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许怀轩说好后,林曜跟秦挚便准备出去看看情况。傅凛应该是不敢伤许岘的,但为免许岘真动手杀了傅凛,林曜还是得去看看,毕竟刚刚若不是傅凛,他恐怕真就没命了。

  秦挚听林曜说起他遇袭之事,脸色霎时也很难看,只是听林曜说,他都能想象当时的险境。

  尽管那些刺客都已被解决,他也想将其挫骨扬灰。

  然而林曜被秦挚扶着刚走出房间,却忽地感觉腹部一阵剧痛。他紧皱眉,捂着腹部,腿霎时就软了。

  腹部抽搐般疼痛,林曜刹那脸色煞白。

  但比起疼痛,他更多的还是惊慌恐惧,害怕宝宝会出什么事情。

  “宝宝……”林曜紧拽着秦挚的手,表情惊慌失措夹杂着痛苦:“宝宝会不会出事了?我……我肚子好痛。”

  秦挚见状顿时也被吓到了,哪怕刚刚自己解毒危在旦夕时,他也没像现在这样慌乱无措过。

  “师父!”秦挚迅速抱起林曜,语气急促道:“你快过来,林曜好像要生了。”

  按原本的计划,宝宝是要一个多月后才会出生的。此时林曜突如其来的征兆,是谁都没有料到的,也清楚情况的紧急。若是处理不好,很有可能会一尸两命。

  许岘瞬间放弃跟傅凛缠斗,过来查看林曜现在的情况,让秦挚赶紧把他送回房间,又让魏陵阳跟许怀轩赶紧过来帮忙。

  他们事先都没想过林曜会突然生产,很多东西都没有准备好,现在只能匆匆准备应急。

  密室中,许怀轩刚刚躲好,准备等师父抓住傅凛后再悄悄出来。

  谁知就发生了这种事。他顿时也管不了别的了,连忙跑出来去帮忙烧热水。

  庭院中,跟许岘缠斗一番,因只能被动防御而显得很是狼狈的傅凛被扔在原地。

  他满脑袋都是林曜说的许怀轩已死的消息,内心满是颓靡悲痛。

  偏偏就在此时,他却突然看到许怀轩从密室中跑了出来。

  傅凛紧紧盯着许怀轩身影,刹那整个人都像是被定住了。但在短暂的惊愣后,他很快就被一阵巨大的狂喜所笼罩着。

  他在动手杀许怀轩的时候,本就很犹豫不决,理智跟情感相互拉扯,最终也并未伤到许怀轩要害,便匆匆离去。

  一开始,对傅凛来说,许怀轩不过是个过客,他早就不再信任他人,更没想过要跟许怀轩做朋友。他对自己要做的事很坚定,从未迟疑,偏偏许怀轩却是个例外。

  更糟糕的是,他在动手离开后,满脑袋想的竟都是许怀轩。

  怕他会生气,怕他会真的出事,也怕自己今后再也见不到他。傅凛为此备受煎熬,企图转移注意力,最终却还是没能忍住主动回来找许怀轩。

  谁知却震惊地从林曜口中得知许怀轩已死的消息。

  他知道林曜说的很有理,他虽未伤及要害,但许怀轩身体虚弱,加之丧失斗志,是很有可能挺不住的。

  只是他不敢多想,也不敢接受。他自那以后大脑一直浑浑噩噩,仿佛失去了方向。

  因而此时许怀轩突然现身,他内心除了喜悦还是喜悦,定定看着许怀轩,视线随他移动,有些难移开分毫。

  有时候,要等失去过,才会知道失而复得是种什么感觉。

  秦挚把腹痛难忍的林曜抱进房间,便被许岘给赶了出来,道他须查看林曜现在的情况,不能分心。

  秦挚忧心忡忡地在屋外徘徊,顿了顿,又让魏陵阳看看能不能找位产婆来。

  许岘虽医术高强,但到底从没给人接过生,这会也是实在没办法才赶鸭子上架的。

  想到此,秦挚对秦宥便满心都是杀意。他没想到秦宥的人会来的这么快,还这么巧。林曜今晚若有闪失,他定然会让秦宥生不如死。

  隔着扇门,秦挚能清楚听到许岘的说话声跟林曜隐忍的痛苦声音。

  没过多久,房门便被打开。

  许岘神情凝重:“林曜现在的情况很危险,这孩子无论如何都得生下来,否则连他都会有生命危险。”

  “师父,林曜绝不能有闪失。”秦挚眼神坚定道:“请你想尽办法也要救他,哪怕不要这个孩子。”

  许岘愣了下:“你确定?”

  秦挚毫无半点犹豫:“确定。请师父以救林曜为重。”

  “我知道了。”许岘脚步沉重地往房内走:“你也进来帮忙吧。”

  林曜这个孩子生得很艰难,从酉时到亥时,过去两个多时辰,却还是没能生下来。

  床榻上,林曜满头是汗,痛得浑身无力,在秦挚的安抚下只能勉强点头。

  秦挚此时状态也没比林曜好哪去,只是他必须保持镇定,不能慌。

  热水一盆接一盆地送进房间。起先送热水的人是许怀轩,后面又换成傅凛。

  许怀轩一个人要烧水,又要送水,根本忙不过来,便默许了傅凛的帮忙。

  但尽管如此,他也没准备理傅凛或是跟他说话。

  对傅凛来说,这样却已足够。他知道许怀轩没死,能再像往常那般看看他,就挺知足的。

  他是孤儿,从小就被培养成杀手,是许怀轩让他体会到从未有过的温情。况且当初许怀轩若没救他,他或许早就没命了。

  秦挚对傅凛其实是心怀芥蒂的,哪怕傅凛现在并不听命于秦宥,他先前也的确曾奉秦宥命令刺杀许怀轩阻碍他解毒。

  只是如今形势紧迫,傅凛又救过林曜一命。秦挚虽不喜他,却也没刻意针对。

  子时初,魏陵阳跑遍方圆百里,总算找来位经验丰富的产婆。产婆年纪不轻了,被魏陵阳带着骑马赶回,浑身都快颠散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