了你!”

刘琛脸上的笑容消失。这些年来,不管一枝花对他有多不满,都没有轻言杀字。

不杀他。是一枝花对刘琛的承诺。就是这个承诺,让刘琛觉得一枝花对他还是有些情分的。纵然他们之间有过那样多的误会隔阂,纵然自己犯过这样那样的错误,所幸还没有将两人幼年时一起度过的美好时光全部抹杀。

如今,这个诺言被一枝花亲口打破。刘琛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撕开一个大口子,又在血淋淋的伤口上撒了一层厚厚的盐。

这种感觉多少年没有过了,十年?二十年?

自从六岁那年自己亲眼目睹母亲与舅舅、外公被乱棍打死的惨状之后,他的心就再没有这么痛过。

他不是怕死,更不在乎一枝花是否真的会杀他。他在乎的是心里留存的那最后一点点希望,都被一枝花无情的夺走。

一阵强烈的心悸几乎令他窒息。刘琛紧紧抓住领口的衣襟,竭力让自己的呼吸顺畅些。

他朝一枝花勉强笑笑,“小山,你当真……如此恨我吗?”

一枝花垂眸,半晌道:“你觉得我会浪费力气去恨一个对自己无关紧要之人吗?”

刘琛端坐榻上,表面没有任何异样,内里却已经轰塌成一地废墟。

他朝一枝花摆摆手,“你走吧,我累了,想歇息了。”

一枝花冷冷道:“我方才的话,不是说说而已,你好自为之。”说完转身拂袖而去,背影孤傲而决绝。

刘琛不禁想起十年前的赫连山,那时的他,单薄瘦小,柔弱无助如同初生的羊羔,随便一场风雨都能结束他的生命。

如果自己那时的心肠能够再狠一些,不给他跟随楚秋恒回无量山的机会,而是将他锁在身边,那自己是不是就不会像现在这般痛苦?

他想了很久,却缓缓摇头。

凡事有因才有果。没有无量山的十年,也就没有今天的一枝花,更不会有为了今天的一枝花而疯狂着迷无法自拔的自己。

只是这份情究竟是两年前再见到他时才生,还是已经在心底深埋了十年,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

一瞬年华相思引,恰时年少闲落花。

当年那个清雅绝俗的纯真少年,如今已是形同陌路。只会对他刘琛才绽放的绝美笑靥也永远消失在那张俊美无双的脸上。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是他自己。

刘琛苦笑,他从来不是一个沉迷于过去,为了无法改变的事而悔恨纠结的人。

他紧紧攥住拳头,只要赫连山还在他身边,他就有信心改变现状,让那个人重新爱上他!

刘琛这边为了自己的爱情保卫战而宣誓的时候,叶欢那边也在发誓。

“王爷,末将这次真的是最后一次,我发誓!”他脸色发红,心跳加速,眼神中充满期待与渴求。

李陵却是气定神闲,悠然自得,“你刚刚不是说,那次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吗?”

叶欢有些尴尬,“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

李陵微微垂眸,目光落在两人之间的棋盘上,“本王说过,只许你悔棋一次,所以这次不能再反悔。”

叶欢如同泄了气的皮球,嘟囔道:“那还下个什么劲,反正回回都是你赢。”

“一枝花吹的曲子很好听吗?”

李陵冷不丁来了这么一句,叶欢没有心理准备,下意识反驳,“不是。”

李陵目光灼灼的盯着他。

叶欢心里发慌,脑子就转得更慢,他挠挠头道,“只是他吹的那首曲子让我想起了家乡。”

“家乡?”李陵不动声色的重复道。

叶欢赶紧点头,“正是,其实王爷你有所不知,我和那一枝花原来竟是同乡。”

李陵眉毛一扬,道:“这倒奇了,本王记得,一枝花是西凉人,难道叶将军也是西凉人?”

叶欢心道,娘滴,怎么李陵对一枝花的事这么清楚,一枝花那小子也是,也不提前跟劳资对对口供,害得劳资差点就要穿帮!

他灵机一动道:“末将祖籍是西凉,只是从小父母双亡,流落到大梁,对幼时的事也不大记得了。”先把退路封死,反正什么都不记得了,让他问无可问。

李陵嘴角轻轻一勾,从叶欢脸上挪开视线,“若是你不想下棋,那就喝酒。”

叶欢为难道:“喝酒容易误事,营地里刚刚来过刺客,公主的安全第一啊。”

李陵道:“那你想如何?”

“末将想早点回去歇息。”叶欢诚恳的看着李陵,“赶了一天的路,王爷想必也累了,不如早点歇息如何?”

本王是想歇息,可更想跟你一块儿歇息。

李陵身体前倾,离叶欢更近一些,目光重新在对方的脸上逡巡。

叶欢不知他此举何意,纳闷的摸摸脸,我脸上有脏东西吗?

李陵的视线继续往下,来到叶欢锁骨的位置。虽然叶欢现在穿着整整齐齐,遮挡得严严实实,他还是很清晰的回忆起齐国府湖心阁那晚,这幅躯体曾如何的令自己疯狂……。

叶欢有些受不了了,李陵的眼神让他觉得自己就像被扒光了摆在对方眼前一样,又像是一头狼正盯着一只鲜嫩可口的小肥羊。

不管是哪一种比喻,都让叶欢产生强烈的抵触情绪。

“王爷,末将有些不适,先告退了。”他站起身,决定不管李陵乐不乐意,也要先离开这里。

李陵突然出手,闪电般攥住叶欢的左腕。

叶欢真的被惊到了,磕磕巴巴道:“王爷,你……”

他话未说完,俞子墨突然跑进来。

李陵皱眉道:“不通报就闯进来,怎的这么没规矩?”

俞子墨当作没看见营帐里两人拉扯在一起的手,跑到李陵跟前道:“王爷,有客来访。”他附在李陵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

李陵目光一闪,放开叶欢的手道:“你先回去。”

叶欢松口气,拱手道:“末将告退。”然后就像被狗撵一样头也不回的冲出去。

一个身披黑色斗篷头戴帷帽的男子走入帐中。他边摘帽子边笑道:“多日不见,王爷又有了新欢,想必早把我这个旧爱扔到脑后了吧?”

帷帽摘下,露出一张英姿勃发、神采飞扬的英俊容颜。

李陵冷冷道:“使绊子捅刀子,把对方往死里整的旧爱?”

斗篷男啧啧摇头,“末将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全王爷的安危,没想到一番良苦用心竟被人曲解。这倒也不算什么,最让末将伤心的是自己一片痴心枉负,到头来新人胜旧人。唉,今夕何夕,见此良人。明夕何夕,君已陌路……”

“你若无事,本王歇息了。子墨,送客!”

“有事,有事。”斗篷男见李陵动怒,也不紧张,大大咧咧的坐到椅上。他虽然一口一个末将,可对李陵却没有起码的畏惧。李陵对他的无礼竟似也习以为常,不以为杵。

“末将这几日一直在等王爷的銮驾,真可谓望眼欲穿啊。”

“西江大营出事了吗?”

“大营有师元帅坐守,自然坚如磐石,固若金汤。只是末将无意间发现,最近京齤城中似乎有人与元帅来往甚密。”

李陵双眸微微眯起,掩住眼眸深处凌厉的精光,问道:“知道那人是谁吗?”

斗篷男摇头道:“不知。”他顿了顿,又道,“不过末将以为,此人应该不是薛太傅。”

“何以见得?”

“薛太傅虽然一直觊觎西江大营的元帅之位,想让身为镇国将军的大儿子薛直坐上此位,奈何那薛直也是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师元帅手中有一堆他的把柄,薛太傅也因此对师元帅怀恨在心,两人嫌隙很深,若要说他二人会过从甚密,末将觉得不大可能。”

李陵垂眸沉思片刻道:“师公藩自视甚高,对薛仁辅这样靠逢迎拍马讨圣上欢心的佞臣一向不屑交往。”

斗篷男道:“末将查了很久,始终未能查出此人是谁。师元帅是西江大营十几万将士的核心,在军中的威望无人能及。倘若与他交好之人是忠君之辈,自然无忧,倘若是奸佞小人,那……”

李陵抬眸道:“沈望,你对朝廷的忠心,本王谨记在心。本王说过,有我李陵在,西江大营就有你沈望。”

沈望微笑,“末将还以为,有王爷在,就有叶小将军呢。”

李陵右手微动,一枚暗器从指间弹出,沈望身体闪电般从椅上弹起,暗器堪堪擦着他的脸颊飞过。

沈望心有余悸的抚过脸颊,“王爷,末将还要靠这张脸吃饭啊。”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祸害过多少良家子弟,以后给我收敛点,我不想有朝一日去某个乱葬岗替你收尸。”

沈望委屈道:“王爷这就错怪末将了,末将在情爱之事上从来都是你情我愿,可从未强迫过任何一人,何来祸害之说?”

李陵也不理他,垂眸道:“查一下了尘禅师最近的行踪。”

沈望神色终于凝重,“王爷的意思是……”

“本王没有任何意思。”李陵面无表情道:“还有,顺便查一下叶欢的身世,以及——”他眼中划过一抹意味不明的神色,“他与了尘究竟是何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感谢曾经骄傲的狮子、非常偶尔、冰雪大大的地雷,大帅牌香吻送上~@^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