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女送来的被褥看起来有些陈旧,不过伸手摸上去的触感倒是不错,月牙按了按,里面的棉花还是松软的,这倒是不错,月牙满意的点点头。

只是还没等他说些什么,正坐在一旁的缘一已经自己从地上站了起来小跑着跑到被褥旁伸出自己稚嫩的小手开始自己铺起了床褥。

明明行为举止都有着贵族教养出来的礼节,但是却会自己铺床,小小年纪好像就已经明白了什么事自食其力,可是这个年纪的孩子还都应该在父母的怀抱中撒娇。

月牙看着动作熟练的缘一然后伸出手拉住了他的袖子。

缘一困惑的昂着脑袋看月牙,似乎不明白月牙将他拉住的行为。

“哥……哥哥?”

缘一吞吞吐吐的叫着月牙,他有些不适应,因为他想起了自己还在家中的兄长。

“这种事情,还是让我来做吧。”

月牙伸出手摸了摸缘一有些蓬乱的红发,虽然有些凌乱,但是摸上去却是软乎乎的,手感不错。

月牙看着有些茫然的缘一,忍不住露出了笑意。

“哥哥不是应该照顾弟弟吗?”

说完月牙放下抚摸着缘一的手,开始自己整理起被缘一整理了一般的床褥,而缘一正坐在一旁,腰板挺的直直的,看着月牙的背影。

这种感觉对缘一来说好奇妙,就算是在继国家时的缘一的兄长继国岩胜都没有给他这种感觉,温暖的舒服的,就像被幸福包裹一般。

看着看着,缘一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自己的发顶,刚才月牙抚摸过的触感好像还残留在他的头顶上,他低下头,小小的脸蛋上忽然出现了一小片红晕,看上去可爱的很。

*

床铺好后村子里招待他们的妇人就端来了简单的饭食,村子并不富裕,唯一能够招待的最好的食物就是小米饭白萝卜汤和两条两个手指粗的烤鱼。

虽然饭食简陋,但是依然能够感觉到村民招待的认真,不过月牙并不需要食物,想着缘一在他眼里瘦小的身体,他谢过妇人在妇人离开后便将自己的那一份饭食放到了缘一面前。

“我不需要吃饭。”月牙轻描淡写的说,“你吃吧。”

但是缘一只把自己的吃完就没有再动筷子了,并不是吃饱了,而是觉得自己不能这样做。最后还是月牙逼着缘一一口一口地将自己的饭咽下去,直到缘一都吃完,月牙隔着衣服摸了摸缘一圆滚滚的小肚子才满意的将盛饭的东西放在一旁。

晚上睡觉的时候缘一也很乖,端端正正的躺在被子里,手放在被子上睁着眼睛一直看着天花板,但是月牙没有睡觉,他坐在一旁思考着前几日在镇子上遇到的那个名为藤井春树的鬼。

他已经和鬼灯说明过了,鬼灯查着生死簿果然发现了藤井春树,本应该在三年前就因为意外和自己的妻子死亡,但是地狱却只接收到他妻子的灵魂,而藤井春树的魂魄却消失无踪。

想来若不是月牙将已经变为恶鬼的他斩杀,他只会继续带着那副恐怖的躯体以人的血肉为食活在这世上。现在他已经连同化为鬼的躯体死了,幽魂自然是随着指引进了地府。

只是身为恶鬼所犯下的罪孽无法逃脱,最起码要在地狱受罚中待上个百年将自己的罪赎完才能够转世。

这便是因果循环,任何人也无法逃脱的。

现在重要的是,月牙在考虑如何才能够将罪魁祸首的鬼舞辻无惨本人捉住,将这源头掐灭,那么地狱混乱的情况或许就会恢复很多了。

或许该四处查探一番,找出几个鬼来问问才是。

只是……

月牙皱着眉头想,不知为何,他总是觉得这个名字熟悉的很,莫名其妙还带上了些许嫌弃的感觉。

月牙还在这里陷入思考的时候,那边一直盯着天花板的缘一忍不住了,他伸出手拉了拉月牙的衣袖,发出像小猫一般的声音轻声询问。

“哥哥,不睡觉吗?”

月牙这才回过了神。

夜色已深,村子里家家户户都已经将门关紧睡起了觉,但是月牙是妖自然是无需睡眠的,他偏过头看着正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他的缘一,思索了片刻便翻身躺了下来,将在一旁的缘一搂进了怀里。

“缘一冷吗?”

月牙问了一句,伸出手温柔的摸着缘一的头发。怀里的小孩子身体软软的还很暖和,抱在怀里舒服的很。

这让月牙想起自己刚变成半妖没多久的时候经常会被彼岸花抱在怀里的事,他有些心不在焉的想,怪不得彼岸花很喜欢抱抱,说起来感觉的确是不错的。

或许月牙还遗传了彼岸花的一些特点,比如说喜欢养小孩?

怀抱很温暖,缘一也不冷,他看着月牙,轻轻的摇了摇头。

一直都是独自一个人睡觉的缘一,第一次体会到被人抱在怀里睡觉的滋味,让他有些留恋。他能看到月牙体内正跳动的心脏,血液在血管中流动的方向,虽然月牙对他说自己是妖怪,但是缘一却觉得拥抱自己的月牙更像是人类。

月牙侧躺着,一只手撑着头,另一只手抱着缘一,目光穿过缘一的头顶落到了床边,榻榻米上放着用一块小小的手帕包裹着的东西。

可能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吧,月牙想着。

简陋的小木屋里油灯闪烁,温暖的橘光填充了整个室内,恍惚间月牙总感觉有些印象,可是那印象太模糊浅淡了,让他心里空落落的。

轻轻拍了拍怀中小孩的后背,月牙闭上了双眼开始休憩。

*

太阳刚刚从地平线冒出来,月牙就睁开了眼睛。

并非是没有睡觉或者正好苏醒,而是属于妖的第六感在警告他有东西正在接近。

怀中软绵绵的一团还在睡觉,月牙轻轻地将自己从缘一的身边抽离,他想立刻出去但是又停下脚步看了一眼缘一,然后翻身起床连头发都没有时间来得及整理便冲出了门口向远处飞去。

他感觉得到有两股妖气正在争斗,月牙闭紧双眼再次用妖力仔细探究一番,甚至发现了人类的气味。

脚下步子不停,月牙飞身上了一棵树,站的高自然看的远,月牙扶着树干向下看,正是一个有着白发的人形妖怪正举着一把锋利的大刀和一个蜈蚣状的妖怪厮杀。

月牙低着头认真的瞧,那白发的妖怪头上还顶着一对毛茸茸的耳朵。

是半妖。

不过一瞬间月牙便肯定了下来,就是不知道这个半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还和这个蜈蚣状的妖怪进行缠斗,在这战场的外围,还有一个穿着蓝黑色袈裟的法师、黑色紧身服的女人还有穿着奇奇怪怪的衣服将大腿都露了半截的少女。

真是奇怪的搭配组合,他们躲在一块岩石后面,神情焦虑,时不时看向正在和蜈蚣妖战斗的白发妖怪。像是过于忧心,为首的穿着奇怪衣服的少女甚至冲了出来举起背上的弓箭大喊着朝庞大的蜈蚣妖射了一箭。

同样躲在岩石后的两个人着急的喊着那个少女。“戈薇——!”

在箭矢发出去的那一刻月牙就发现了,这个破魔之箭竟然和桔梗有些微妙的相似,虽然威力并不如桔梗的强大,但是那股纯净的净化之力太过相像了。

月牙蹙着眉头,妖怪优秀的视力让他能够将那个少女的容貌看的一清二楚,自然,也就发现了那个名叫戈薇的少女和桔梗有五分相像的容貌。

虽然不知是因为什么,但是那个白发半妖的战斗就要波及到不远的村子,林子里的鸟雀都因为这巨大的响动受了惊吓飞走了,大地还传来一阵一阵的震动。

回头看去,月牙看到了村子里已经有很多人因为这巨大的响动被震醒纷纷跑出来看。

当然,村民怎么样月牙是半点也不关心的,但是他刚刚认下的弟弟缘一,尚且还在睡梦之中。

原本漆黑的眼眸再次被红色覆盖,月牙坐在树上挥手,原本凌乱的战场上却陡然出现了一片血红色的花海,强大的妖力侵蚀着蜈蚣的身体,那白发妖怪觉得不妙飞快的踏上了几棵树然后将战场中的女孩抱在怀里迅速的躲开了花海。

这是彼岸花教给月牙的攻击手段,血之花海。

只要踏进这片花海,不论是什么样的妖怪只有被这花海侵蚀成花泥的份。彼岸花说起这个的时候满脸都是骄傲,给月牙一一列举起了在这花海下死去的众多大妖。

这招是很厉害的,只是月牙身为半妖能够使出的程度比起还在地狱的彼岸花要小上许多,虽然比不得彼岸花庞大的能够覆盖整座三途川的花海,但是对月牙来说,吞噬一个小小的蜈蚣妖自然是绰绰有余的。

瞬息之间,像一座小山似的蜈蚣妖就被花海逐渐吞噬,刀枪不入的躯壳也被花海腐蚀的只剩下一片薄薄的皮,这样一个让人心生惧意的妖怪就这样逐渐消失在了花海之中,留下一声恐惧的鸣叫。

*

这突然出现的花海虽然解决了犬夜叉他们遇到的敌人,但是很显然又说明了另一个问题,那就是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又出现了一个新的未知的妖怪。

幸好犬夜叉动作快,将戈薇带离了原地,若非如此,只怕戈薇就要在花海中丧命了。

幸好四人众弥勒头脑清醒,环顾四周没有看到什么在花海消失后极为认真的朝着虚空喊。

“谢谢阁下相助。”

犬夜叉却很不爽,嚷嚷着自己要不是速度快就要被花海吃掉了,只是还没有说两句就被珊瑚和戈薇强势镇压让他闭上了嘴。

他们以为是有什么大妖怪藏于这深山之中,因为犬夜叉和蜈蚣妖的争斗而生气了,可实际上不过是巧合罢了。

月牙站在树上只觉得无语,虽然彼岸花海吞噬妖怪的血肉都会反哺主人,但是他可不是什么都会吃的。而且瞧着戈薇和桔梗五分相似的脸庞,他以为戈薇和桔梗有什么亲缘关系,这一手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

换种角度想,月牙想的似乎也没错。

他坐在树上看,然后目光落到了一旁凌乱的战场上,蜈蚣妖的血肉已经被吞噬殆尽,彼岸花海也消失了,但是消失的花海正中央却又一个东西发着光,月牙的视线不由自主的被这光吸引,于是他跳下树落到了那发着光的碎片旁,将地上的那块碎片捡了起来。

“喂!那是我们的四魂之玉碎片!”

一道声音气急败坏的传来,手中拿着碎片的月牙视线之内出现了那个白发半妖,正愤怒的瞧着他。

“四魂之玉?”

月牙口中喃喃自语,对这个碎片感到奇怪。

虽然这碎片上有着灵魂的气息,但是很明显更多的是被妖力污浊的味道,月牙并不喜欢,甚至还感到几分厌恶。

他对这碎片没有兴趣,将手中的碎片扔回了那个半妖手里。

“诶?”

下意识的伸出手接住了扔来的碎片,轻而易举就拿到了手的犬夜叉半句话卡在了喉咙,他还以为自己说不定又会经历一番恶斗,但是似乎容易的出乎意料。

“这是你们想要的东西吗?”

月牙眉目冷淡地看着对面的三人一妖,“就算是战斗,可以不要波及到附近的村子吗?”

“这种毫无条理的攻击手段,很容易影响到周围人,你是没有人教吗?”

毕竟如果波及到周围的村子死了一大批人,地狱里的事务又要多起来了。

鬼灯大人生气的画面可不是那么好看的。

犬夜叉这种脾气自然是忍不了了,张牙舞爪的朝月牙扑过去却被月牙轻而易举的撂倒在地,手中的刀刃插入了犬夜叉喉咙边的土里,一双红眸发着光。

“还要再来吗?”

但是话音刚落,四周的草丛中就出现了几个大着胆子过来查探发生了什么事的村民。看到头顶着耳朵的犬夜叉吓了一跳,指着躺在地上一身狼狈的犬夜叉大喊。

“是妖怪啊!!!”

最后经历了一番折腾,犬夜叉他们一行人才解释清楚自己是除妖人,为此身为战斗主力的犬夜叉还在戈薇的逼迫下屈辱地受了几次“坐下”的折磨才让村民放下了警惕,欢迎他们到村子里做客。

“月君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呢?”村民们一边走一边问。

月牙面不改色,俊秀的脸上扬起微笑朝村民说:“因为睡眠比较浅,听到有声音所以想出来看看。”

说完又反问道:“缘一呢?被吵醒了吗?”

这副样子和刚才威胁犬夜叉冷漠的模样相差甚远,温温柔柔的像是另一个人。

最起码知道内情的犬夜叉他们是目瞪口呆的。

刚走到村门口,一个小小的身影就站在那里,抓着身侧的衣服神色平淡。

是缘一。

在月牙离开没多久缘一就已经醒了,发现月牙不在缘一也只是有些茫然,没有一般小孩子会有的慌乱,他将兄长继国岩胜送给他的小笛子揣在身上跟着村民走到了村子的门口。

没有怀疑被抛弃的慌乱和难过,缘一只是伸出手拉住了月牙的手轻声的喊了一句:“哥哥。”

这是他在离开冰冷的家后,找到的唯一的“亲人”。

月牙不知为何有些心疼,想着自己把缘一独自留在这里是不是有些过分,于是蹲下身子看着缘一空荡荡的眼睛,月牙说:“抱歉,哥哥以后不会留下你一个人了。”

原本空荡荡的眼神略微泛起了波纹,缘一看着月牙温柔的笑脸轻轻的说:“嗯。”

*

在发现一个和月牙长相十分相似的人后,无惨就带着珠世来到了武藏国,可是暗中查探许久,都没有发现丝毫的关于那个人的蛛丝马迹,就像是凭空出现一般没有道理。

这种情况更是让无惨觉得蹊跷,他不信什么巧合或者转世之说,更加坚定了那个与月牙几乎一模一样的少年说不准是产屋敷家的阴谋。

穿着一身绣满了精致花纹的黑色和服行走在繁华的城内,无惨脸色阴沉心情不快。

周围都是形形色色的人类,走在一起说说笑笑,幸福的样子刺痛了他的双眼,让他难以克制想着若是月牙活着又会是怎样情形。

想着想着,无惨又觉得可笑。

就算是活着,又能如何呢?

按着月牙的性子,只怕发生自己失去理智杀掉医生的事后就会因为恐惧和厌恶离开。

他抬起头看着周围悬挂着的红色的灯笼,莫名的失神。

发现自己变成鬼,其实很简单。

他开始厌恶人类的食物,盯着家里的下人流口水,想要将他们的身体撕裂吞噬,他开始厌恶阳光,发现自己只要触碰到阳光身体就会感觉到如火焰一般焚烧的痛苦。

这让心高气傲的无惨怎么能够忍受,他愤怒的近乎发狂。

就算是拥有了与以往相比更加健康强健的体魄也无法平息无惨心中日夜焚烧的屈辱,没了月牙无惨更是没有了束缚,开始疯狂地憎恨一切。

他甚至怨恨月牙为什么这样轻易的死去。

答应好的事也没有兑现。

拐进一条小巷,无惨向自己暂时居住的地方走去,身后却慢慢地跟上了一个身影。

只是一瞬间的事,其中一个人将无惨堵在了巷子里,一副流浪武士的装束,手里拿着的太刀闪着寒光,咧起嘴角露出发黄的牙齿。

“喂——看你好像挺有钱啊。”

他狰狞地笑着说:“把你的钱给我花——”

那武士把刀架在了无惨脖子上却没有看到无惨的脸上出现丝毫的波动,一双如血般鲜红的瞳孔看着武士,眼神就像在看什么卑微的蝼蚁。

不想承认自己心里升起恐惧的武士强忍着惧意将刀刃更加凑近无惨的脖颈,心脏不安的急速跳动,背后被冷汗浸湿,武士只觉得自己好像被野兽盯上了一般。

“把你的钱给——”我。

我字还没有说出口,无惨伸出指甲已经变得尖锐的手迅速的划过了武士的脖子。

冷漠的看着武士捂着血流不止的脖子向后倒下,无惨一双红眸在漆黑的小巷中诡异的亮着光,武士惊恐极了,一手捂着脖子发出“嗬嗬——”的声音,一手撑着地面往后退。

他后悔了,本来只是看着无惨一个人走在街上一副冤大头的模样想要要几个钱花花——毕竟靠着这个手段他已经勒索了不少的钱财——结果没想到这次自己居然撞到了铁板,几乎要了自己的命。

但是这个地方无路可逃,脖子上的伤口源源不断地朝外流着鲜血,武士感觉到自己的体温正在降低,生命正在迅速的流逝,他看着那个俊美的如同妖魔一般的男子一步步接近他,然后弯下腰仿佛在打量着什么。

那种眼神,就好像在瞧着一块待宰的羔羊。

眼中闪过嫌恶,无惨施舍一般的伸出手,一根指头扎进了武士的额头,将自己的鲜血源源不断的输入的武士的脑袋。

他的血是剧毒,也是转化的药物。

武士因为喉咙被割断无法发出痛苦的哀嚎,无惨的鲜血在他体内如同病毒四处吞噬,带着不可阻挡的威势侵蚀他的身体,直到他熬过这阵痛苦彻底转变为一个鬼。

最后武士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脖子上被割断的伤口开始逐渐愈合,原本正常的人类瞳孔开始被兽类一般的眼神覆盖,额头上长出了尖锐的鬼角,牙齿也变得锋利的獠牙。

只是短短一刻钟,武士已经从正常人类变为了恶鬼。

无惨弯下腰看着还在惊恐的看着他的鬼,甩了甩手上沾到的鲜血,无惨伸出手指放在唇上做了一个安静的动作。

“闭嘴。”

无惨眯起眼睛,轻声说。

“你叫什么名字。”

已经变为鬼的武士已经被无惨吓破了胆,睁大了眼睛惊恐地看着面前披着人皮的鬼,结结巴巴地说:“我……我叫松下岗。”

“帮我去找一个人。”无惨看着他,声音低沉。

“一个穿着绣着红色彼岸花的黑色和服的男生。”

躺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鬼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画面,容貌精致拥有一双如火焰一般的红眸,嘴角虽然带着微笑,但是眼神却冰冷的可怕。

“找到了,就在脑中呼唤我的名字。”无惨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继续说:“绝对不可以把我的行踪和名字说出去,不然你就会一直经历刚才变鬼的痛苦,身体崩坏而死。”

眯起鲜红的双眼,无惨缓缓地将自己的名字说了出来。

“吾名——鬼舞辻无惨。”

说完,无惨便转过身离去,黑色的和服隐藏在黑色的小巷中消失不见。

鬼望着夜空上的一轮明月,咬咬牙,跳到了屋顶上向这远处离去。

现在,他需要将自己的肚子填饱。

他需要——人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