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罗小说>现代言情>辣鸡室友总撩我>第39章

  我……我似乎是动不了了。

  躺在我床上对我发出邀请的人是季朗吗?

  他知道他这样做这对于我来说,是多大的诱惑吗?

  我还年轻,除了现在只穿一件儿大裤衩躺在我床上的季朗,我不知道还有什么能让我兴奋到流鼻血的事情了,我是易冲动易暴躁的热血青少年。

  但我为人高冷,鼻血不能留,兴奋不能表。

  我心里怎是苦逼两个字可以描述的。

  季朗根本不知道我是个gay。

  他也肯定不知道他这样邀请我,我得用多大的毅力才能对他说出,“你给我滚下去。”

  “你好无情啊,郝宇,”季朗好似很受伤,趴在我床上不肯动弹,头深深的埋在我的枕头上,他的大花裤衩兜着屁股挺在我的凉席上尤为显著,他闷闷的说,“郝宇,你没人性!”

  “我没人性,你就有了,床有多窄?你一个人占多大空子?有凉席子也不是万能的,这么热的天凉席得翻着个的睡,不然一会就热的睡不着了。”真的, 凉席子真不是万能的,我平时都只睡一半,睡一会儿这一半就热的汗湿了,黏糊糊的, 感觉席子在烫小腿肚子,然后赶紧挪到另一边凉快。

  这方法屡试不爽,可季朗显然体会不到我避暑的特殊技巧,他占据了我的避暑圣地。

  “你别担心,我身上很凉的,”季朗抬头对我道,眸子深处还贼亮贼亮的反光,“真的,我这是好身子,冬暖夏凉,包你舒服。”

  “……”不能想歪,郝宇,你是个好学生,不能想歪,“别闹了,都几点了,你快去你床上睡去。”

  “你还说我闹,你都不在乎我的吗,”季朗蔫儿吧唧的又趴下了,“郝宇……别这样……我席子扎人,真的,你再摸摸……”

  我该拿这个戏精怎么办?

  我真的很想把他在网上发的帖子贴到他脸上去,让他知道我早就洞悉他的罪行他的精分他的二十四重戏精人格,以后决不能再在我面前这么嚣张。

  可我做不出来,真的,季朗万一真问我是不是喜欢他,我该怎么办?

  我又不是戏精,也不是影帝,我顶多心理活动多一些,我就算弹幕满天飞表情一成不变,可我还是会破绽百出,我太弱了,在有关感情的方面。

  而且季朗这个戏精分分钟能脑补出我暗恋他千年的唯美爱情故事来,我怕我吐血。

  “就一晚上行不行?”他又讨价还价,“我的老风扇确实很响,你快把它关了吧,我脑仁儿都要炸了。”

  我觉得这个老风扇也快炸了。

  我上前把他的破风扇关掉,感觉一瞬间整个世界都清静了,只有我的好风扇发出类似莎莎的声音好似夜晚山谷间的凉凉幽风,清爽宜人,只是听声音就令人心旷神怡了。

  “你看,我没有风扇了,现在连席子也没有了。”季朗喊道。

  “行行行,那你睡里面。”我妥协道。

  “真的?”季朗看我同意,嘴叉子都快咧到耳朵根儿后面去了,把凉席子拍的“啪啪”作响,“都听你的,快上来!”

  他要是一条狗,我就能看到他身后粗壮的尾巴在半空中摇摆。

  和季朗睡一张床……

  是我之前想都没想过的,可现在既然睡了,我就要考虑一下睡姿的问题了。

  以前说过,我睡觉喜欢往右侧躺着,因为会左边会压迫心脏,我还喜欢睡前再玩会手机,假如当天的热搜是关于……操,我不行了……我满脑子胡思乱想,我特么太紧张了!

  让我和季朗一起睡,就像让别人和他心仪的姑娘一起睡一模一样……

  我从未经历过这种事情,和阮学海在他家玩一起睡的时候我都是一脚把他踹下去的,怎么到了季朗这……我就无所适从了呢,那个曾经做什么都淡定从容的我呢。

  去哪里了。

  雏儿啊雏儿,悲哀的没见过世面的雏儿,你可要把持住啊。

  “你干嘛呢?”季朗又朝我拍凉席子,“来睡。”

  “我觉得……”我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季朗这个戏精……干啥都能脑补。

  季朗:“咋啦?还是不愿意啊?”

  我说:“我们还是去你床上吧?”

  我的床是单人床,真的睡不开两个人,除非我搂着他,或者他搂着我,尽管我知道说出这句话会被戏精脑补十万字关于我苦苦暗恋他的凄美故事,可我没办法。

  “啥?”我眼睁睁看着季朗的笑容越来越淫、荡,他美滋滋道,“咋,我的床香?你喜欢睡我的床?”

  “你……你的床比我的宽50厘米,你忘了?”你平时看不出来你的席子都不够铺你的床的吗,因为我是按照我床的尺寸买的。

  季朗叹了口气,“都怪你,你当初要是不逼着我换床,咱俩现在就能有一个更大的床了。”

  “……”谁跟你咱俩啊。

  换床的时候季朗动作倒是挺快的,“来来来,换,把你的凉席子挪过去。”

  我冷眼看着季朗来回的忙活,也不帮忙。

  季朗把我的席子铺在他床的最里面,转头对我道:“你在里面睡,席子都给你。”

  “你不是为了蹭席子才和我睡的吗?”我问。

  季朗挠头,一时间仿佛不知道说什么,过了一会儿又道,“那也要以你的感受为先啊,你在里面睡凉席,我在外面吹风扇,行不?”

  我:“行,别磨蹭了,再不睡就天亮了。”

  学区房里这么多合租的人,别人也都像我们这样每天都折腾到半夜吗?

  我在季朗床上往右侧躺的话,就是面对墙,背后是季朗……这姿势总觉得怪怪的。

  我躺好,季朗把风扇拉过来开到最大的档对着我俩吹,然后关掉了台灯。

  好了,终于可以睡觉了,我闭上眼深呼吸。

  诶对,我的手机呢……帖子我还没刷完呢,心里好奇的要命,我还想知道季朗后面是怎么评价我的,像他这样戏这么多的人不多见,我想看看他们这类人五彩斑斓的内心世界。

  当然,我还是要承认我更想知道在季朗心里我到底是怎样的人。

  不过我背对着他刷手机,难保这家伙不会看到内容,我现在还不想打草惊蛇。

  算了,睡觉吧。

  但没一会儿我就听到身后有粗重的呼吸声,很粗重……像是蛰伏在我身后的小怪兽……我的后脖颈像是正在被碳烤一样烫的不行。

  我艰难的开口道:“季朗……你能不能转过身去?”

  他这样面朝我,我特别没有安全感,不是不相信他,问题是我是个基,让我把后背就这样交给他……实在是又羞又惊,心里慌的很,当然,我不是在渴望季朗会对我做些什么,这只是……只是我个人的一些不靠谱想法,就像让我用和季朗一样的姿势在他身后睡那样,我真的无法保证自己可以没有任何反应。

  反正和他在一起,我在哪边睡都挺煎熬的。

  季朗:“咋,我也想往右侧躺,不然会压迫心脏,不行吗?”

  季朗的枕头长,我俩公用的一个,他说话的时候热气都窜我脖子上了,我真的很想把上衣套上,可在这种直男眼里会看起来很矫情,我不得不忍受着,“可我也没见你平时往右侧躺过啊。”

  哪次不是一睁眼就看到他在桌子下面偷看我。

  季朗美滋滋的把腿稍微蜷起来,膝盖轻轻的顶在我的腿弯后,似有若无的碰触……他的膝盖凉凉的……这样挨着倒还真挺凉快,他说他身上凉看来是真的。

  “那我今儿就想往右躺。”瞧他这话,说的像个流氓一样。

  算了,不管了,睡觉睡觉睡觉。

  季朗睡了没一会儿他的膝盖又不老实了,开始从我的后腿弯处上下磨蹭,像猫的爪子在主人身上抓来抓去一样,我觉得特别痒,把腿伸直了离他远远的。

  结果季朗又跟了上来,甚至整个身子都靠了过来。

  我实在不想张口再撵他,就整个人贴上墙面。

  诶,还别说,墙面可凉快,我把半边脸都贴上去了,爽。

  “郝宇……郝宇,你睡着了吗?”季朗又说话。

  “睡着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咋办啊,我好兴奋啊。”

  “……”卧槽,什么意思,他有多兴奋?他为什么会兴奋?他哪里兴奋?

  我们在一张床上睡,拜托你说话注意点儿啊,我这个人虽然不像你一样精分又戏精,可我脑补的也很多的!季朗是不是又在撩我了?

  我特么最近……都快憋出问题了,我心里好苦。

  平时的还是季朗的眼睛就无时无刻不在我身边转悠,我晚上真的连飞机都不敢打,就算在卫生间也不敢,谁知道他这种毛毛躁躁的性格会不会突然在我上厕所的时候踹门进去找狗子。

  我的小腹现在变得火热起来。

  郝宇,不可以。

  我脑子里把全世界的美景画面从南极过到北极,我在东京车站画画,我在巴黎铁塔流连,我在九寨沟喝溪水,我在越南买老婆……我脑子乱七八糟撑到要爆炸,可我只是想忘了季朗的身材和他的脸。

  做不到做不到什么做不到……

  身为一个容易被下半身支配的男人,这太可耻了,我,我,硬,了。

  虽然知道和季朗睡一张床,硬是无法避免的,可真发生的时候我觉得很难堪,像是他西装革履人模狗样,而我却只披了一个破烂的毛毯,风微微一吹,还能露出半边没穿衣服的光,裸屁股。

  我甚至耳边幻听到吃瓜群众们的嗤笑声。

  这太让人羞耻了。

  煎熬,煎熬,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郝宇,你不会真的困了吧,”季朗听起来还很失望,一点儿都不介意他在打扰我,“你知道吗,这是我从小到大第一次和别人睡一张床,我感觉很棒,当然,我小时候不记得的都不算了。”

  “……”我好累,好硬。

  “你别看我和陈昊空玩这么好,但我不喜欢和他一起睡的。”季朗把他的屁事一件件的给我讲。

  我不理他,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郝宇,我觉得我可稀罕你了,你跟别人都不一样,我第一次在学校看到你的时候是高一的校会,那时候你还是站在领奖台上,听说是年级前50的都要上去领奖金,你站在队伍的最后面,但你比他们都高……”他能闭嘴吗,嗓音也是催、情剂。

  “不过我太菜了没资格领教,而且我还长的高,我当时在所有班级的最后面,你那时候可能看不到我,不过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在那五十个人里面单单注意到你。”

  “……”季朗说的这些我都不会信的,没别的,因为他是个戏精,他内心的丰富程度可比他说出来的刺激多了,我相信他的帖子,那才是真正的他。

  “散会的时候,我们都搬着凳子各回各班,你还挺高冷,等操场上的人都快走光了你才搬着凳子往回走。”

  我根本不记得他说的这些东西,他可能没上台领过奖,站在台上,看到台下上千人,密密麻麻的,一个个的头都小的跟蚂蚁似得,我能看的到他才怪。

  而且,我在外人面前都是目中无人的。

  季朗:“我当时就跟在你后面了,你有兄弟给你打招呼,那人还用他的凳子腿去戳你的屁股……”

  “……”

  我在想,假如我不是郝宇,我不顾及那么多,我再像别人那样稍微洒脱一点点,我现在会不会转过身压住季朗,然后狠狠吻上他喋喋不休的嘴?

  像是女生们常看的那种小说,霸道总裁的恶魔小娇妻或者亿万新娘的逃婚史什么的狗血桥段一样,我让他受到突如其来的惊吓,近而他又为我突然凑近的俊美容颜疯狂心跳,他吃惊的看着我不敢再多说一句,最后任我蹂躏,把玩。

  ……我会告诉他,季朗,你不要玩儿火,爷有的是时间陪你搞,你也不要总是欲迎还拒,爷的耐心是有极限的……

  操,我又在想些乱七八糟的。

  郝宇,你坏了,你特么比季朗还能脑补了,你看看想的这些都是什么东西?想什么?想一个晚上的时间能有多长?一天二十四小时,人晚上要睡八个小时,当然,我们都高二了,睡五个小时就够了,那五个小时是300分钟,300分钟是18000秒。

  才18000秒啊。

  真短,因为季朗在我身后,这让我每分钟的心跳加速至120,也就是距离起床去上学这五个小时内,我的心会为他跳36000下。

  哇,我的心可真累啊。

  季朗,求你,闭嘴。

  季朗还在不停的念叨着,我的思绪又来到了埃及金字塔,我在那里拍了一张照片,我戴的大墨镜占了我脸的一半,可我仍觉得阳光很刺眼,而且很热,特别热,这里没有风扇吗?

  我似乎知道是季朗在我身后,他紧紧的挨着我,太热了,我伸手推了一下身后的他,“季朗太热了,离我远儿点。”

  “我不。”季朗的声音由远及近,极尽魅惑。

  “不行,太热了……”我像是干渴的鱼,在沙漠里寻找所剩无几的水源,我大概是这种干旱地区最惨的生物。

  “郝宇你热吗?我也很热,”季朗在我耳边道,“那我抱着你,行不行?”

  “当然不行……”我的身体动不了,我不知道我到底是一条躺在干涸溪流里的鱼,还是站在金字塔前研究墨镜的郝宇,或者是和季朗躺在同一张床上备受煎熬的郝宇。

  我是谁,我在哪儿……

  季朗反正也从来都没听过我的感受和意见,他强硬的在我身后抱住我,他的一条腿伸了过来,用膝盖顶开我的两条腿,然后把我紧紧钳制在他怀里,我的后背紧紧靠着他的胸前。

  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姿势,可我感觉屁股后面有什么东西搁着我,我把手摸索过去,“季朗……你的蛋……”

  “对啊,我的蛋,”他嬉皮笑脸的,“你喜欢吗?”

  “还……还好吧。”他的蛋有什么好喜欢的呢,我也有啊,两个呢。

  季朗又在脑补了,他说:“你肯定喜欢吧,郝宇,我知道你喜欢。”

  他说着又往我身后蹭,他在蹭哪里呢……他是不是也硬了?

  我后知后觉的惊恐道:“季朗,你在干什么?”

  “郝宇,郝宇,”我听到他气喘吁吁的,“让我抱抱……我想搂着你……”

  “你他妈在蹭什么……”我也不行了,说句话断断续续的跟断了气儿似得,喘的要命。

  硬。

  季朗从一开始的侧身抱着我,到最后成了把我压在身下在我身后不停的顶、弄。

  天。

  我应该还穿着裤子呢吧?

  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我觉得他在亲吻我的后脖颈,疯狂的用力的啃噬,还有我的背,季朗在我的身体上为所欲为……

  是什么,让今晚的一切都变得如梦如幻,让人分不清真假?

  是什么?

  是梦……

  操他大爷的,真的是梦!

  我特么从去埃及金字塔旅游就开始做梦了!

  被季朗喊醒的时候我脑子里全是:MMP,MMP,MMP……

  我一睁眼天就大亮,我还呈“大”字状面朝上躺着,占了季朗床的百分之七十,季朗在旁边坐着,委屈的说,“郝宇,你昨天晚上吓死我了……”

  我:“……”

  我了个操,我不会真对他说什么“别跟爷玩火”之类尬到睁不开的话了吧……

  我若无其事的打了个哈欠,“怎么了?我把你挤下去了吗?”

  季朗满面通红,支支吾吾的,眼神躲躲闪闪的。

  我还是不敢乱说话,因为我的梦里……季朗在对我做不可描述之事……可醒来像是我对他做了不可描述之事,但鉴于我们两个现在都很戏精,我一时间分不清谁的反应到底是真的。

  我顺着季朗的目光看到我的大裤衩那儿。

  槽。

  想回家。

  想找姥姥,找姥爷,找我远在天堂的妈妈……

  MMP的!老子的大裤衩子怎么湿了!地中海风格的大裤衩上有个大花,白色的大花正好在裆部,湿了一小片,和周围的颜色一对比,特别明显!

  我竟然在季朗的床上……做出这种事……

  完了,我可以想象那个ID名为“两个男人一条狗的人”,可以在贴子上多么疯狂夸张而又膨胀的吹嘘他自己了。

  季朗看着我那儿,目不转睛,“你怎么了啊?你早上抓着我的手大声的喊季朗,季朗!我被你吓的魂儿都没了。”

  我不信他,他这人这么能编,谁知道真实情况是什么样的?

  他今晚肯定要更新帖子了,我要去帖子上抓他的罪证,看到底是他引诱我了,还是他引诱我了。

  “郝宇?”季朗看我不说话就下床,以为我生气了,“你刚才……”

  我指指我的裤子,“做春、梦了,很正常。”

  我猜,我现在的表情肯定酷到爆炸,他想不到我竟然会这么直白吧?我不信我真在梦里喊了他的名字,假如他敢质问我,我就说梦里他在抢我的妞儿。

  我在小卧室里内心极其复杂换了内裤,然后穿了一条新裤子,企图装作若无其事。

  季朗虽然啥也没问,但他终归是好奇的,终于,他在我洗漱的时候跟在我后面问,“你都做的啥春、梦啊?”

  我会告诉他吗,不可能,我说:“就是和一个……美妞,在金字塔下面……的一条小溪旁边……打、炮……吧。”

  季朗挑眉问:“金字塔下面真的有小溪吗?”

  我:“谁知道呢,反正美妞也不是真的。”

  乱七八糟,含糊其辞,他不说真相,我也不承认,我们就这样迷迷糊糊的各自装傻。

  季朗去桌上收拾书包,我刷牙的时候突然一阵心酸,不是干呕,是心酸。

  假如……和我合租的人是我男朋友,会怎么样?

  我不必因为梦到他而在醒来之后如此惭愧又羞耻,也不必假装的如此累,我甚至不敢在脑子里思考到底发生了什么,说不定在一开始做梦的时候我们就可以滚作一团,搂在一起搞个尽兴。

  可季朗呢,他什么时候会成为我男朋友呢?

  他是个傻的,就会装傻,像是在耍着我玩一样。

  反正……今天是我这辈子最丢人的时刻了,晨、勃也比在他床上梦、遗了强吧。

  真是让我这个极其好面子的郝学霸,不知该如何是好。

  怎么办,我也想开个贴子了,我那么多心事,都没地方说。

  洗漱完和季朗一起上学,他走在我前面,一会儿吹哨一会唱歌……他是怎么做到这么高兴的?

  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反正从头到尾难堪的只有我一个,我真心觉得不爽。

  “季朗,你中午别睡午觉了,去买新风扇和凉席子。”我说。

  季朗不吹哨了,脚步也放慢了,“我觉得……”

  “什么?”

  “我觉得我最近缺乏锻炼了……”他这样说。

  “什么意思?”我问。

  季朗:“就是,我已经很久没打架了。”

  “……”所以,要揍我?

  “你别误会,我想在咱阁楼里弄个沙袋或者是……跑步机也行,我跑跑,然后让狗子也上去跑跑,咱平时没时间让它锻炼。”

  “啊?跑步机?根本没地方放啊。”我不是很赞同,屁大的地儿,他要求太多了。

  “可以放啊,”季朗上来搂住我的肩膀往前走,“我觉得我的床睡咱两个正好,把你的小破床扔掉,然后放我新买的跑步机,怎么样?”

  “……”不怎么样,那岂不是意味着……我们两个以后要一直睡一个床了?

  那我刷他的暗恋帖子的时候会被他发现的吧?

  “不要,”我摇头拒绝,“你太折腾了,我们每天放学都很晚了,你玩跑步机楼下会睡不着的。”

  他搂着我继续往教学楼走,“不会啊,平时的时候让狗子跑,它又不重,然后咱暑假的时候不是要留在这里学习吗?到时候五楼的人回家,楼下是空的,我们跑,没事的。”

  “那你暑假的时候带狗子去楼下跑步去就行呗,而且跑步机跑起来多伤膝盖啊,又不是懒癌晚期,出去跑。”我说。

  季朗摇头,一脸的不情愿,“不去,你都没发现我不太在楼下逗留吗。”

  “为什么?”我还真没发现。

  “咱学校的老师都住这个小区,去买个雪糕都能碰到两三个,比上课还可怕,我不喜欢。”他不喜欢的多了,还能什么事儿都顺着他吗。

  “没必要啊,还有一年就毕业了,跑步机那么贵,难道你还买了留在那儿吗,太可惜了。”和这么一个壕二代相处,天天把我衬的像个穷、逼屌丝一样。

  “可以搬走啊,”季朗得意洋洋的,“到大学咱继续一起租房子,把跑步机和狗子都弄过去。”

  他想的还挺多,又是狗子长大了,又是高中毕业了,他好像也没想过我们也许会上不同的大学,在不同的城市,身边会有更多不同的人,随着时间的流逝,这段时间的相处就像是相册里的照片,画面定格了,它确实存在过,可再也回不去了。

  就连人,也可能变成了心头的朱砂痣或者墙上的蚊子血。

  我突如其来的沉默。

  我可能到青春期了吧,快要成人的青春期。

  “郝宇,你到底怎么了?”季朗掐住我的下巴让我不得不仰头看他。

  “没肿么啊……”我想挣开他的手,这家伙把我嘴都捏变形了,一句话也说不清。

  “我觉得你从刚才洗漱完就不开心了。”季朗竟然也能察觉出我的不对来,神奇。

  他说话时还是这样搂着我,姿势亲密,在某些人眼里看来,我们现在可以称之为很基,“你想多了。”

  这两节班空期间季朗没来找我,我竟然还有些不习惯,可我也不知道再用何种脸面见他了,下一个班空的时候我就去找阮学海了。

  那家伙可真狂啊,长那么高的个子,在后排和他同学闹着玩竟然把人家推垃圾桶里去了。

  “阮学海!”我站在后面喊了他一句。

  这家伙耳朵长垃圾桶里去了,没听见。

  “阮学海!”我鼓起勇气又喊了一遍。

  “海子,有人喊你。”好心人帮我提醒他了。

  阮学海一脸兴奋的把他同学继续往垃圾桶里塞,满面通红的转过来,“谁找我啊?”

  “……”他可真傻啊,不是很想理他了。

  “诶,我去!我的娇羞小娘子!”阮学海看到我,松开他同学大长腿跨过两个凳子跑过来了。

  我用白眼和他对视:“你这是什么鬼外号?”

  阮学海:“有感而发,有感而发,刚才一瞬间觉得我像是下地干活的农夫,你是来给我送午饭的娇娘子。”

  ……最近的人们都怎么了,为什么大家的戏都这么多。

  “找哥哥干啥?平时喊你你都不来找我。”

  我往阳台走去,阮学海跟在我身后,“我觉得……今天很丢人,我就想和你说说话。”

  阮学海的表情明显兴奋了,“不是吧!郝宇丢人了?卧槽哈哈哈哈快说来给哥笑笑。”

  天知道我为什么要来找阮学海自取其辱。

  阮学海看我好像是真的有事儿,也不嘻嘻哈哈的了,他用手指戳我的肩膀,“我说你不会真的受挫了吧?表白被拒了?”

  ……虽然没有,可我觉得这比表白被拒更丢人,至少人家季朗就没什么反应,怎么就我那么丢人呢?

  “没有,不过我觉得我快装不下去了。”我说。

  阮学海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什么意思?季朗又欺负你了吗?”

  “不是……”他在梦里那样欺负我,导致我丢人了,也不能都算他的错吧……怪我最近也脑补的太多。

  “那是啥?我的天……我和你讲话好费劲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人!我真是……”急性子,又好奇,我稍微卖点关子阮学海就恨不得给我跪下让我讲给他听。

  “就是,你说……假如我给季朗说……我是gay,会怎么样?”今天可以说是做梦梦到美妞了,那以后呢?我不断的对他有反应,他要是有点儿脑子的话也会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吧,与其让他觉得我很恶心,不如主动承认,顺便也让他知道,假如对我没意思的话,就别总撩我了。

  阮学海的表情很是沉默,半天没说话。

  我用脚踢他的小腿肚子,“问你话呢。”

  “你是不是喜欢他了。”阮学海阴阳怪气的。

  “……”我不知道,“反正就是住在一起,真的挺不方便的,他这人又随性,很多时候……”

  阮学海的表情越来越臭。

  “卧槽,”我有点儿害怕了,“你怎么了?你不会是吃醋了吧?你喜欢我?”

  “……”阮学海冰冻的表情有一丝裂缝,“你想的怪美,我就是觉得……我养了这么多年的小娇娃,一个只给我说秘密的小娇娃,现在要把他的秘密分享给别人了,就是老为人父嫁闺女的那种凄凉感觉,你懂吗?”

  草泥马不会用比喻就别瞎用了。

  “你能说点儿靠谱的东西吗?”我问他。

  阮学海凝重的摇摇头,“我觉得你还是别说了。”

  “为什么?”

  “至少现在,别告诉他,就算告诉,也等高中毕业吧。”阮学海道。

  “为什么?”

  “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难道你告诉他你们就能在一起吗?他那种人,要是喜欢你会不追你吗?你就不怕他是耍着你的玩的?你才高二,你不想好好毕业了?不想上大学了?”

  “……”我大概脑子真的昏了头吧,早上被刺激的严重,都没阮学海想的周到了。

  “我觉得你和他……还是顺其自然吧,我对季朗不了解,但我对你还是了解的,你别看你现在好像说出来也没什么一样,但当你真被季朗拒绝了,或者他不是同类的话,别说是室友了,就算是校友你看到他也会不自在的,说不定落荒而逃,你怂的很,郝宇。”

  ……

  阮学海也真几把讨厌,这么了解我,我不要面子的啊。

  “行吧,我就是迷茫了,需要有人点醒我,听君一席话,虽然不能胜读十年书,但我冷静下来了。”

  “这才是好孩子嘛,”阮学海像欣慰的老父亲一样拍拍我的肩膀,“高中算什么,你还没上大学呢,到时候有来自五湖四海的帅小伙儿供你玩乐,你会很快忘了季朗的。”

  “……”我也不是为了忘掉季朗什么的,毕竟我俩真的什么也没有。

  但人啊,一直守着这么重要的一个秘密实在是压抑的很,季朗和我朝夕相处,我很容易就想依赖他,阮学海说的对,我踏出这一步就不能回头了,要慎重。

  季朗……假如能走出第一步的话,我不介意向他走九十九步。

  哎,万事开头难,是真的难啊。

  一直到快上课铃响的时候我才回自己班。

  我一回到座位,我的前戏精奖杯得主同桌赖文乐就一脸神秘的说,“你猜猜,谁来看你了。”

  “谁?”难道是我许久未联系的爸?

  “你猜嘛~”赖文乐企图对我撒娇。

  “滚犊子,不说拉倒。”

  赖文乐憋不住气,“郝宇你真没意思,”他拿自己的书洞里掏出一瓶罐装咖啡放在我的桌上,“呐,给你的。”

  “你买的?”我问。

  “不是啊,”赖文乐一脸“啊爸对你很失望”的表情,“是你的普通室友给你送来的,他说你昨晚没睡好,让你精神振奋一点,好好听课,中午去吃好的,给你补补身子……”

  赖文乐越说越离谱……

  我特么为什么要补身子。

  “你别不信,”赖文乐看我的脸要黑,连忙往后退凳子,“别瞪我,我会守口如瓶的……虽然我平时就觉得你俩挺基的吧,可我没想到……你说你俩晚上干了啥才能白天又困又虚又补身子呢……”

  “……”求您,能别脑补了吗。

  我把咖啡攥在手里,犹豫了半天还是喝了。

  赖文乐趴在桌上上盯着我,直到我喝完,他咽了咽口水,期待的问,“咋样,是不是爱情的滋味?”

  “……”爱你个头的滋味……

  中午放学季朗在外面等我。

  他面色不善的问我:“大班空你去哪了?”

  我看着季朗的身形,俊俏挺拔人模狗样儿的,但我知道,我现在只要点进他的帖子就能知道他到底怎么想的。

  这家伙,把他的个人心情都写在论坛上了。

  “上厕所。”我说。

  “没有,我找了,你不在。”

  “……”为什么我觉得他的控制欲突然变强了,“我去找阮学海玩了。”

  然后我就觉得季朗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了,他说:“你为什么找他?你,你还对我撒谎……”

  我这不是怕他问我为什么要找阮学海吗。

  “我就是……问问他暑假的事儿,怎么了?”

  季朗听了转身就走,“随便你问,我已经在网上订了一台跑步机了,这几天的就到,知会你一声。”

  “啊?”他真买了跑步机?那我的床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