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罗小说>现代言情>我吹起了对家的彩虹屁>第66章 夜光剧本

地主没斗成,人倒是被斗了。

蔺寻遭完毒打后,只能放虎归山。

翌日清晨六点钟就起床了,洗漱一番后,两人在片场相遇。

江轻正蹲在地上啃包子,见他来了,背过身去看工作人员。

蔺寻拿起餐桌上的吐司和牛奶走过去,蹲在他旁边,漫不经心地吃了起来。

徐佳呈以为是有什么热闹可瞧,也凑过去蹲成一排。

忙到腿肚子抽筋的苏鸿儒经过,一人踹了一脚:“去去,别在这闲着挡路,跟群蛤.蟆似的,丢不丢人。”

三人讪讪地拍拍屁股,专心吃饭,然后去化妆间上妆。

头套在昨天已经做好,只需固定在脑袋上,不过也挺费劲,再加上妆容,怎么也得一小时打底。

九点一刻,苏鸿儒坐在户外的导演椅上,和场务道具摄影最后确认了一遍,又看看远处准备就绪的演员们,才开始了第一镜的拍摄。

使臣孟暄带着一众人马从京城出发,远行上万里,遇过山贼,见过野兽,历经艰辛后终于抵达了维塔族的边缘地界。

可是回头一看,随从们一个不剩,有的牺牲,有的失踪,最后只剩下他一个人苟延残喘。一身华服早已狼狈不堪,齐整的束发也披散着,干净的双手也沾满了不少黑污。

这一小段镜头将在后面补拍,今天的第一个镜头便是孟暄抵达维塔族的场景。

“各部门准备,action。”苏鸿儒拿着呼叫机说。

孟暄经过一片茂密森幽的森林,时而听见猛兽的低吼声,却又寻不见身影,唯有恐惧盘踞在心头。

见前方明光更甚,狭窄的路也开阔了些,想来是出口,不由加快了脚步。

拂去两旁的树枝,他站在出口,看见一望无际的草原,无垠茵茵,三五马群悠然自在地走着,天空翔鸟掠过……

正当他心头一松时,身后突然窜出一只豕,体型庞大,鼻孔呼出大气,像是看见食物一般眼睛泛起了绿光。

孟暄从小锦衣玉食惯了,哪有功夫招架这等不识人性的凶兽,拔腿就跑。

可是他越跑,豕就追逐得越凶,眼见着要成为盘中餐口中食了,脚步越发凌乱,直接摔到在了地上,回头看着野兽,双手发颤,眼中惊慌,一点一点向后面挪动。

豕吼叫两声,慢慢向他走来,凑在他脚边嗅了嗅,鼻孔翕动,张开嘴,一口咬住了他的小腿。

“啊!!”他惊呼出声,然而下一刻却听见“嗡”地一声,急促凌厉,是利箭穿透空气射.中目标的声音。

豕扬天嘶叫,自顾自地扭动起来。

他这才看见它的后颈中了一箭。随后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接连几箭落在豕的身上。

他定睛远望,瞧见一个红色身影驰骋而来,渐渐看清后,才发觉是名少年,长发随风扬起,伴随着所有若无的铃声。

少年手中挽着大弓,动作迅猛矫健,例无虚发。

野兽已经停止挣扎,倒在地上流着血。

马匹在他前方停下,少年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眼里泛着如同野兽一般桀骜野性的光,却极为好看,澄澈得如同此刻的天空。

孟暄伤口在流血,疼痛缠身,仍保持着礼节问:“多谢公子相助,敢问公子是何人?”

少年盯着他,不说话。

“在下孟暄,可否与公子打探一事?你可知维塔族怎么走?”

少年仍不说话,闪烁着光的眼睛有些迷茫。

“公子?”

少年翻身下马,绕着他转了一圈,扯着他的衣袖瞧了瞧,又蹲下攥紧他的衣脚,掀开外衣,见到白色长裤,神色颇为好奇。

孟暄艰难地扯回自己的衣服压住:“公子,此举不雅。”

少年蹙眉,说了一句他听不懂的话,作势要扒他的衣服。

“万万不可,此乃我最后一套衣物了。”孟暄捂住自己的衣物,往旁边一倒,摔在豕的血泊里,本就狼狈的衣物更加没眼看了。

少年却哼了一声,不再理他,拿出一捆麻绳,将豕的四肢和脖子捆绑好。

做完这些事后,吹了一声口哨,没多久,便有几个年纪稍显小的男儿骑着马赶来,几人叽叽喳喳地说了些孟暄听不懂的话,少年又鄙弃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将每端绳子交给其他几个少年。

口哨声起,几匹马向着不同方向奔去。

“……”呕。

饱读诗书的孟暄头一次亲眼见识到五马分尸,血水溅开,几滴溅到了他的脸上,险些吐了出来。

少年吩咐其他几人先行回去,又骑着马儿绕了回来,叽里咕噜说了半天,孟暄也叽叽歪歪说了半天。

都没听懂。

少年一气之下,直接捞起他就往马上扔,横放在身前。

骏马奔跑起来,孟暄一时分不清是被咬过的腿痛,还是被颠着的肚子更痛,也不知道接下来会面临着什么。

“过。”

这场戏拍了四次,总算是过了。

江轻勒紧缰绳,马上有工作人员来扶着蔺寻下马。

第一天上戏,蔺寻可算是受够了苦。不停地跑,不停地被恐吓,就这被捞上马的戏份就挺磨人的。

其他几位群演又是第一天上戏,由跟组的几位语言老师临时教了几句简单的词汇,结果有个小男孩总是笑场,弄得这场戏拍了好几次,他也在马背上颠了好几回。

他坐在椅子上,见江轻走过来,适时作出痛苦的表情:“江老师,我好痛。”

江轻毫不留情地一拳揍向他的肚子,掀开外衣,拿出他垫在肚子上的棉花垫子。

“还是江老师对我好啊,给我找出这么个好东西。”蔺寻笑得温和。

江轻问:“第一次拍古装戏,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蔺寻小声说,“江老师古装特别好看。”

“……”江轻真是想找根针把他这会说话的小嘴给缝起来!

短暂的休息后,另一组工作人员已经将新的场地布置好了,桑一和新来的男助理陪着他们去下一个地点。

B组的群演们已经就位,航拍镜头在天上旋转拍摄着苍茫大地。

江轻上马,蔺寻再次趴到了他的身前,他报复性地捏了下蔺寻的腰:“给爷老实点。”

蔺寻委屈:“原来你喜欢在上面?”

江轻横眉冷竖,鞭子拍打马屁股,马蹄疾跃,蔺寻猝不及防被颠了起来,笑了几下,又马上转变表情,因为他们跑进了镜头里。

孟暄感觉浑身骨头都要散架了,好不容易马儿停了下来,他又被扔到了地上。正查看腿的伤势,突然听见一阵欢呼声,侧头一看,才看见远处的景象。

一群与少年服饰相近的人三五成群地鼓掌吆喝着,小孩在奔跑,妇人在浣衣,男人们则在宰杀方才的被屠杀的豕,脸上都洋溢着质朴的笑。

如果不是每个人身上都别了把猎刀的话,他会觉得这是一个多么淳朴的村庄呵。

根据他得到的消息,再观察这群人的行为举止,略一思索,便知道这里就是维塔族了。

“公子,可否帮在下一个忙。”孟暄虽不知少年的身份,但从他一呼百应的效果来看,绝对不是普通人,“可以请一下你们的大夫吗?”

少年看了他一眼,正想说话,却听见远处响起一个女人的呼唤,由远及近。

“我的阿木尔!”

少年回头一看,骄傲地扬起下颌,等待着少女的投怀送抱。

孟暄求救不成,又见一妙龄女子奔向少年,一跃抱住了人,双腿勾着他的腰,双手抱着少年的脸颊,低头在少年额头上印下一吻,笑得明媚灿烂。

身后的子民:“哟哟哟嘿吼!”

孟暄:“……”他尚未成家,为何要给他见这一幕?

场景转换阿木尔拖着孟暄进大帐,单手抚胸行礼,用维塔话道:“巴特,这是从森林里跑出来的野人,要如何处置?”

巴特正是维塔族的族长,亦是他的父亲。巴特面目威严,上前检查一番,见这人的装束与孟朝人相似,他幼年曾随父亲去过一次远在天边的孟朝。马上召集几个得力手下,商议一番,得出结论,得留下这条人命。

部落里唯一的大夫前来查看孟暄的伤势,拿着木炭、野草、马粪等莫名其妙的东西捣成黑泥,敷在孟暄的腿上。

孟暄闻着马粪味,有点反胃,感觉自己就是坨马*。

阿木尔在一旁百无聊赖,蹲下看着他,大眼瞪小眼。见他眉头紧皱对马粪很反感,嘴角一弯,从大夫的一个石碗里抠了点马粪,怼他面前。

孟暄眼前一黑,直接昏睡了过去。

“过,休息一下,吃饭。”

拍了一天,大家各自扎堆吃着盒饭。

江轻拎着餐盒跑开老远,吃了两口,停了下来,端着自己的那份汤又走回到蔺寻的桌边:“我不、不喜欢这个汤,给你了。”

蔺寻诧异地抬起头:“嗯?这不是你最喜欢的汤吗?我这还有一份,你要不?”

“不要。”说完,他留下汤就走了。

蔺寻疑惑几秒,坐在他对面的徐佳呈突然用嘴吹了吹风,端起自己的汤碗就猛喝:“这菜也太辣了吧!我好想要奶茶啊!”

蔺寻这才打开餐盒,见里面几个菜全是辣的,就连青菜里都夹着少许干辣椒,嘴角一弯,喝起了汤。

“哎你有两碗,分我一点吧?”徐佳呈求救。

蔺寻便把自己的那份给了她。

远处的江轻若无其事地扭回头,一脚踹在树上!震落好几片树叶子!

晚上没有蔺寻的戏份,但他没有回宾馆,而是泡在剧组里盯人。

江轻站在人群中央,化妆师围着他补妆,他和对面的徐佳呈对台词。

也不知说了些什么,徐佳呈笑了起来,扭了扭手腕上的铃铛,铃声和笑声交织。

远远看去,真是十分相配呢:)

旁边两个负责后勤的小姑娘偷偷看热闹,你一言我一语地唠起了嗑。

“江轻和徐佳呈好有CP感啊,电影上映后肯定有人希望他俩在一起。”

“嗯嗯!我也喜欢他们这一对,亏我还以为他们多难伺候呢,结果两个人私下都没什么架子!”

“就是,尤其是江轻,平时电视里瞧着高傲死了,可是刚刚吃完饭,他还特地跑来后勤组,和我们说下次准备一点清淡的饭菜。”

蔺寻眉稍一挑,嘴角疯狂上扬。

“对对,他还说是徐佳呈不能吃辣。完了,我现在有真爱滤镜了,真希望他们在一起啊。”

“哎呀!我又想起上午那场吻戏了!妈呀,第一场戏就是吻戏,还是吻额头!好清纯不做作的吻戏啊!太杀我了!我也想要这样的男朋友!”

“当时江轻的眼神都温柔得能冒出水了!到底是演技好呢,还是另有私情呢?咦嘻嘻……”

蔺寻面沉如水,只想发狂。

场务清完现场后,所有人都噤声,关注着下一幕戏。

阿木尔把外来者吓晕后,觉得这人忒没用,脚尖蹬了蹬他的身体,经过父亲和父亲的手下们,掀起大帐的帘子,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

片刻后,他的小手下们从四面八方聚集过来,各自手里拿着工具,有麻绳、弓箭、大网和各类工具,一群人向东面的森林进发。

夜晚是他们布置猎物陷阱的时候,众人都是从小干这活计的,整个部落都靠打猎放牧生存,少年们虽然有胖有瘦,但是力气却是从小锻炼出来的,哪怕是遇到猛虎,他们也是敢上去搏一搏的!

本来是寻常的一晚,但是今日部落里出现了一个模样奇怪的男人,穿着打扮与他们大不相同,说的鸟语也无人听懂,于是一群少年莽汉便叽叽咕咕讨论了起来。

“阿木尔,你带回来的是什么人?”

阿木尔走在最前面,手里拿着小弟们进贡的一块羊腿,烤得半生不熟,他也不在意,大口咬了一口肉,咀嚼道:“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带回来?会不会是嘎哈族的人?”

“他的衣服很奇怪,不是这附近的人。”阿木尔浑不在意,“怕甚,他要是个坏蛋,我们就把他皮扒了做衣裳,肉刮了做晚餐,再来一份骨头汤。”

一群人流下了口水。

不一会,几人便熟练在森林里设置好陷阱。回程的时候,见前面有人举着火把过来,隐约可以看见来人的婀娜身影。

一个手下当即便露出了艳羡之意:“我也想拥有娜仁托娅。”

阿木尔扭头就把他揍了一顿,大家一哄而上,连踹带骂,他们习惯了用武力代表情绪。

你的力量越大,你就是值得尊敬的人。相应地,你就得为部落做更多事,比如打的猎物得最多、马儿得跑的最快……

娜仁托娅走近的时候,方才说话那人已经鼻青脸肿,爬起来低着头不敢看她。

娜仁托娅是维塔族最漂亮的女人,她应该和部落最有力量的男人结合,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的。她和阿木尔自然而然地订了婚,十五岁时便在族人面前交换了定情信物腕玲。

这是维塔族传承的信物,当男人在外狩猎时,听到铃声便能想起在家牧羊的妻子。

当然,这也考验男人们的能力,因为狩猎时让猎物听见了声音,可不是一件好事。

是以维塔人会在狩猎时取下腕玲,只有一人除外,那便是阿木尔。

他喜欢腕玲悦耳的声音,更爱听在腕玲响起时,猎物发出的惨叫声,那是无比力量的象征。

他在马背上长大,从三岁开始学习狩猎,从未失手过,让部落所有人都信服,也让所有女孩心动,由此也极大地满足了娜仁托娅的少女心。

阿木尔虽然外形不比其他男人强壮,但是实力却是一等一的,还是族长的儿子,未来将会管理所有维塔人。

而且阿木尔承诺过,她可以不用学牧羊,做自己想做的事就可以了。于是她每天上山采花唱歌,戴于发间,每每都惹得阿木尔当众亲吻她的额头。

这是部落里最大胆的秀恩爱的方式了,至于其他的……得在帐子里秀。

不过他们还有一年才能成婚,维塔族男子成婚前必须得经过一个血祭仪式,才能证明他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有能力承担起一个家庭。

娜仁托娅做梦都盼着早日成婚,但是最近她发现了另外一件有趣的事,便马上出来寻找她的阿木尔了。

“我的阿木尔,我阿爹外出一趟,去了嘎哈族,你可知道?”

阿木尔拉着未婚妻的手,不顾其他人的吆喝声,点头:“嗯。”

“阿爹从嘎哈族长那拿到一份竹子做成的册子,上面全是些密密麻麻的文字,好奇怪。”娜仁托娅说,“我觉得很有意思,你要不要看看?”

“好。”闲来无事,阿木尔便应了她。

娜仁托娅拿出一张竹简,阿木尔打开一看,就好像看到一群蚂蚁爬到了上面,歪歪扭扭,奇奇怪怪。

“不好看。”说罢,便随手将竹简扔出几米外。

娜仁托娅想去捡回来,却被其他人快一步,讨好他似的,捡起来扔得更远了。

娜仁托娅:“哼。”

阿木瓜见她生气,又去将那人拽回来狠狠地揍了一顿,娜仁托娅的脸色这才转好。

“咔!大家辛苦了,收工。”苏鸿儒拿着喇叭喊道,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第一天拍摄十分顺利!

江轻坐上保姆车,见蔺寻坐在里面,诧异道:“你没在宾馆?”

“嗯。”蔺寻玩手机,头也不抬地应了一声。

江轻又随口问了几句,对方都只是敷衍着回答,他好奇地问前面的桑一:“他怎么了?是不是脑子让你踢了?”

桑一否认:“你冤枉我。”

低气压一直持续到回宾馆,江轻也没打探出个什么,回房卸妆洗澡,看下时间,已经快十二点了。

第一天开拍,导演放工还算早的。

熄灯,躺上床,刚闭上眼,房铃就响了。

“谁?”

“我。”是蔺寻的声音。

“干嘛?”

“明天的戏有点不懂,想问问。”

江轻狐疑,这个时间……夜光剧本?!

蔺寻淡淡道:“江老师。”

听这声音也不像是发.情的样子,他打开台灯,下床开门,蔺寻手里捏着剧本走了进来。

他随意地背靠着办公桌,问:“哪里不懂?”

“我想问问……”蔺寻走到他面前,翻了两下剧本,又合上,看着他的眼睛,“吻戏怎么拍?”

“嗯?”江轻下意识地问,“你还有吻戏吗?”

“没有,江老师可以给我拍一下吗?”蔺寻将剧本放在桌上,双手撑着桌沿,将他圈在自己的地盘里。

“我又不是导……”话未说完,蔺寻就搂着他的腰,俯身堵住他的嘴,“唔。”

暖黄的光线将屋里的风景映得有几分温馨,墙上倒映着两人的影子,暧昧的声音间歇响起。

江轻腿有些发软,双手撑着桌边。蔺寻双手一用力,将他放在了桌上,继续着这个吻。

良久,蔺寻舔了舔他的唇珠,沙哑道:“学到了。”

江轻抬眼瞪了他一眼,却没有愤怒,眼尾渐渐泛红,更像是调.情后的余味,让蔺寻心头麻酥酥。

蔺寻用拇指拭去他嘴角的水渍,指着自己的额头,道:“亲我一下。”

“不亲。”

蔺寻捉着他的腰带,玩味地笑:“里面空着的吧,你亲不亲?”

江轻一把抢回自己的带子,面红耳赤道:“不亲!”

“那我们就今晚入洞房,改日再成亲吧。”蔺寻低头吻了下他的脖子,激得他一颤。

“亲不亲?”蔺寻将脑袋凑过来,“你就当拍戏,亲别人额头不是挺随意的吗?眼神都还能掐出水来呢?”

“什么鬼?”

“我不管,我就要。今天你要是不给我亲了,你明天就别想起床。”

“……”

江轻扭头看了一眼窗户,见窗帘拉得紧紧的,一丝风都不透,咬咬牙,抱着他的脑门,吧唧一口。

作者有话要说:甜甜,有被谢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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