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鞭子来的快,林曜虽反应过来躲了躲,却还是被抽中了手臂。

  很好,敢抽他。

  林曜咬牙,沉着脸,这事他记下了。

  朱莲鹊警告完就愤愤离去。

  “公子,你没事吧?”青釉急道。

  他小心挽起林曜衣袖,看到那被长鞭抽出的淤青时瞬间鼻子一酸。

  “我没事,没事。你千万别哭。”林曜最怕人流眼泪。

  他哪有那么娇气,一个人的时候什么苦没吃过?就是炮灰身体太娇弱,才衬得那伤痕极其恐怖。

  青釉强忍住了眼泪。

  趁换衣服时,林曜把从秦挚那顺走的膏药递给青釉:“把这个涂脸上,能消肿化瘀。”

  青釉满脸感动地接过,用完还给林曜:“公子也快用些。”

  “嗯。”林曜收好膏药,却没用。

  他这点伤用了膏药估计明天就好了,他留着这道伤还有用。

  浣衣局下人穿的衣服很粗糙,灰扑扑的,也没什么样式。

  青釉先换好出来,见到林曜顿觉眼前一亮。

  公子可真好看,哪怕穿这么丑的衣服,仍是光彩耀人。

  换好衣服出来,就有人抱来衣服让林曜洗,姿态高昂,气焰嚣张。

  “洗不完这些,你们今晚都别睡了!”那宫人气势汹汹说完就转身走了。

  林曜看着地上堆成山的衣物,只觉头疼。

  这么多衣服,他洗到何年何月才能洗完?

  而且这天也太冷了,刚换过衣服还不觉得,这会林曜只觉寒气浸着骨髓,让他瞬间打了个哆嗦。

  他又试探着把手伸进水里,顷刻指骨都快冻僵了。

  “那是朱嬷嬷的侄女。她说洗完才能睡,就必须洗完。”旁边突然传来道温婉的嗓音。

  林曜转过头,看到走来的是个小宫女,相貌娟丽清秀。

  “我跟她是不是挺像的?”她指的是朱嬷嬷那侄女。

  林曜观察着:“乍一看像,细看又不同了。”

  刚刚的宫人趾高气昂,这位却极为娴静。

  “那也够了。我叫柳眠。”柳眠说着便蹲下,道:“看你也不像会洗的,我帮你吧。”

  “为什么?”

  柳眠抬起头,朝林曜笑笑:“或许因为你是浣衣局第二个见过陛下的人吧。”

  “你见过陛下?”

  柳眠想了想,却没答,转而说道:“我很快就要调去养心殿了。”

  林曜想起来,盼春之前的确说过会有宫女被调去。

  “你想知道什么?”

  柳眠展颜:“作为帮你洗衣的酬谢,跟我说说陛下吧。”

  林曜没道理拒绝,用秦挚的信息就能换来个洗衣的帮手,这事怎么想都很划算。

  青釉想劝林曜歇着,被林曜拒绝了。

  “你们都能洗,我干嘛不能?我又不比你们多条胳膊少条腿。”

  “你跟我见过的人都不同。”柳眠动作麻利,边洗边毫不吝啬地赞道:“也比我见过的人都好看。”

  林曜强忍着冰水彻骨的寒意:“多谢夸奖。”

  柳眠被逗笑了:“陛下很凶吗?”

  “有时凶,有时不凶,得看他心情。”

  “我听说陛下从来不笑。”

  “假的。他笑的次数比我还多,就是有时候笑着也挺吓人。”

  “陛下打过你吗?”

  “没有。但他会罚我洗衣服。”

  “……”

  洗到傍晚,堆成小山的衣服才被洗完。

  林曜手被冻的通红,都失去知觉了。

  他愣愣看着正伸懒腰的柳眠,很纳闷:“你不怕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