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心？什么私心？
楚茸歪了歪脑袋，不解地问道：“那你现在是为了什么呀？”
“为了让小茸能够早点回去帝星。”傅云霄回答道：“远离战场。”
“……哎？”傅云霄的话，让楚茸有一瞬间的呆滞。
几秒后，迅速站起了身，问道：“难道你觉得小龙很弱小吗？”
他把这话说完，自己也觉得不太对劲。
傅云霄从未有过这样的念头。
可是，可是傅云霄现在不答应他的要求，楚茸就觉得不太开心。
就像是故意在抬杠似的。
“嗯？”听到这话，傅云霄也愣了一下，随后失笑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啊？”楚茸微微抿唇，表情还是不太好看。
“之前我觉得待在驻地没有什么关系，哪怕一直不回去，也无所谓。可是现在想一想，”傅云霄停顿了一下，随后露出一个很浅的笑容，“我不想小茸一直待在这里。”
“……什么啊？”楚茸咽了咽嗓子。
他不明白傅云霄为什么突然说这种话。
楚茸适应环境的能力很强。
不管是在火山、森林、人类城市还是星盗大本营，再或者更遥远的地方。
他从来都没有因为转换环境而心生不安。
“我没有。”楚茸反驳了这种说法，“我在这里也很开心啊，没有闹着要回去。”
“我不是说这个。”傅云霄解释道：“如果一直待在这里的话，你帝星的朋友们呢？”
“放假的时候回去不就好了吗？”楚茸已经对人类世界的规则非常清楚了，他知道现在干的事情就好像‘工作’一样，只有有假期，就可以回去了。
最长的一次假就是春节，虽然有点遥远，但是楚茸的接受范围内。
“之前忘了和你说。”傅云霄说：“战争结束前，我们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驻地，不会一年回去一次。”
“……啊？！”楚茸震惊，“是、是说一直都会在这里吗？”
傅云霄淡淡地“嗯”了一声。
没等楚茸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他继续说：“我不想小茸一直待在这里，我还想带小茸去体验很多东西，上次去海底，你不是说没什么好玩的吗？我想带你去看真正的海底。”
“有鱼，有虾，海马，水母，还有很多生物。”
“尤其是海草，珊瑚，都非常漂亮，小茸肯定会喜欢。”
楚茸睁大了眼睛。
听着傅云霄的话，他好像可以看见这样的景色。
“那、”楚茸努力抿了抿唇，压抑住自己喜悦的心情，“是坐在潜艇里面看，还是像上次那样，潜水服下去玩啊。”
“当然会让你下去了。”傅云霄眼底有淡淡的笑意，“小茸能说话，没准还能和其他的小鱼成为朋友，到时候，也会为鲛人寻找一片适合他生存的海域。”
楚茸：“！！！”
楚茸心动！
“当然，还不止这些。”傅云霄继续往下说：“上次在伊仙星只去了森林和城邦，实际上，除此之外，这个星球还有其他好玩的地方，听说他们最近找到一片新的，未知的大陆。"
“新的大陆？！”楚茸问道：“是从来没有人去过的地方吗？”
“嗯。”傅云霄说：“所以那边的年轻人最近的爱好都是去新大陆探险，听说确实有一些不得了的东西。”
“小茸胆子大，肯定喜欢探险。”
“我喜欢的！”楚茸疯狂点头，脑袋都快出残影了，“我不害怕，我也想去探险！”
傅云霄很轻地笑了一声。
“还有。”傅云霄想了一会，“星网上有很多公布的藏宝图，不一定全都是宝藏，但也会是一些有趣的小玩意。”
“我也喜欢这个！”楚茸激动得把床单都揪成了一团，“我一定可以找到的。”
“所以我想带小茸，”傅云霄停顿了一下，“我都想和小茸一起去看。”
“这就是我的私心。”
“……哎。”傅云霄猝不及防的情话把楚茸都搞打晕了。
他的手指不自觉地松开，仰着脑袋去看傅云霄。
首领的私心。
是……因为我吗？
傅云霄：“星际中有很多美好，有趣的地方。不仅是已经登记在联盟中的星球，宇宙之大，肯定还有没有被发现的星球。”
“这些我都想和小茸一起去发现。”
傅云霄说完，微微俯身，在楚茸的额头印上一吻，“为了我所说的，我都想尽早地结束战争。”
“你在这里等我就好了，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啊……
楚茸的脸开始发烫。
不仅是傅云霄说的那些话让他兴奋得脸红。
两人还挨得极近，楚茸连傅云霄的呼吸声都能感受到。
小龙的脑袋瓜甚至有一瞬间的短路。
直到傅云霄直起身体，楚茸忽然觉得哪里不对。
“那这样的话，你更应该带上我才对啊！”楚茸反应过来了，“你的这些计划，明明有我的，为什么只有你为此在努力？”
作为一只直来直去的小龙，人类的弯弯绕绕他是一点也学不到。
在小龙的世界里，想要什么，就得自己努力才能得到。
吃饱就得寻找食物。
不挨冻就自己去外面找柴火。
虽然认识傅云霄后自己‘懒惰’了很多，
可……他才不是一只小娇龙。
他也有努力学习人类世界的知识，获得报酬，回馈给傅云霄。
“我也要去！”千言万语又汇成了这样一句话。
傅云霄有些无奈，微微叹气。
“而且你需要我的帮忙。”如果自己去什么忙都帮不上，楚茸也不会这么坚持。
但现在他就是可以帮忙啊。
虽然依旧坚持，但坚持的原因却在不知不觉中被替换了。
楚茸说:“你说的那些地方，我也好想去啊。”
“不该是只有你为此在努力。”
“我也想。”
“我不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笨蛋啊，我来到人类世界已经一年多了，为此我做了很多的努力。”楚茸数给傅云霄听，“学习做机械生物，学习看机甲图纸，帮你维修保养机甲，还会开战舰了。”
“我很期待和你一起去这些地方，所才以想帮你。”
不是为了证明自己有多厉害。
而是想要早点结束战争，然后一起回家。
楚茸告诉傅云霄，“我很期待。”
…………
“首领？”自己的话说完之后没有得到回答，楚茸伸手在傅云霄的面前晃了晃。
傅云霄回过神来，深吸了一口气。
不止是他。
傅云霄为楚茸付出的，在他那里也得到了同样的回馈。
小龙什么都懂，不是一个小孩子。
他早就长大了。
傅云霄很轻地笑了一声。
自己之前竟然没有意识到。
“我知道了。”傅云霄揉揉楚茸的脑袋。
“哎？”楚茸眨了下眼。
他刚想问问，‘知道了’是什么意思，
就在这时，傅云霄的光脑忽然响了起来。
“是谁啊？”楚茸好奇地探出脑袋。
“周教授，估计要说鲛人的事情。”傅云霄说着，接通了光脑。
光脑那边果然出现了周教授。
“小龙？”周教授看着把下巴搁在傅云霄肩膀上的楚茸，微微一愣，然后才打招呼，“晚上好。”
楚茸：“晚上好。”
“我和周教授说点事情。”傅云霄亲了下小龙的额头，“你自己玩一会。”
“嗯嗯。”楚茸点头。
傅云霄离得并不远，就在前面的书桌旁。
这样的距离，楚茸可以很清晰地听见两人谈话的声音。
好像是在讨论鲛人。
小鲛人不知道怎么织布，周教授为此很苦恼。
而且周教授好像也知道虫族情报的事情，觉得这么好的机会竟然没有相应的武器实在是太可惜了，并且在问人类首领最终是如何打算的。
楚茸全都听到了。
周教授是个笨蛋。
首领也……
楚茸犹豫了一下。
如果首领真的不让自己去，那他也是一个笨蛋，明明是个这么好的机会。
小龙绝对能帮到他们的。
楚茸又偷听了一会。
周教授真的很啰嗦，一件事情反复说了好几遍，估计没有一个小时没法结束。
楚茸没有耐心了，又盯着傅云霄看了半分钟，这才移开视线。
刚刚的谈话被周教授骤然打断，楚茸还有点没有回过味来。
他打开了床头的窗户，双手交叠趴在上面，若有所思地看着星空。
今晚的夜色很美，星星也很亮。
楚茸看了一会，脑海里不自觉地回想起了刚才的事情。
……首领最近好像很喜欢亲他的额头哎。
想到这里，楚茸抬起手，用指尖碰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为什么会喜欢亲额头呢？
楚茸其实不太喜欢被亲额头。
……不，不是不喜欢被亲额头，而是，
楚茸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然后很轻地抿了一下唇。
之前的亲密行为好像都没有了，为什么啊？
楚茸的眉头拧了起来，表情也随之变得有点迷茫。
不过，
他只迷茫了一小会，
“在想什么？”傅云霄打完了电话，发现楚茸正在窗前发呆，便走了过去。
“在想首领为什么最近只亲我的额头。”楚茸回答得很快，像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就很奇怪，还有之前在别人的星球上，我和，”
楚茸话说到一半，忽然停了下来，然后猛地一转头——
“嗯？”傅云霄正在脱手套，见楚茸没有继续说了，抬了抬眼，“和什么？”
楚茸：“……”
楚茸的冷汗都吓出来了，背后一会湿一会热的。
尤其是眼神对上傅云霄幽黑的双眸时，脸颊一下子就红了。
“你、你听错了。”楚茸说话结结巴巴的，“我说我在想，在想……在想，”
傅云霄：“嗯？”
遭、糟糕了！
楚茸咽了咽口水，脑海里跳出无数个不相干的画面。
还是和他刚刚说的话有关。
在战舰的走廊，外星球的旅馆，
……停！
楚茸的脸都要冒烟了。
不是因为害羞，也不会因为一些奇怪的记忆。
而是、而是因为，
傅云霄现在正注视着他。
要想一个比较正经的事情。
楚茸的大脑高速运转。
“我、我在想报恩的事情!”楚茸忽然想到借口，“对，就是报恩。”
“报恩？”傅云霄愣了一下。
刚刚通话结束的时候，周教授说又从古地球遗迹里找到了一些文明。
好像是什么书，里面都是些灵异鬼怪的神话故事。
现在还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但说到报恩的，
傅云霄下意识问道：“《白蛇传》？”
？
楚茸呆滞。
*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