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罗小说>玄幻奇幻>我,最A战猫,被死对头标记了>第25章 到了生死关头,居然又是你来帮我。

路鹤里开车往顾梦生家去, 从后视镜看到江焕的车一直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

路鹤里有点心神不宁。

除了江焕刚来警队跟着自己实习的那半年,他们几乎没什么直接接触,这几天俩人说的话, 比过去一年都多。如果再加上自己作为猫和江焕的相处, 俩人多多少少也算有几分交情了。

江焕这人虽然有点招人烦,喜欢跟自己对着干,让人每天都想揍扁他, 但毕竟是人民内部矛盾, 路鹤里心里对他并不是欲杀之而后快的想法。

既然这个案子这么危险, 一不小心就要赔上前途,甚至身家性命, 他是不想把多余的人牵扯进来的。

包括老汪, 包括一队的小崽子们,包括顾梦生,也包括江焕。

他路鹤里孑然一身,了无牵挂, 活在这世上就图个随心所欲、率性而为,这条命豁上就豁上了, 但没必要搭上别人的。

他不想欠任何人。

路鹤里和顾梦生约在了顾梦家楼下的咖啡厅。江焕没有下车, 但是也不躲着,大大方方把车停在路边, 透过落地玻璃窗远远看着他们。

顾梦生一身病气, 脸上带着大病初愈的苍白,裹着一条羊毛大披肩坐在窗边。

从审讯室出来后, 路鹤里还没见过他, 两人相对而坐, 一时谁都没有开口。对别人, 路鹤里可以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八面玲珑左右逢源,但对顾梦生,他做不到。

过了好一会儿,路鹤里才挤出一个笑:“身体好点了吗?”

顾梦生「嗯」了一声,路鹤里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顾梦生用小勺慢慢搅着咖啡,主动开口:“你想问我什么?”

路鹤里有点尴尬地挠了挠头,他心里有十万八千个问题想要答案,但是那些问题在嘴边转悠了很久,最后他只是低声叫了句:“梦生。”

顾梦生笑起来:“你每次叫我梦生,准没好事。不是有求于我,就是打算做对不起我的事,这次是那种?”

路鹤里跟着笑了,但那笑意只出现了一瞬,就消失在了唇角。他沉默了很久,突然抬起头,低声问:“你跟常明赫……是永久标记吗?”

Omega一旦被Alpha永久标记,至死就只有这一个Alpha。

顾梦生愣了一下,路鹤里从来不过问他的私生活,而且常明赫的父亲是高官,路鹤里身为警察,一直有意避嫌。即使常明赫是路鹤里最好朋友的Alpha,路鹤里也很少跟常明赫打交道,更是从不打听他的事。

顾梦生敏锐地从路鹤里的话中捕捉到了一些信息,猛地抬眼:“你在查明赫?”

路鹤里睫毛垂下来,指肚轻轻摩挲着杯沿。良久,又一次低声问:“是永久标记吗?”

这么多年的朋友,顾梦生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他盯着路鹤里看了一会儿,喉结滚动,想说什么又没说。

“不是。”过了很久,顾梦生才答。

路鹤里的眉毛微微一跳,仿佛是瞬间卸下了什么千斤重担的样子。顾梦生盯着他,“老路,你有什么能告诉我的吗?”

“我也想问你,”路鹤里反问,“你有什么能告诉我的吗?”

顾梦生愣了愣:“你想知道什么?”

“你觉得我该知道的一切。”路鹤里看着他的眼神有些复杂,“你知道我是个警察。”

顾梦生有些意外的样子,眼神空了一空,才茫然道:“我没有什么需要跟警察交代的。”

路鹤里垂着眼,过了很久,才自言自语般喃喃道:“梦生,我能信任你吗?”

顾梦生又一愣。

路鹤里沉吟半晌,从兜里掏出那支抑制剂,放在他面前,缓缓道:“但如果不信你,我也没有别人可以信了。”

这是顾梦生第二次见到这支包装不同的M-IV型抑制剂了。他拿起来,皱了皱眉:“这到底是什么?”

“准备走私到S国的M-IV型抑制剂,跟你们实验室的一样。”路鹤里低声回答,审视着顾梦生震惊的神色,深吸一口气,“你们研究小组有人出卖了M-IV型抑制剂的成分化学式。我需要有人化验鉴定一下这批抑制剂,但是你们七个人,每个人都有嫌疑,所以一直拖到了现在。”

顾梦生攥着抑制剂的手指骤然收紧:“你在怀疑明赫?”

路鹤里轻轻叹了一口气:“不是怀疑。我确定常明赫跟这件事有关系。”

顾梦生的手一抖,像烫了一样,把抑制剂放回桌上。路鹤里苦笑了一下:“按理说,你也是嫌疑人之一,我不该找你帮这个忙。但是找你们小组的其他人来鉴定,一样有风险。所以,”

路鹤里抬起头看着顾梦生,笑了笑,“如果是你,我认了。”

顾梦生一震,呼吸急促起来。他看着路鹤里,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路鹤里笑容苦涩:“十年前,你救了我的命,你说会为我研制出最好的Omega抑制剂。五年前,你用眼前的这个M-IV型抑制剂,第二次救了我的命。”

路鹤里把那支抑制剂轻轻推到了他的面前。

“所以,如果现在你要因为它,把我的命拿回去。我认了。”

顾梦生死死地盯着路鹤里,半晌,目光缓缓下移,又死死地盯着桌上的抑制剂。

这支M-IV型抑制剂,曾经将两个人的命运紧紧相连,曾经是顾梦生日日夜夜泡在实验室努力的目标,也曾经真真正正地改变了路鹤里的人生轨迹。

但现在,它成了横亘在两个挚交好友之间的一根刺,甚至一颗炸弹。

过了很久,直到咖啡的热气完全消散,顾梦生才缓缓地拿起那支抑制剂,放进自己随身的包里。

他没有解释,没有追问,也没有生气。他只是像十年前一样,说了一句,

“小鹤,相信我。”

顾梦生和路鹤里从咖啡厅出来的时候,表情都很沉重,各怀心事的样子。路鹤里看着顾梦生裹了裹披肩,在秋风中独自离开,站在门口久久地没有动。

他的心情很复杂。顾梦生的那句「相信我」,让一些尘封已久的往事涌上心头,路鹤里莫名地眼睛一酸。

他抬手揉了揉,心想,草,太娘了。

这时,突然有人在他背后「喂」了一声。路鹤里扭头,江焕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车上下来,站到了他身边。

“喜欢他,就抢过来。”江焕抿着嘴唇,口气非常生硬地说。

“什么?”路鹤里没反应过来。

“那个Omega。”江焕攥了攥拳头,像攻击性满满的野兽,“喜欢他,就抢过来。”

路鹤里一头雾水:“顾梦生?”

江焕倔头倔脑地盯着他,答非所问,但是语气肯定,“常明赫比不上你。”

“那当然。”路鹤里条件反射地回答,老子当然是最牛逼的!说完他才觉得有点不对劲,“什么玩意儿?”

江焕不说话了,眼睛凶巴巴地盯着顾梦生的背影,仿佛一头盯着猎物擦拳擦掌的豹子。路鹤里甚至感觉他下一秒就要冲过去,用麻袋蒙头套住顾梦生,然后打包送到自己面前,有可能还会洗干净、切成块、再放上一把叉子。

“卧槽。”路鹤里这才明白他误会了什么,连忙张开手挡住他的去路,“你想什么呢?我跟老顾可是纯洁的闺蜜情……哦不,发小情!”

江焕明显不相信,紧紧抿着嘴,像一只看到主人受了欺负的大狗狗,四脚刨地、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怒吼,随时准备冲出去替主人出头的样子。

“你给我老实点!”路鹤里挑起眉毛吼他。他的样子太像狗了,路鹤里不自觉地用上了训狗的口气。

江焕明显是一只不听话的大狗,冷冷地瞥他一眼,扭头就走了。

路鹤里的眉毛都皱成了一团:这些Alpha真暴力,动不动就是抢啊抢啊的。

啧啧。

路鹤里追上去,竖起眉毛,“小兔崽子,别在我面前甩脸子。你现在是戴罪之身,最好给我夹着尾巴做狗……做人。”

江焕骤然停下来,“这就是你不让我参与查案的理由?”

“那是我不让你查嘛?那是老汪不让你查。”路鹤里怒道,“瑟,你再瑟,等公安部派人来抓你关小黑屋,你就老实了。”

“我不怕查。”江焕冷冷道,掏出警官证扔到路鹤里怀里,“有本事就把我开除。”

卧槽。路鹤里气得直喘气。这时正好旁边有一男一女,牵着一条阿拉斯加经过。

那条阿拉斯加明显很叛逆,前后乱窜,不停地吠叫,女孩几乎要拉不住它。就听那女孩愁眉苦脸道:“唉,狗不听话该怎么办啊?”

嗯?路鹤里竖起了耳朵。

旁边的男生非常肯定地回答:“打一顿就好了。”

没错,就是得往死里揍。路鹤里瞪着江焕,挽起袖子,刚要揪领子揍人,就听那女孩反驳道

“绝对不行!狗不能揍,要抚摸它,亲吻它,跟它培养感情,然后用爱意感化它。”

路鹤里:嘶。

查常明赫的进展不太顺利,路鹤里花了两天也没有什么头绪。他父亲常东炜上将的信息更是高级别机密,连点蛛丝马迹都摸不到。

直到这时,路鹤里才意识到,自己这次的对手跟之前完全不同。

对方隐身在一个他无法接触的位置。审讯、蹲守、监听、通缉、摸排,这些常用的侦查手段,一点都用不上。对方好像藏在一个密不透风的透明玻璃罩里,看得见,摸不着,路鹤里拿他毫无办法。

他只能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了阿璧透露的江心交易上。这非常冒险,但现在这是唯一的突破口。

但是老汪并不同意他的计划。路鹤里和老汪在办公室拍桌子吵了两个小时,直吵到整个警队大楼都抖了三抖,然后摔门而去,二话不说揣了一把枪,独自去了江边。

他没有叫一队的小崽子们跟着。对面是一个拥有强大火力的走私集团,凭一队这几个人、这几把枪,根本对抗不了,如果基地不派舰队过来,就是一个等着挨打的结局。

何况,他并不准备出手阻止这场交易,他只是想看一看,常明赫知道警方在怀疑他之后,这场交易还不会继续进行。

他还想看一看,A到底是谁。

晚上8点,天黑透之后,路鹤里独自驾驶着一艘小型快艇,不踩油门,在黑暗中怠速前进,悄无声息地向江心边境线摸去。

小艇怠速行驶的速度很慢,路鹤里花了整整一个半小时,才接近了江心。江心水面广阔,漆黑,且安静,只要发出一点点光亮和声音,都会被注意到。接近边境线之后,路鹤里直接关了发动机,让小艇在水面上静静地漂着,自己则矮下身子,掩在了船体里。

水面像藏蓝色的绸缎,在月光下一层一层地起伏着,夜色中,耳边只有轻轻的水声。

路鹤里一边注意着周围的动静,一边枕着胳膊,在心里默默地盘起了这个案子。

现在的已知信息,特别研究小组中的某个人(很有可能是常明赫)和走私集团勾结,出卖了M-IV型抑制剂的化学成分式。走私集团将有明显缺陷的M-IV私下投产,并试图通过老K走私到S国。阿璧作为走私集团的Q字号,想要干掉老K自己上位,于是用氰化钠给老K下毒,并将交易信息透露给了警方。然后,老K在船上被路鹤里和江焕击毙,M-IV型抑制剂的秘密被警方发现。

其他路鹤里推测的信息是,常明赫得知了邵斯年研究成果,不希望M-IV正式上市从而影响走私产品的价格,于是将研究成果按下,并且在走私船出事之后,将警方的视线转移到邵斯年身上,试图借刀杀人。但他没有想到阿璧把顾梦生的事捅给了江焕,于是不得不出面周旋,以至于引起了路鹤里的注意,把视线从邵斯年身上转到了他自己身上。常明赫为了防止邵斯年暴露自己,一方面引导邵斯年跳楼自杀永绝后患,一方面派阿璧偷取笔记销毁证据。

这是目前最合理的推测,但还是存在很多解释不了的疑问。

比如,阿璧是如何得知顾梦生和路鹤里的秘密?

邵斯年从中央警队出来后没有见过任何人,也没有任何通话记录,是怎样得到指示跳楼自杀的?

常明赫为什么要指使邵斯年出现在城东码头附近?他怎么知道阿璧将老K的行踪透露给了警方?

老K身上的化学成分式去哪儿了?

走私集团和常东炜上将有没有关系?

路鹤里摸了摸下巴,眉头越皱越紧。

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规律的水声。路鹤里的背瞬间绷直,把枪握在手里,做出戒备的姿势。

水声渐渐近了,路鹤里认出那是一个人,穿着救生衣,往小艇的方向游过来。

嘶。老A接头的方式这么朴实无华吗?

黑洞洞的枪口悄无声息地搭上船舷,打开了保险,追着那人的方向一寸一寸地移动着。那人渐渐接近了路鹤里的小艇,哗啦轻轻一声响,从水里冒了出来。

妈的,江焕。

短短几秒钟的时间,路鹤里已经在心里骂完了江焕的祖宗十八代。他把手指从扳机上松开,伸出一只手,把他拉了上来。

湿漉漉的江焕刚一上船,连口气还没来得及喘,就被路鹤里按着,扒下了救生衣。救生衣上有反光条,在月光下容易被人发现,会暴露位置。

等路鹤里把救生衣翻过来按在船底,江焕才掀起一个小角,用气音说:“没事,我用黑胶带把反光条粘上了。”

“你还挺得意是不是?”路鹤里暴怒,低声道,“你来干什么?”

“老汪让我来的。”江焕喘着粗气,拉起一点衣角,挤衣服上的水,“他说凭你的性格,不来交易现场看看不会罢休的。让他我把你带回去,带不回去就帮你一把,别让你交代在这儿了。”

“切,装好人。”路鹤里嘴里抱怨着,心里却有点感动。白天他从老汪办公室摔门而去的时候,老汪分明在他背后愤怒大吼,“滚,爱死哪儿死哪儿!”

啧啧,口是心非的小妖精。

路鹤里的嘴角上扬了一下,上下看看江焕湿透的衣服:“你也够实诚的,游过来?怎么不开船?”

“船怠速没我游的快。”江焕的脸上是剧烈运动后的潮红,大口喘着气,“我怕来不及给你收尸。”

“草。”路鹤里翻了个白眼,“这离岸边得四千米吧,游了多久?”

“一小时吧。”江焕的气息还没平复下来,但没忘了炫耀,“我在警校的自由泳成绩是三千米42分29,年级第一。”

“我41分51。”路鹤里面无表情,“你们果然是老刘带过最差的一届。”

江焕噎住,在月光下瞪着他,一滴晶莹的汗珠顺着额头流了下来。

“得得得。”看在他游了一个小时来帮自己的份上,路鹤里决定不跟他杠,“42分29也还行。”

江焕哼了一声,不说话了。他浑身上下、从里到外都湿透了,一阵深秋的江风吹过,路鹤里看着都替他觉得冷。

路鹤里纠结了一会儿,还是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蒙头扔在了江焕脸上:“穿上。”

江焕把衣服扯下来,看也不看就反手扔回去:“不要。”

嘿,小兔崽子还不领情。路鹤里火冒三丈,捡起来就穿了回去。冻死你丫的,活该。

小型快艇空间狭小,坐在座位上又太显眼,两个人只能并排着坐在了船底板上。小艇静静地顺水漂流,微风簇浪,散作满河星辰,粼粼的波光映在两个人的瞳仁里。

交易一般都在深夜,也不知道还要等多久。为了避免手机屏幕发光,也不能玩手机,两个人只能这样静静地坐着。

黑沉沉的夜色笼罩着江心的一叶孤舟,远处岸边的星星灯火仿佛在另一个世界。头顶是一轮圆月,身边是溶溶月色悠悠江水,耳边是滔滔水声,任何人在这种环境里,都免不了要思考一下人生。

路鹤里用手肘撞了撞江焕:“喂。”

“嗯?”江焕在黑暗中应了一声。

路鹤里发出低低一声笑:“咱俩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斗了这么多年,到了生死关头,居然又是你来帮我,你说搞笑不搞笑。”

江焕仰脸望着夜空,沉默了一会儿,苦笑一声:“是挺搞笑的。”

两人又没话说了。

“嘿,流星。”过了一会儿,路鹤里突然又戳了戳他,指着天边,小声,“看见没!”

一颗流星划过天幕,留下一道长长的银色轨迹,瞬间照亮了两个人不知不觉凑在一起的脸。

“许个愿。”路鹤里嘻嘻一笑,闭上了眼睛。

江焕没有闭眼,他转过头,一动不动地看着那个人月光下的侧颜。

面部的线条棱角分明,锋利如削,却偏偏有一对长长的睫毛,闭着眼时微微抖动着,拨得他的心弦一颤一颤。

等路鹤里重新睁开眼睛,江焕才低声问:“你许了什么愿?”

路鹤里望着星空,眼中光影闪烁:“我希望下辈子能成为一个Alpha……呃,我的意思是,还能成为一个Alpha。”

一个真正的Alpha。

说完,他侧头问:“你呢?”

江焕定定地看着天边流星消失的方向,久久地沉默着。

过了很久很久,路鹤里几乎已经忘了这个话题,才听到他低低说了一句,

“我希望,下辈子能成为一个Omega。”

月光摇曳,水波荡漾,在江焕的瞳仁中一闪一闪的。

路鹤里有些意外,挑挑眉毛,苦笑了一下:“当Omega有什么好的?跑得比别人慢,胆子比别人小,所有人都认为你是个弱者,应该被保护,应该乖乖待在家里为Alpha传宗接代。你不能进警校,不能进中央警队,不能实现当警察的梦想,你的一辈子,一出生就注定了。”

江焕沉默了一会儿,喃喃道:“但是,如果能遇到喜欢的Alpha,不是也很好吗?”

“恋爱脑。”路鹤里轻嗤一声。“江焕同志,你是一个顶级Alpha,你知道从小到大,帝国培养你花了多少钱吗?好好搞事业,不要整天想着搞对象,浪费你的天资和纳税人的血汗钱。”

“我……”江焕想反驳些什么,最后只是甩出一句嘴硬的,“不用你管。”

路鹤里哼了一声,脑袋枕着胳膊,随口道:“切,我最讨厌你这种Alpha,生来什么都有,别人拼了命努力一辈子的东西你唾手可得,还身在福中不知福。”

说完后,路鹤里自己也一惊。

短短两句话,他心底那点对江焕隐隐的嫉妒,暴露无疑。

江焕是他见过最优秀的顶级Alpha,强壮,聪明,有身手,有头脑,还有Alpha与生俱来的领导力和强大气场,甚至连抽烟都那么好看。那是他终其一生想要成为的样子。

他甚至有时会暗暗观察江焕的言行举止,想要让自己看起来更像一个真正的Alpha。

当然,他对江焕这种复杂的情绪,是不可能说出口的。

在他眼里,江焕是造物主的偏爱,是老天派来嘲笑他的,嘲笑他无论怎么努力,也无法成为一个真正的Alpha。

他能做的就是永远不在这个Alpha面前低头,永远跟他较着劲,永远做得比他更好一些,好像这样,他就没有向命运低头。

听了路鹤里的话,江焕也有些诧异。他不理解路鹤里为什么会说出这样悲观的言论,因为在他眼里,路鹤里才是那种「生来什么都有,别人拼了命努力一辈子的东西你唾手可得」的人。

路鹤里轻而易举创下的一个个警校记录,让他拼了四年的命。

路鹤里拿到的个人奖章挂满了中央警队荣誉室,让他一块一块、一枚一枚地追了三年。

路鹤里甚至什么都不用做,就得到了他刻入骨髓的爱慕和眷恋,日夜纠结,辗转反侧,而他自己跟个没事人一样,让人恨得牙痒痒。

他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呢?江焕想起那天路鹤里说的「十年前,我自杀过」,心头隐隐一动。

他用目光追随了这个人七年,但好像他身上,还有很多很多自己看不透的东西。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已经过了零点了。

忽然,路鹤里的手机屏幕闪了闪,上面显示出一个顾梦生的来电。

路鹤里观察了一下四周,走私船还没有出现,于是低下身子接起来,用气音:“喂?”

“老路,”电话那头的顾梦生声音颤抖,“你给我的抑制剂我化验出来了。”

“嗯,”路鹤里低声应,“有问题吗?我在忙,没问题就回头再说。”

“有、有,有问题。”顾梦生有点语无伦次,“老路,这支M-IV型抑制剂,跟我们实验室的样品不是完全一样的,这是一支完美的M-IV型抑制剂。”

“什么意思?”路鹤里一凛。

顾梦生的声音,说不清是惊喜还是惊吓:“它解决了我们正在突破的那个bug,这是一支可以通过临床试验上市的M-IV型抑制剂!”

路鹤里的呼吸停了一瞬。

跟实验室的样品不一样!

邵斯年的实验是一周前成功的,而这批抑制剂从生产到运输,不可能在一周内完成。

也就是说,邵斯年并不是第一个试验成功的人,早在他之前,已经有人突破了这个技术难题,得出了完美的M-IV型抑制剂的化学成分式!

一瞬间,他刚刚理清的案件思路被全部推翻了。路鹤里心乱如麻,心跳都漏了一拍。

“来了。”身边的江焕突然拉了他一把,悄声道。

路鹤里抬起头,远处的江面上,一艘灯火全熄的渔船,正在悄无声息地向国境线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