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罗小说>穿越重生>大佬的另类攻略法>第84章 天才的游戏(完)

顾陵川踩点进入了薛家公司内。

他一抬眼, 就看到了穿着一身居家服,站在人群中,笑眯眯抬手向他打招呼的薛津。

啧,这个变态。

顾陵川面对薛家两兄弟,已经练就了视若无睹的技能,他眼光掠过薛津, 和迎上来的薛万宇握手。

薛万宇也看到了薛津,他一阵无奈,公司内禁止薛津进入, 但是薛津就是能在别人眼皮子底下逃掉,再突然冒出来。

薛万宇面对顾陵川多少有些尴尬,他道:“不好意思, 顾董事长。”

“无妨。”

顾陵川对于薛津这种异于常人脑回路的人, 已经有了抵抗力, 他面带微笑回复道。

薛津看着风度翩翩,但是时光仿佛被定格的男人, 眼中冒出了绿光。

他真想扒开那个男人穿戴的一丝不苟的西装, 缠绕在他身上, 勒住他的脖颈,和他抵死缠绵。

他下意识舔舔嘴唇, 眼神缓缓地划过顾陵川的西服外套, 在脑海中勾勒出对方流畅的肌肉线条,强壮有力的躯体。

薛津感觉身体发热,他要努力提醒自己, 必须要装作正常人,才能防止扑上去撕咬顾陵川。

但是离开公众场合,他就不用伪装了。

薛津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上个洗手间的功夫,就被虎视眈眈的薛津扑上来扯开衣服的顾陵川,再一次感受到了病娇角色的狂野。

他简直招架不住。

“给我。”

薛津简直就像是上个世界发发情期失控的Omega一般,蛇一样的扭动身躯,眼神慵懒,红唇嘟起,极尽诱惑。

顾陵川拒绝被诱惑。

“这个地方,你待着不嫌脏?”

“我把门锁住了,你出不去的。”

薛津眯眼,扒在顾陵川身上道。

顾陵川看看被锁死的卫生间隔间们,无奈,抬腿,一脚踹飞了门,然后扒开狗皮膏药薛津,理理衣服,没再看薛津,走了出去。

“哇喔,刺激!”

薛津哪能放顾陵川离开。

他尾随过来,抬手伸进顾陵川衣服里,一手伸进自己嘴唇,吮吸着手指,很病态的道:“我想要你,想要到,想把你咬碎吞下去,你怎么能离开我呢?”

说着,他当真咕咚一声,咽了一口口水。

顾陵川总觉得,是不是第一次的时候,玩得太过火,把薛津给玩坏了。

不然,这个人怎么就变成这德行了?

老是被薛津这么纠缠也不是办法,顾陵川觉得自己大概是被变态的气息浸染了,他竟然生出一个危险的念头。

他看着薛津,眯了眯眼睛,轻声道:“既然这么喜欢我,那么,跟我回家,当我的收藏品,好不好?”

“好啊。”

薛津笑嘻嘻的答应了:“现在就带我走好不好,我想被你弄疼,想的好难受。”

薛津并不是个抖M,但是现在,他看起来真的很有点那种特质。

顾陵川当真把薛津带到了顾宅。

顾欣妍升上高中后,就住在了距离学校更近的别墅里,现在,顾宅中住着的只有顾陵川。

薛津被带回来后,顾陵川将薛津要和他住一起的消息,告知了薛万宇和谭俐。

薛万宇和谭俐两人,一个是父亲,一个是薛津的治疗师,他们这些年对薛津也是没招了,只有顾陵川能治住薛津,薛津又想扒着顾陵川不放,他们只能同意。

“小顾,你得小心点,别被薛津给带到沟里去了,天才的疯狂,是会传染的。”

而薛津,一直试图让顾陵川也变得疯狂。

谭俐叮嘱顾陵川道。

“嗯,我会注意。”

顾陵川挂了电话,回头看向正在弹奏钢琴的薛津。

顾宅没人,薛津沐浴后,披了张浴巾就走了出来,他沉浸在音乐中,微眯着眼睛,身体摇摆,很是陶醉的模样。

随着薛津动作,浴巾掉落到地毯上。

顾陵川端着茶杯,抿了一口热茶,打量着薛津。

薛津的皮肤白到发光,他本来就长得好看的不得了,被监、管后失去了自由,没晒过太阳,原本在墨西哥海滩晒出的蜜色肌肤,早就恢复了雪白。

柔和的灯光照在薛津身上,他就像是一尊精美的雕塑,身上鲜活气几近于无,扬起脖颈分外陶醉的模样,就像是把自己献祭给恶魔的天使。

然而,实际上,这个外貌酷似天使的男人,才是真正的恶魔。

现在,这个恶魔正在极尽所能的诱惑着顾陵川。

顾陵川将茶水咽下去,低低的笑了一声。

显然,这就是薛津的新游戏了。

他想看到自己动情,被他迷惑,然后他就会觉得无聊,去开始新的游戏。

为了观察病态的薛淮,观察廖家人主导的闹剧,薛津能蛰伏近十多年,一直冷眼旁观,如今在顾陵川手里吃了几次大亏,薛津的玩性一下子就被引了出来。

他甚至愿意花更多的时间,把自己也当做游戏中的玩具,来和顾陵川较量,考验人性。

顾陵川想,既然要玩,那就玩吧。

他也挺爱玩的,薛津这么会玩,他哪能不奉陪呢?

顾陵川走了过去,将薛津按倒在了黑白琴键之上。

他低头,注视着薛津的瞳孔。

认真看去,薛津长得真是完美,没有丝毫瑕疵的皮肤,玻璃珠子一样的漂亮眼球,还有长而翘的睫毛。

微嘟的嘴唇,含笑的嘴角。

每一根头发,每一处的线条,含笑时嘴角的弧度,眉眼低垂时的温柔,都精致到动人。

现在,这个外形气质都完美的男人,想成为他的藏品。

手指寸寸划过上好的绸缎一样的皮肤,顾陵川看着薛津的双眸,笑了一声。

曲径又有游人入,铁锹翻土细雨垂。

薛津绷紧了身体,脖子后仰,被刺激出了一滴泪水。

“继续,不管你想做什么会,会做什么,都可以。”

“我是你的了。”

“是你的收藏品。”

薛津张开嘴吐息,他舒展开身体,让顾陵川更方便动作。

“呵,收藏品啊?”

顾陵川笑起来,幽暗低哑的笑声划入耳朵,像是来自神秘国度神灵的叹息。

男人的声音性感幽暗,鼓膜嗡鸣,薛津又是一颤。

“我真的好喜欢你,喜欢你这么对我,喜欢你凉薄的眼睛看着我的样子,喜欢你的手指不带感情的触碰我……”

“就好像,你是主人,而我是被你控制的傀儡。”

“以前,别人都是我的观察标本,现在,我是你的……”

“来,用你手中的线,控制属于你的人偶吧!”

薛津直白的渴求着顾陵川的触摸。

顾陵川满足了薛津的愿望,好好地将他的新藏品赏玩了一番。

薛津躺在钢琴上,手指不时按着黑白键,弹奏着破碎的调子。

他看着头顶的天花板。

在上方,吊灯上拼接的镜片中,倒映着薛津和顾陵川,一丝不苟严酷冷静的顾陵川,还有一个破碎狼狈的薛津。

他笑起来,连贯的弹奏了一小节。

还是李斯特的《鬼火》。

凌乱的琴声回荡在房间中,荒诞错乱的声音,宛如薛津和顾陵川的关系。

他们纠缠到顾欣妍和薛念生结婚,纠缠到两人的孩子出生。

整整十年。

顾陵川还是那个顾陵川,但是,薛津已经不再是那个薛津。

在他游戏人生的时候,最后反倒把自己绕了进去。

一成不变的房间内,还是那架钢琴,薛津手指在琴键上飞舞。

“贝多芬的《致爱丽丝》。”

看书的顾陵川抬头,看向薛津,他挑了一下眉头。

薛津顿住,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露出疑惑的神情。

薛津也不知道,为自己什么突然想弹奏这么一曲。

但是,在阳光洒落在顾陵川后背,给那个人镀上一层金色,而男人的面孔隐于黑暗,看不分明之时,薛津手下的动作,就自动变了。

一曲流畅的《致爱丽丝》倾斜而出。

不知不觉弹完一曲的薛津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忽然笑了。

“我的手指和心,都有自己的意识。”

“生出了逃脱我大脑控制的意识。”

“而我现在才发现。”

他走过去,神色平静的看着顾陵川,直视着顾陵川的双眼。

“我爱你。”

薛津认真道。

游戏开场,也结束了,结果是,他一败涂地,而这个男人岿然不动。

顾陵川疑惑的看向薛津,他放下手中的书。

“我爱你。”

薛津凑过来,吻了吻顾陵川,不带丝毫欲念,近乎虔诚道。

“在你离开之前,我想告诉你,我爱着你。我的心,我的大脑,我的手指,我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都爱着你。”

薛津眼角沁下一滴泪水。

他发现的太迟了,直觉总是提前理智发现真相,但是他没注意到。

在顾欣妍抱着新生儿含笑着看过来,而顾陵川回以温柔的笑意之时,薛津看向顾陵川,从他的眼底看到了疏离和冷漠。

感情正从这个男人眼中迅速抽离。

他要离开了。

“嗯,我知道了。”

淡漠的男声响起,嘴唇上落下一吻。

一触即离。

薛津睁开了眼睛。

空无一人的房间里,只有他一人。

这间房子,仿佛他空荡荡的心房,只住着他一个人。

薛津环视房间,抬手抹去了眼泪,他低低的笑了一声,解开松松披着的毛巾被,坐在了钢琴前。

一曲飞扬的《致爱丽丝》再次倾泻而出。

弹完一曲,薛津趴在了钢琴上,抚摸着黑白的琴键。

“黑色的,白色的,都是敲击的琴键,职能一样。”

“普通的,天才的,疯狂的,都是人类。”

“没有什么,能逃出既定的圈子啊。”

片刻后,房门被敲响。

薛津上前打开门。

门外,头发花白、精神矍铄的谭女士,神情严肃的将一封报告递给薛津。

“薛先生,心理评估显示,如今您的心理状态已经趋于稳定,您的心理缺陷,开始有被治愈倾向。”

“这是一个奇迹,希望您能继续保持,配合我们的治疗。”

“鉴于您这么多年再无危害公共安全的行为,还协助国际网警攻破了暗网,将暗网成员全部缉拿归案……”

“恭喜您,您的监、禁,解除了。”

(曲终人散)

很多年以后,薛津仍能想起自己青年时做的一个梦。

他分不清楚,那到底是美梦,还是噩梦,但是毫无疑问,那个梦境,让他枯燥宛如死水的人生,掀起了波澜。

足以颠覆他人生的波澜。

薛津至今还能感受到,梦中自己心脏因狂热的爱意产生的悸动对方的手指毫无感情的划过他的皮肤,触碰他的眉眼,近乎冷淡的撕咬着他的唇舌……

那个男人清冷幽暗的气息,充盈着他的躯体。

每一分,每一秒,他都迷失其中。

明明是一个梦,可是午夜梦回,薛津却觉得一切那么真实,真实到他会怀抱着自己轻颤起来。

一个名字在喉间滚动,但是,每每想呼唤的时候,那个名字就再也捕捉不到。

他不知道那个人的名字,也不知道他的长相,脑海中隐约存在的,只是一个冷淡的剪影。

薛津的人生,一直都是乏味的,枯燥的。

枯燥到,他想毁掉一切。

最初的薛津,是众人交口称赞的别人家的孩子。

他温柔,谦逊,乐观,拥有过目不忘的能力,超强的模仿能力,但是这些美好的东西,彻底掩藏了薛津真实的面目。

他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怪物。

他感受不到爱意,也感受不到恨意,他的人生,机械的固定在正常人的轨道上,他强迫自己沿着枯燥的生活轨道前进,哪怕内心鄙夷生活无聊到让他窒息,他还得强迫自己日复一日的如此生活。

因为,他知道,自己是一个异类,一个一旦被发现,就会招致异样眼光的异类。

薛津每日看着人来人往,他觉得无聊,无趣,无所事事下,他开始观察并记录普通人的生活。

但是,很快,他就发现,所有的普通人,生活宛如复制粘贴,他们没有目的的进食,游魂一般工作,满怀疲惫的入睡。

他看不到那些人属于单独个体的特质。

对普通人失去兴趣后,薛津的目光转向了社会中的异类。

罪犯,心理异常的人,人格缺陷的人,在薛津眼中展现出了和普通人截然不同的面貌。

他们张牙舞爪的侵蚀着正常人的生活,挤压着大部分普通人的生存空间,宛如霉菌般潜伏在群体中,伪装出毫无害处的模样,直到某一天……

“嘭”

霉菌成熟,把罪恶的孢子辐射到正常人的生活中,将正常人的生活变得糟糕无比。

薛津喜笑颜开,他觉得自己看到了生动有趣的标本,他开始刻意的寻找那样的存在,去观察他们。

那时候的薛津不知道,那时,他就已经越界,踏入了一片深渊。

进入深渊的人,是看不到深渊外的光芒的。

就在薛津玩性正浓时,他见到了廖天信,对方想诱拐他。

十五岁的薛津看着廖天信,注意到男人眼底的疯狂和破坏欲,他笑了。

他将自己厌恶的薛淮带了出来,亲手交给了廖天信。

回家的时候,薛津欢呼雀跃,他不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只感觉甩掉了一个麻烦,他的人生瞬间变得完美起来了!

那是薛津在竭力伪装正常人的时候,做的最越界的事情。

也是那件事,将他和那个男人联系起来,而后,那件事,将那个带着光芒坠落的男人,彻底推离了薛津。

对方看到了他身上的黑暗,看到了他的罪恶,所以直白的将他隔绝在自己的世界之外。

游戏开始,薛津以为,他不会动心的。

可是,那个人凉薄的眼神,能轻易引动他的情绪,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轰鸣,在叫嚣:

“征服他!”

征服他,让他为自己的欢喜而欢喜,为自己的悲伤而悲伤,成为他的提线木偶!

想到这样的未来,薛津就激动到睡不着觉。

可是,最后,□□控住情绪的人,成了他。

那人的眼中没有他时,薛津会愤怒,那人温柔的注视着他的女儿时,薛津会嫉妒,他变得越来越不像自己。

他彻底成了那人手中的提线木偶,一举一动,都任由对方摆布。

可是,那时候的薛津不懂。他的心和整个世界隔绝开,也和他自己完全分离,他看不到自己的心。

他只能本能的留在那个人身边,诱惑他,让他为自己流下一滴滴汗水,他安慰自己,对方正在为他沉迷。

那是个错觉。

薛津屏蔽了自己的感知,他将错觉抛之脑后,用他完美如艺术品的躯、壳,竭力去挽留那个人。

毕竟,这幅雪白身、躯下,空洞乏味的灵魂,已经被那个人看透了。

他想看到对方迷失在欲望中的眼神。

一定无比动人。

可是,一次一次,在汗流浃背之后,那人的瞳孔中没有丝毫动摇。

他冷淡的起身,优雅的整理好衣物,将自己的藏品搁置在黑色的床单上,黑白键的钢琴上,深色的沙发上,甚至是餐桌上,没有丝毫留恋的离去。

一次,在对方离去后,看到镜子前萎靡的自己,闻到空气中久久不散的气味,薛津突然笑了。

他是多么的狼狈啊,宛如被拆散后重组的傀儡。但是那个男人,永远冷静自持,他根本无法想象,会有人在那种时候,眼神都能维持毫无波澜。

可是那个男人做到了,将他当做藏品的男人做到了。

整整十年。

梦中十年的每一分每一秒,薛津都感觉像是真实发生过的一样,他能清晰地回忆起那人衣物的触感,那人看向他的视线,以及他每次转身离去时,毫无眷恋的身影。

以及,自己雀跃的,失落的,嫉妒的心情。

他的心脏为那个人而跳动。

他以为,那个人早晚会动心的。

一如既往,那都是薛津的错觉。

宛如他的人生,就像是一个错觉。

那个男人,永远不会爱上他。

他看透了薛津的本质,所以可以赏玩自己的收藏品,却不会对他精美的藏品产生多余的感情。

薛津在他眼中,就如曾经的别人在薛津眼中一般,只是可以随意把玩的标本。

薛津低下头,看着手中的笔记。

他已经知道爱与恨的滋味了,所以,他从过去的真空状态抽离了出来,无法再冷眼旁观别人的生与死。

他会想起年幼时的弟弟,会产生迟来的后悔之情,会在看到年迈的双亲花白的头发时,感慨时光的残酷。

曾经那个冷酷的、把人生当做游戏的薛津,已经一去不复返。

谭俐一直不理解,薛津的先天性人格缺陷为什么会痊愈,薛津也不明白,但是,匪夷所思的是,他最强烈的爱与恨,都源自于一个梦。

一个支离破碎,已经无法回忆起连贯片段的梦。

那个梦,将他从深渊拉回了人间。

当一个普通人感觉如何?薛津会说,不太好,日复一日的机械生活,未来一眼就能看到头,毫无趣味。

但是,这样的生活,又是温暖而充实的,日子一天天过去,薛津那颗空洞的心脏,慢慢找到了自己的归宿。

他会对一朵花发出真心的微笑,也会对某段文字产生由衷的赞同。

他一直封闭住的心脏,打开了,他看到了自己的心,他的心,也看到了整个世界。

他融入了这个世界,看到了这个世界真实的面貌。

薛津合上笔记本,看向窗外。

室内,钢琴静静地安置在角落,薛津已经很多年没有触碰过钢琴了,他隐约记得,在谭雅告诉他,监、禁解除的时候,他正在弹钢琴。

那是他最后一次弹奏,忘情的弹奏。

一曲奏罢,他的心脏恢复死寂。

薛津有过一个错觉,在那时候,他觉得有什么,从他的灵魂和肉、体中,鲜血淋漓的剥离出去,痛到他几乎要窒息。

于是,钢琴成了薛津的禁忌。

合住的笔记本扉页上,几个字在阳光下闪烁着毫光。

曲终,人亦散。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痴人说梦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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