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
郑思错恢复正常这件事情郑荣是整个人都不好了，他看了那么久的傻儿子居然恢复正常了，他是怎么都觉得怪怪的。但是郑思错跟着郑繁去公司的表现，以及他跟自己谈话时候的语调和表达能力，又让他怎么都看不出破绽，虽然还是呆头呆脑的一副不太聪明的样子，可横竖看气质就是跟以前不太一样。
他还不信来着，特意让人带郑思错去做了鉴定，结果显示他就是个正常人没错。
郑荣盯着郑思错看了好一会儿，脸还是那张脸，但给人的感觉不一样了。以前郑思错第一眼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刚上高中的学生，开口说话就知道他是个智障，他之前说话都声音奶声奶气的，说起话来毫无逻辑又扯东扯西。现在那张脸看起来虽然还是年龄偏小，但却还真是个成年人不错，他说，“爸爸，我什么事都没有，你不用担心我，我跟弟弟可以看好公司。”
郑荣简直怀疑是不是神仙下凡打救又或者郑思错中了蛊被鬼上身了。但他不会把自己这些想法表露出来，“那你学着吧，我也跟着你去公司。”就算郑思错恢复正常了，那他也还是什么都不会，郑荣还是不会把公司交给他的，但如果能跟着郑繁学些什么，开发开发脑力，那也是一件好事情。
他有些欣慰，看郑思错的眼神都不一样了。“可能是你妈妈上天保佑不让你这么一直傻下去，也好。”郑荣说，“你聪明一点也很不错，就算你什么也不会，我也可以保你衣食无忧。”只要不是傻子就很好，他心想，他一直觉得郑思错已经被邓绣绣整出什么毛病来了。是傻子着的郑思错他不想管那么多，但现在他恢复正常了，他看郑思错的态度都不一样了。
郑思错的妈妈是生他的时候难产死的，这么多年了，报应也该完了。
“好好跟你弟学一下，学不会也没关系。”郑荣心情大好，“你要是不喜欢付琛了赶紧离婚也行，找个正常姑娘照顾你，付琛出车祸了也不知道落下什么毛病，可能还要你照顾他。”
郑思错不是特别敢开口说话，他说话很少，因为怕说多了会被看出来他还是个傻子。所以他没说什么，只是朝郑荣笑了笑，“没事，我有我的打算。”他说，“你放心就行。”
“好。”
郑荣离开以后郑思错就瘪了，他一转身看到郑繁，就感觉自己好像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他扁扁嘴儿，“爸爸从来不会这么跟我说话...”他说，“原来爸爸可以这样跟我说话。”他挠挠头，“当正常人真好。”
郑繁差点笑出声，他从桌子底下拿出块蛋糕来，“奖励你的，真乖。”他朝郑思错招招手，“快过来。”
郑思错一屁股坐下，忍不住扯了扯领带，他感觉这西装穿得难受极了。他吃着小蛋糕，“我是不是很乖？”他问，“我表现的好不好？爸爸看我智力诊断书的时候，我都快吓死了。”诊断书当然有假，郑繁早就有准备了。郑思错的声音又变回去了，软软的，听起来跟没力气似的，就像是一个期待别人夸奖的小孩儿。“而且刚刚爸爸让我看的那些文件我都看不懂呀，我都吓死了！”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郑繁跟董励新教的，让他背的，一旦超纲他就不会了。“他还让我提什么意见...什么鬼东西。”他感到憋屈，“我看都看不懂啊。”简直是天书，他连字都不认识多个，复杂点儿的字他都看不懂。但幸好他看不懂郑荣也不会觉得有什么，所以即使他嘴里蹦不出半个字，郑荣还是觉得他变聪明了。
“行了行了，你就是天下最聪明的小家伙。”郑繁随口哄道，他有些心不在焉，他昨晚回家去看了他妈妈，发现他妈妈憔悴了很多，见到他以后眼神变得犀利又失望，就像是看着什么垃圾废物一样看着他。
邓绣绣最近一直都在家里，身体状况稍微有好一些的时候会出去逛逛，但郑繁发现她是去跟那几个小股东会面以后，他就不让她出门了。“公司我看着就好，你别管那么多。”郑繁跟他妈妈说，“你也别联合那群小股东了，我知道你在背后搞得小事情了。”
邓绣绣眯着眼睛看他，“你是我儿子，你不站我这边？”
“要是付琛死了，会惹更多麻烦...妈妈，你应该庆幸。”郑繁跟她说，“郑思错恢复了，你就别再搞什么小动作了。我不明白你在争什么，爸爸从来就不喜欢你，你看不出来吗？”
话说狠了，郑繁有些烦恼。他把话说得太过于直接，但是他妈也没说什么，她的表情很平静，“我知道，我也不喜欢他。”本来就不算因为喜欢才结婚的。
——
“小繁，小繁啊！”郑思错大喊了他一声。
思绪猛地抽回，“呃？”他有些懵。
“你电话响了。”郑思错指了指他放在一边的手机，是商喻打过来的。
商喻最近又回沙滩上当他的商店小老板了，就一直催着郑繁过去，说不想异地恋。郑繁被他烦死，因为他又没明确说答应他们谈恋爱。郑繁把电话给挂了，直接跟商喻聊微信。郑思错把小蛋糕吃得一干二净，思绪飘来飘去。
距离从付琛身边逃走已经过去快两个多月了，付琛都没来找他，可是他都上电视了，难道付琛没看到他上电视说他恢复正常的消息吗...明明郑氏集团里付琛也不是很远啊，难道他已经死了吗？难道付琛觉得自己不要他了，难道付琛去娶了别的女人吗？
郑思错胡思乱想，“我想去见付琛。”他突然把心里话说了出口，“我想去游乐园玩，我想去逛街买吃的，想回家做甜点。”他叹了口气，跟郑繁说，“是好时机吗？”
“我一直认为，你去见付琛也没什么。”郑繁说，“你说不想让他知道我们的计划，我们才帮忙瞒着。”
“哦。”郑思错点点头，却满脸忧愁，“他不想见我怎么办。”他还是担心，“万一他不喜欢我了，之前说的都是骗我的...怎么办？”
“他之前那么欺负你还说跟你离婚，你就这样一笔勾销啦？”郑繁真是服了他，“你真是被付琛吃得死死的咯。”一头白嫩嫩的大白菜，就这么被一头猪拱了，而且还是一头渣猪。他是始终对付琛喜欢不起来，顶多就是有点儿商业利益的关系，勉强合作一下。他随时随刻都想把郑思错从付琛那儿拐回去好生养着，可郑思错现在人就坐在他面前，心早就飞去付琛那儿了。
郑思错想了又想，“不知道，一笔勾销什么意思？”他问，“我没有被他吃得死死的，我要他被我吃得死死的。”
郑繁听了都无语，“...你喜欢他什么？”
“他好帅啊。”郑思错很成熟。
“...还有呢？”
郑思错摇摇头，“可能没有了。”在他眼里付琛的最大优点可能就是长得好看而已，他一般对长得好看的人都特别有好感。而且郑思错从小到大都很容易心软，他只会选择性的记得别人对他的好，而那些不好的事情，他都会选择性忘掉。
郑繁觉得自己以前挺过分的，分不清感情一时冲动就对郑思错做了不好的事情，那时候年少轻狂，但幸好郑思错拒绝得也快，一口咬下去的的瞬间让他整个大脑都清醒过来了。他哥是个傻子，却是个不太好惹的傻子。
所以郑繁为了自己的命根子，再也不敢对郑思错干什么了。还加倍的对他好，带他去游乐园玩。也幸好郑思错原谅了他，不然他都想揍自己。
可尽管如此，郑繁还是觉得付琛不值得。“你让他以为恢复正常了，从他身边逃离也不告诉他计划，是因为要报复他吗？”郑繁忍不住问。
郑思错眨了眨眼睛，“没有哦。”
“...确定没有吗？”他最近听人说付琛都快疯了，而且付琛一直有在暗中找他跟董励新，问他郑思错是不是真的恢复正常的事情。他们都没敢说，毕竟这是郑思错自己的事情，他们尊重郑思错的想法。“我觉得付琛挺难过的。”
郑思错从柜子里又翻出来些什么小零食，“真的不是报复他哦。”他说，“我只是想让他再紧张我一些。”
“...哇哦。”郑繁都要怀疑他哥是不是真的恢复正常了，可是一个天生智障的人恢复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郑繁被郑思错说的话惹得起一身鸡皮疙瘩，“哥，你是不是真的恢复了，在忽悠我们呢？”
“啊？”郑思错觉得郑繁会这么说很奇怪，“我也想恢复。”他说，“是张政壹教我的，他说这个叫欲擒故纵！若即若离！”
“我建议你不要什么都学。”郑繁说，“会学坏的。”
“哦。”郑思错点点头，但还是觉得张政壹的建议比较好。
他好想见付琛啊，也不知道付琛想不想见他。他见到自己变聪明了会是什么反应，会更喜欢自己吗？以前他说过喜欢他聪明一点的，他现在每天都在学很多东西哦，虽然看不懂。但是如果能让付琛更更更喜欢自己就好了。
要装作聪明，要装作不喜欢一个人，真的好难啊。
郑思错又在看那一叠厚厚的台词，都是要背的。每跟别人说一句话他都要在心里想已经准备好的台词，假装恢复就要做到天衣无缝。可是背台词好难，好多次他都被问懵了。但可能他天生愚笨，所以即使他偶尔什么都回答不上来也没关系。
只要他是一个正常人，就真的没人再明面上说他是傻子。
做正常人真好，可他还是想做什么都不用想的小傻子。
——
再次见到付琛已经是再几个月后的事情了，付琛好几次都想来找他但都有意外，郑思错要么跟着郑繁出差去了，要么就是有事在忙。反正就是逮不着人，他是怎么都不相信郑思错恢复正常，别人可能相信，但他非要见到真人才算。
再次见到郑思错是在一个酒会上，是郑氏集团举办的酒会，也是郑荣特意带着郑思错介绍给众人而举办的酒会。付琛身为郑思错的伴侣并且为五百强企业当然要来的，所以他拿到了一张金灿灿十分华丽的邀请函。
以前还要郑思错帮他拿的邀请函，现在即使他不想去也能拿到了。
郑思错穿着西装小马甲，一头棕色自然卷发被打理的十分整齐好看。郑思错本来就长得很出众，现在一打扮起来就像个天生的小少爷，富贵到不行。
可是他见到付琛的第一眼就是，“呀，是付琛。”惊讶道，表情和以前如出一撤，一点变化都没有。而且声音也还是奶奶的，软软的，听起来跟电视上的声音完全不一样。“咳，”郑思错突然轻咳了一声，才想起自己是在装正常人来着。郑思错的表情和语气又有所转变，瞬间变得成熟了不少，声音也不拖着了，“不对，是老公。”他朝他笑了笑。
“好久不见，老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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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琛：我觉得有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