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惨已经恢复了正常身形的大小,站在只留下半截身子的童磨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梅红的眼中含着冰冷而锋利的光。

“何等丑陋的姿态啊,童磨。”

无惨耻笑着现在只留下半截身子的童磨。

“你真没用。”

童磨笑嘻嘻地接受了无惨的嘲讽,被砍断的身体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转瞬间便长出了白皙有力的手臂,“真是抱歉,无惨大人,要怎么样向您赔礼道歉呢”

“需要我把心脏掏出来给您吗”

无惨才不稀罕童磨的心脏,厌恶的瞧了一眼躺在地上还在长着身体的童磨。

“我要你的心脏有什么用。”

“差一点就死了啊,童磨。”

无惨冷淡地看着眼前的上弦之二,有这样强大下属本该是值得高兴的一件事,但是在无惨眼中就算拥有强大的实力也没什么用。

他看重的是办事的本事,而不是武力。若是武力过于强大,反倒会让他担心会不会有杀死他的危险。

“是呢”

童磨双手合十露出欢快的笑容。

“无惨大人您让我找的那位先生非常强大,几乎要把我杀死了”

闻言,无惨经过童磨时脚步一顿,身后蔓延而出的骨刺瞬间将童磨的胸口刺破将他钉在了地上。

“你遇到他了”

无惨的眼神就像利刃一般紧紧地刺在了童磨身上。

“你做了什么”

在讲这句话问出口后无惨又觉得无趣,他知道这种问题并不会得到童磨的准确回答,于是干脆闭上了嘴伸出手直接插进了童磨的脑袋读取他的记忆。

虽然童磨和月牙之间的交谈很长,但是在无惨这里要花费的时间也不过是几分钟。

读取完记忆的无惨脸色发青,抽出插入童磨大脑的手后无惨又冷着脸打爆了童磨的上半张脸。

“以后,不要说多余的话”

单单是想象月牙怀疑他和童磨之间的关系,无惨就感觉自己反胃的好像吞下了恶心的东西。

他开始怀疑起自己当初为什么看重童磨将他变鬼的理由了。

太恶心了。

被打碎的脑袋缓缓愈合,童磨唉声叹气从地板上爬起来对无惨说。

“是我做错了什么事吗,无惨大人。”

无惨冷冷地瞥了一眼童磨,启唇冷淡地说“童磨,以后再做多余的事,说多余的话,就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了。”

童磨露出一副纠结的神色,但是他还暂且不想死,所以乖巧地应了下来。

“不过,无惨大人,据我的信徒所说,那位先生似乎有妻子呢。”

无惨

无惨虽然并不相信童磨口中之言,但是想到那样的可能性都会让无惨感觉到胸口中的烦闷之气无处消散。

“你还想脑袋稀烂一

遍吗”无惨冷声说。

童磨喜欢搅混水,但可不是喜欢找死,于是他闭上嘴乖巧地不在说些什么了。

无惨喊了一声鸣女便消失在了无限城之中,只留下了身体还没有完全好的童磨一个鬼。

“琵琶小姐”

童磨刚刚张口喊着鸣女,但是却被鸣女打断了。

“闭嘴,不然请滚出去。”

童磨瞬间又露出一副委屈的神色,躺在地上安静地等待着身体恢复了。

他要是这样出去的话,被信徒看见就不好了。虽然时常对着教众的抱怨觉得无趣,但是真要说起来他可还不想失去教众的信仰啊。

躺在冰冷的地面上,童磨看着头顶上错综复杂宛若迷宫一般的无限城,勾着嘴角笑了笑。

他好像看到那个拥有剔透的宛如绿色翡翠一般眼眸的女子了。

你说是吧,琴叶

精致华美的宅邸转瞬间被烈火吞噬,月牙避开了朝着这里涌来的人潮朝着离开镇子的方向离去。

至于镇子里的人灭了火却看不到他们教祖的身体的问题,这件事并不归月牙管,也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

但是在离去的路上,月牙同样遇到了面对着他跑来的两位不速之客。

一位是刚刚分别没有多久的富冈义勇,另一位则是完全陌生的女性,站在月牙身前,两人挡住了他离去的道路。

“您好,先生。”

蝴蝶忍轻盈地从枝头跃下落在月牙面前,她看着月牙脸上露出温柔的微笑,身后羽织翻飞,就像一只翩跹的蝴蝶。

月牙停下了脚步,抬眸看着眼前的两人还有他们身上那身制服,心里已然有了些许猜测。

“有事吗”

月牙收回了身上的刀剑,声音疏离冷淡。

“我们是鬼杀队的剑士,家主产屋敷耀哉希望能够见您一面。”

蝴蝶忍的声音很好听,就好像夜市上卖的棉花糖一般柔软香甜。富冈义勇不善言辞这样的事情自然由蝴蝶忍来做,他沉默而无声的站在一边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可以吗”

站在月牙的面前,蝴蝶忍和富纲义勇都微微垂着头,这是一种示弱的姿势,他们清楚如果使用强硬的态度来邀请月牙反而会让人不快。

既然已经找上了门,那么见一面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月牙沉吟片刻,却听到了身后传来的声音。

是万世极

乐教的信徒来搜寻外人了,毕竟这火升的莫名其妙,见过童磨的人都有嫌疑,更不必说月牙这位刚见过他们教祖的人了。

“可以。”

月牙没有拒绝,他也想了解一下缘一在他回到地狱之后在鬼杀队长大的故事,只是现在并不是什么谈话的好地方。

加快速度朝着离开小镇的方向走去,月牙经过两人身边之时低声说道“走吧,先离开这里。”

速度很快,就连以速度见长的蝴蝶忍都惊

讶了一瞬。蝴蝶忍和富冈义勇没有犹豫,跟着月牙的路线离开了这座小镇。

呼喊声和救火声越来越远,直至消失不见。

最开始产屋敷耀哉要求蝴蝶忍将月牙请来产屋敷宅邸的时候,所有人都是不赞成的。

其中以性格最为爆裂的风柱不死川实弥最为反对。

“绝不可以,如果引狼入室怎么办”

这样的担忧不无道理,虽然月牙确实救了身为炎柱的炼狱杏寿郎,但是他身份成迷,就像是凭空出现在这世上一般。就算人际关系再怎样薄弱的人,只要是在世上长大,不管怎么样只要寻找就能发现其成长的痕迹,但是月牙却什么也没有。

他的身份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如同悬挂在天上的月亮,抬头可见却遥不可及。

和不死川实弥保持一样态度的还有音柱宇髓天元和蛇柱伊黑小芭内。

“我也华丽的不赞成”

“实弥,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我不想失去。”

靠坐在软塌上的产屋敷耀哉轻声细语,温柔的嗓音可以让人的大脑都变得轻飘飘的。

作为九柱之中唯一例外的灶门炭治郎慌乱地左看右看,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大概是察觉了灶门炭治郎的无措,产屋敷耀哉微微偏过头朝灶门炭治郎“看去”,他双眸已经失明,能够辨别情况的器官只有靠自己这一双比较灵敏的耳朵。

“是有什么话想说吗,炭治郎”

“嗨”

被主公点到名字的灶门炭治郎大声回应,虽然面对九柱还有些慌乱,但是依然大着胆子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那个先生,并没有恶意”炭治郎双手握成拳放在膝盖上,就像是回答老师问题的小孩子一样严肃。

“我能闻到,那个先生身上有非常温柔的味道”

“哈小鬼你在耍我吗”

不死川实弥用不爽的语气质问灶门炭治郎,“温柔能有什么味道啊”

“我并没有在骗人”

就如不死川实弥看灶门炭治郎不爽一般,灶门炭治郎同样也看不死川实弥不爽,他还记得一个月之前不死川实弥捅伤自己妹妹祢豆子的事。

两人的争吵并不会影响到一旁的时透无一郎的走神,他抬着头看着天花板,无神的双眸之中满是虚无。

而身为恋柱的甘露寺蜜璃则轻轻挡着自己的嘴巴,脸颊泛着粉红露出一副娇羞的模样。

“啊,就算不死川先生和灶门君吵架也非常可爱呢”

“而且”

说道这里灶门炭治郎有些犹豫,但还是把那件事说了出来。

“那位先生曾询问我,是不是姓继国。”

这个姓氏对产屋敷耀哉并不陌生,甚至对所有鬼杀队的剑士来说都不陌生,他们所使用的呼吸法都是来自最开始呼吸剑法的创始人继国缘一的日之呼吸的衍生。

产屋敷耀哉并

没有惊讶,不如说这在他的意料之中。

“是吗”他轻轻地叹息一声,“这样一来,那么我就可以肯定了。”

“我相信那位先生”身体已经逐渐康复的炼狱杏寿郎也端正的跪坐在榻榻米上大声说“有那样漂亮剑法的先生,不会是坏人的”

最后在一轮激烈的讨论之下,反对的三人最后还是勉为其难地屈服在了自家主公产屋敷耀哉的温声劝导之下。

但是选择谁和富冈义勇同去之时,只有蝴蝶忍最后笑眯眯的举起了自己的手。

“嗨嗨让我去吧”

为了躲避鬼舞辻无惨的追杀产屋敷宅邸过上数十年就会转换一次位置,现在距离战国已经度过了四百多年,产屋敷的位置也不知改变了多少次。

但是不变的还是那样简朴却大气的建筑样式。

将他带到鬼杀队总部的蝴蝶忍和富冈义勇已经跪在了一边,恭敬地等着什么人到来。

站在铺满鹅卵石的庭院之中,月牙指尖轻轻摩挲着身侧的剑柄,耳边传来鸟雀落在身后树枝上的的声音,然后便是一阵清脆的鸣叫。

呼吸之间满是清新的空气,月牙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随着一阵沉稳的脚步声,这代产屋敷家主产屋敷耀哉在自己的两个女儿的搀扶下终于缓缓的出现在了月牙面前。

比起灶门炭治郎最开始见到产屋敷耀哉的时候,现在的产屋敷耀哉身上的生气更为薄弱,脸上紫色的伤疤已经蔓延到了脖颈。

虽然长着狰狞的疤痕,但是依旧可以窥见产屋敷耀哉曾经是怎样俊美的长相,这样可怖的伤痕长在他的脸上就如明珠蒙尘,白璧微瑕,让人生出无尽的叹息。

那张脸对月牙来说并不陌生,还有一些熟悉。

产屋敷耀哉的脸当初的产屋敷凛哉有些相似,还带着过去产屋敷空良的三分模样。

月牙握着刀柄的手微微一紧,轻声叹了一口气。

围绕在产屋敷耀哉身上的,既是死气,又是诅咒。身为罪魁祸首的鬼舞辻无惨半点事都没有,这样的报应却落在了一代代产屋敷家主身上也着实可悲。

“欢迎贵客。”

产屋敷耀哉站在缘侧上,他看不到月牙,只能让身边的女儿来描述。

“眼前的先生是什么模样呢”

身边的两个女儿睁着一双无神的猫眼异口同声地回答着父亲的

疑问,“穿着复古的黑色和服,身上披着绣着红色彼岸花的羽织,有一双黑色的眼睛和一头长发。”

得到回答的产屋敷耀哉勾起嘴角朝着月牙的方向轻声说道“您就是,曾经日之呼吸的创始人继国缘一剑士的哥哥吗”

月牙没有否认,就算承认的结果有多么惊世骇俗。

“是。”

半跪在地上的蝴蝶忍和富冈义勇皆是露出惊讶的神色。

就算早有预料但是这样的答案

也足够震撼常人了,毕竟在人类的认知中,除了鬼舞辻无惨以及他制造的恶鬼,还不会有人能够在这世上生存这样久远的时间。

月牙的神色之中并没有开玩笑的成分,自然而然,大大方方的承认了。

在隐瞒下去也没有什么用,据月牙所知,缘一过去在鬼杀队留下了不少关于他的描述。

但这是多么让人惊奇的事情,月牙可以在阳光下行走那么就并非是鬼,但是正常人类可以活这么久吗

更何况在鬼杀队的记录中,这位剑士明明死在了和无惨的战斗之中。

但是承认自己就是那个剑士已经足够了,月牙并不想透露过多的事情。

“是吗。”

产屋敷耀哉并没有过多询问月牙的意思,大概是知道就算询问也不会得到回答,他只是略略思考了一瞬,便自然而然的开口。

“请问,您是为了杀鬼而来的吗”

“是。”

只要这一个答案,就足够了。

“既然这样,您就并非是敌人。”

产屋敷耀哉的声音好像春风化雨一般动听。

又是一阵纷乱的脚步声,是伤势还未痊愈的灶门炭治郎和炼狱杏寿郎。

“啊是那个先生”

灶门炭治郎看到月牙惊讶的喊了一声,然后快步地走到月牙的面前对月牙行了一个土下座,“非常感谢您救了炼狱先生还有我的命”

灶门炭治郎是个温柔而开朗的孩子,这样的孩子本就难以让人生气厌恶之心,看到炭治郎与缘一有些相似的五官还有耳上的垂饰,月牙不免微微软和下神色。

“不,没有关系。我们只不过有同样的目标而已。”

然后又是一阵脚步声,这次相较于灶门炭治郎的急切反而更加沉稳。

月牙随着声音看去,却闻到了熟悉的味道,虽然极为浅淡,但那种味道确实是缘一的味道没错。

这不是能够调制出来的味道,而是由身体之内散发出来的,唯有血缘相系之人才会有的味道。

这次出现的是身为霞柱的时透无一郎,拥有一头黑色的长发,但在发尾却带着浅浅的蓝色。

虽然并非是如火焰一般的红眸,但是光看眼神月牙便觉得无比熟悉。

月牙忽然陷入了沉默。

缘一,你不是说你并没有留有后代吗

那么这个身上带着只有血缘相系之人才有的味道的男孩,是怎么回事

正在地狱的继国缘一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忽然打了一个喷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