搜罗小说>古代言情>逐出家门后,我又被娶了回去>第83章 亲生父亲

  “唔唔唔?”祁知年张了口,才想起嘴里还塞着帕子。

  他伸手去扯,扯了三四次都没能扯出来,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抖得有多么厉害。

  黄连帮他将帕子扯出来,同情地看他:“别怕,有什么你尽管跟我说。”

  “……你,你方才说什么……”祁知年平息了好几次呼吸,终于将这句话问出口。

  “嗜睡,爱吃,滑脉,祁知年,你肚里有了孩子。”黄连说得很平静。

  以至于祁知年想哄骗自己是听错了也难,过了许久,正在黄连打算安慰他时,他哆嗦着声音说:“可,可我是男子啊……”

  “是以我才问你家祖上有没有同样的例子。”黄连知道他害怕,也能理解,便是他上一世的世界中,这样的例子也不多,他解释道,“人是很复杂的,你或许不知,世上还有种人,他体内有两套生殖系统,我这么说,你或许无法明白,你只需知道,男子确实也是能怀孩子的。”

  尽管黄连这样说,祁知年毕竟只是个土生土长的古代人,他哪里能平静接受这种事情。

  可他也知道,黄连绝不会骗他。

  他的手早就握成拳头,努力半晌,也只能吐出一句:“我,那我,岂不是成了个怪物……”

  听他话中满是自嫌,黄连立即道:“话不能如此讲,这样的例子确实少见,却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你平常心一些。”

  祁知年呼吸不平,屡屡想要再开口,又次次闭嘴,他突然也不知道自己应该问些什么。

  他脑袋中乱糟糟的,低头看向自己的肚子,想去摸一摸,却又不敢,他的手悬浮在半空中,一直在颤抖,满身透露出来的都是迷茫。

  黄连叹口气,倒也能理解祁知年。

  他说得轻巧,实际在前世,类似的人也不能做到平静,更何况是这个年代的祁知年,祁知年才十八岁。

  黄连心中也很有些不忍,却还是得把他想要说的话给说完。

  他道:“祁知年,此事不是小事,孩子如今两个多月,再过阵子,必定瞒不住。”

  祁知年听了这话,吓得抬头看他,轻颤着问:“我,我的肚子会如女子那般吗……”

  说到这里,祁知年的眼中已经泛起水汽。

  倒不是觉得女子怀孕这事不堪,也不是觉得大着肚子很难看,而是,他想到自己身为男子,却也会有这样的时候,他的眼睛忍不住越来越红,为了阻止呜咽声,他用牙齿咬住手指。

  黄连赶紧道:“你体质特殊,肚子倒不一定会似那般大,而且男子怀子与女子终究不同,生子的方式也不同,最好是于八个月时剖腹产子——”

  听到这里,祁知年更是浑身都在颤。

  黄连看着也挺心疼这孩子的,但是接下来的话必须继续说。

  他再道:“若是超过八个月还不取出孩子,于你性命都有影响,所以这件事瞒不住,这件事也根本不能拖,也因此我才单独跟你说这揇睧件事,这是你自己的事。”

  祁知年抬头,茫然地看他:“我自己的事……”

  黄连点头,他毕竟是前世的思维,见过太多意外怀孕的事儿,孩子的生母有权决定自己的人生,所以他觉得这件事完全应该由祁知年自己做决定。

  无奈祁知年真的还太小,这样的事情对他来说本就过于惊世骇俗,他根本无法理解黄连的话。

  黄连只好再道:“你如果不想要,我会配药给你,吃了也就没事儿了,药绝对安全,趁现在孩子还未成形,对你自己的身体也没有太大伤害。”

  黄连认为这是最佳解决办法,他是有信心能在将来帮祁知年剖出孩子的。

  但是凡事有意外,与其面对可能出现的危险,还不如从根源直接就将危险切除。

  作为祁知年的朋友,他更希望祁知年平平安安。

  祁知年听了这话,却是猛地一惊,睁大了眼睛问:“你,你的意思是要吃药将孩子流了?”

  “是。”

  祁知年立即哭了,流着眼泪看着黄连说:“不行,虽,虽然我还什么都不知道,可是这怎么行呢……这是个孩子啊……”

  “唉。”黄连就知道。

  看祁知年这样,黄连便知道是没法劝得祁知年打孩子了。

  他拍拍祁知年的肩膀:“既然这个方案你不要,那就把他生下来,你就得赶紧把这件事情告诉祁淮。”

  祁知年却又是一惊,低头哭道:“我不要告诉他。”

  “为什么?”

  “我是个怪物。”

  “我想他知道这件事,会很高兴的。”甚至黄连认为,祁淮说不定也会赞同祁知年把孩子打掉,毕竟祁淮更在乎的是祁知年的安危,所以黄连觉得尽快告诉祁淮比较好。

  祁知年却是哭得直抽抽,口中直道:“反正我不告诉他,我绝对不会告诉他……”

  祁知年光是在脑中想想自己有个大肚子的样子,自己就要被自己给吓到了,他根本就不敢告诉祁淮,而且祁淮又不喜欢孩子,虽然确实是他们的孩子……可是……

  祁知年脑中越来越晕乎,哭得头昏脑涨的。

  他甚至开始讨厌起自己来,怎么就是这样的身体。

  他下意识地就要去打自己的肚子,黄连吓得赶紧去阻止,祁知年已经想起来,这里头还有个小宝宝呢。

  他的手又顿住,双手抚在肚子上,哭得更伤心。

  黄连看得只有更叹气的,真是可怜了这个孩子,于是他再轻声建议:“写信告诉国公爷吧,他刚离开京都一天,还来得及赶回来。”

  祁淮看过祁知年,不论最终决定如何,有祁淮的宽慰,祁知年的情绪应该能稳定下来。

  “不!!!”祁知年却吓得高声阻止,“不可以!不能写信告诉他!”他更是抓住黄连的手臂,“黄大哥,谁也不能告诉,一定不要告诉祁淮,我求求你了,我不希望他知道我是个怪物,呜呜呜……”

  “唉,我想国公爷不会如你想的这般。”

  “不。”祁知年连连摇头,他已经自己钻了牛角尖,只能想到自己的怪物模样,根本不敢让任何人知晓,他又道,“总之,谁也不能告诉!包括我娘!”

  “你这是何必——”

  祁知年哭着抓紧他的手:“拜托你了,黄大哥。”

  黄连只好先点头,怀孕期间情绪本就很重要,祁知年这显然是受的刺激太大,还没回过神来,黄连便打算先帮他调解情绪,叫他能够平静喜悦地接受这件事,黄连对自己的医术很有信心,反正有他在,不会有事。

  他也想努力劝动祁知年,既然决定生下孩子,这种事还是得告诉祁淮与长辈。

  祁知年小小年纪,实在不适合独自扛。

  想通这些事情,黄连没有再多说什么,又给祁知年检查了一番身体,祁知年已是呆呆的,坐那儿不说话,黄连这番检查倒也顺利。

  结果也不错,祁知年的身子倒是很康健,毕竟这阵子吃得好、睡得好,为免祁知年多想,他提醒道:“你若是想留下这个孩子,心情再不好,也要好好吃、好好睡,否则不光是你自己,对孩子都不利。”

  这一点,祁知年倒是知道。

  他即便是此时,听到这句话,眼中也不禁有坚毅一闪而过。

  这般,黄连才算是放下点心来。

  黄连再道:“你既然不想被人发现,明日开始,我每三日来一趟,给你熬些药吃,对外便说是寻常补身体的药。”

  “……谢谢你,黄大哥。”祁知年已经不再哭,但是浑身都没了劲,蔫蔫的好像是淋了雨的落汤鸡。

  “顶多再过一个月,肯定会显怀。”黄连再拍他的肩膀,“这一个月你好好想想,到时候肯定再瞒不过去,你终究要告诉他们的。”

  “我知道……”

  “旁的你也别多想,我一定会保证你平平安安的,车到山前必有路,你先把身子养好。”

  “好……”

  他们也在屋子里说了很久的话,为免家里人怀疑,祁知年叫纪嬷嬷进来给黄连倒茶喝。

  纪嬷嬷见祁知年这样子,唬了一跳,立即问:“怎么了这是?”

  祁知年勉强笑笑,黄连叹道:“咱们铺子里那个账房先生,当初还是祁小郎君亲自选中的。”

  纪嬷嬷有印象,点头:“我记得!你还特地带他上门拜见,如何了?”

  “他在老家的小儿子,才两岁多,溺水而亡。”

  这倒是实话,黄连这次之所以拖了这么久,就是因为还陪那账房先生回了趟家。

  “哎哟!”纪嬷嬷听了也很于心不忍,眼睛也跟着红了。

  而祁知年听说是小孩子溺水而亡,想到自己肚子里也有个宝宝,更是悲从中来,眼泪再度往下掉,他很怕,很担心,甚至不想去想这些事情,想要逃避,但有一件事,他却是清晰无比,他一定要把这个宝宝生下来,让宝宝平安快乐地长大。

  祁知年哭得伤心,纪嬷嬷给他擦眼泪,劝慰他。

  也只有黄连明白他的意思,心中更要叹气。

  黄连后来就走了,走前道:“叫祁小郎君别太难过,过几日恐怕要降温,我再来一趟,熬些预防风寒的汤药吃。”

  “多谢黄大夫。”纪嬷嬷感谢着,将人送出园子。

  黄连果然没有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祁知年自是一直憋闷在心中。

  祁淮确实每天都给他写信,信中给他讲途中的风景趣事,他看着信的时候忍不住便要笑,笑过又是满心怅然。

  人确实是很奇怪的,他一方面知道祁淮很爱自己,能够包容任何模样的自己。

  另一方面却又因为太爱祁淮,太怕祁淮会嫌弃自己。

  他自己还没有完全改变心态,也在嫌弃自己,或者说,也不是嫌弃,而是源于对未知的害怕。

  男子生子,闻所未闻,他真的太怕了。

  怕到他只想把自己包成一个球,缩在里面,不敢叫任何人靠近。

  祁知年伤心归伤心,嗜睡却已是本能,且他一边厌恶嫌弃自己,一边又不舍得伤害肚子里的小宝宝,再难过也要吃饭,更何况,他即便这样难受,胃口竟还是那样好。

  这或许也是祁知年如今唯一庆幸的事。

  晚上洗澡时,他站在浴桶中,低头看自己的肚子。

  并不明显,但是仔细去看,确实有一点点的凸起,祁知年有些厌恶,却又本能地忍不住用手去轻轻地摸了摸。

  良久之后,他叹了气,在浴桶小心翼翼坐下。

  几天过去,祁知年已经逐渐调整好心态。

  都说为母则刚,为父同样如此。

  哪怕是为了肚子里的小宝宝,祁知年也不想再这样胆颤心惊下去。

  小宝宝一定要生下来。

  但是他不想让祁淮看到自己怪物的样子,暂时他也只想瞒住所有人,黄连说至多只能再瞒一个月,他怀相比较好,目前也几乎不呕吐,只是到一个月后,便是满了整三个月,到时候便说不准。

  有什么办法能瞒住所有人,到没有人看到的地方独自住上几个月?

  这是近来祁知年最为苦恼的问题。

  这样的事情已经占据祁知年所有的心力,所以他也一直没能发现姜七娘昏迷的事。

  再者长公主那里把控得确实紧,知道黄连去过祁知年那里,就没叫黄连给姜七娘看病,黄连也不知姜七娘昏迷的事儿,黄连一心忙乎着祁知年的事。

  黄连前世就是主任医师,还是个博导,生平痴迷医术。

  到了这个世界亦如是,就冲这百年难得一见的案例,他就很上心,更别提祁知年还被他视为好友。

  姜七娘人是醒了,只是还不太清醒,昏昏沉沉的,还在发烧。

  长公主每天都去,后来有天姜七娘的情况很不好,她索性在姜七娘家中住了两天。

  长公主的行踪,那是有多少人盯着的,太子得知此事,只觉得很微妙。他那个不可一世的姑母,竟也有这样放下身段的时候,还是为姜七娘。

  说白了,为的还是祁淮嘛。

  是的,太子认为,祁淮与姜七娘确实是有什么的,否则谁会愿意戴绿帽子替人养孩子?就好似皇祖父也养着赵初瑾一般。

  他近来心气不顺,汪顺还是没找着,朝中事务繁忙。

  赵初瑾人都走了,京中传闻依旧不休,再者,那天祁淮对他语气不逊。

  他便想撒撒气,眼看着再有不到半个月,他便要行登基礼,万事都已准备得差不多,赵初瑾这个大威胁也已不在,其实,他也已经没有再用到长公主的地方了,毕竟长公主一个女人家,还不是得靠祁淮这个儿子撑住,而祁淮此时也不在京……

  涉及姜七娘,太子便想到自己那个被关在护国寺的前侧妃姜三娘。

  当初姜三娘被直接贬为庶人,是因为害了他孩子的缘故,他怒急攻心,是他主动上奏贬她,但如今时过境迁,太子已是新帝,他的心境也早就变了。

  他不免想到当日,自己儿子被祁淮连扇几个耳光,他还专门赶到英国公府赔礼道歉,他的女儿赵芜更是被打得脸都破了伤口,直到现在脸上还留疤。

  其实若不是祁淮与长公主,他早已想不起这对母女。

  现今嘛……

  明面上与长公主作对,他不敢,其他地方恶心恶心人,他还是做得到的。

  他想把自己的女儿赵芜嫁给祁淮。

  不是为儿女计,纯粹是想狠狠打祁淮与长公主母子俩的脸。

  到时候祁淮的脸色有多难看,长公主的脸色又有多难看,他光是想想,便觉痛快。

  他也不打算再让祁知年娶八公主,因为也已经没有必要,往后是祁淮与长公主仰他鼻息而活才是!

  太子心中有了这个主意,便将姜七娘的父亲,清宁伯给叫进来宫来,直接把这事情告知于他,清宁伯自是连声喊好,原还怕太子登基后就要忘记他们家,不防还有这等好事!

  太子便笑眯眯,说得别有深意:“朕不日便会亲自赐婚,伯爷少不得要将这等喜事跟家里人说说。”

  “自然!自然!”

  清宁伯也不是个好东西,他也恨祁淮,恼怒姜七娘,一心想去炫耀。

  一得了这个消息,他立马往姜七娘如今住的地方跑,长公主恰好不在,姜七娘昨日刚有起色,人已醒来,也能听得进去话。

  清宁伯便是这个时候跑了来。

  他到底是姜七娘的亲爹,门房也不好真的拦,毕竟本朝孝道为上。

  再者清宁伯看起来也不像是干坏事来的,想来他也不敢,门房便带着清宁伯进去了。

  清宁伯瞧见姜七娘,也不顾她脸色煞白,上来就道:“好女儿啊,为父今日来,是给你带好消息的!”

  姜七娘蹙了眉头,不愿看他。

  他乐滋滋道:“你恐怕不知道,陛下要叫你三姐跟你侄女儿回宫啦!”

  姜七娘没有任何反应,太子登基,她们是太子的妻女,这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事。

  谁料清宁伯紧跟着就来了句:“陛下还将你侄女儿赐婚给了国公爷呢,这可真是天大的好喜事啊!这——”

  “噗——”姜七娘直接喷出口血,翻了眼就倒在范嬷嬷的怀中。

  清宁伯都有些吓到,不防姜七娘对祁淮竟是如此情深?他再有太子撑腰,也有些慌。

  只有范嬷嬷知道是怎么回事,他们姑娘这是为小郎君吐的血啊!!!

  姜七娘这血一喷,屋里霎时就乱了套,没人再管清宁伯。

  后来听说去禀报长公主,清宁伯才赶紧溜了。

  长公主一来,问话,范嬷嬷哭着就把清宁伯的话给说了。

  长公主桌子一拍:“反了天了,我看谁敢叫祁淮娶!!我这个做娘的都还没说什么呢!”

  范嬷嬷的精神这才勉强振奋了些,这些天姜七娘是昏昏沉沉,主仆俩也无法交流,但姜七娘到底在害怕、担心什么,也唯有她知道,国公爷都那样对待他们小郎君!这万一成亲了,还娶了赵芜那样的泼辣货,他们小郎君要怎么办哪!!

  范嬷嬷到底只是个嬷嬷,更深的道理她也想不明白,她也根本不敢想如何与祁淮对抗,她只知道,他们小郎君与国公爷这样的关系,国公爷一辈子都不娶妻才好!

  长公主拍过桌子,犹不解恨,恨不得就跑到宫里将太子怒斥一顿。

  后又想到,这如今已是太子的天下,她一个做长辈的,直接去跟晚辈硬碰硬,到底丢人,她略一思索便道:“这就收拾东西,带你们娘子去山上我的庄子里养病,我看还有谁敢到她跟前说三道四!”

  “是!”范嬷嬷都觉得腰杆子直了不少,立马就收拾东西带人上山。

  长公主不好直接进宫与太子当面吵,却是写了道奏章,直接呈给太子。

  长公主身份尊贵,又是皇室中人,本就有权写奏章,只是她素日里从不干涉朝事,她这一旦写了奏章,还很是高调地进上去,自是惹人关注。

  奏章里,她也写得清清楚楚,听闻新帝欲接护国寺中的庶人姜三娘母女进宫。

  她指出这对母女干过的恶事,直接表示自己不答应,并请太子三思。

  太子被气得直跳脚,他做太子的时候,受多方掣肘也就算了,到得如今,他接自己的女人、女儿回宫,这还不成?!

  他再次对祁淮母子生出杀心。

  似是为了专门针对长公主,他不仅没有三思,更是冲动到了极致,完全忘记要忍让,次日便命人去接姜三娘与赵芜回来,不仅正大光明地将她们封妃、封公主,并下赐婚旨意,要将赵芜嫁给祁淮。

  满朝哗然。

  长公主接到所谓的圣旨,连连冷笑,她相信祁淮很快就会得知消息,她也立即派人去将祁知年同样送到山上,让他先与姜七娘待在一处,姜七娘尚在昏迷,如今最要紧的是别叫祁知年知道这件事儿。

  长公主也是为了祁淮操碎了心,什么都替他想到了。

  祁知年到得山上,才晓得姜七娘昏迷的事,愧疚非常。

  一到庄子里,他便陪在姜七娘身边,他坐在那里直点着头打瞌睡,范嬷嬷给他拿毯子盖上,劝道:“小郎君可是昨夜又看书到很晚?你快去睡一会儿吧,娘子这里有嬷嬷看着呢。”

  祁知年坐直了,心虚地笑着摇摇头:“我在这里陪娘亲吧。”

  “那您吃点东西。”范嬷嬷将碗递到他手中。

  祁知年还未接过去,姜七娘的手动了动,“娘。”,他立刻回头看向姜七娘。

  姜七娘睁开眼,瞧仔细身边坐着的人是祁知年没错,立即落下泪来,她伸手给祁知年。

  祁知年也赶紧握住她,轻声问:“娘,您好点儿了吗?还有哪里难受?”又嗔怪范嬷嬷一句,“方才我也已说过嬷嬷,我读书要紧,娘亲的身子更要紧啊,怎能不告诉我,若不是长公主,我恐怕还蒙在鼓里呢。”

  这是范嬷嬷先前说的缘由。

  姜七娘还未醒,范嬷嬷不知她的打算,只好先这么说。

  姜七娘听了这话,眼泪更是串串地流,她握紧祁知年的手,着急道:“年儿,不是的,不是的。”

  “……怎么了,娘?”祁知年心生不妙。

  范嬷嬷猜到她们姑娘这是要说了,便也在一旁跟着落泪。

  祁知年更觉不对,坐直了,对姜七娘轻声道:“您刚醒,还是先躺会儿,有事情咱们稍后再说?”

  姜七娘哭着摇头:“我好不容易清醒这么片刻,你让我都说完吧,年儿……”姜七娘哭泣几声,“对不起,年儿,都是娘对不起你,都是娘害了你……”

  “到底是什么事儿啊……”

  范嬷嬷抹着眼睛:“小郎君,那日,我与娘子都瞧见了。”

  “瞧见什么?”

  姜七娘闭眼哭,范嬷嬷哭着道:“那日我陪娘子去温园,本想去看看你,却,却是见到……”

  祁知年的脸色寸寸变白。

  范嬷嬷接着道:“后来娘子就晕了过去,娘子不醒,我也什么都不敢说。”

  范嬷嬷背过脸去擦眼泪。

  祁知年的手也已经僵住,他没想到与祁淮的关系竟是这样曝光于母亲面前。

  不等祁知年说什么,姜七娘攥紧他的手,哪怕是喘着气,也着急道:“年儿,我们还是走吧,彻底走吧!”

  祁知年强笑:“娘,他对我是真心的,我也是,我们俩是真心相爱的,娘,男子与男子也是可以相爱的。”

  姜七娘哭得更凶,头在枕头上用力摇:“你什么也不知道,娘在意的从来也不只是这个,只要是你喜欢的,不论是什么人,不论是男是女,娘都会答应,祁淮却不行!”

  “……为,为什么。”

  “当年你外祖父有意送我进宫为妃,家中姐妹不愿,想要陷害我,她们给我下药,将我扔进相公馆……”这些都是姜七娘从来不忍说起的过往,因为太难堪。

  祁知年也是第一次听说,光是听到这里,已是极为愤怒。

  而姜七娘却因说得太快、太急,差点喘不上气,吓得祁知年慌忙为她抚心口。

  范嬷嬷道:“奴婢来说吧!当年娘子被姜家那些人骗走,奴婢并不知晓,还以为娘子在庙里烧香呢,也是那天,奴婢在家中给娘子做些针线,窗户忽地一响,奴婢起身去看,竟是有人扔了个纸团进来!

  “当时奴婢害怕极了,我们在府里相依为命,就怕惹上不该惹的事儿,这种莫名其妙多出来的纸团最是吓人,奴婢迅速拆开看了,上头只有几行字,说娘子危急,叫我赶紧去救人!

  “奴婢便是再害怕,事涉娘子,也不敢不去啊,奴婢便寻了个由头从后门赶紧出府,往那处赶的时候,果然瞧见一身男装、狼狈异常的娘子,接了她迅速躲到间客栈里,咱们俩缓了很久才收拾好,直到听闻姜家的人也果然去了那家相公馆,没有抓着娘子,这事儿眼看着便过去了,我们才敢偷偷回家。”

  “之后的几日,咱们一直过得忐忑不安,因为事后想来,那天从娘子进了相公馆,到离开,到奴婢收到的那封信都太不正常,姜三娘他们本派了人守在相公馆,就怕娘子跑了的!

  “那天,娘子却始终没遇到,顺顺利利地跑了,直到咱们俩回家,一直都太过顺利,我们都觉得是有人在暗中相助,却始终不知这人是谁,我们俩都很害怕,因为不知背后之人的目的,就这样,直到娘子后来有了身孕,再也瞒不过去。

  “那天老太君做寿,娘子她,她就做了傻事……”

  范嬷嬷说到这里,再抹眼泪:“国公爷对咱们的大恩大德,我们这辈子也不会忘记,可是——”

  祁知年着急问:“可是什么啊,嬷嬷你快说!!”

  范嬷嬷哭道:“那天我们在街上见到安郡王赵初瑾,他,他——”

  “他什么啊!!”祁知年着急得声音不觉变大。

  “他就是当初与娘子……的人……”

  祁知年只觉得血直往脑中涌,他的眼前都不觉晃了晃,回过神来,他也已经靠在范嬷嬷怀中。

  “小郎君!您可不能吓着奴婢啊!”

  祁知年几度扯唇,却是什么也说不出口。

  是以,他的亲生父亲,其实是赵初瑾?

  *

  作者有话要说:

  最后几章了,请放心,不会虐的O(∩_∩)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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