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罗小说>现代言情>定制情敌>第七十一章 正文完

江宴和席之空的录取通知书是同时到的,江雯带着连嘉昶和连嘉澍在院子里培土,俩孩子玩儿得满身都是泥,她崩溃地让阿姨拿了个盆打了些开水,然后将就浇花的水管灌了大半冷水,试了试水温直接把俩小孩扔了进去。

她坐在藤椅里休息,看他俩在盆里闹,不可避免又想起了江宴和席之空小时候,那会儿家里没这么好的条件,一般都是她和顾意书带着去洗澡堂子或者游泳池。

“哎!连嘉澍!你再打哥哥试试!”连嘉澍闻声赶紧把手收回来,讨好地在连嘉昶脸上摸了摸。

过了会儿她远远地看见铁门外面有一辆绿色的小车经过,过了两分钟门铃就响了,把阿姨叫出来看着俩捣蛋鬼,她自己小跑过去开门。

算算时间,通知书也应该到了吧。

嘀咕着走到门边,可视电话里果然映出来邮递员的脸,她心中激动,赶紧拉开门,人还没开口她就连声说着谢谢。

邮递员没核对姓名不敢把两份快件交给她,让她把身份证拿出来核实,她赶紧又往回跑,一边上楼一边喊:“宴宴!小空快把你俩的身份证给我,快快快!”

江宴这会儿正打游戏,席之空靠在床上看书,窗户开着,风偶尔把窗帘卷起来,屋子里非常凉爽。

江雯站在门口敲了敲门,又说:“哎呀通知书来啦!身份证给我!”

席之空赶紧放下书在床头柜里把两个身份证拿出来,跟在江雯身后下了楼。

外面太热,走到门口席之空就不让江雯出去了,自己拿着身份证小跑几步到门口,等邮递员核实完准确无误之后,他拿着两个文件袋往回走,路过俩孩子的时候冲他们眨了眨眼睛,兄弟俩立刻兴奋地把水拍得啪啪作响,露出整齐的小白牙对他呵呵地笑,大声喊他哥哥。

江雯站在门边等他,迎面将他抱了个满怀,声音哽咽地说:“我们小空是大学生了,要和宴哥一起去上大学了!”

“雯姨,这是好事呀。”席之空拍着他的后背安慰她,看到江宴穿了个短袖短裤光着脚从楼上下来,朝他招了招手。

江宴走到江雯身后从席之空手里把录取通知书拿过来翻了个面说:“还没拆吗?”

“没呢,你快哄哄雯姨。”

“还是小空贴心,不像你宴哥。”江雯松开手,转身从江宴手里把录取通知书抢过来,拉着席之空的手回到了客厅沙发坐下,她一边拆文件袋一边又道:“哎呀,一不留神小空都上大学啦,明天我们就去把这个消息告诉你爸妈,他们肯定很高兴!”

席之空伸手去接江雯手里的文件袋,突然一滴眼泪落在上面,啪嗒一声。

“年纪大了可真的是,动不动就哭,烦死了。”江雯抬手胡乱在脸上抹了一把,小心翼翼地把席之空的录取通知书拿出来,翻开看到里面的内容的时候哭得更凶了,“小空真厉害,法学院呢,姨听说这学校这专业特别难进,让我们小空考上了!”

席之空拿了两张纸巾给江雯擦眼泪,被她抓着手放下来,又去拆江宴的通知书。

他有点忐忑。

陈旭聪回答他的问题说以江宴的成绩选A大的心理学是有点亏,他回去以后想了很久,也花了更久的时间劝江宴去本专业排名第一的学校。

江宴不答应。

他说一次不行就说两次,一直从高考前说到填志愿的时候,看着江宴选了C大的心理学,才放心的提交了自己A大的志愿。

可他总觉得江宴不会“乖乖”听话真的上C大,他看着江雯把录取通知书拿出来,心里隐隐有些不妙的预感。等他完全看清江雯手里通知书上的字之后,心脏跳得乱七八糟,搅得他整个脑子都不清醒。

果然江宴的录取通知书上,除了专业那一栏,其他地方都是和自己通知书一模一样的内容。他有点生气,也有点高兴。

坦诚说,江宴最终还是为了他选择了A大,放弃了大家挤破头都进不去的C大,他心里确实甜滋滋的。

江宴其实比席之空还要忐忑,他干咳两声把通知书拿过来,装模作样地说:“哎呀,这怎么回事,我不是填了C大吗?”

席之空心说你说个屁,录取结果第一时间会通过短信发送,你不可能现在才知道自己“没被C大录取”吧?

江雯搞不懂他俩中间的弯弯绕绕,拍下两张录取通知书发给了出差的连光济,配上了一大串哭泣的表情,然后发了个朋友圈,内容差不多就是“儿子们的辛苦付出终于得到了回报”,然后迅速收集了几十个赞和十几条评论,她又美滋滋地评论“统一回复:感谢大家的祝福!”,思路清晰动作娴熟,显然是一早就想好了的。

趁着江雯去收拾外面洗澡的捣蛋鬼,席之空找了个借口把江宴叫回了房间。一进门他翻身就把江宴推到墙上,手撑在他耳边一双大眼睛盯着他眨都不眨。

一开始江宴听到席之空说让他改C大的时候就非常果断地拒绝了,但席之空多次劝说之下,他知道要让席之空改变主意比他改志愿难多了。

虽然现在要哄他也挺难的,但总比两个人最终分隔两座城市的好。

他的空空耳根子软他清楚得很,这会儿面对怒气冲冲的一张脸,他努力压抑心中的喜悦,乖顺地颔首道歉:“空空你听我说嘛,我是不应该骗你,但是哥怎么能忍受大学四年或许以后研究生三年都和你分隔两地呢?”

“……你说的什么屁话。”席之空摇摇头,说:“要是雯姨和叔叔知道”

江宴突然抬起手捏住他的下巴吻了上去,把人亲得晕晕乎乎地抱着倒在床上,一手撑起上半身,另一只手从他的眉间一路轻抚下来,落在唇中间轻轻按了按,说:“我妈知道,我跟她说了,也跟我也爸说了,他们都表示尊重我的意愿。”

“可是你没跟我说!”席之空抬手捂住他的嘴,“跟谁都说了就是没跟我说。”

江宴顿觉冤枉,他问:“我跟你说了你能答应吗?”

席之空诚实地摇头:“不能。”

“那就对了呀反正现在木已成舟,录取都下来了,我也没办法是吧,那就上A大呗。”

席之空推开他坐起来,转头问他:“你们这些学霸真是奇怪,就喜欢放着更好的大学不上。”

江宴反驳道:“空空你别妄自菲薄啊,A大已经是双重本了,再说了蒋哲辉不也为爱漂洋过海回国了么。”

“说到他俩,最近怎么没听到舒霁月的消息?”席之空走到穿衣镜前面理了理刚刚被江宴扯得乱七八糟的衣服下摆,又说:“好像也没表哥什么消息了。”

江宴:“俩人不是出国玩儿去了么,也不知道玩到哪里了。”

“对了,雯姨之前不是说要出国去度假么,我那什么…我不是特别想去,到时候你千万别我不去你就不去,坏了雯姨的兴致。”

江宴走到席之空背后把他刚刚整理好的衣服又撩上去,手指在那终于有了些肉感的小腹上戳了戳,“空空身材越来越好了。”

“你听没听见我跟你说什么啊。”席之空一巴掌拍在他手背上,把衣服扯下去用手拽着,然后迅速抓着他的手腕,将人推开两步。

“听见了听见了。”江宴就跟手闲不下来似的,说着又在他腰上捏了一把,说:“反正你不去我也不去。”

席之空一时语塞,不禁开始反省为什么这两年江宴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仿佛是小时候那个粘人的自己,还不怎么讲道理,总撒娇。

于是他好言相劝:“我是因为已经跟人家补习机构约了,我是要工作的。”

江宴想了想,拉开衣柜的抽屉把车钥匙拿出来在手里晃了晃,说:“行,正好我考驾照,我爸催了我好久了。”

“你这人怎么越来越不讲道理了啊!我说我不去,结果你也不去,那雯姨和叔叔怎么想唔!”

想来想去江宴觉得要堵住席之空的嘴还是直接亲上去这样的办法最简单,还能顺便接个吻。

为了不给席之空逃脱的机会,他双臂紧紧箍着人,还越收越紧,席之空只能被迫整个人和他紧紧贴着。

一年多过去了,江宴的吻技成熟了许多,常常是使点小手段或者搞搞小动作,配合手上的动作就将他吻得双腿发软,时间地点合适的话顺理成章就滚到床上去了。

这会儿大白天的,他不信江宴能敞着门把他推到床上直接上了,决定用自己一贯的手段反撩一把,撩到他自己脱裤子,然后自己趁机跑掉。

他把抵在胸前的双手抬起来勾住江宴的脖子,双手在他脑后交叉,看上去积极又主动。

没一会儿两人吻得情动了,他不由自主就将手扣在江宴后颈,两人这会儿什么动静也没注意到。

当然也就没注意到站在门口端着一盘西瓜的江雯。

以前他们在房间里亲热都是要关门的,甚至没有把握会做到哪一步的时候都要把门锁上,也不知道是今天天气太热还是两人疏忽了,进来的时候门没有关死,后来被风得大敞开。

两个小家伙洗干净之后困得倒在小床上就睡着,江雯终于得了空闲在沙发上休息会儿,忽而又想起昨天买了两个大西瓜冰在冰箱里,看这会儿天气正热,就起身去厨房切了西瓜,准备端上去给江宴和席之空吃。

关于这两个人更亲密的关系,全家现在除了两个当事人和另外两个太小不明白他们在讨论什么的奶娃娃,大家都知道了。

连嘉昶和连嘉澍出生之前江雯有段时间非常辛苦,一直纠结着不知道怎么跟连光济坦白交代两个人的事情,后来有一天连光济回家停车出来,好巧不巧正好看到江宴站在家门口好像是亲了席之空一下。当时天黑,没法确认是不是就是自己看到的那种情况,他没敢问,等晚上和江雯回房间休息的时候才“顺便”问了她一嘴。

江雯正愁不知道怎么和他交代,听他讲完事情的经过,突然就像得救了一样,一口气就把事实和道理给连光济讲完了。

连光济怎么说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连老婆带球跑追妻火葬场这样霸总标配的事情都经历过,严格意义上来说是个“见多识广”的男人,一开始的接受度起点就不算低。

而后他又突然想起家里那位老人家跟他说的一句他听不懂的话。

老人家语重心长地跟他说,江宴这孩子命不好都怪你,但是现在他跟小空在一块儿我看也挺好的,咱们认命吧跟席之空在一块儿是挺好的,但江宴这命也够好了吧,他想。

那会儿他不知道老人家到底想表达什么,在这一刻终于真正明白了她话里的奥义。

只不过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儿子出柜的事情竟然是老婆来完成的,那天晚上追着江雯问了很多关于同性恋的事情,他花了点时间消化。

那段时间车里总备着同性恋相关的书籍,他想更了解江宴和席之空,毕竟差点失去江宴一次,这次无论如何他也要说服自己做一个父亲应该做的事。

就这样他这一年多以来慢慢地接受了江宴和席之空的关系,同时又开始担心另一个问题

坐在江雯旁边,他对面是看上去忐忑不安席之空,和一脸随时可以“英勇就义”的江宴。他清了清嗓子打破沉默说:“这个事情吧…你们俩…咳,宴宴,你们都是成年人了,有些话爸爸不能说得太明白,你懂吧?”

江宴一愣,一腔“抛头颅洒热血”的话还没出口就被连光济这句话噎回了肚子里。

他只能条件反射啊一声反问,而后看到江雯拍了他爸一下,还说:“这些事情人家肯定自己知道,你儿子你不了解?”

我又了解什么了?

江宴眉头越皱越深,总感觉他爸妈对他产生了很严重的误会。

然后江雯又补充:“那肯定早两年,嗯?是吧?”

“妈,你们”

他刚准备把这件事陈述清楚,身边的席之空就先一步身体往前一倾,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江雯立刻伸手拦了一下,忙说:“哎呀你这是干什么!小空你快起来,起来跟姨说。”

席之空心中怀着莫大的愧疚,跪在地上不肯动,抿紧双唇两手紧紧攥紧衣摆,江雯拉不动劝不起来,只好吩咐江宴道:“宴宴,把小空抱起来。”

“哦好抱起来吗?”江宴手伸出去触电一样又缩回来,脑子更懵了。

“对啊抱起来啊!刚刚不抱得挺好的么?”江雯诚实道。

席之空慌了神,以为她这说的是气话,赶紧低头认错:“雯姨,对不起,我知道我不该这样……”

“对,知道不该这样还跪在这里干什么?”江雯想说那你快起来,谁知席之空会错意,突然抬头看着她真挚地又说:

“姨,我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但是但是我真的……

“我真的很喜欢宴哥。”

饶是四十几岁已经是三四个孩子的妈,江雯听到席之空的深情告白一颗少女心还是复活了,她之前总觉得自己这样不够稳重,哪有吃自己儿子“cp”粮的妈妈?但是这会儿看着面前虽然大多数时候都很软萌但是关键时刻绝对坚守立场前后反差巨萌的席之空,她感觉自己的“人设”都要塌了。

她深呼吸一下,说:“我知道。”

江宴惊讶道:“妈你知道?”

“我不仅知道,我还早就知道了,所以小空别跪着了快起来。”这回江雯起身终于把处于震惊之中的席之空拉了起来。

她坐回沙发上,从头到尾把自己怎么发现两个人“不对劲”再到连光济慢慢接受两人关系的事情说了一遍,席之空听完却更加窘迫居然先后被连光济和江雯看到他和江宴亲热,这也太尴尬了吧。

江宴心中的巨石落了地,干脆大大方方揽着席之空的肩膀拍拍他安慰道:“我们空空吓到了吧。”

席之空:“……”

江雯轻咳两声:“宴宴,这一年多以来,妈本来有很多话想跟你说,可好像最重要的也就是这几句。”她走到两人中间坐下,左右揽着他们继续说:“这个社会对同性恋的包容程度并不是我们看上去的那样,以后你们要工作,可能会在用人单位受到不公平的对待。

“但是无论如何,希望你们能坚守初心。两个人能相爱本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要克服那么多的意外和偶然,才能完全契合在一起。

“你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还是妈看着长大的,妈了解你们,超乎了你们的想象,你们的一切决定妈都支持,只要是于你们成长有益的,不管是生活上还是感情上,哪怕是能为你们的未来做一点点小小的事情,妈都很满足。”

席之空总想说话,可看着江雯他话到嘴边又总是咽回去。

一开始他忐忑不安,而现在心中的愧疚感被江雯的话一点一点卸下来,原先想过的那些艰难而又激烈的出柜场面全都被她的一席话化解了。

他曾经觉得命运对他来说太残忍,此刻又由衷感谢老天垂怜,没有抢走他仅剩的东西。

然后他们坐在沙发上轻松地聊起了两个人是怎么在一起的,好像整个故事又回到了开头的时候。

那会儿江宴装酷,席之空不敢直面自己,初中三年的分离反而把两个人推得近了些。高一临开学的时候江宴发现小时候的粘人精不粘着自己了突然有了危机感,开学后席之空发现那个高冷的阿宴哥哥竟然主动来缠上自己,百思不得其解之余慢慢套牢在了他手里。

为了达到目的,那人还不惜成为自己量身定制的“情敌”,不择手段主动背了个人见人撩看上去是暖男实则是“渣男”人设,只是为了把自己撩到手。

从头到尾这个故事都甜得发酸,两个人踩着青春的尾巴抓紧了彼此,偶尔会担心相爱太早,把未来划得太长,但更多时候是担心未来太短,两人会互相错过。

思来想去,比起其他的,还是彼此最重要。

他们曾经羞涩和固执,但生活里更多的还是勇敢和坦诚,这三年两人一起经历的事情似乎已经超过了过去的十几年,朝夕之间就收获了难忘而宝贵的成长经历。

席之空从来没想过他能考上A大,能和江宴跨入同一所大学,能得到江雯和连光济的认可,能成为他想都不敢想的他自己。

相较之下,江宴就显得有“先见之明”多了,不管过程要绕几个弯,两个人要分开走多远,最后席之空一定是和他并肩而行的,这是连席之空本人都改变不了的事实。

……

A大在本市,开学报到的那天连光济推了所有的会议,工作全都往后挪了一天,自己开着公司接待用的黑色阿尔法装着一家人开到了大学城。

下了车江雯把婴儿车推出来将连嘉昶和连嘉澍放进去,连光济帮忙拎着江宴和席之空的行李,一家人大包小包地找去报到的行政楼。

江宴和席之空虽然不是一个专业,好在今年恰好A大扩建校区新建了几栋大的寝室楼,法学院和人文社会科学学院划到了一栋寝室,两人一人在四楼,一人在五楼。两人刚把行李搬上楼,一下来就在寝室门口遇到了“失联”两个多月的舒霁月。

就跟商量好似的,舒霁月也报了A大,被临床医学录取了。

他看上去像是在等人,一转身看到江宴和席之空朝自己走过来,不禁叹了一口气道:“你们两个怎么回事?”

“还没问你怎么回事呢?”江宴抬腿在他腿弯踢一脚,“微信不回电话不通,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跟我哥私奔了。”

舒霁月上下打量他,选择回避他的问题,另说:“你什么专业?”

“心理学。”

“心理学你跑A大啊,我看懂了看懂了。”

江宴看了看树下坐着等他和席之空的江雯和连光济,伸手在他肩上拍了拍说:“改天约顿饭呗,我爸妈等我和空空呢,先去和他们吃个饭他们好回去了。”

“择日不如撞日,今晚吧,正好赶在孙晨轩出国之前。”

走出去两步江宴又回过头,皱眉道:“你们这些人怎么回事?孙晨轩什么时候要出国了怎么不跟我说?那你约人,晚上你们交代不明白就完了。”

“行了快去吧!”舒霁月朝他摆摆手,转身朝另一栋寝室楼走去。

晚上的饭局人都来齐了,连贺星都坐动车从隔壁市赶了过来。蒋哲辉进来的时候席之空甚至没能认出他,孙晨轩跟在他身后,看上去并不是很高兴。

舒霁月已经提前点好了菜,蔺同瑞是掐着点过来了,照“规矩”来迟了就得罚酒三杯,他也干脆地喝了满满三杯酒,然后把包往沙发一扔坐在了舒霁月身边。

动筷子之前江宴按住蒋哲辉的筷子问他和孙晨轩怎么回事,蒋哲辉习惯性的推眼镜,手搭在鼻梁上才想起来自己没有戴框架,然后看了看身边闷头吃饭的孙晨轩,说:

“我死皮赖脸缠着他,他被我缠得没办法了,就答应了。”

孙晨轩手一抖,放下筷子也看他,“你也不怕闪着舌头?你缠我了吗?缠哪儿了?”

“额…”席之空发现两个人的气场有一点点不对劲,端起面前的果汁干巴巴地转移话题道:“那个,大家喝一杯,恭喜我们都顺利地考上大学啦!”

结果只有江宴热情地响应他,舒霁月和蔺同瑞忙着自拍在ins撒狗粮,贺星就跟没吃过饭似的埋头苦“干”。

孙晨轩和蒋哲辉互相盯着对方,仿佛在玩木头人谁动谁就输了。

席之空无奈抬起酒杯一饮而尽,准备再倒一杯的时候江宴拦住他说:“别喝太多,意思意思就行了。”

“我感觉好像白酒还行?比啤酒好喝?”他说着又抿了一口,咂咂嘴:“怎么甜甜的?”

……

这一句“甜甜的”直接给众人醉酒埋下了伏笔,几个人这顿饭吃到晚上十点多,都喝了个东倒西歪,全票通过决定去开房。

蔺同瑞还有几分清醒的意识,叫了代驾,江宴席之空自己打车,蒋哲辉打电话让司机来接。

七个醉醺醺的人晃晃悠悠进到酒店大堂,保安甚至都往前台走了几步。好在还有个蒋哲辉家的司机,给他们开了房付了房费,把四张房卡交给蒋哲辉才离开。

这场景实在是太搞笑了,江宴和席之空脑子比较清醒,一一把人送回房间后才回到自己房间。

江宴先去洗澡,席之空在床边坐了会儿,在包里拿了东西就走到浴室门口敲门去了。

江宴一丝不挂地拉开门,不等他抹掉脸上的水珠,席之空把人推着进去关上门,抵在墙上抬手搂着他的脖子就亲了上去。

他身上的衣服也被花洒淋湿了,一边和江宴接吻一边不耐烦地扯着身上的T恤,非常后悔没有在进来之前把衣服先脱了。

江宴叼着他的上唇轻笑,“这么着急?”

“着急。”席之空干脆道。

于是江宴“搭了把手”,三两下把他也脱得光溜溜的。

他又伸手关了花洒,把被完全打湿的刘海撩上去,专心致志地一路吻到江宴上下耸动的喉结,齿尖轻轻在上面磨,手也不闲着,直接向下探到大腿 | 根。

……

从浴室折腾到床上,席之空无不例外的又想百度一下“男朋友时间长怎么办”,酒精加上江宴,两者把他整个人的精神意志都瓦解了。

他开始小声求饶:“宴哥,今晚不来了行不行……”

无往不胜的撒娇之术居然失效了,江宴好像更加精神,把人抱着坐起来搂着他的腰,细密的亲吻落在他的肩头。

席之空想问能不能让他喝杯水回来再继续,嗓子实在是不太舒服,他低头咬着江宴的唇,声音断断续续地含糊道:“……我想喝水。”

“哥喂你。”江宴于是伸手把床头柜上的水瓶够过来,打开仰头灌了一口,单手扣住席之空嘴对嘴给他喂了进去。

被喂了水的席之空嗓子是不干了,结果又因为他状态听上去好了很多,整个人被江宴顶得几乎要神志不清,一边继续求饶一边身体又诚实的不让江宴走。

……

凌晨一点半,席之空终于疲惫地缩在江宴怀里,眼睛都懒得睁开,哑着声音说:“宴哥,我觉得你这样不行。”

江宴笑道:“还不行?”

“……不是,你太行了,我不行。”

“我觉得空空挺行的。”

席之空转了个身,闭着眼睛都能准确找到他唇瓣的位置,靠过去亲了亲他,“好累哦,睡了。”

“空空。”江宴叫他。

他睫毛抖了抖,迷迷糊糊睁开眼,小声应他:“怎么了?”

“哥爱你。”

“……我知道。”席之空有点不好意思,又重新转了回去。

江宴吻着他的肩膀,又说:“真的,这辈子太长了我都不敢轻易说,但我跟你在一块儿就想说一辈子。”

“好,我知道了。”

又过了会儿。

“空空。”

“……在呢。”

“我爱你。”

“我也是啊。”为了表示诚意,席之空还回头又亲了他一下。

江宴把手臂收紧了些,贴在他耳边连着叫了好几声空空。

席之空实在太困了,被困意支配着没办法给他太多的回应,慢慢把手搭在他手上与他十指相扣,轻轻地点了点头,将“我也是”三个字郑重地烙在了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