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爹……”小鸟盯着抵在脑门上的枪，语气略有些委屈。
“告诉他吧。”杜谕成闭了闭眼，有些疲惫。
小鸟撇撇嘴，飞速报出一串地址。杜谕成又朝吕晓伟道：“晓伟，你车借他开。”
吕晓伟已经彻底被搞懵逼了，一开始说让瞒着，现在又把地址给报了，还要借车？这是什么节奏？
见吕晓伟发愣，杜谕成提醒道：“晓伟。”
吕晓伟这才啊了一声，摸出车钥匙扔给梁潇。梁潇接住扔过来的车钥匙，收起枪二话没说就往外跑。
杜谕成哎了几声没叫住人，只好拿起桌上另一物什追出去，总算在梁潇跑出地下室之前把他叫停。
“这个拿着，实时对讲耳机。”杜谕成把手里的小物什扔过去。
梁潇冷着脸接过，这次却没有马上走，低头看着耳机沉默片刻，朝杜谕成道：“是他主动要求选第二种的吧，为什么要这么做？就等一个月难道不好吗？”
“梁潇。”杜谕成正色开口：“你应该明白的不是吗？他等不了那么久，他想跟你光明正大在一起。”
梁潇用力捏紧了手中的耳机。
杜谕成叹了口气：“好自为之吧。”
影音室内，小鸟对着话筒轻声说话：“小狼……那个……瞒不住了，饲养员现在在开车去你那边。”
杜谕成走回来，摸摸小儿子的头安慰刚被枪指过的可怜孩子，顺手扯过话筒：“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林河的声音从喇叭中传出：“有点奇怪。”
“怎么个奇怪？”杜谕成问道。
“二十四小时没有任何人进出。”林河边讲话边监视着前面这幢建筑。
这建筑占地面积不小，楼层却只有两层。建筑上面窗户很少，而且每扇都很小。东面是两扇宽阔的铁门，直入建筑内，铁门上方还欲盖弥彰挂了块R市煤矿机械工厂的牌子。西面则是用水泥墙和金属板半围起来的停车场。
“不会是老爹已经撤了吧？”小鸟提出想法。
“你有查到老爹撤退的动向？”杜谕成反驳。
“呃……”小鸟卡壳：“……没有……”
林河道：“我进去看看吧，再监视下去估计也不会有什么动静。”
“小心点。”杜谕成提醒：“这个据点你说有十几年没去过了，里面可能会有变化。”
“没事，组织的据点每个都大同小异。”林河检查了一下狼牙，准备潜入建筑。
与此同时，梁潇戴上实时对讲耳机，发动汽车驶上了前往目的地的路。
两扇宽阔的铁门肯定不是适合潜入的通道，巨大的开门声绝对会惊动里面所有的人。从西面进也不靠谱，停车场很宽广，如果没有停着车辆，行踪会一览无余。
建筑还有一扇小后门，但只能从内往外开，也没法进去。
唯一的办法就是铁门边一扇带窗户的侧门，却不知后面会不会有埋伏。
林河矮身小跑过去铁门边，路上顺手捡起一块手掌大的石头，拿口袋里的黑布包裹两下，靠墙贴近侧门。
侧门玻璃磨砂，从外面看不清里面，林河拿石头砸碎一小块玻璃，停顿几秒没有动静，随手把石头通过玻璃上的洞扔进了里面。
包裹黑布的石头跟Shou雷长得很像，门后空间又黑，如果有人在里面，乍一看到有东西飞进来，铁定会采取措施。
林河扔完石头，隔几秒还是没有动静，猜测估计门后没有人。
那就速战速决，把玻璃洞弄得更大一些，伸手进去从里面拧开门把手，咯哒，侧门应声而开。
小心翼翼举枪环视一圈，果然没人。林河一个闪身进去，用了几秒钟适应黑暗。
这间应该算是传达室或者警卫室，只有一张普通的桌子放着，连椅子都没有，没什么好多逗留的。林河迅速做好判断，从另一扇通往建筑里面的门闪出。
闪出门后是长长的走廊，亮着灯。有几盏灯接触不太好，时不时明暗两下。
果然是组织据点一贯的建筑风格，走廊很长很曲折，两边都是各种训练室。偏中间的位置会有个和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贯通的过厅，也是最常发生打斗事件的地方。
而穿过过厅往最核心的地方走，就会到达老爹的专用房间。
建筑里除了电流的滋滋声外，悄然无息，仿佛真的没有任何人在。林河随机抽查走廊两旁的几间房，里面皆空空荡荡。
仿佛孤魂野鬼般走了半晌，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林河轻声对着耳机问：“小鸟，你入侵进来没？我快走到过厅了，还没看到人。”
小鸟鼻尖冒汗：“还没，这边的防火墙好烦，一直在搅合。你要不先暂停一下？”
“预计还要多久？”林河道：“我想再往前走点，试试能不能看到过厅里面。”
“说不好，估计还得一会儿。你要往前的话自己小心。”小鸟运指如飞，眼睛里闪过的全是代码。
林河嗯了一声，紧紧手里的狼牙，继续往前潜伏。
再次转过两个弯，空旷的过厅已然隐约能看到轮廓。过厅里没有亮灯，只能借助远处的灯光看到点地面，这更让林河心头添上一丝疑虑。
肯定有问题！但却怎么都看不清，怎么办，要贸然过去吗？
侧耳倾听，寂静的建筑内却听不到任何呼吸声或者脚步声，就像没人的孤岛般，一片死寂。
林河又往前走了几步，已经能看到小半个过厅，隐藏在黑暗中，仿佛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正待再往前走，过厅的环状灯带突然嗤的一声打亮，白炽灯照得人不由自主眯起眼睛。澄黄色的地面反射着灯光，整个像是沐浴在太阳底下。
灯光聚焦的过厅中央，一个精壮的中年男子负手而立，手臂肌肉虬结，目光锐利，不算高大的身材看着却像是蕴含了无穷的爆发力。
林河适应了两秒，看清那人的脸，惊愕道：“教官？！”
中年男子缓缓转过身，朝林河颔首：“427号，你果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