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鹤则饶有兴趣地观察着林曜。

  他先前听陛下说林曜顽劣还不信,现在亲眼所见才知不假。

  识时务,知进退,且能屈能伸,这个林曜倒有点小聪明。

  难怪陛下会这么宠爱。

  然而乔鹤看着林曜,却总觉得哪不对劲。

  这个林曜,跟他之前见的人也太不一样了吧。

  简直……像换了个人似的。

  林曜被秦挚搂着,心知逃过一劫,垂眸道:“谢陛下。”

  秦挚执起林曜的手,心疼道:“朕的曜曜这些日子受苦了,随朕回殿吧。”

  林曜被秦挚牵着手走出浣衣局,边在心底吐槽——

  暴君脸皮真厚,说这话脸都不红下,他在这受苦到底是谁害的啊?

  罪魁祸首没有资格心疼。

  当然,他也就想想,是不敢当着秦挚面说的。

  走远了些,林曜就听到浣衣局传来朱莲鹊凄厉的求饶声。

  林曜脚步微顿。

  秦挚忽地问:“曜曜是否也觉得朕残忍?”

  林曜摇头:“朱嬷嬷冒犯陛下,她是罪有应得。”

  无论是用柳眠代替朱秀,还是要灭林曜的口,朱莲鹊都做的顺手,显是惯犯。

  林曜不是圣母,朱莲鹊想要他的命,秦挚却是救他命的人,孰是孰非他分得清。

  秦挚倏然笑了:“曜曜果真与旁人不同。”

  林曜情话张嘴就来:“因为我爱陛下啊。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在我眼里,陛下哪都好。”

  “你这满嘴的甜言蜜语,是哪学来的?”

  林曜看秦挚被哄得挺高兴,便再接再励道:“回陛下。有了心上人,这事自然无师自通,哪用得着学?我字字都发自肺腑。”

  秦挚一时无话说。

  林曜看着他的眼神真挚坦诚,像看着情人,害秦挚心也跟着砰砰乱跳。

  “曜曜可知欺君是什么罪?”

  林曜愤愤,狗暴君,还惦记着砍他脑袋。

  面上却扬起诚挚的笑:“欺君是死罪,当诛。”

  秦挚轻抚林曜纤细的脖颈,低笑道:“很好。此事曜曜要牢记。”

  林曜被摸得脖颈发凉。

  “陛下怀疑我?”他很生气,觉得秦挚是想扭断他脖子。

  “朕没有。”

  “陛下不信我爱您?”

  “……”秦挚静静看着林曜,眼露威胁。

  林曜乖乖闭嘴,不敢挑战秦挚底线。

  秦挚见他乖了,又笑道:“从今日起,你不必再回浣衣局。”

  林曜并不意外:“多谢陛下。”

  “要乖。”

  林曜撇撇嘴:“是。”

  乖个毛线!

  其实林曜很想问秦挚那些宫女是怎么死的。

  但他不敢。

  -

  林曜被秦挚带到了养心殿。

  进殿后,秦挚摸到他额头滚烫,又连让刘敬忠去传太医。

  林曜褪去脏兮兮的外衫,一张脸红通通的,躺在温暖柔软的龙塌上,只觉头更昏沉沉的。

  秦挚被太监伺候着换了外袍,坐在床侧,垂眸看着林曜。

  林曜迷迷糊糊问:“陛下,我会不会死?”

  秦挚答:“不会。朕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