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罗小说>穿越重生>闷王爷与俏爱妃>第27章

楚笛听到底是局外人,他认识赵凌的时候,赵凌已经与洛溢青梅竹马了十多年,两人的纠葛他并不完全清楚。他只看见这二十年来,洛王爷为赵凌所做的一切,他佩服不已,他自问也有喜欢的人,却不会傻到为一个死人做到如此。

念明寺起了火,毁了大半个寺院,那是洛王爷二十年来的心血,里面存放着所有与赵凌有过关联的东西。喜从悲中来,谁又能猜到,人间有神明,神明终显灵。

他该祝福两人吧。

赵凌把头发挽起来,在桌前端正坐好,楚笛听坐到另一边,回归正题。他把宁秋墨哄睡了才来,并不是跟赵凌讨论该不该跟洛王爷上床的问题的。

想必,赵凌也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他。

赵凌问,“宁国玉玺的一角,我能看看吗?”

楚笛听早有准备,与宁秋墨要了过来,他从袖口里掏出一块方正的玉石,上面刻着不完整的两个字。

赵凌接过来,暗骂弄碎玉玺的人祖宗十八代。上辈子他被这玩意儿坑的丢了性命,这辈子得来全不费工夫,楚公子送来的这一块,与邝承宗在父母山脉捡到的那一块,大小差不多。

“依我看,这玉玺被分成了四块。”楚笛并不知道邝承宗之前捡到过一块给了洛王爷,赵凌已经见过一片玉玺碎块了,他说出他的猜测,“这一块,是有人故意给阿墨的,四块玉玺,该是给了不同的四个人。他给阿墨玉玺,是希望阿墨挑起边境动乱,他给的另外三个人,恐怕也有相似的目的。当年得玉玺的究竟是谁?他既得到玉玺,又为何将玉玺藏起来,引你与梁国反目?”

赵凌想起邝承宗见到玉玺时说的话,那块玉玺,非常巧合的出现在他的脚下,当时在场的,都是大梁有权有势的人,调查老虎突袭之事,暗卫营应该派了不少人,可那玉玺,却是被地上有一百两银子都不屑低头去看去捡的侯爷捡到了。

玉玺是被利刃砍碎的,并不是普通的摔,能砍碎玉玺,除了有深厚的内力,精准的手法,还得有锋利又结实的武器,在他的印象里,也唯有方镜与宁庄这一类江湖出身的高手才能办得到,“听小墨说,送他玉玺的,是宁国旧部。”

“宁国旧部,也就剩下宁庄手底下那群人,他们早在二十年前就归顺了洛王爷,如今安分的呆在漠北,而且宁国旧部,绝不会把殿下往死路上推,那人是在说谎。”

赵凌把玉玺的尖角支在桌上,像陀螺一样转起来,阴影倒影成一个圆形,他边玩边自言自语说,“邝承宗、宁墨秋……如果是故意的……两人都是太子,都亡了国,都在二十年前战争里失去了一切……”

楚笛听说,“阿凌,你打算怎么办?”

“当然是把这人找出来,”赵凌扶了扶腰,酸痛感渐渐强烈,这个小身板也太过柔弱了些,“护大梁盛世安稳。”

二十年前的血不能白流,想洛溢也定然与他想法一样。如果运气好,这人刚好就是当年私藏玉玺的人,还能还他清白,乱臣贼子,千百骂名,能去一项是一项。

门外传来嘈杂之声。

他与楚笛听对视,均在对方脸上看到了疑惑,蔺王爷不是在凤凰江畔磨刀霍霍准备剿匪吗?怎会来这里?

“你不能进去。”

拦住蔺王爷的,自然是宁侍卫。

“我偏要进去!”

蔺王爷要进洛溢的书房???

赵凌系紧领口的口扣子,遮掩住吻痕,趴在窗前,与窗外蔺王爷打招呼,“早。”

蔺王爷早知赵敛是上次劫持他的那位“洛王世子”,“你跟来干什么?”

赵凌想了想,如实说,“给王爷暖床。”

蔺王爷自然不信,大步要推门而入,宁庄的剑横过,面无表情的威胁,“你敢再上前一步,休怪我刀剑无眼。”

“找死!你敢动我试试!我堂堂燕国摄政王……”蔺王爷是受邀而来,却被告知主人家洛王爷有事出门,书房有重要之人不得入内,只能等在院子里或者大门口。堂堂燕国皇族的尊严何在?好歹在书房里等,于是怒气冲冲的要往里闯。

宁庄毫不留情的在蔺王爷英俊潇洒的脸上划了一道血痕。

楚笛听在,宁庄自然不会让蔺王爷进书房的。

屋里,楚笛听熟练的拨弄一个花瓶,一堵墙转开一点,是一条密道。

赵凌摆了摆手,示意他快走,这对冤家可不能见面,阴阳相隔才能天下太平。

看着蔺王爷捂着脸,在地上打滚,撒泼耍赖说跟宁庄没完,宁庄则默然的抱着剑站在原处,连鄙视的眼神都不屑于给。赵凌好笑,这么大岁数了,怎么还跟小孩儿一样?越活越回去了?曾经的燕国太子,是何等严肃的人!耍赖皮这种事难道不是他赵小七的专长吗?

赵凌已经记不得清楚,那些年在宁国为质的日子,他与大哥一起去宁国,认识了其他四国送去做人质的储君,还有如今的梁国皇后蔺月如……

那天,他与大哥的马车,到了宁国国都的城门之下,宁国前来迎接的,却仅仅是个禁军的小队长,带着几个人,像一头猪圆圆滚滚还没有脑子,喷着唾沫星子,指手画脚的让他们下马车,走路进城,还一个下人也不准带。

正午,烈日当空,连摆摊的都受不了烈日,休摊回家风凉几个时辰。街上寂静无声,连个人影都看不见。

他国太子进都城,按着国礼,该是本国东宫之主相迎,宁国就算自以为了不起,至少也得来个三品以上的主事之臣,可如今,小小的队长连个品级也挂不上,提出如此无礼的要求,分明是故意的刁难。

赵起不愿惹事,宁国就盼着他们惹事,好有个借口杀了他,再把责任推给梁国。七弟跟他一起,他更加不可能冒半分风险。

忍一时之气,退一步海阔天空。临别之时,母妃再三叮嘱过他。

小队长颐指气使,催促说,“快点!”

赵起推了推闭着眼装睡的赵凌,“小七,醒醒,我们得下车走路。”

他怕赵凌沉不住气,还想唠叨几句,只见赵凌把头伸出窗外,朝着那小队长勾勾手指,说道,“你过来。”

小队长终于盼到这两位爷惹事,早就备好的陈词滥调就要脱口而出,主子要他杀一杀这帮子皇族子弟的傲气,故意找麻烦来惹恼他们,之前来的四国皇子,全都忍气吞声的接受了,最后剩下梁国来的最晚。

听说梁国除了太子,七皇子赵景明也一同前来。这七皇子虽然不及太子尊贵,但确是大梁皇帝最宠爱的儿子,舅舅是梁国薛氏将门之主薛偲,薛家军堪称是梁国的精锐之师,守护西境,甚至比太子更有利用价值。

想赵凌正直少年气盛,在梁国皇宫也是备受宠爱,吃不得苦,闹事情理之中。

他刚要上前,赵凌说,“我不是叫你。”

赵起拽赵凌的袖子,“小七!”

赵凌没搭理,指着小队长身侧,“我叫的是他。”

小队长身子一哆嗦,身侧的穿士兵衣服的人,却是凝气眉毛。没等小队长发话,他靠近马车,见赵凌不慌不忙的扔给了他一个包袱。

打开包袱,他愣住了。

半晌儿,他把包袱扔了回去,如同受到了奇耻大辱,气哄哄的道,“下车!”

赵凌预料到会是这样。

堂堂宁国小王爷,怎会缺银子呢?可他如今手头上,也就这么一份拿得出手的见面礼。

那小队长是假,身后穿着士兵衣服的才是真的主子。

这种主仆互换身份的游戏,他三岁就会玩了。

“你哪来这么多……银票?”赵起惊讶问,包袱里满满的都是银票,加起来得几万两,够得着东宫两个整年的花销。

赵凌把包袱收好,“临走时乌大小姐给的。”

乌婉跟赵凌三天一吵五天一闹,感情似兄妹,大概是知道赵凌平时不留闲钱,每个月中基本就把皇子的月例银子花光了,之后靠着狐朋狗友的接济过活,于是临别之际,送了一大包银子,以免在宁国借不到钱而饿死。

看看那气愤而去的人,似乎……视银两如粪土。

“那人是谁?为何如此生气,却……”赵起想问的是,如此生气,却没有把我们怎么样。

“他是宁国皇上的小儿子,好巧不巧,正接了招待我们五国皇子入梁的差事。”赵凌愉快的跳下马车,“宁小王爷是舅舅身边方副将的同门,虽然不是一个师父,但习武之人,都有个毛病,自视清高,当我给他银票是在侮辱他,他自然生气。可名门弟子,也自诩正派,我们乖乖按着他说的去做,他也不能因为个包袱对我们怎么样。”

赵起似懂非懂。“我们为何不与他好好攀关系?在宁国多个朋友,必要之时还能帮我们一把。”

赵凌解释,“想与庄王爷攀关系的人多的数不清,殷勤谄媚,没几个他能记得住,反倒是与他找麻烦的人,他的印象会比较深刻。比如说……我们。”

“废话什么!快走!”装扮成小队长的庄王府管家又催促。

赵凌喊了声,“来了!来了!”

供五国皇子落脚的宅院,位于宁国西北偏角,是庄王府的一处闲置宅子。赵凌与赵起到时,其他四国的皇子已经到了,凑在院子中的水榭朗阁中打牌戏。

牌戏是风靡六国的一种纸牌游戏,上到皇亲国戚下到平民百姓人人精通,逢年过节凑起来热闹。四国皇子都没被允许带自家下人进宁国都城,初次见面互相又不认识,大眼瞪小眼的互相打量了一番后,不知是谁先提议,来一局牌戏如何?

人人都会,四人很快就成了牌友,几轮下来,自然而然的熟悉起来。

赵家兄弟来的最晚,没去打扰他们,而是远远的站在拱门之后,赵起与赵凌说,“他们倒是清闲。”

“大哥,依我看,宁国这次,还真做了一件好事儿。”赵凌趴在圆形的石头窗前,“把未来的一国之君凑在一起,同吃同住同学,来个患难见真情,将来因着少年时的交情,至少能得五国和睦,天下太平。”

赵起轻笑,拍拍七弟的肩膀,“前提是,我们得能活着回去。就算能活着回去,也不一定是国君。”

他侧过身,把五国太子与自己所知的情报对上号,与赵凌说,“最左边的邝承宗,清霁国太子,为人温和,脾气友善,朝中军中的威望都很高。”

“右边的那个,黎国太子玉卫婴,他旁边是南国太子叶情,两人倒是顺风顺水,长子嫡孙,也没有多大的本事,但继承皇位没什么悬念。”

赵凌也看过情报,十分佩服画像的人画的传神,连一颗痔都不差。

“最右边的,是燕国太子蔺祝翁。”赵起抿了抿唇,“他……”

“母后早逝,不受他父皇宠爱,要不是畏惧群臣上谏,恐怕早就给废了。”赵凌哀叹一口气,“恐怕他们燕国的皇帝,巴不得自家儿子能死在宁国别回来……喂喂……大哥,这儿怎么还有女人?”

看穿戴背影,不像是丫鬟。谁家的妾氏?他们连小厮都不让带进城,哪会允许带女人进城呢?

两人相视一眼,就见那女子沿着水榭走到尽头的凉亭。她找了块石头随便坐下,说,“哥哥,有两个人一直在偷看你们。”

“……”

四人齐齐回身,被女子点到名的赵凌与赵起,很不好意思的从圆形宫门处闪身出来。

来者一定是梁国太子。清霁太子最先开口,“久闻景瑞太子大名,今有幸见过,当真是百闻不如眼前。”

赵起忙着回礼,其后与其他皇子寒暄起来。赵凌则被完全无视掉,五国的储君之中,当数梁国太子赵起赵景瑞的名声最大,梁国也是宁国之下稳定又低调的强国。邝承宗立刻邀他一起打牌,赵起想问问赵凌的意思,见赵凌却已经单手扶着立柱,与那刚刚坐下的女子说话。

见那女子的正脸,与燕国太子有几分相似。赵起立刻想起情报里提到,蔺祝翁此行,带着亲妹妹一起。燕国公主蔺月如。她生的白皙,算是个极品美人儿,面上没有任何表情,冷冷的观赏湖里游来游去的鱼儿。

七弟有自己的打算,来时父皇与他彻夜长谈,遇上与赵凌分歧的事时,哪怕在不理解,务必不得擅自做主张,一切听赵凌的安排。

赵凌自我介绍了好一会儿,都不见女子抬头,他转移话题,说起燕国的奇闻异事来,大都是他听宫里的老嬷嬷讲的,对方依旧爱理不理,好一个冰山冷美人。

赵凌扔了块石头,水边荡漾起一圈一圈波澜,鱼儿都被吓走。看你还理不理我!赵凌问,“好好的公主,为何要来这龙潭虎穴送死?”

女子脸上才微有怒意,抬头,“你不是也来送死?你又不是太子,跟这来宁国国都做什么?”

赵凌点点头,“我是送死,但死得其所,楚公子仙人之姿,我非常想要与他结交,人生得知己,就是死也值得。妹子,莫非……你也看上楚公子了?”

“谁是你妹子!”蔺月如彻底的发怒,“不许你胡说八道,坏我名节。”

赵凌似懂非懂,“原来你看上的不是楚公子,而是宁国太子,所以千里迢迢来勾之引之。可宁国太子妃向来是楚家人来做,你就算得了太子垂青,也只能当个侧妃,可惜了你的美貌。不如……考虑下我我大哥?景瑞太子英俊潇洒,玉树临风,才华横溢,处事稳重,与公主你郎才女貌,天造地设,你嫁过来,梁国与燕国也可世代交好……”

“你找死!”蔺月如一掌劈过来。

赵凌侧脸,避开一巴掌,右手欲要掐住蔺月如纤细的手腕,蔺月如也是练家子,自小跟着师父习武,被赵凌碰到的一瞬间抽出怀中匕首,带着匕鞘横开两人一米之远。两人脚不离地,手腕前臂过了三招,赵凌自然是没有尽全力,女子身法虽快,但招式平淡,一眼就能看穿意图。

“妹妹小心!”

“七弟!”

蔺祝翁与赵起双双开口。刹那,两枚雪花镖朝着赵凌与蔺月如的方向飞来。

赵凌下意识的闪避,还好心好意的用掌风一带,把蔺公主拉离危险区域,只是蔺公主打架太过投入,没有站稳,一下子跌到赵凌的怀里。

蔺月如的脸刷的红了,出身高贵的她,除了兄长,还从没有与男子如此亲近过。

赵凌真不是故意的,可被他轻薄一下,总比被飞镖扎伤好。都怪那个扔飞镖的人,什么事儿不能好好说?拿这么危险的暗器吓唬他。

他知飞镖没有杀意,没有攻击他的要害部位,形似雪花,与方副将平时耍帅乱扔的那个差不多。

果然,庄王爷背着手,冷冷的看着他们。换了身行头,主人家的贵气便回来了,他身后,还站着两个人,穿的都是真丝绸缎,一块布就价值千金的那种。

“快快住手!”

五国太子行各国的礼节,宁国太子驾到,虽然是微服,可谁也不能装不认识。跟在宁国公子身边的,也就是世人口中所传言的那位天下第一楚公子。

单看外表,风华绝代四个字绝对当得,还有种离世脱俗的洒脱之感。这样的人,竟然在朝堂之中摸滚打爬,只能恨投错了胎生错了门。

倒是那位宁国储君,被保护的太好,十几岁了还顶着个天真无邪的脸。

“为何第一天见面就打架?”宁秋墨见蔺月如的眼睛里露出欲要杀人放火的光芒,打了个寒战,这个姑娘看起来好凶。但楚哥哥在身边看着,他不能表示出畏惧与胆怯,他是宁国太子,他的地盘他说的算。他问,“你就是燕国的云安公主吧?他欺负你了吗?男子怎可欺负女子呢?你告诉本殿。本殿与你讨公道。”

大概是比起赵凌,蔺月如更加痛恨宁国,她对宁国太子的好意不屑一顾,低下头,没有做声。

“妹妹年纪轻,不懂事,惊扰殿下,殿下大人大量,切莫计较。”蔺祝翁把妹妹挡在身后。

没等赵起说话,赵凌抢先一步,“我跟云安公主闹着玩呢。”

后背无端的有一股子寒气。

宁秋墨看着不像,他回头,看楚哥哥对他微微而笑,此意思就是让他信以为真,大事化小事,不做计较。对,他此行是来与这些各家皇子交朋友的。

“今日庙会,几位若有兴致,随我们一道去逛逛吧!”宁秋墨热情相邀。把五国太子招进宁都,是父皇的意思,似乎还借了楚哥哥的名头。楚哥哥平白多了份差事,陪着他的时间又少了。他闹了几次别扭,被父皇狠狠的骂了没出息。后来,楚哥哥与他讲了一堆治国的大道理,他多半听不明白,但有一句话他听明白了,楚哥哥想让他跟五国太子交好。

比如,他该亲自去城门迎几位进城。

今天一早,他问小舅舅几位太子入城的时间,但小舅舅给了他一个冷脸,说了句“别多管闲事。”

好吧,他不管,等他们进城,带他们去逛庙会如何。宁秋墨心里的交好,就是狐朋狗友在一起吃喝玩乐,庙会小吃两条整街,他们定然会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