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挚轻轻抚摸着林曜头发:“宝宝没事,只是因为早产,身体很虚弱,大多数时间都在睡觉。刚刚找的奶娘到了,便抱去喂奶了。”

  林曜点点头,知道宝宝没事也就放心了。

  “粥熬好了,朕让魏陵阳盛些送来。你从昨晚起就没吃东西,得先补补身体。”

  林曜点头道好,又说:“宝宝吃饱就让奶娘送过来,我想看看他。”

  秦挚自是没意见。

  魏陵阳很快盛了碗粥送来。秦挚小心帮林曜垫高枕头,一勺一勺地喂他喝完了一碗粥。

  粥喝完,奶娘也抱着宝宝回来了。

  宝宝吃饱奶就又睡着了,被奶娘轻手轻脚地放到林曜身旁。

  “退下吧。”秦挚道。

  奶娘连恭敬退下。

  林曜怕打扰宝宝休息,动作很轻地去看他。跟足月出生的小孩比起来,宝宝实在太小,只巴掌那么大一团,瘦瘦弱弱的,五官还没长开,皱巴巴的有些丑。

  林曜看着却只剩心疼。在现代早产儿存活都不易,更别提是医疗条件匮乏的古代。早产儿抵抗力弱,一点风寒感冒都容易要命。

  想到宝宝更为危险坎坷的成长过程,林曜顿时也恨极了秦宥。

  若非秦宥派来的那些人放火,他又怎么会受惊早产。

  此事林曜绝不能善罢甘休。

  秦挚亦能猜到林曜所想,握着他的手神情狠戾道:“此事朕定会让秦宥付出代价。”

  他现在想起昨晚的事还很后怕,好在林曜跟宝宝都平安无事,否则掘地三尺,他也定会将秦宥挖出来挫骨扬灰,以泄心头之恨。

  “傅凛呢?”林曜忽地问。

  “被师父关起来了。”秦挚道:“但他救过你,那晚又倾力相助,便姑且饶他一命。”

  林曜颔首,琢磨道:“他是奉秦宥之命来的,应当知道秦宥的身份吧?”

  “嗯,朕会找他谈谈的。”秦挚说着又道:“你昨晚大耗元气,就别担心这些事了,好好休息,朕会处理好的。”

  从昨日到现在,一桩事接着一桩事,件件紧迫,因此谁都没顾上问傅凛秦宥的事。

  林曜点点头,也没再问这事,接着跟秦挚讨论起宝宝的姓名。

  他们事先就想好宝宝的小名叫悦悦,取欢乐喜悦之意。大名却还没有想好,因为生的是个男孩,原来的女孩姓名也直接被排除。

  “就取‘鸿’字吧,意为志向远大。”秦挚道:“秦鸿。曜曜觉得如何?”

  林曜叫了几遍,听着还不错,也没有异议,决定宝宝就叫秦鸿了。

  商议好姓名,林曜也有些累了,便又躺下准备歇息会。

  秦挚坐在床边陪着林曜,等他睡着后,便动身去找傅凛。

  傅凛被许岘暂时封住穴道关在先前那杂物间,若是强行动用内力会有生命危险。除此外,许岘倒也没为难他,该吃吃,该喝喝。唯一让傅凛很不满的是,他今日到现在都还没能见到许怀轩一面。

  秦挚推门进去时,傅凛抬起头看了眼,见来人并非许怀轩,便又撇过头一脸兴致缺缺的模样。

  “说吧。”秦挚丝毫没准备拐弯抹角,直入主题道:“是谁指使的你?”

  傅凛面露不屑:“指使?他还不配,我们充其量是合作关系。他出银子,我给他办事。”

  “他是谁?”

  傅凛站在被封死的窗边,沉默不言。

  秦挚浑身散发着寒意:“朕素闻江湖第一刺客傅凛骨头硬,言出必行。也不知那人值不值你为他保守秘密。”

  他这话七分威胁三分警告。

  傅凛却毫无怯意,针锋相对地看着秦挚:“你既知我身份,也应知我绝不能泄露他的身份。皇宫有皇宫的规矩,江湖也有江湖的规矩。我若破了规矩,这江湖也就容不下我了。”

  “你任务失败,现在怕早就传遍江湖,为人耻笑,还需在意此事?”

  傅凛表情微僵:“既是任务,便难免会失败,大不了我让出这头衔。但我身为刺客,发誓绝不能泄露身份,原则绝不能破。”

  他从小接受训练,刺客需遵守的信条也是刻进骨子里的,既宣誓宁死都不能泄露背后之人的身份,那就自当遵守。

  而那些无法忍耐诱惑或折磨供出背后之人的刺客,都会被视为耻辱。

  “宁死也不说?”

  傅凛态度坚决:“你若执意相逼,不妨直接给我个痛快。”

  秦挚倒没想这么轻易给他个痛快,但傅凛态度如此坚决,又是个硬骨头,尤为顽固,他若不愿说,怕是很难撬开他的嘴。

  秦挚见过的人无数,哪些人是能逼供贪生怕死的,哪些人是硬骨头宁死都不吭一声的,他一看便知。

  傅凛显然就属于后者。

  秦挚没再多说什么,转身走出了房间。

  他很清楚对付傅凛这种人,必须得出奇招,让他心甘情愿地说。但怎么让傅凛心甘情愿主动说出那幕后之人的身份,秦挚一时也还没有想好。

  林曜睡到傍晚,便在秦挚的搀扶下下地走了走。许岘说了,多走走对身体恢复是有好处的,当然也不能太过劳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