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慕笑容满面,容绻表情却很无奈。

  她甚至怀疑她离宫这段时间,父皇母后表面说想她,实则却很欢喜她离开后能毫无忌惮过二人世界。

  林曜听他说无碍,便也就放心了,接着便跟他们提起辞行的事。

  容慕跟萧苇莳虽也舍不得林曜,却也知道他必须回秦了,也就没有多留。

  只嘱咐林曜若想来琉国玩,他们随时欢迎。又嘱咐秦挚要好好待林曜,不能让他受了委屈。

  容绻还惦记着先前说好送林曜玄蝶的事,说有玄蝶后,林曜便能无碍通过荒芜之境,来琉国也就更方便了。

  几人又说了番话,容绻便准备带着林曜去取玄蝶。

  玄蝶为琉国皇室之物,培育很不易,是非常珍稀宝贵的。他们给林曜玄蝶,也是真正地承认了他的身份。

  但就在林曜、秦挚准备跟着容绻离开时,那位孙太医却突然观察着秦挚,道:“且慢。”

  三人闻言停下脚步,纷纷转过头看孙太医,表情很是不解。

  孙房尤看着秦挚,越看越眉头紧蹙,那张像没睡醒的脸此时竟也清醒过来。

  他并未多言,而是神情严肃地迅速走到秦挚身旁,抓起他的手为他把脉。

  秦挚看着孙房尤,并未阻止。

  孙房尤把脉用了很长时间,期间还换了只手,他反复斟酌,试了又试,像是碰到了很棘手的问题。

  林曜跟秦挚不知孙房尤来由,因此只是不解,但容绻看着这幕却很是惊讶。

  孙房尤是重伤昏倒在荒芜之境被他们救回来的,救醒后他索性就直接留在了琉国。他极精通医术,来琉国后就没有他治不好的病,也因此被奉为太医,若是普通小病他就是先前那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只有遇到棘手的难题才会打起精神。

  但孙房尤来琉国这么久,容绻却也没见过他像如今这般严肃、为难,就好像是遇到了连他都没办法解决的难题。

  林曜见孙太医像是看出了什么,连忙忐忑询问道:“孙太医可是看出了什么?不知是否有解决之法?”

  孙房尤没直接答复,他紧皱的眉丝毫未舒展,半晌转身对容慕恭敬道:“还请陛下屏退侍从,派人守在房外。”

  容慕此时也有所感知,速命侍从退下,不许任何人靠近。

  孙房尤这才看着林曜,拱手道:“回王爷,秦皇体内的毒极为复杂,恕臣愚钝,竟也难辨是哪几种毒。但这些毒相互吞噬、融合,已跟秦皇融为一体,想要解毒极难,但若不解毒,这些毒恐会侵犯大脑,使人神智错乱,更甚者心性大变……”

  林曜先前就听秦挚说过这话,此时倒也还好,只是心更往下沉了沉。

  容慕等人却还是第一次知道秦挚中毒的事,林曜跟秦挚的感情这些天他们都是看在眼里的,顿时也都很震惊担忧。

  “连你都无法解吗?”容慕问。

  孙房尤神情凝重地摇头:“臣会为秦皇开几服药,此药能静心安神,暂且压制毒性。也请秦皇今后切勿情绪起伏太大,大喜大悲。您若露出破绽,毒性便更易大举入侵。”

  林曜连把孙房尤的话认真记下,又道:“多谢太医。”

  “王爷客气,是臣医术不精。”孙房尤顿了顿,又道:“但臣有位师兄,天资聪慧,医术比我师父有过之无不及。若是他,没准能解此毒。”

  秦挚忽道:“你那师兄可是许岘?”

  “您见过师兄?”

  “他正是家师。”秦挚道:“朕当时毒发,便是他救的朕。三年前,师父便离开为朕寻解毒之法,道若寻得便回秦找朕,至今仍杳无音讯。”

  话说到这,孙房尤也觉无能为力,连师兄用这么长时间都未寻到解毒之法,他又哪敢说大话。

  他医术的确好,寻常疑难杂症都难不倒他,但这毒却实在太过棘手。

  孙房尤为秦挚开了几服药,嘱咐了他些注意事项。紧接着林曜和秦挚便跟着容绻去取玄蝶。

  秦挚中毒的事容绻也无能为力,只道会竭力找寻医者,若有她能帮到的便尽管提。

  玄蝶虽五彩斑斓很是好看,但体内毒性却极强。容绻教林曜用血喂养那只玄蝶,玄蝶在吃过他血后就会认他为主,能听懂简单的指令。

  当然这些指令也是经过训练的,加上玄蝶本身就很通人性,才能很好地为人所用。

  林曜用血喂养后,那只玄蝶便飞着落到他指尖,乖乖地收起翅膀,像在打量着他。

  林曜觉得有趣,伸手碰了碰它,玄蝶竟也不怕,任林曜摸着,甚至还绕着林曜手指飞起来。

  他看着翩翩起舞的玄蝶,先前烦闷的心情也随之好了很多。

  有了玄蝶,便等同有了自保跟攻击的能力,这样林曜也就不怕再被人抓走了。

  今后若再敢有人抓他,他就可以放玄蝶弄晕对方。

  秦挚看着驱使玄蝶做着各种指令的林曜,脸上也染着笑意。他对自己的身体状况极为清楚,因此也并未受先前的小插曲影响。

  取到玄蝶,林曜跟秦挚便准备离开了。

  容绻始终没见乔鹤身影,便状若无意地问了句。

  林曜微愣,顿了顿只道乔鹤是先去探路了,没直说乔鹤原本也是准备去辞行的,但发现容绻在不想见她,便提前去荒芜之境外等他们了。

  但林曜不说,容绻不等于不知道。她苦涩地笑了下,倒也没再多说什么。

  将林曜跟秦挚送到荒芜之境,容绻便先告辞了。

  而容绻前脚刚走,乔鹤后脚就出现在林曜两人身旁。

  林曜看看骑马远去的容绻,又看看身旁沉着脸神情不渝的乔鹤,试着问道:“这一走或许就很难再见了,你确定不去跟容绻道个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