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罗小说>现代言情>爱神眨眨眼>第270章

我说:好的。

但是我没有,我喝了酒,还自己开车,可能是因为和许延宸的重逢,我好像又找回了点迷失自我的感觉。我把车开到了了四季广场附近,我找一个叫好再来的地方,我在大马路上没找到,我就停了车,在小巷小街里找。我找到了一个男人,形迹可疑,鬼鬼祟祟,我便跟着他,我猜他一定是要去好再来的。

我就这么跟着他找到了好再来,好再来养生会所。

冥冥之中,是不是真的是注定?

那个男人长什么样子?那个男人真的存在吗?那个男人莫非是命运本身?

我跟着那男人进了好再来,我们前后脚进去,男人一眨眼就不见了。范经理坐在前台里,笑嘻嘻地问我:“老板来醒酒的啊?四十五分钟还是六十分钟,要不要办一张会员卡?我们新区也有店的,会员八折。”

我看到范经理身后的一扇小门,没有说话。

范经理打量我,站了起来,又问我:“第一次来吗?”

我还是没说话,我和范经理交换了个眼神。他带我进了那扇小门,我们往楼下走。范经理问我:“听朋友介绍来的吗?”

我点头。

范经理说:“我们这里呢,技师每个月都做体检的,很安全很健康的,什么年纪的都有,当然都是成年的啦,当然是他们自愿的啦,一个钟,想做什么都可以,要是这个技师不满意可以换,想延时也没问题,要是满意,那欢迎再来哦。”

他说着,停在了一扇门前,说:“正好这个技师有空,老板您先看看呀。”

我想,要是门一打开,我见到的是那个和我读一所大学的,姓蜀的,一眼就让人难忘的风顺人,我看一看他,我就走。

但是,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这么巧?

但是,门一打开,我看到蜀雪,他站在一张按摩床边上,脸上是客套的笑容,嘴上打着招呼,老板好啊,进来坐吧。他的眼神涣散。他用左手抓了抓右手手背,懒洋洋的。

隔壁房间传来细微的口申吟声,范经理笑笑,退了出去,关上了门。那口申吟还在继续,类似粗制滥造的簧片里会听到的台词。

嗯对啊,啊对嗯。演员们除了嗯嗯啊啊就没有别的台词了。

但是,蜀雪不像在粗制滥造的簧片里,粗制滥造的的电影是不会讲究打光的,人和人永远都在很亮的光下坐爱。

蜀雪站在一团很黯淡,很暧昧,很不雅的粉红色的烟雾里,静静地,很近地看我。

十年前,我以为我再也不会见到他了。

※※※※※※※※※※※※※※※※※※※※

不好意思了,错别字是为了防止被屏蔽。

(下)

十年前,我在风顺大学的传媒学院读书,读完本科就行了,学历不用太高,不用在学校待太久,毕业后我就去父亲朋友开的DBW传媒工作,专门从事奢侈品牌的广告运营,和一些从小就认识的,经常出入我家的,手握数个品牌代理的叔叔阿姨们合作。

十年前,蜀雪在风顺大学的医学院读书,他爷爷是医学院的老教授,脑科专家,父亲也是名医,外科一把好手,亲亲眷眷不少都在医疗系统,他自己呢,成绩拔尖,老师喜欢,同学青睐,交友广泛,在文学社有朋友,在街舞社有朋友,在电影社有朋友,在摄影社有朋友,他会去摄影社翻杜瓦纳的影集;去电影社看电影,看安德烈·塔可夫斯基,每看必睡,看贝拉·塔尔看得摩拳擦掌;他去街舞社不干别的,就是找人一起抽烟,一起听歌,街舞社的副社长是个大方的阔少,社员要什么就给添置什么,他们社里的影音设备甩电影社好多条街,蜀雪在那里听饶舌,听爵士,迈尔斯·戴维斯听得他摇头晃脑,柴可夫斯基,莫扎特,魔窟里叮叮咚咚,恶魔在起舞,别人练舞斗舞,他挪挪地方,给人让开点位置;他极偶尔去文学社,遇上诗歌讨论会,他在会上枕着塔拉斯·谢甫琴科的诗集,听着社员们慷慨激昂地吟诵打盹,“当我死后,请将我埋葬吧,在辽阔的乌克兰平原中,我的墓碑高高竖立于,这田原、这无尽的草原……”社长说,蜀雪,你别睡了,这首诗你来读一读吧,蜀雪迷迷瞪瞪,揉着眼睛说,我不会乌克兰语啊,这样吧,等我学会了我就来读给你们听,社长清清嗓子,说,今天读了太多外国诗了,我们读一读顾城算了。蜀雪就继续坐在文学社的活动室里,趴着,打哈欠,伸手去揭落在桌上的一片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