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就想如此给程究顿好看的了,只是手无缚鸡之力,也只能想想罢了。

  程究带的仆人不敌秦挚,只能眼睁睁看着程究在湖中挣扎,想施救也无能为力。

  他们顿时也很焦灼,程究若是出事,他们这些人也是活不了的。

  “放肆!你竟敢这么对程少爷!若让程大人知道,定会要了你们的脑袋!”

  “对!瞎了你们狗眼!这可是侍郎之子,你们若还想活命,赶紧把程少爷救上来。”

  “…………”

  这群人仗着无人敢惹,显然没少做尽坏事,今晚碰到的陈湘湘不过是冰山一角。

  秦挚并未理会这些狗吠声,他手中的竹篙犹如利器,难寻踪迹地重重敲在那群仆人肩膀或是膝盖,他们便立刻瘫倒在地,无法动弹。

  这边的动静早就引起众人注意,两艘船周围也围着许多船只,见此情形纷纷拍手叫好。

  他们平时饱受程究等人欺辱,收保护费,动辄打骂都是轻的,偏偏奈何不了程究,只能忍着,现在有人敢教训程究,自是都很解气。

  但隔壁船一位老者也连劝道:“二位见义勇为令人钦佩,但程家势大,趁着消息还未传远,你们还是赶紧走吧。”

  他话音刚落,周围也纷纷响起劝他们快走的声音,都很担心他们会遭到程家的报复。

  林曜跟秦挚倒不怕程家报复,只是现在围观者众多,他们也准备离开了。

  船夫撑着船往岸边走,也很钦佩林曜二人的勇气。

  船靠岸后,秦挚先走下船,随后小心扶着林曜下船,陈湘湘则紧跟在身后。

  她转过头,隐隐看到程究已被救了起来,但看着奄奄一息,也不知死了没有。

  想到此,陈湘湘便很是恐惧,程究若死了,程家人定然不会放过她,还会连累到家人。她此时已迅速思索起劝娘跟哥哥离开此地的想法了。

  她满心惶恐,抬起头却见林曜跟秦挚神情轻松、有说有笑,像是毫不担心会遭到程家的报复。

  三人走上台阶,湖畔嘈杂纷乱的局势被抛在身后。

  但就在这时,热烈纷呈的街道却忽地响起急促且逐渐逼近的脚步声。

  陈湘湘远远看着逼近的侍卫,紧张地攥着拳,低声颤抖道:“是……是程府的侍卫来了。”

  一时惊起千层浪,街上的游人纷纷避到两旁,不知发生了何事。

  而那些知晓内情的,则都很是担忧怜悯地看着林曜跟秦挚。程究能在京城肆意妄为,还不都是靠着他爹。如今程府的人已到,这两位怕也难逃牢狱之灾。

  陈湘湘也是如此想的,甚至早就抱着必死的念头了,只是有些后悔连累了这两位好心的公子。

  程府的侍卫是跟着个尖嘴猴腮的人过来的。

  那人一眼就看到了林曜二人,往这边一指,声音尖利道:“是他们!就是他们!我亲眼看到他们把程少爷推进湖中还不许人去救的。”

  那群侍卫约莫十多人,领头的是个国字脸长着络腮胡的男人。

  他神情严肃,远远看着秦挚觉得有些眼熟,却也并未多想,而是命手下把那三人包围起来。

  林曜二人跟陈湘湘都被围了起来,脸上表情却丝毫没有畏惧。

  领头的侍卫走近,其他侍卫便主动给他让出条路。

  他走近看到秦挚跟林曜,总算后知后觉想到那股熟悉感的来源,霎时吓得腿软跪倒在地。

  那尖嘴猴腮的男人还很不解:“大人?你怎么了?快把他们抓起来啊。”

  络腮胡狠狠瞪着尖嘴猴腮的男人,恨极他来报信的事了,若非如此,他又怎会犯下如此弥天大错。

  “把他给我抓起来。”他指着那尖嘴猴腮的男人命令手下。

  说完他接着惶恐至极地匍匐在地,浑身颤抖道:“属下不知陛下与皇后驾临,多有冒犯,实在该死。还望陛下恕罪。”

  他先前曾有幸跟着程侍郎进过宫,机缘巧合远远看到过陛下跟皇后,当时便被皇后的天人之姿所惊艳,只是不敢多看。

  此时若只有一人相像还可能是巧合,但两人都相似至极,他能想到的可能性也只有一个。

  听到他说的话,除林曜跟秦挚外,其他人都极为震惊难以置信。

  尤其是陈湘湘,她先前还抱着必死的念头,哪能想到自己匆忙间随便逃进艘船,竟就碰到了陛下跟皇后。两位这世上最为尊贵的人竟还如此的平易近人。

  顷刻间,整条长街的人都纷纷跪拜下来。

  放眼望去,唯有林曜跟秦挚还站着,这副场景是非常震撼壮观的。

  湖边,程究还剩一口气的时候被下人拼死救了上来。

  他被扶下船,还想着定要林曜二人生不如死,谁知就惊闻此噩耗。

  他看着跪了一地的人,想到自己先前做过的混账事,瞬间心梗晕了过去。

  与此同时,程府。

  刚得了位美姬,正跟美人调情的程竣也听侍从汇报了此事。

  当听到程究调戏皇后还妄图弑君后,程竣脸霎时煞白,他猛地站起身,却还是被这消息震得头昏眼花,半晌没回过神来。

  他年过半载,却只程究一个儿子,对其从小就极为宠爱,什么都无条件地满足他,没料到如今他却酿成如此大祸。

  程竣顾不得许多,连忙命人更衣,他得立刻去跟陛下皇后请罪。

  身份被识破,林曜跟秦挚也无意再逛,准备回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