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罗小说>玄幻奇幻>逆向旅行>第47章 坦白(2)

高穹愣了一下,他没料到章晓会说这样的话。

但章晓已经吻了上来。

舌尖滑过唇面,钻进了深处。高穹没有把他推开。他怎么可能不愿意,他绝对是愿意的。加重了拥抱章晓的力气,他察觉到章晓微微皱了皱眉,但所有意图深入的动作都没有放弃。

两人热气腾腾地进入高穹的房间,摔到床上。性信息素在这空间里反复纠缠,完全无法分开。狼没有出来,麂子也消失了,他们的主人无法把精力放在凝形上,全分给了自己和对方紧密嵌合的口唇。高穹摸到章晓后脑勺发根下微微湿润的汗水,体温的升高让两个人都出了汗,汗液黏着在皮肤上,在晦涩灯光里闪动着不规整的光。

他撩开章晓的衣服,一寸寸地抚摸他的背。

因为手掌温度略低,章晓在他怀里轻抖了一下:“冰……”

高穹擒住他的声音,立刻吞了下去,连带着这个字的尾音和湿润的体液。

他甚至怀疑章晓身上的一切液体都是催化反应的作用剂,他兴奋起来了,手掌在章晓的身上游动,触碰自己没碰过的每一寸皮肤。

看到高穹从床头柜里掏出润滑剂,章晓的脸又红又白:“你怎么会有?”

“杜奇伟给我留的。”高穹想了想,“还写了张纸条,我给你念……”

“别念了!”章晓躺在床上,捂着自己的眼睛,低低说了个“靠”。

高穹忽然觉得,章晓真是有趣极了,害羞的时候有趣,小声说“靠”的时候也有趣。他又俯身去吻他,气息不稳之时,章晓的手已经伸进了他的衣服里。

两人手忙脚乱,但都在这忙乱里习得了新的技能,一边吻着,一边就把自己剥光了。

“碰碰我。”高穹在密集的吻的间隙里低声说。

章晓于是握住了他硬热的部分。

在学校的性教育课上学的所有东西都在脑袋里炸开了,章晓记不起细节,也忘记了所谓的正确步骤,他完全循着本能去动作,手掌在硬度逐渐增加的器官上滑动。每每擦过顶端,他都能听到高穹发出的喘息,它们鼓励着他。高穹亲吻他的头发,额角,眉毛和鼻尖,低低地唤他的名字:章晓、章晓、章晓……

章晓自己也完全勃起了,高穹贴近他的下身,亲密地蹭动,手覆在他的手背上,催促他动作。

体液从极度兴奋的器官中淌出些许,不分你我地混合在一起。

高穹以手掌的温度稍稍暖了暖凉滑的润滑液体,将它们递入章晓体内。陌生的不适令章晓吃力,他下意识地握着高穹的手,和他手指缠在一起。高穹吻着他的手背,舔舐他的指尖。章晓的脸全红了,眼神一直钉在高穹身上,紧张且羞赧地检阅着他。

高穹的气息渐急,他弯了腰,鼻尖踏着章晓的鼻尖,低低问他:“我好看吗?”

声音被彼此占有的念头、被浓郁且激动的情欲熏染过了,连略略发颤的尾音都令章晓忍耐不了。

高穹在开拓他的身体,当他弯下身的时候,强烈的信息素像一面巨大的罩子,从上而下,完全将章晓覆盖了。

他和高穹在这罩子里。在这个无人打扰的、绝对安全与温暖的罩子里。

“好看。”他也抓住了高穹的手,把它拉到嘴边亲吻,“你最好看……”

硬物终于缓慢顶入。章晓的手猝然一紧,腹部起伏,连连喘气。高穹把手轻按在他的腹部,抚慰一般上下轻移,小声地回应:“你也是。”

但章晓是听不到了。痛和比痛还要难耐的轻微愉悦,正顺着背部的神经,疯狂地窜入他的大脑。

方才进入身体的液体已经完全变热了,但那寸寸深入的物体比它更热,比自己的血和心脏都要热。他只能抓紧了高穹,才从这热和烫的漩涡里挣扎出一丝清醒:“难受……”

章晓一句话没说完,张着口喘息起来。

他的声音很有意思……高穹无法想出更多的形容,他没时间去想了,只知道一次次深入,征伐那处温暖、湿润、柔软的地方。章晓越来越软的眒吟令高穹激动。他按着章晓的腰,伸出手指抓了抓章晓的乳头。

章晓惊喘一声,立刻又瘫在了床上,紧紧捂着自己的脸:“别……别碰那里……”

高穹捏他的耳垂,章晓小声地抗议着,但无力推开他。“你喜欢我摸这里。”高穹肯定地说,“我明白了。”

他这种学习的口吻让章晓又羞又气,偏偏腰被顶撞得发软,没力气责备他。

高穹也没给他机会责备,俯身吻着他,又帮他搓弄前头那根一直淌出透明体液的器官,把他的不满、抗议和高潮时的呻吟全都吞进了自己腹中。

章晓高潮时,缠裹着高穹性器的地方也随之紧缩,高穹喉音低沉,抹了他射出来的体液,涂在自己的舌尖上。

“不好吃。”他说。

章晓看到他喉结一动,居然真的吞了下去,不知该笑该怒,大口喘着气,把脸紧紧捂上了:“靠!”

高穹一边笑,一边在渐渐松了劲儿的地方又开始移动插蹭。他没有坚持很久,很快也射了,温热的粘稠体液全堵在里头。高穹喘着气,没有退出来的意思。

"我们这样,算是绑定了吗?"他问。

章晓仍捂着眼睛,他把他的手拉开,发现他眼眶都湿了。

"是绑定了吗?"高穹又问了一遍,伸手擦去章晓眼角的湿痕。

不安涌动的信息素在室内翻卷。章晓张开手臂,把高穹抱在自己怀里。

“对。”他用嘶哑的声音肯定地说,“我们已经绑定了,分不开了。”

  ……

  “你真的不吃?我吃完了啊。”

  此时秦夜时站在他姐姐家的阳台上,正在思考一个让他心烦意乱的问题,潦草地摇了摇头。

  秦双双又加班了,半夜才回, 草草热了饭菜吃下, 剩最后半碗的时候好心问了问秦夜时。她终于吞完面与汤, 抬头看到秦夜时很忧郁地站在外头,心头不禁生出一种怜悯。

  “小夜,你这天天在我家里赖着也不是办法啊。”她说,“你找个女朋友,或者找个男朋友,出门玩玩吧。”

  秦夜时瞥向她:“你天天在单位里加班也不是个办法, 赶快找个男朋友,或者找个女朋友,出门玩玩吧。”

  秦双双没想到他还跟自己顶嘴,嘿嘿怪笑,咬牙切齿。

  “国博的自检完成了没有?”她突然想起这件事,连忙问,“还有一周就到交报告的时间了。”

  “还没。”秦夜时摇摇头,“国博的人挺多的,你们又说就连外派的员工、这几年曾经在国博工作过的员工,就算离职了也要查,很费力气。”

  秦双双放下了筷子,认真地盯着秦夜时:“你找到了什么特殊情况么?”

  秦夜时看她一眼,没有回答。

  他烦恼的也正是这个问题。

  就几率来说,在这个国家出生、长大,但在人口数据管理系统里查不到,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但绝对不是高穹这样的。高穹拥有一份工作,他接受过教育,虽然智力不行,文史类科目远逊于科技类知识,但他一定是上过学的。这就太奇怪了。一个哨兵出生之后,的确可能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错失在系统登记的机会,或者故意逃避登记,但高穹既然上过学,那么他肯定有学籍,而且他在文管委工作,那么他也肯定登记了工作档案,无论是报名注册还是毕业就业,这些经历都是要跟随他的档案的。

  人口数据管理系统里不可能没有。

  秦夜时想不通这个问题。事实上,四天前他就已经发现自己找不到高穹的名字了。

  国博的员工名单是人事科提供的,秦夜时翻了好几遍,惊讶地发现这份人事档案里居然没有高穹的名字。他以为是人事科的人疏漏了,想到自己实在不擅长和人打行政交道,于是自己用笔写上了高穹的名字,随后在系统里检索,随即就发现,系统里没有高穹。

  他前后检索了154次,他以为是自己输入法问题,或者系统没有及时同步,但无论怎么检索,和高穹有关的任何记录都是0条。

  “怎么了?”秦双双警惕地问,“真的有特殊情况?是谁?你觉得他可疑吗?”

  危机办员工都要接受基础培训,其中有一项就是专门考察分析能力的。秦夜时的所有成绩都很好,他参与侦办相关案件也不是第一次了,但他这一回真不觉得高穹可疑。

  他甚至觉得,高穹可能连这个系统是什么都完全不清楚。

  秦双双察觉了他的犹豫,立刻站起:“事关陈氏仪和国家安全,你不要隐瞒。这些可疑的情况都要在报告里说明的,你现在跟我说也是一样。”

  秦夜时抿了抿嘴,他心里很乱。

  “不是什么特殊的情况。”他慢慢开口,“我只是发现,系统里有一个漏洞,它不识别和账号绑定的IP地址。我在单位里可以登录,在家里也可以登录,而且系统完全不验证我的真实身份,只要我持有账户和密码就能进入,这太不安全了。”

  秦双双没想到他犹豫半天结果只说了这个问题,差点翻白眼。

  “老问题了,想升级,想加固,不要钱啊?”她怒道,“以前我们就说过中标的那个企业肯定不行,他把人口数据管理系统这项目外包给学校的老师,老师再给学生,层层下去,实际做事的人是大学还没毕业的小孩子。这个项目标的一千万,一层层剥皮,到做事的人手里,最多也就一人一两万的酬劳。这么大的工程,这么多数据,一两万给你,你做吗?出问题是迟早的事情。管委会已经给中央打报告,但是几年了,经费就是批不下来。”

  秦夜时有时候在家里会听秦双双说一些工作上的事情,此时便立刻想到了蒋维。

  “我听说蒋维觉得我们是小题大作。”他回忆着自己从别人那里听来的事情,“他手底下的人每次给系统年检评级,都是特优。一个特优的系统要申请经费升级,和一个评级不合格的要申请经费修缮,那肯定是给后面那个。”

  秦双双还想再说,突然截断了话头。

  “你别听人乱讲,这些话只能在家里说,不可以到外面讲。你好好工作,这些事情不要理。”秦双双说,“你那脑子处理不了这种事情的,听都不要去听了。”

  秦夜时诺诺应了。

  第二天他到文管委上班,打算先找应长河问问他这个远方亲戚的事,结果一走进会议室,立刻闻到了浓烈的芹菜包子味儿。

  “为什么你们把会议室当做食堂?”他放下包,从怀里掏出麦当劳的纸袋,吧唧吧唧吃汉堡,“这是不符合规定的。”

  周沙小口小口地喝咖啡,头都没抬:“你没立场说啊。”

  秦夜时吃了半个汉堡,被无法驱散的芹菜肉包气味熏得难受,拎起桌上一袋包子:“高穹来了怎么不吃啊?很臭。”

  “他和章晓跟应长河在办公室里……”

  她话音未落,立刻听到从应长河办公室里传出了一声暴喝:乱来!

  “是不是乱来?!”应长河气得脸都红了,“高穹,你说你是不是乱来?我千叮咛万嘱咐,你绝对不能……”

  他瞥了眼那门,下意识压低声音。

  “绝对不能把你的来历告诉任何人。”

  高穹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章晓不会说出去的,我认为我和他应该坦诚相待。”

  应长河坐在办公椅里,太阳穴一跳一跳,头疼得很。

  “你现在跟章晓好,你告诉他。万一明年你俩分了呢?你换了个人,比如……比如你跟袁悦好了,你又觉得应该坦诚相待,于是你又告诉他?”他直着手指,一下下在空中戳高穹,咬着牙一字字说,“你懂不懂这件事一旦暴露出去会有什么后果!”

  “关袁悦什么事?我不会跟别人好的,我已经和章晓绑定了。”

  “绑定算个什么事儿啊?它没有法律效力,它甚至根本没有道理约束力,它就是个热恋情侣随口说的承诺!跟什么我给你摘星星,我们一生一世在一起,它跟这种假话是一样的!”应长河只觉得难以跟高穹沟通,“我以为你明白了,但你完全没搞懂。多一个人知道你的来历,你就多一分死的危险。”

  高穹仍是一句话:“章晓不会说出去的。”

  应长河真的怒了。他狠狠一摔桌面的文件夹:“不是章晓会不会说出去的问题,是你高穹压根儿就不应该透露!你要跟章晓坦诚相待是吧,你把你的秘密告诉他了,万一你出事,你以为章晓能平安活下来吗?有人要从你身上取得另一个平行时空的信息,取得陈氏仪或者陈正和的讯息,你厉害,你跟周沙一样是特别厉害的战斗型哨兵。他们找不到你,抓不着你,那怎么办?章晓合适啊,他什么都知道,他只是个向导,他那只小鹿能做什么,顶人还是踹人啊?”

  章晓小声纠正:“是麂子。”

  高穹终于不顶嘴了。他皱着眉头,显然从来没想过这一层。

  应长河咕嘟咕嘟喝完一杯茶,潦草挥手:“你走,你滚出去,我现在不想见到你。章晓留下来。”

  高穹和章晓交换了一个忧心忡忡的眼神,慢吞吞离开了。

  直到他关了门,应长河脸上那种暴怒的神色才缓缓松弛下来。他把茶杯递给章晓。章晓连忙给他倒了一杯热水。

  “吓到了吗?”他问章晓。

  章晓点点头。

  “对付高穹这种人,你跟他讲原则性问题的时候,如果他梗着脖子,那你就不要讲道理,直接吼他。多吼几次他就记住了。”应长河皱着眼皮,恨铁不成钢地说,“固执,太固执了。那死拧脾气,再跟我住多两年,我能被他气死。”

  他喝了口温热的水,舒出一口气。

  “好在他人坦白,不懂隐瞒,说就说了吧,还巴巴地跑来告诉我。”

  章晓回过味来了:“你没生气?你假装的?”

  “生气是生气的。但没至于气到这种程度,只不过想吓吓他,让他以后做事情多想几步。”应长河说,“你也知道了,他以前没有跟人正常地相处过,有时候思考确实不周密。这个问题是可以慢慢弥补的。你们现在在一起,你多多注意注意。”

  章晓又点点头。

  应长河打量着章晓,终于笑了笑。

  “多好啊,你现在多精神。”他笑道,“让高穹多夸夸你,果然是有效的。”

  章晓:“……原来是你要求的。”

  应长河嘿嘿笑了几声,脸上笑意渐渐敛去,神情又严肃起来。

  “章晓,你必须记住,这件事情是绝对绝对不可以对任何人讲的。秘密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谁泄露出去,谁就害了所有人。”

  章晓也认真起来:“应主任,我懂的。”

  他离开办公室时,恰好见到秦夜时从会议室匆匆走过来。

  “我找主任有事。”秦夜时经过他身边的时候抽了抽鼻子,诚恳劝他,“别吃芹菜肉包子了,味儿太大。”

  几天之后,秦夜时终于完成了人口数据管理系统的自检工作。

  他撰写的报告也通过了应长河的检查,上面没有提及高穹的事情。

  在秦夜时开始自检的时候,应长河就料到他可能会发现高穹的异常情况。

  于是应长河给秦夜时编了个故事。

  故事里的高穹是一个出生在贫苦山沟沟里的孩子,无父无母,孤苦伶仃。应长河家乡就在那村里,回家过年时偶然发现这个已经成年了的孩子说起自己身体里有一头狼。于是他把高穹接到了城里,仔细照顾他,让他学知识,又给他安排工作。高穹是没有在人口数据管理系统登记过的,他根本连户口都没有。应长河打算再过两年,他就去跑跑关系,让高穹落户在他的名下,等于是他儿子,这样以后结婚买房子也比较方便。

  秦夜时被他绕晕了,半天才想起一个问题:“可我记得你是四个哨兵和向导的监护人,那高穹肯定也登记了。”

  “我不是。”应长河很快回答,“我是章晓,周沙,原一苇和袁悦的监护人。”

  秦夜时伸出手指一算,确实也是四个。

  他对这故事半信半疑,但应长河说起高穹可怜身世的时候皱着眼睛,似乎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又着实很让人难过。

  “说是临时工吧,其实他的工资不是馆里发的。”应长河说,“他每月工资不多,就两千来块钱,都是我从自己的奖金里匀过去的。外勤的补贴是我的油补和话费,还有岗位津贴。唉,你千万别跟高穹说,他不知道的,他以为我真的神通广大,给他找了个好工作。这人自尊心强,小秦啊,你明事理,又懂大局,做人做事有分寸,你多照顾照顾高穹,别提啊,别让他难受。”

  秦夜时很快就理解了:“我明白的。你们文管委的员工本来工资就少,应主任,你真的是个好人。自己已经那么穷了,还要接济更穷的人。我敬佩你。”

  应长河:“……嗯,你真的很会说话。”

  秦夜时随后跟应长河报告了一件事:虽然国博的所有哨兵和向导都没有发现任何异常情况,只是和数据系统里其余的人一样,都在春节的三天内被浏览过,但他发现,章晓的档案浏览次数明显比其余人都要多。

  “侵入者侵入的时间不长,基本上所有哨兵和向导的页面在那段时间的浏览记录都是1,但只有章晓,他的浏览记录是27次。”

  “写在报告上。”应长河立刻说,“警铃协会对章晓可能感兴趣。”

  秦夜时又跃跃欲试:“主任,我能跟章晓一起住吗?住他隔壁也行,我保护他。”

  应长河:“傻孩子,不行。”

  秦夜时无力反抗权威,垂头丧气地写完报告交给危机办,手头的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了。他和袁悦接下来的任务是去香港找马世明问马永都那些葬玉的事,两人也没耽搁,收拾好行李,没两天就出发了。

  原一苇及时送来了一瓶抑制剂糖丸,秦夜时总算不用流着鼻血上飞机。

  两人出发的当天晚上,章晓收到了秦夜时发来的信息。

  “他问我们要什么手信。”章晓非常惊奇,“他居然也提到你,让我记得问一问你。”

  高穹正和他各自占据沙发一头看书,闻言陷入了沉思。

  “流沙包,虾饺皇,竹升面,炒牛河……”他一个个说,“快打出来,发过去。”

  章晓:“这些带不了啊。你说些能带回来的。”

  “嗯……”高穹想了片刻,“海豚。听说海洋公园有海豚,我们那边海豚已经灭绝了。”

  “说个能带回来的!”章晓被他气笑了,“实在不行让他给你带个手机。”

  “算了,没钱。”高穹立刻躺下,“什么都不要了。”

  章晓给秦夜时回了信息,抬头看见高穹手里那本书的封面上写着几个字:梅酒香螺嘬嘬菜(*)。

  “这不是我的书吗?”

  “你的书不就是我的书吗?”高穹看得入迷,“我们出任务的地方就是江南,我先研究一下。你们这里怎么什么都能吃呢?地苔皮,水菜……蟹是什么?你吃过吗?香不香?怎么看着这么恶心,跟原一苇那蜘蛛一样都是八条腿。”

  “这书说吃的,跟补彩有什么关系?”章晓戳戳他膝盖,“《补彩》是本什么书?我还没看到派遣表的内容。”

  高穹咽了口唾沫,暂时放下手里的书。

  “是一本说布的书。”他说,“织布,绣线,做衣服。”

  ——

  *《梅酒香螺嘬嘬菜》:谈正衡著。该系列是专门讲江南鱼米的美食随笔。地苔皮是一种地木耳,水菜是河蚌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