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罗小说>玄幻奇幻>与对门大妖谈恋爱>第44章 红线扯断

第一世是初见, 楼澈代阮之清受了诅咒。

而第二世,阮之清无可救药地“爱上了”楼澈, 然而楼澈不为所动, 面对这样炽热的喜欢,无动于衷。

陆镜十终于忍不住了,苦笑道:“楼澈你真是……铁石心肠。”

阮之清摇着扇子说风凉话, “他倒不是铁石心肠,对着我不开窍罢了。”她又不是楼澈的姻缘,开窍才麻烦。

看到后面,陆镜十真是连苦笑都笑不出来阮之清这两世,竟没有一次善终, 第一世天妒红颜,第二世竟又是早夭。

在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里, 阮之清的名字都没有留下, 然而这个人做的一切,到底是没有被彻底遗忘。她从这岁月的长河里走出来了,没有被淹没。

阮之清的两世加起来竟连五十年的光阴都没有,叶谨白作为陆渝的那一世, 只活到二十七岁就死在诅咒中,连魂魄都被禁锢了一百七十多年, 错过了轮回转世。

终于到第三世, 阮之清顺利转世,而叶谨白却还困在诅咒里。

陆镜十看得心急如焚道:“叶哥,你怎么还没从诅咒里出来?”

叶谨白道, “阮小姐救我出来的,先别急,她还没想起来以前的事情。”

阮之清却不耐烦看这些,这一世大多是她和楼澈间的纠缠,她不希望越简“重温”一遍。于是抬手将一道灵力注入晶石,那晶石被灵力拨的一转,前尘镜就投射出了这一世的情景。

画面中的阮之清在一次高烧后醒来,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出了左手那根欲断不断的红线,右手将其在指尖一绕,果决扯断!

陆镜十忍不住跟在后面啊了一声扯红线他看着都疼!那玩意儿平时看不见,但要是硬扯,绝对是痛彻心扉。

而画面到此蓦然一黑。

阮之清收回了晶石。她道:“我与楼澈之间红线已断,再无可能。”

楼澈默默点头,他和阮之清之间算得清清楚楚。

阮之清转过身来,“陆先生可能觉得奇怪,为什么我突然就那么‘喜欢’楼澈。”

陆镜十点头真是太奇怪了,第二世的阮之清就好像着了魔一样,从第一眼起疯狂喜欢楼澈。

“因为楼澈帮我挡了诅咒,我注定是要还他的。”哪来什么爱不爱,她注定要把楼澈失去的补回来而已。

“楼澈并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喜欢他’,他真的无辜,也绝不是陆先生你想的那样铁石心肠。我这一世得以窥见天机,索性把这件事给了结干净。”

阮之清面向众人,将自己调查的前因后果一一道来。

她和楼澈之间的红线也算是天道牵的了,但只是楼澈并没有回应她的红线,线的那头是空的,阮之清也不是真的爱楼澈,所以线这头是虚的,因此阮之清才能将其直接扯断,真正的红线是不能凭外力损坏的。

楼澈中了诅咒,注定失去最重要的东西,而阮之清摸索了两世,也渐渐明白对楼澈来说最重要的是什么了,是陆镜十。

楼澈实力非凡,吸血鬼的那个诅咒在他身上的作用被消弱了,并不能真的让陆镜十去死。但诅咒蒙蔽了楼澈的感知,假如他再这么无知无觉下去,很可能会错失陆镜十,那这个诅咒在某种程度上就实现了。

天道瞎七八糟牵的红线就是希望阮之清能把楼澈暖回来,但是并没用。阮之清摇着扇子,内心如是想。

叶谨白道:“我在斜阳街,其实也是等阮小姐。”春时之鸟的一束花,让他和阮小姐重逢,所有的巧合都是环环相扣的。

如果没有他,阮之清很难借助晶石在前尘镜上投射,因为那个时代太过动乱,掐的那个时间点又是大妖混战,那个时间点里灵力是散乱的,必须要有一个亲身经历过的人帮助她稳定时间。

而在前世,叶谨白欠阮之清两条命。这一世,他不过稍稍偿还。

一环扣一环,如果忽略阮之清手上的那根红线,天道这一局做得不错,但加上那根红线,就是一步烂棋。

这四个人明明两两之间情投意合,却非要被拆成苦恋不得的四个。

这一局里,最无辜的是越简和陆镜十,偏偏这两人不管不顾,一头撞进来。

阮之清握住越简的手,想起这个人曾做过的傻事,心口一疼。她戴着的耳坠子并非什么珊瑚珠,而是血珠。

第二世,她的魂魄险些要散了,越简耗费百年修为,用一碗心血强行养回了她的魂魄。这颗红珠就是凝固的心血,被阮之清串成耳坠子,日日戴着。

她虽然受红线影响,目光追逐着楼澈,然而在无意识间小心呵护了和越简有关的一切被越简捡走又还回的扇子,那碗心血凝成的红珠,全部被她视若珍宝,一世又一世地找回,不曾遗失。

她轻轻捻着耳畔血珠,越简瞥见这个动作,耳边渐渐泛起血色。

陆镜十结结巴巴道:“所、所以说……”

阮之清气定神闲,“我不喜欢楼澈,从来没有真正爱过他。”此心所系之人,此刻就站在她身边。

陆镜十难以相信,这场纠缠了几世的混乱关系,就这么,理清了?

阮之清道:“但问题是,楼澈的诅咒还没消除。”

陆镜十道:“我不介意……我都可以……”

这孩子欣喜过头,已然语无伦次了。叶谨白实在看不过去,扯了扯他,示意他注意裴夙难看的脸色。

自家弟弟上赶着要把自己送给别人,裴夙怎么可能高兴?

陆镜十这才注意到裴夙的脸色,默默闭上嘴。他哥一向不喜欢楼澈,他急着往上凑,肯定惹他哥生气了。

“叶哥,叶哥,”他戳着叶谨白的腰,小声道,“你快去哄我哥,他要凶我,救命啊。”

裴夙冷冷道:“你当我听不见?”

陆镜十:怂。

叶谨白忍笑,与裴夙相扣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他的手。

裴夙的脸色很快柔和下来,无奈道:“你就护着他。”

叶谨白道:“我这样上赶着喜欢先生,先生也觉得轻薄吗?”他微微仰起脸,笑了。

怎么会呢?

裴夙摇头,自认是说不过小男朋友,于是笑道:“叶先生,是我错了,且饶我一回。”他在叶谨白耳畔吐气,“不过,谨白要是对我轻薄,我是不在意的……谨白想怎么对我,都是可以的。”

他轻轻笑了声,气音像是挠了叶谨白的心尖一下。

这句话是传音,自然只有叶谨白一人听到了。

叶谨白连忙挪开步子,离裴夙远点,若说撩人,裴先生个中顶尖,惹不起。

眼见裴夙被叶谨白哄得没脾气,陆镜十赶紧小步溜达到楼澈身边,摸了摸他的头。

阮之清仿佛看不见他们秀恩爱,扇子抵唇,沉思道:“我们现在得想办法把楼澈身上的诅咒给撤了。”

楼澈道:“这么个东西真的在影响我?”他的妖力完全没有收到阻碍,运转分毫不凝涩,并没有察觉到诅咒的威力。

阮之清略过楼澈,直接与陆镜十商量。反正只要陆镜十答应了,楼澈也不会拧着陆镜十。

裴夙道:“说起吸血鬼,阅都那边倒是住着一只。”阅都是芳洲的一个市,离沛市不远。

阮之清几人还没商量出头绪,叶谨白道:“那我们先去看看?”

同为吸血鬼,也许对方能有点头绪。

陆镜十拍板:“明天就走!”

几人折腾了一天,叶谨白先前不觉得,一回说回家,疲惫就涌上来了。

他在路上就沉沉睡了,裴夙将人抱进怀里。

前尘镜勾起了他的回忆,那一世的陆渝,未得善终。他曾在灵堂前吊唁,棺中只放了衣物,连尸体都没有,也只立了衣冠冢,这么多年,已经没有人去祭奠了。

他与阮之清都被遗忘在这岁月中了。

他与陆渝其实并没有什么接触,只有三次。第一次就是在火车站,千万人里撞进他怀中,而他居然没有躲开。

第二次是在斐城,这个年轻的陆家继承人递给他一朵花还有一支抢,娇嫩的花与冰冷的枪,一如这个年轻人的笑容和手段。

第三次是送别,陆渝从初见的少年长成了青年,然而这一别就再没见过,随后就听闻了死讯。他恰巧离得不远,便赶去悼念。

陆家是当地大族,然而这个天师大家里唯一的孩子,也死在战火里了。

灵堂中哭声一片,唯有青烟袅袅不为所扰,沉静温柔一如那个少年,裴夙在灵堂前,缓缓向这个孩子鞠了一躬。

“先生。”

怀中的叶谨白喃喃唤了一声。

裴夙一笑,握住他的手,俯身一吻,“我在。”这一次,哪里也不去了,就在你身边。

次日

叶谨白和裴夙收拾好,出了门。

阮之清要和他们一起去,正在覆舟的门口欺负越简。

是的,欺负越简。

越简往左走,她便往左靠,越简往右,她又立刻右挪一步。

那小扇子一扇一扇,耳坠子微微摇晃。阮之清微微勾着唇角,就是堵着越简不让他进去。

叶谨白默默看着,半晌,道:“阮小姐……像个……女流氓。”

裴夙瞥了一眼,淡然道:“她本来就是。”

作者有话要说: 女流氓已上线,裴大魔王夙已上线。

裴先生和叶白白的故事已经如此了,我不会再改,他们要在那个世界里携手一生,哪怕这本书被所有人都忘在脑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