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曜一路如此想着, 却也知道想想容易, 实践却难。他先前那几次可都是血泪教训。

  秦挚根本不可能放他走的,他也逃不出秦挚掌心。

  林曜想着便气的不行,忽地伸脚过去愤愤地踩了秦挚一脚。

  秦挚那只整洁的龙靴上瞬间印上了个清晰的脚印。

  秦挚低头看着那脚印, 又抬起头看林曜,眼底燃烧着怒焰。

  林曜踩完就溜, 撇头望着外边, 还把两只脚缩到了软塌上, 以免被秦挚报复。

  秦挚额头青筋跳动,视线从林曜两只颤颤巍巍的脚上掠过,半晌还是低头用巾帕拭去了那脚印。

  林曜踩了秦挚一脚后,心情瞬间好多了, 注意力很快就被挂满红绸满是喜气的乔府所吸引。

  此时已近傍晚,天际云霞灿烂。

  容府府邸壮阔,今日又是大喜之日, 人人脸上都带着喜气。

  龙辇停在乔府外。两人走进乔府, 满堂宾客便纷纷起身跪拜。乔鹤为秦重臣, 宾客中也多是与他交好的武官,见陛下携皇后亲临很是震惊。

  乔鹤及其父、兄等人也迅速赶来,纷纷行礼参见陛下、皇后。

  乔鹤今日大婚, 自是满面春风, 笑意浓浓。他穿着件大红的喜服,衬得很是精神爽朗。

  既是好兄弟又是手下大将军大婚,秦挚自然也很高兴, 说了些恭喜的话,便跟林曜被迎进了厅堂。

  林曜打量着周围,没看到容绻,不禁暗道失策。他竟然忘了新婚之时,按古代的规矩容绻是要待在新房的。他别说去问容绻玉佩的事,就连容绻的面怕是都见不到。

  想到此,林曜不禁有些失望。

  乔鹤把秦挚跟林曜迎进厅堂,便有人迅速奉茶来。

  宾客都在外面,厅堂倒是很安静,二人便随意闲聊着。

  林曜听的无趣,忽然肚子有点痛,便问乔鹤茅厕在哪。

  秦挚却抢先蹙眉问:“怎会腹痛?是不是凉饮吃多了?”

  他俨然是副责问的态度,林曜不想理他,只看着乔鹤。

  乔鹤看看黑着脸的陛下,只能道:“臣带您去吧?”

  秦挚暗道你带朕的皇后去茅厕算怎么回事,便起身道:“朕陪你去。”

  却没想到话刚说完就被林曜拒绝了:“不用你们。找个人带路就行。”

  他边说边随手指了个小厮。

  秦挚看着那小厮蹙眉不悦,却也没多说什么,只是脸黑得像是暴雨将至。

  林曜跟着小厮走后,秦挚脸色仍丝毫不见好转。

  乔鹤心底明白着,压低声音问:“陛下又跟皇后闹矛盾了?”

  秦挚冷哼道:“朕岂会跟他闹矛盾,分明是他无理取闹。”

  乔鹤试着问:“是为龙嗣的事吗?”

  秦挚表情凝重,又透着些无奈。

  “臣不知陛下为何不愿要龙嗣。”乔鹤认真道:“但您既心悦皇后,亦想与其白首,不妨跟皇后直言,臣相信皇后能理解陛下的。”

  秦挚摇头,心绪复杂道:“曜曜怀上龙嗣,朕自是欢喜的。至于别的事,朕说出来也不过给他徒增烦恼。朕也不愿旧事重提。”

  毕竟,那是段连他睡着都能被惊醒宛如噩梦般的往事。

  那小厮恭恭敬敬把林曜请到茅厕,又诚惶诚恐地在外候着。

  他不过是乔府一名卑贱的奴从,能见到秦国如此尊贵的皇后,已是莫大的荣幸,更别提皇后还跟他道了谢。

  想到此,那小厮便更是心情激动,暗道皇后不仅比想象的尊贵好看,还如此的平易近人,让人看着便觉喜欢,难怪能得陛下如此圣宠。

  他边候着边打起精神。皇后如今怀着龙嗣,若是出什么事,他就是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

  但就在这时,他却忽听到旁边传来什么声音。他转头去看,谁料后颈却猛地传来阵剧痛,还什么都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直接晕了过去。

  林曜上完茅厕,肚子瞬间就不痛了。

  他推门出来,却愕然发现那小厮竟倒在地上。

  “你没事吧?”林曜蹲下唤那小厮:“你醒醒,出什么事了?”

  “他没事,很快会醒。”林曜正急着,没提防身后却忽地传出道声音,听着还挺耳熟。

  他转过身,就愕然发现眼前站着的竟是容绻。容绻一身精美繁复的喜服,头戴着华美的冠饰,那本该盖在头上的盖头则被她拿在手里。

  林曜满眼惊诧,没想到本该在新房等着新郎官掀盖头的容绻竟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还莫名打晕了名小厮。

  “你怎么会在这?”

  “有事问你,就出来了。”容绻看着林曜,直入主题道:“把那玉佩给我看看。”

  她想避开秦挚跟乔鹤见林曜一面并不容易,否则也不会出此下策。

  林曜也没多问,取下那玉佩递给容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