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给他更多思考的时间, 鸣瓢秋人听到了门砰的一声打开的声音,他转头看向了门口,正好撞破了一个女生惊慌失措的眼神, 外面似乎有下雨淅淅沥沥的声音,她是折返回来拿伞的。

她除了有一双生动的眼睛, 面孔的剩余位置是空白的像素, 仿佛井的主人只记得她的眼眸。

这是在那个未知的异能者的精神图景中第一个出现的人,这一定对他来说很重要, 鸣瓢秋人的双眼不由看了过去。

井外。

东乡纱利奈立刻转过头, 皱着眉吩咐道:“把她的模样记下来!”

精神图景中不可能会出现无关的人, 这个女孩一定在绫的记忆中很深刻。

职员迅速按照她的要求将场景拖进,那双眼睛仿佛在惊慌失措地看着井外的工作人员,东乡纱利奈微微点头示意, 他们会意根据她露出的眼眸开始比对搜索库中合适的人选,在大概半分钟时间后,响起了匹配成功的滴滴声。

东乡纱利奈抱着手臂, 面露严肃:“这个女孩是谁?”

职员专注地盯着资料卡片,那是花季少女的学生证照片:“她叫做麻衣优子, 死于两年前的楼梯事故。”

什么样的楼梯事故……?

而井内, 在鸣瓢秋人毫不遮掩的审视目光下,只见她后退一步, 一把抓起架子上的半自动雨伞,转身推开教室的门就冲了出去,想也没想,鸣瓢秋人立刻追了上去, 她的裙角在他的面前飞扬,消失在拐角处。

同样越过拐角, 鸣瓢秋人发现那是教学楼的楼梯,她似乎知道他在追她,因此在抓住楼梯扶手的时候过于慌张,手指打滑,一下没有站稳,鞋子一滑从楼梯上摔倒了下去。

鸣瓢秋人睁大了眼睛,立刻伸出手下意识想要抓住她的后领衣料,眼见要收拢手指,但手掌却在仅仅几尺的距离外落空了,女孩从楼梯上一阶阶地跌倒下去,手里的雨伞顺势滑脱了。

它和女孩同时往楼梯下跌去,只是速度要比她快一些。

在楼梯的最后一层平面,雨伞磕到了按键的开关,自动撑了起来,正对着楼梯露出了雨伞的尖头,仿佛出鞘的利刃。

“小心”

鸣瓢秋人瞳孔一缩,他大喊着提醒对方,但已经太晚了,血溅了出来,对方的四肢仿佛做实验的青蛙一样抽动了一下,随后迅速不动了,血液在楼梯阶梯上无声地蔓延着。

居然……

井外的工作人员下意识移开了视线,因为过于猎奇的画面,肠胃翻滚着作呕的欲望,这样的意外死亡令人感到震惊又无法接受,就连东乡纱利奈都感觉自己大脑神经搅动了一刻,咽下了滑腻的不适感。

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喉咙,仿佛自己也被刺穿了此处,然后不自在地放下了手:“她的其他资料呢?”

“正在查,她的具体资料是上了锁的,似乎这个女孩的死亡涉及到了其他政府组织……”

但就在话音落下的下一刻,操控室内的门被从外面打开了,仓的工作人员裂开朝着亮光处投去了诧异的视线,不知道是谁来了,异能特务科的村深月骤然出现,她的身上还带着外面的寒气,显然才刚刚赶到。

“打扰了。”

话虽这么说,村深月的表情可没有丝毫抱歉的意思。

她动作利落地带着特工们走了进来,旁若无人地走到了东乡纱利奈的身边,这两个女人对视一眼,村深月冷酷道:“请你理解我们的工作,体谅我们的谨慎,井的主人对我们来说很重要。”

她不可能把绫行人的事情全权交给别人,追溯到最初,是她将他从普通人中带到异能特务科的,绫人生的每一桩案件都有她参与的痕迹,她必须要亲眼看到并破解象征着绫的精神图景才行。

东乡纱利奈深吸一口气,她没有拒绝的能力,只是后退一步,让出了最佳视角。

两人一同看向了屏幕投影。

井内的画面还定格在鸣瓢秋人半跪在楼梯口,他似乎已经完全被眼前的景象弄懵了,直到片刻后,他才站了起来朝着楼梯走去,把女孩的尸体扶了起来,然后用手把她的眼睛闭上,默默地将凶器雨伞收好,给了她一个体面。

鸣瓢秋人展露出了不合时宜的温柔。

村深月注视着那个女孩的面孔,认出了死者是谁,冷不丁地说道:“他没必要对她那么好,这是罪有应得。”

她的话里隐藏着一段故事。

东乡纱利奈愣了一下,问道:“……你说什么?”

“那是一个连环杀人案的犯人,天生具有反社会人格。”村深月目不转睛道,“仅仅因为自己的初恋男友和她分手,就想要把自己怀疑的女孩子全都杀死,在被绫发现之前,她已经毫无同情心地杀死了六个同龄人。”

绫果然还记得这个女孩,她心想,之前的心理疏导中他分明已经表现出了对这件事的满不在乎,可是在绫的记忆深处,这第一桩案件却保存了下来,他分明是一个伪装者。

尽管这句话说出来有些奇怪,但村深月很感谢凶手,如果不是这个女孩的话,她还没有办法注意到绫的存在。

因为这是绫第一次决定使用【意外死亡】。

绫很聪明,他把自己隐藏的非常好,加之相对于同龄人来说过于成熟冷静的性格,这让他学会了在事情发生的时候漠然旁观,但在这个女孩手里死掉了一个很关键的人,她的死亡让绫动摇了,谋生了想要制裁犯人的想法。

于是他使用了,并且因此被异能特务科发现,再也回不到过去的生活。

村深月不知道在他和那六个死者之一的女孩之间发生了什么,想来应该也和恋爱无关,因为绫冷冰冰的模样完全是和感情隔绝的类型,她以一个女性的直觉可以看出在他身上没有这种柔软的感情诞生。

当年她没有深入了解,因为觉得没必要……

但那个女孩会不会就是绫内心最隐秘的记忆呢?否则他的精神图景中不会出现那个凶手,村深月开始后悔没有早些用仓了,因为无论绫如何伪装,他的精神图景是不会骗人的。

她不自觉地在回忆中越陷越深。

鸣瓢秋人做完这一切,站起来转过身,发现楼梯上不知何时投下了一层黑色拉长的影子,他抬起头朝着影子的主人看去,对方正在沉默地回视他,眼神冰冷而不带任何意味,是这场事故的另一个旁观者。

这是一个金发金眸的少年,他身着国中生校服,单薄的肩膀透露出一股病弱的气息。

也不知道观察了他多久。

鸣瓢秋人问道:“你是谁?”

说罢,他试图走上楼梯接近他,但对方却收回了视线,转身绕过楼梯拐角跑走了,就像幽灵一般没有发出任何脚步声,衣角仿佛一只飞起的蝴蝶,鸣瓢秋人这才后知后觉地注意到整栋教学楼居然是如此安静。

寂静到诡异的地步。

而身边那个女孩的尸体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鉴于这里是某个人的精神图景,再诡异的事情都可能会发生,因此他并不算特别意外,只是犹豫了几秒,就再次跟随着对方消失的方向快步追了上去。

……

井外的村深月认出了这个少年是谁,她吸了一口气,神情复杂道:“我几乎要忘了他这副样子了。”

闻言,东乡纱利奈转过头看向她,尽量专业化地问道:“是又一个死者吗?”

“不,他是这口井的主人。”村深月道,目不转睛地看着鸣瓢秋人奔跑的投影,不愿错过任何一个细节,“正是这一次我要求你们运用设备探究从而追捕的对象,其他的资料与仓无关。”

东乡纱利奈顿了顿,说道:“抱歉,但我可以问一下他的年龄吗?”

尽管只有几秒钟的画面,那个金发少年还是给她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可能是因为仓只接触过普通人的案件吧,他是一个被异能特务科通缉的罪犯,可就算是天性本恶的反社会人格,也不会露出那样冰冷却略带伤感的眼神。

“这很重要吗?”村深月瞥了她一眼,暗含警告道,“我想仓不需要关注这一点。”

东乡纱利奈:“……”

面对村深月的咄咄逼人,她选择闭上了嘴,不想和她爆发一阵无意义的争论。

但从村深月的反应来看,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这是一个严格来说并没有犯罪,却在很早的时候就被监禁的少年异能者,而现在,仓又在用仪器探究他的大脑。

东乡纱利奈尚未磨灭的良心中,有个声音不自觉地响起:……他们正在做的一切是对的吗?

他们到底是一个追捕犯罪的政府组织,还是说一群借机窥探别人隐私的卑鄙无耻之徒,东乡纱利奈有些动摇了。

……

丝毫不知道她们之间的暗流涌动,井内的鸣瓢秋人发现自己跟丢了对象,穿过了一整条幽深寂静的走廊都没能找到那个分明只比他快了好几秒的少年,别无他法,在寂静的教学楼中,他只好倒退又走回了大厅里。

透过大厅,他可以看到窗外下着小雨的景象,这是一个黄昏、幽暗且沉寂的世界。

虽然这栋教学楼过于寂静,但如果侧耳去听落雨以外的声音,仿佛还有一层漏沙的响动隐藏在其之下。

鸣瓢秋人听说过一种说法,那就是日落时分是两个世界的交汇点,一切正常的事物在日暮时将会扭曲存在的价值,开启通向另外一个世界的大门,神秘的时间是一种令人感到可怕、防不胜防的秘密武器。

不远处立着一栋悬挂着巨大时钟的钟塔,但却没有指针,仿佛死了一般摇晃着,鸣瓢秋人不由自主地将手放在了大厅的窗户上,触觉带来了一丝丝雨点的寒意,他凝视着黄昏细雨中的钟塔,蓦地想到了什么,他抬起头看向大厅的苍穹。

随后,他睁大了眼睛。

这是一幅足够让密集恐惧症患者惊恐到尖叫的画面,大厅的顶端挂满了成千上万的钟表,乍一眼看过去就好像无数双神色各异的眼睛在俯视着鸣瓢秋人,只以微小不计的声音旋转着指针,频繁地如同闪耀的星星一般眨着眼。

这就是雨声隐藏的秘密,另一层海浪下爬虫的声音。

被他发现了踪迹,钟表的指针同一时刻指向了六点钟,钟声齐鸣,空气开始震荡,发出了足以让人脑内嗡鸣的巨响声,像是在警告不自量力的闯入者,这种钟表准时到可怕的地步,因此才能统一发出这种声音。

在这样的嗡鸣声中,鸣瓢秋人感觉头痛欲裂,撕裂感几乎想让他咬舌自尽来摆脱这种痛苦。

在他变得模糊的视线中,金发少年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他面前,语气平静道:“我引开过你,你不该来这里。”

“你是、不,你是谁……”

“很难受吧,对不起,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进来的,最开始我还以为自己在做梦。”他顿了顿,说道,“这感觉有些奇怪,我以为杀意粒子应该不会影响到我本人,但没想到异能者的副作用竟然是直接在我的脑内胡作非为。”

井从来没有在异能者身上作用过,罔象女也是初代机,会产生这样的结果仓本身也没有想到。

不过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井的坐标佳爱琉没有出现了,因为这根本就不是单纯的井。

“我现在后悔给你们这个机会了,所以请你和仓的成员立刻离开这里,我想醒过来了。”

更多的话鸣瓢秋人已经无法听得更清楚,而是不自觉地颤抖着,五脏六腑都在经受着一股非人的疼痛,按照常理来说不可能会发生这种被井的主人警告的事情,可是这是异能者的井,有意外发生也不可避免。

“警告,警告!”

控制室最上方旋转着刺眼的红灯,仪器罔象女的受损度正在节节攀升,警报器发出阵阵尖叫。

“应该快点把他抽出来,再晚一点就不行了!”

“再这样下去,鸣瓢会脑死亡的!”有人焦急地喊道,“他的大脑活性越来越低了……”

井外,时时刻刻监视着这一切的东乡纱利奈皱起了眉,在一片肃杀的紧绷气氛中,她注视着蜷缩在地面上的鸣瓢秋人,终于松口道:“……把他强制抽离出来。”

说罢,她率先看向了村深月,似乎想要得到她的同意,而后者陷入了沉思,仿佛时钟这个特殊的景象唤醒了她的某个记忆,而绫的话更是确定了她没找错方向。

“等等,先不要这么做,”她阻止道,“绫的话还没说完。”

仓的其他成员用愤怒的视线注视着这个异能特务科的副局长,他们是知道在鸣瓢秋人身上发生了什么的,对于曾经的同事,他们虽然经常会说使用这个字眼,但并非完全把他当做工具人。

东乡纱利奈无话可说,沉默中,她只能抬手阻止了他们抽出的动作。

井内,绫没有再看鸣瓢秋人,而是注视着窗外,眼神却仿佛在看着井外屏幕前的众人,这样锐利的视线让人悚然一惊,不自觉地后退一步,仿佛下一刻就会死在这个少年手里。

“侦探还没有离开,虽然我很欢迎你……但是,村深月,你果然在吧。”绫冷冰冰道,“我很感谢你把见崎鸣送给我,但仅此而已,这段时间不要来招惹我,我快没有耐心了,安分一点对你我都好。”

明明知道他不在眼前,村深月却感觉自己头皮发麻,后背渗出了冷汗,危险刺破了屏幕来到她的眼前。

这是一个警告……

虽然她心底笃定绫不可能杀死她,因为她是异能特务科的副部长,绫不会滥用异能力去杀死公职人员,他也不是那种会用异能力清扫敌人的性格。

但绫的警告并不只局限于生命威胁这一种方式,如果仅仅这么肤浅地看待绫就太无知了。

“现在可以抽出了。”村深月不甘心道,握紧了手,脑内一道灵光闪过。

闻言,其他仓的成员生怕她反悔,迫不及待地把鸣瓢秋人拉扯了出来,井的世界只一瞬间就崩溃了,他们不由有些庆幸还算来得及,没有对鸣瓢秋人造成更多的精神伤害。

房间内,原本躺在椅子上面露痛苦的鸣瓢秋人立刻睁开了眼睛,他的身体像是落在地面上的金鱼那样弹起,如果不是手腕上绑着拘束带,他可能就要跌出椅子滑倒在地上了。

“怎么回事?”鸣瓢秋人看向房间内的监控器,语气虚弱地问道,“需要将我再次投入井吗?”

他有在井中死亡的经历,抽出后他可以再次被投放进井中,有时候他会来回经历数十次。

鸣瓢秋人在心底回味这次井中的经历,他是一个聪明的人,钟表一定有什么关键的含义,或许再让他进入一次,他就可以破解井的主人的谜题了,他想对方一定是知道这一点才会把他踢出去,他莫名有些关注那个金发的孩子。

但却迟迟没有熟悉的声音从播音器传来,指示鸣瓢秋人的下步行动。

“……”

因为仓的控制室被异能特务科暂时占用了,他们不像仓那样有任何一点的关注鸣瓢秋人,全身心都投在了绫身上,政府的资料库都是用的同一个,区别仅仅在于能否用身份卡片解锁罢了,村深月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印证自己的想法。

她甚至等不及回去,直接就征用了仓的操控室电脑。

东乡纱利奈站在她的身边,村深月没有让她避开,因此她得以看清楚她正在搜索什么,她调出之前仓没有权限打开的麻衣优子的资料,身份卡片成功解锁了她杀死的那六个人的资料。

时间,到底哪一起和时间有关……

村深月感觉自己的心脏扑通地跳个不停,有一种谜底即将解开的兴奋感。

她手里的鼠标停在了一个女孩的资料上,点开的一瞬间,就连她都有些诧异于自己突如其来的好运气了,这个女孩在原定的社团时间出现在一家咖啡馆后,被麻衣优子用三刀捅死,没有一处致命伤,死因是失血过多。

验尸显示时间在6:00出现第一处刀伤,受害者死亡时间是6:40,而报警时间却是6:05.

报警人资料不详,是匿名电话。

最后警方赶到的时候现场只剩下了逐渐变冷的尸体,和对面店铺内扔在垃圾桶里被一键格式化的报警手机。

如果把报警人猜测为绫的话,一切就可以解释了,村深月也不是什么蠢材,既然能够当上异能特务科的副局长,她在侦查方面也不会失去敏锐度,她监管了绫太久,那些怪异的地方就可以解释了。

为什么精神图景里面是老式钟表?为什么绫以前使用过手机,却不再愿意用手机?

又为什么犯人的面孔在记忆中只剩下一双眼眸?

他本来隐藏的好好的,为什么会突然选择使用【意外死亡】,甘愿被监.禁起来?

合理推理一下,绫是个过分冷漠的人,假设他发现自己的同班同学被杀人犯伤害,看出了受害者身上没有任何致命伤,可能他已经意识到自己的异能力被发现后会遇到什么,所以不想让警方来盘问他。

其实最关键在于麻衣优子是个异能者,异能特务科可能会插手案件。

根据伤口来看,那位女生大概会在四十分钟休克死亡,他还有一段时间,绫冷静地想,他漠然地计算了一下附近出警和救护车来到的时间,很幸运,会在十分钟以内,这决定了在多少时间内报警属于安全范围。

于是他在思考后,离开了现场,在隔壁街报了警,没有再管这件事。

但他没想到的是,他的手机时间比标准时间慢上了大概几分钟。

对于此事,村深月必须公平地评价,这件事分明全是警方的错误,因为是他们迟到了,绫只给了自己留出了离开走到隔壁街的时间,但那个女生居然死于失血过多,像绫这样的人无法接受这个结局,于是他把这看成是自己的错。

他需要为自己的傲慢付出代价。

或许他应该……如果绫当时自己带着她去医院,就是另外一个走向了,是他的计划出了纰漏。这种感觉就好像一盆冷水从头顶泼下来,他应该把警方的延误考虑进去的,但他没有,这是对他最大的嘲讽。

绫意识到一切的根源就在于【意外死亡】,如果今后他将一直因为它而隐匿下去,选择冷眼旁观而不承担起属于自己的公民的义务,只做一个社会的旁观者,他将会在未来犯下无数次类似的错误。

村深月久久凝视着那个受害者女孩的照片,喃喃道:“……原来是这样。”

居然是如此惊人的相似,黑发红眸,正如村深月送给绫的人偶见崎鸣一般。

所以说……见崎鸣其实是绫在现实世界中的锚点吗……

只要他看到她在身边,就会一次次地想起曾经自己做过的错事,人偶仿佛死者,时时刻刻在他的人生中敲响警钟,所以见崎鸣才会一直待在他的身边,实则是在提醒他不要抛弃人性……难怪绫总是带着人偶,他是突然开始喜欢这些的。

村深月第一次真正地懂了绫在想什么。

她的身体摇晃了一下,心底不由开始发散,如果绫去了横滨,说不定还是一件好事,因为他一定会延续异能特务科前段时间签订的【三刻构想】,甚至主动承担起治理横滨的责任。

她真的还要继续追捕他吗?

作者有话要说:

鸣瓢侦探不会下线,因为我想让他去横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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